作者:嗞咚
花莫将信将疑的皱眉,都谈一夜了还没谈完,屋内突然溢出一声似哭非哭的吟啜,是姐姐在哭。
花莫脸色一变,推开无涯就要进去,走到院中又生硬停住,屋内的动静还在传出,她原本紧张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须臾,扭头走得快飞。
屋内,粗沉的呼吸和喟叹声中混杂着破碎的哭声,花漓绯红的双眼涣散噙泪,瓷白的脸颊上更是残留着已经干涸的泪痕,可怜的好像经过了无数次的挞伐。
事实也是如此,她已经不记得多少回了,起初她还沉沦在其中,渐渐就开始捱不住,林鹤时简直像变了人,彻底撕下了那副寡欲清冷的伪装,穷凶极恶的像是不知疲累。
花漓真有一种活不到明天的感觉,她浑身汗湿脱力的靠在林鹤时怀里,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缓了许久才撑开眼帘,眼前是林鹤时泛着薄红,起伏有序的喉骨,以前她必然瞧的眼睛发直,现在却只想咬下去。
好在她忍住了,又谨慎的等了须臾,确定林鹤时结束了,悄挪着发软的腿想从他身上下来。
“休息好了?”低哑的嗓音稠缠非常,透着露骨的情欲,手掌顺着花漓如绸的青丝一直滑落到后腰。
花漓头皮一麻,只觉得腰在发酸,忙不迭摇头,哪里还有以往娇媚如祸害的影子,全然一只被收拾老实的可怜小乖兔。
桌上的蜡烛早已经燃烬,林鹤时睁开虚阖的眼帘,双眸如同被浸润,水潮下灼烧着不休不熄的火舌,目光所过之处无不燎烧的滚烫。
“我看差不多了。”他贴在花漓的耳畔轻言,清浅的嗓音上裹了层慵懒,意味深长。
“林鹤时,你够了。”花漓色厉内荏的威吓,直接被他按着腰化为灰烬。
花漓哪里招架得住,顷刻脱力颤吟,身子在林鹤时怀里抖的不像话。
林鹤时双眸兴奋的凝着她,眼尾的浮红和眼里的狞欲教人看一眼都面红耳赤。
大抵是怀里的人颤的太可怜,林鹤时温柔的蹭着她脸畔轻吻,“还不够呢,不是说纵情欢乐,才能不枉活一遭,不得弄到死。”
花漓浑身的骨缝里都是麻意,颤息不稳的说:“你也不怕,现在就死。”
他分明跟不要命似的折腾,哪有人这样的,她恼急挣扎去瞪林鹤时,压来的黑眸好像怎么也不能填满的深壑,“那就让我死。”
第63章 真相
花漓迷迷糊糊醒来, 嗓子又疼又哑,浑身骨头像是拆了再拼起来的,一动的酸疼无比, 连睁眼都用了极大的力气。
花莫自从林鹤时离开后, 就一直陪着花漓,见她醒来,欣喜上前,“你醒了!”
花漓并未看清她,听到声音, 还以为是自己做梦, 直到眨去眼里朦胧的雾气, 才意识到真的是花莫。
“莫莫!”花漓不敢置信的撑坐起身, 将她从头瞧到脚看了一遍, 又喜又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莫看着她, 眼圈越来越红, 双唇紧咬想忍住不哭, 泪水却还是成串的掉下。
花漓见她这般模样, 鼻子也跟着发酸,红着眼眶无措道:“你别哭啊。”
“姐!”花莫扑上前极用力的紧紧抱住她,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花漓抬手揽住她的肩头轻拍, “我在呢。”
她思绪全都是乱的, 从昨夜到现在, 发生的一切让她只觉得不真实,莫莫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花漓满腹的话要问, 只听花莫哽咽着先开口,“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声音发着抖,自己一直天真的以为保守住了秘密,原来花漓早就知道她们是亲姐妹。
花漓心绪凝紧,目光跟着有一瞬放空,好似在回想,其实她也说不上来,肯定第一次见面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之后在相处中从怀疑,到笃定。
花漓微微弯笑,柔声道:“第一次见你我就奇怪呀,哪有互不相干的两个人会长得那么相像,你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趁你伤了自己昏迷的时候,瞧过你的身上,看到你的胎记了。”
花莫哭得哽咽,“那你为什么不说。”
“你是不是想让我知道吗?”花漓捧起她的脸,替她擦掉眼泪,笑说:“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那我就当不知道。”
花莫用力咽下喉咙里的酸涩,她知道一定不像花漓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她是在保护她的脆柔,明知她是因为懦弱不敢面对过往,她也装作不知。
花莫羞愧的无以复加,对花漓更是充满愧疚,“都是我不好,明知你是我姐姐却装作不知道,我不敢面对。”
花漓看出她情绪不对,微提起声音,“没关系!”
她正色看着花莫,又重复了一遍,“没关系的,知道还有你这么个妹妹,我高兴都来不及,那些过往你不想说,就不必说。”
花莫怔怔看着她,用力点头。
花漓轻轻揽着她让她靠到自己身上,花莫贴着她的肩头满心依赖,姐妹两相互依偎着。
花漓想起什么,坐正说:“不行,你得快点走。”
花莫不明所以,“为什么。”
“萧琢在找你。”花漓紧张说。
想到姐姐为了保护自己甘愿被萧琢带走,花莫越发愧疚的无以复加。
这一切也是因为她的懦弱,导致,可就算这样的情况,姐姐也选择护着她。
往后她要陪在姐姐身边,她要保护她。
花莫轻轻摇头,用坚定的声音说:“我不会再逃避了。”
看花漓目光变凝急,花莫反过来安慰道:“林鹤时也说了不会有事。”
花漓微怔,混乱的一夜,还有花莫突然出现的惊喜,让她没功夫深想昨夜的变数,她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花莫讲了自己一路跟着她们北上,到这几日发生的所有。
花漓听完久久没有作声,花莫担心的唤她:“姐姐。”
花漓深深呼吸,胸膛起伏着,恼怒般狠狠道:“所以林鹤时说什么死不死,全是骗我的。”
花莫咬唇神色复杂,犹豫要不要帮林鹤时说话,毕竟是他救了她们,而且这两日他的担心她都看在眼里。
却见花漓垂下眼帘,声音变得闷闷,“莫莫你知道吗,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和沈家有瓜葛。”
但他现在却为了救她,答应了回到沈家,这让她怎么能不触动,虽然现在已经知道昨天他是吓唬自己,但他说等着萧琢弄死他的时候,那样的神色,不是假的。
这样她怎么还能生他的气,甚至,她忍不住的想他,想见他,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强烈。
“他现在人去哪里了?”花漓只记得自己在他压抑的闷哼声中昏厥,醒来屋里就已经只有花莫。
花莫不确定道:“应该是进宫了。”
*
御书房。
庆安帝威仪高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沉怒,眼周的深壑却因为受到刺激而更加明显,也显出老态。
萧琢跪在大殿中央,面前是几册伪造与番邦往来的书信,虽不能证明事情是他所为,但足以证明萧彻的清白。
加之前些天上奏沈漾与之事,父皇必定疑心于他。
清楚两桩事情的,唯林鹤时。
萧琢低垂着的眼眸里乍闪过寒光,他是当真活腻了。
可只是凭他一人如何能翻出这些东西,莫非是高肃?
萧琢旋即在心里否了这个念头,高肃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总之他绝不会放过林鹤时,萧琢垂低的脸上铁青一片,调息几许,俯身叩首,“儿臣失职,未查明真相,令皇兄蒙冤,还请父皇责罚。”
庆安帝一把扫落面前的折子,帝皇震怒,无人敢大声出气。
庆安帝锐利攫着萧琢,眼中除失望更多是的怀疑,怒火攻心之下猛烈的咳了出来。
“陛下保重龙体。”身旁太监急道。
“父皇息怒,一切皆是儿臣的过失,还请父皇革去儿臣一切职务。”
庆安帝大喘呼吸,“既知失职,如此也不委屈你,就好好回去思过罢!”
殿外值守的太监躬低着腰进来通传,“陛下,信国公携其孙,前来面见陛下。”
“宣。”庆安说罢不再看萧琢,挥手示意他退下。
萧琢恭敬退出殿外,眼里压抑的阴冷在看到林鹤时的那瞬如利剑射出,杀意毕露。
林鹤时端着一派八风不动的从容,拱手道:“殿下。”
萧琢冷然勾唇,注意到他是和信国公在一起,眉头拧起,太监不是说信国公带了孙子过来,怎么只看到林鹤时。
信国公这时也与萧琢致意过,侧目对林鹤时说:“走罢。”
萧琢眉心拧的更紧,意识到不对劲,只是太过荒唐的猜测让他自动忽略了,看到司徒上前,沉声问:“昨夜我进宫后,可有发生什么。”
司徒洺目露迟疑,“昨日殿下走后不久,金骁卫就率人去到府上和别院搜查。”
他声音微顿,萧琢立刻觉察不对,“接着说。”
“姑娘被人带走了。”
萧琢倏然看向他,司徒洺噙着冷汗道:“林鹤时和金骁卫一同来了,金骁卫奉的是皇命,属下拦不住。”
“你是说,他从金骁卫手里把人带走?”萧琢眼尾眯起,他真是小看他了。
司徒洺不敢隐瞒,“属下也是才得知,林鹤时竟然是信国公的亲孙儿,眼下,信国公已经将他认回,对外承认了他沈家子孙的身份。”
*
林鹤时回到府上已经是深夜,花漓在屋里等的没耐心,便干脆去到院中,花莫则陪着她一起。
林鹤时自青石小径上缓缓走来,并没有掌灯,加之脚步声也轻缓,一直到走近了,花漓才发现。
赶忙小跑上前,可等站到林鹤时对面,一时又忘了要说什么,花漓抿动着唇思索,是该先道谢,还是先埋怨。
林鹤时鲜少看到她有拙舌的时候,那张嘴一贯灵巧。
他移开目光看向花莫,“你们来的正好,我有事要与你们说。”
花漓不解看着他,林鹤时轻抬下颌道:“去书房谈吧。”
他率先走向前方,身长玉立的背影在月色下尤显的出尘,冷漠。
花漓顿时急了,碍于花莫还在身旁只得咬牙忍下心里的气闷,跟着他往书房去。
林鹤时拿着火折子点亮烛台,回身看向两人,“先坐罢。”
花漓还在恼他冷淡,闻言更是像炸毛,气冲冲道:“你说就是了。”
她心里闷闷的,昨儿个他不是这个样子,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
林鹤时抬眸瞥过她绷着的小脸,无甚表情的颔首,“那我就直说了,关于你们的身份。”
花漓和花莫相视一眼,神色皆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