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雨
姚芙绵便发出一阵欢快的轻笑?。
为江砚对她的态度,也为她即将达成的目的。
如今江砚虽对她有些喜爱, 但不至于死心塌地,让他情愿与她定下婚事还要再等一阵。
抱了一阵,喜悦过后姚芙绵心中更加不安,又开始担心被人撞见。
“表哥今日去做什么?可累着了?”
待江砚说完,她便可顺势让他早些回去休息。
“只是一些琐事。”江砚不欲多谈。
不同于之前对姚芙绵的敷衍,而是认为那些杂事并无对她提起的必要。
姚芙绵松开江砚,露出眷恋不舍的神情。
“表哥忙了一整日,快些回去歇息吧。”
江砚不语,只是垂着眼?,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
姚芙绵会意,双手抓住江砚两臂借力,踮起足尖在他唇上吻了吻,嗓音娇娇柔柔:“表哥快些回去。”
吻完姚芙绵心中有些忐忑,担心江砚要像昨日那般深吻,好在并没有。
她将江砚送到院门口,见到隐在暗处等待江砚的肃炼,而后微微笑?着同江砚道别。
*
学堂每十日休一日,昨日正好休息,夫子布置了许多课业,今日一早便要检查。
江馥昨日与姚芙绵逛完街回来就去试自己的那些衣裙,将这事儿给忘了,此刻正埋头?在补。
好在她坐得?稍后,勉勉强强地糊弄过关。
江卓在祠堂受罚,是以他的位置便空着,而江砚今日亦有来听学。
姚芙绵坐在前排,日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她的书页上,看得?人晃眼?。
夫子见她几次去挪书籍躲避日光,又瞧见江砚旁边的位置空着,便让姚芙绵这几日先去坐在那处。
姚芙绵乖顺地颔首应下,低眉垂眼?地抱着书本去坐在江砚身?边。
堂中其他人都知晓姚芙绵对江砚的心思,不由得?猜想她是否会趁此机会纠缠江砚。
然姚芙绵坐得?端正,目不斜视地看着书本,一瞬也不曾朝江砚那处看去。
江砚亦如是。
二人仿若一对不甚相熟的生人。
江砚待人虽温和,却?不会对谁热络,如此也算寻常。
而姚芙绵从前见着江砚便跟见着宝似的,如今这般平静,倒显得?异常。
说不准是姚芙绵已经认清事实?,放弃罢了。
一些人早已料到如此。
散学后,江馥去找姚芙绵,问起此事。
“你?与我堂兄怎的了?”
“此话怎讲?”姚芙绵反问。
江馥不知如何形容,皱着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而后便看到江砚朝这处走来,便喊了一句“堂兄”。
姚芙绵顺势望去,压下嘴角笑?意,亦轻声喊一句“表哥”。
江砚应下。
方才?夫子所?讲江馥有几处不明白,趁此机会向江砚寻求解答。
江砚博学多才?是众所?周知之事,莫说是同辈,连夫子有时也会去同他讨教。
他用通俗易懂的话语解答了江馥的疑惑。
江馥恍然大悟。她对江砚只有敬仰,鲜少会将他当做如江显那般可闲叙的兄长?看待,心中思索是否该再说些什么,而江砚在此前出声。
他对姚芙绵道:“上回的曲子可练熟了?”
姚芙绵怔了怔才?知江砚说的什么。
那都是好早之前的事了。
她微微抿唇,蹙眉道:“还有几处不甚熟悉。”
江砚了然:“若是得?闲,可去皓月居寻我。”
姚芙绵颔首应下。
江砚好似只是随口一提,之后便不多做久留,越过她们二人离开。
江馥望着江砚远去的背影出神。
姚芙绵问:“馥娘,你?方才?想同我说什么?”
江馥摇摇头?,方才?的问题她已经清楚答案,完全没有再问的必要。
今日夫子有事散学得?早,二人要趁此出府再去逛逛,恰巧在大门口遇到宋岐致。
宋岐致手中提着一只红眼?白毛的兔子,笑?着同她们二人问好:“馥娘、姚娘子,你?们二人这是要上哪儿去?”
宋岐致经常往来江府,与江馥也算熟悉。
江馥却?是问道:“你?哪来的兔子?”
“方才?路边买的。”宋岐致手中拿着草在逗兔子。
他来江府的路上正好瞧见有人在卖兔子,他过去逗了逗,那小?贩让他买一只,他便买了。
眼?下他兴致已经散得?差不多,兔子带回国?公府迟早成为盘中餐。
他问江馥:“馥娘可要?”
江馥连连摇头?,她幼时顽劣养过几只,无一能活着长?大。
于是宋岐致又看向姚芙绵:“姚娘子可嫌弃?”
姚芙绵接过兔子笑?了笑?。“多谢郎君好意。”
姚芙绵逆来顺受的,鲜少会拒绝他人好意。江馥见她似乎很喜欢这兔子,便提议去为它买些吃食。
宋岐致左右无事,便跟着她们一道出去,也能在旁提些建议。
到了市集,姚芙绵替兔子挑的东西宋岐致均帮她买下,道是劳她养活兔子的谢礼,姚芙绵不与他推辞,轻声同他道谢。
待买完东西,已近黄昏。
兔子用笼子装着,被姚芙绵提在手中。她拿一片菜叶喂食,与江馥饶有兴致地观看,唇边一直挂着浅笑?。
宋岐致顾及天色不早,送她们回江府后又独自回去卫国?公府。
夜里,姚芙绵如往常那般亮着烛火替阿父抄录祈福的经文。待她抄好,正好是前一晚江砚来寻她的时辰。
不过今夜江砚并未来。
因为他们并未约好。
想起江砚今日说的那番话,姚芙绵决定明日再去皓月居寻他。
*
翌日散学后,江馥过来找姚芙绵,要同她去琉缨院看看那只兔子。
“这等畜生最难养活。”江馥叹息一声。
她心中也对这等事感兴趣,只是幼时养的那几只都不见活的,只能暗暗期待姚芙绵能将那兔子养大,她也好时常过去逗玩。
待二人到了琉缨院,喂食过兔子后,姚芙绵道她有些事要去皓月居,让江馥自便。
江馥心中了然,独自留下来逗弄兔子。
姚芙绵抱着琴来到皓月居,门口的侍从不再拦着她,恭敬地领着她入内。
到会客室,才?发现宋岐致也在。
两人相视一笑?。
“有江府的门客寻怀云有事,他晚些时候再过来。”宋岐致同姚芙绵解释。
姚芙绵颔首,放下琴。
两人对坐在矮案边,相顾无言,宋岐致不是个闲得?住的,主?动闲谈起来,问起昨日那只兔子的情况。
姚芙绵笑?道:“我来之前方喂过它,江馥道它比她之前见到过的都好养活,性子温顺不闹腾。”
性子温顺不闹腾。
宋岐致倒觉得?有些像姚芙绵。
“你?喜欢便好,我还担心你?怪我丢了个麻烦给你?。”
“郎君好意,怎会是麻烦。”
姚芙绵心中确实?喜欢那只兔子,不曾嫌过是麻烦。
倘若宋岐致当时第一个问的是她,她应当也会应下接受。
宋岐致轻笑?一声,不再谈及昨日之事,转而聊起其他。
江砚来时,两人话头?刚好止住。
念及上回姚芙绵来寻江砚的用意,宋岐致这回识趣地避开,与江砚告辞后便离去。
“表哥。”姚芙绵垂下眼?忍不住笑?。
江砚走过来,问她:“还有何处不懂?”
姚芙绵唇边的笑?意微微一滞。
江砚让她来找他,竟是当真只为了要教她音律不成?
转瞬姚芙绵又想到什么,眼?睫微动,轻声道:“是有几处弹得?不大好,寻不准地方。”
“随我来。”
于是,姚芙绵被江砚带到皓月居后山竹林的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