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雨
以郑源信中所说来看,周璞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姚芙绵若真是落入他手,恐怕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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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芙绵只记得?自己最后看的一眼是洛阳的都城,之后便不省人事,醒来之后是在一间陌生的屋子。
这间屋子精致华美,所有器具应有尽有,可她从来不曾见过。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环视一圈周遭,只觉口干舌燥,哑声地喊锦竹,进来的却?是两位面?生的侍女。
其中一位对另一位低语不知说了什?么?,后者颔首出门去,前者走到姚芙绵面?前。
“娘子醒了,可有何吩咐。”侍女恭敬地请示。
姚芙绵看着她,问道:“此处是在哪?”
然而那侍女只是看她一眼,又低下头,仿若听不懂她的话,再次请示:“娘子有何吩咐?”
姚芙绵心中涌上不安,抿了抿唇,干哑道:“我?要喝水。”
侍女这才?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再将?门关上。
姚芙绵趁此慌乱地下床,险些被地上的毯子绊倒,踉跄两步,连鞋靴都没心思穿,赤足跑到门边。
她推拉两下门,门只是发出一阵晃动的声响,而后纹丝不动。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有人要将?她关在此。
虽不知是谁,但那人既未苛待她,姚芙绵料想应当不会害她安危。
只是她昏迷前是六月的最后一日,她与?宋岐致婚期在即,她若无法在此之前回去,那她与?宋岐致的婚事……
姚芙绵用力拍打?两下门,感到无力又无助。
“来人……快来人……”姚芙绵无力地叫喊,脑海冒出个?不算好的猜测。
若真是他,那她与?宋岐致的婚事怕是要不成了……
就在她将?要喊出那人的名姓时,门外响起细微的动静,姚芙绵立刻往后退两步。
日光在门被打?开的同时泄露进来,刺得?姚芙绵眯起眼,抬手遮挡。
眼前人将?身后的光亮挡了大半,即便看不清他的面?容,身形也与?姚芙绵脑海中那人对应上。
姚芙绵顿时心凉了半截,头顶犹如?被人狠狠敲打?一下,让她头昏脑涨,背后冒出冷汗。
“表哥……”
“你醒了。”
较之姚芙绵的惊愣,江砚要平静许多?,只在看见她赤裸的足踩在冰冷的地面?时,眉头才?皱起。
姚芙绵见他抬手伸向自己,立刻畏惧地躲开他的触碰。
江砚的手在半空一滞,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回榻上去。”他道。
姚芙绵不敢在此刻与?他争执,只能顺从地听江砚的话。
“表哥……”姚芙绵斟酌着问,“我?为何会在此处?”
心中已猜测到答案,姚芙绵仍是不想相信,只期盼江砚非她所想的那般才?好。
江砚看着她,缓缓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昏倒了,需要休息。驿站不安生,我?便命人将?你带到此处。”
两人都未将?话说得?太明白,但彼此的意思不言而喻。
姚芙绵索性也装傻到底。
她眼睫轻颤,连连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只是语气?含着小心翼翼,问道:“那我?们何时能回去?”
她说的是“我?们”,好似她与?江砚并无嫌隙,是一伙的。
江砚看她一眼,只道:“你需要休息,待你身子好了再说。”
姚芙绵剩下的半截心也彻底凉了。
她暗暗握紧拳头,敢怒不敢言。
侍女在此时端着热水进来,递到姚芙绵面?前。
姚芙绵双手接过,只是拿在手中,并不喝。
她想到阿父,也想起宋岐致。
明明她都已经看到洛阳,就快要嫁给宋岐致了,偏偏在这关头……
看江砚的意思,他会否放了她都说不准……
“我?与?宋……宋世?子婚期在即。”姚芙绵抬头看一眼江砚,又垂下,“他可知我?在表哥这里??”
江砚眼神漠然地听着姚芙绵的一句句试探,唇边笑意不减,说出来的话却?让姚芙绵胆寒。
“自然不知。”
“无一人知你在这里?。”
早已预料到,姚芙绵仍是不受控地感到难过,眸子逐渐聚了水汽,凝成泪珠,无声地落下。
她从前对江砚做的那一切不算磊落,如?今落入江砚手里?,江砚如?何会放过她。
“表哥不与?他们说一声,若是宋世?子与?大夫人不知我?在你这处,为我?担忧如?何是好?”
江砚看着她的泪眼,不为所动。
姚芙绵竟是到了这般地步都不肯与?他服软,甚至还搬出大夫人来威胁他。
“与?我?何干。”
江砚俯身靠近她,抬起她下颌,俊美的面?容此刻在姚芙绵看来比恶鬼还令人憎恶。
“你若听话,便能早些见到他们。”江砚缓声说道,“若是不听话,我?也说不准你何时能离开。”
“明白了吗?芙娘。”
姚芙绵含着泪连连点头,明白江砚话里?的意思,用含着哭腔的嗓音问道:“表哥要我?如?何做?”
江砚见她不再装糊涂,心中感到一丝欣慰。
“你从前是如?何说着爱慕我?的,今后便继续如?何做,如?若不然——”
江砚未将?话说得?太明白,只是轻笑一声,姚芙绵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她都已与?宋岐致定下婚事,如?何还能再去喜爱江砚。
江砚见她瞪大眼看着自己,还不答应,当即涌上感到不悦。
“芙娘,该如?何做,你心里?清楚。”
姚芙绵低下头,眼中的泪珠霎时滑落。
“我?即将?与?宋世?子成婚,如?何能与?表哥……”
江砚并不满意她的答案,再次逼近。
“你若做不到,莫说宋岐致,连你父亲,你都别想再见一面?。”
用姚渊来胁迫,姚芙绵看向江砚的眼神立刻含了怨恨。
而江砚却?好似因此得?到慰藉,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姚芙绵撇开视线不想看见他,江砚的手再次强硬地禁锢住她下颌,逼迫她面?对他。
姚芙绵紧紧抿唇瞪他。
江砚指腹慢条斯理地抹去她面?颊上的泪水,目光慢慢落在她的唇上。
他想起去扬州的那日,姚芙绵与?宋岐致相拥亲吻的画面?,心中仿若烧了一团毒火,让他气?息变得?不稳,五脏六腑都跟着发痛。
于是他的指腹便移到姚芙绵的唇瓣上,用力地去擦拭,似要将?上面?曾经的痕迹除掉。
直到姚芙绵的唇瓣被他擦得?殷红破皮,江砚仍是不满意。
仿若还能感觉到上面?遗留宋岐致的气?息。
姚芙绵的唇被他捻得?吃痛,不满地挣扎,小声抗拒。
“表哥你弄疼我?了……”
江砚看着她殷红的唇瓣一开一合,沉默一瞬,低头去咬。
第五十章
姚芙绵痛呼出声, 却被江砚趁势而入,勾住她的舌纠缠,发狠地掠夺。
她的力道比不得江砚, 所有的推拒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耳边尽是缠绵的水声。
她反抗不了?江砚, 如今受制于他, 亦不敢惹恼,只眼?尾不断滚落泪水, 犹如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任由江砚索取。
姚芙绵没了抗拒, 江砚反倒停下, 退出。
他的呼吸稍显急促,盯着姚芙绵,意味深长地提醒:“芙娘曾说过喜爱我,想要与我亲近, 既如此, 我与你交吻你便?不该如此木讷。”
姚芙绵的唇舌还在发麻, 听?到江砚这话更是怒不可遏。
江砚要她从前?如何对他表白心意今后便?如何做,可他明知她是虚情?假意, 却还是要以此来逼迫。
江砚见她仍是一声不吭,好似并不着急, 只是轻笑道:“我来时去府上探望姚叔父, 他托我照料好你,我已应允。如今你在我这里, 也算是我守诺。”
话落, 他站直身?要离开,方迈出步伐, 便?如愿传来一股拉扯他的力道。
轻飘飘的力气,却足以让他停下。
姚芙绵忍着屈辱的泪水,攥住江砚的衣袖挽留。
倘若江砚不肯放了?她,她今后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与宋岐致,眼?下与他作对不算明智,不若先顺了?他的意,待降低他防备,再伺机脱逃。
“怎么了?,芙娘?”江砚意料之中?地笑看她。
“表哥别走,我、我想亲近你……”姚芙绵曲意逢迎,揪着江砚的手臂攀附上去,讨好地去吻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