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京
众人起身恭送。
沈珈芙走快了两步,跟着祁渊,但又想着他万一不是回玉芙殿而是去御书房,脚步又跟着慢了下来。
祁渊在前慢了些,侧过身喊她:“珈芙。”
脚步又快了些,沈珈芙老老实实跟紧了,看见祁渊的目光,冲他无辜地眨了眨眼。
御辇上,祁渊挑起沈珈芙的下巴尖,垂眸轻扫她绯红的唇,似笑非笑地轻声道:“还挺凶。”
冤枉!
沈珈芙微微侧头,张口含住祁渊的手指,咬了他一下,不吭声。
然后退出来,轻轻呸了一声。
祁渊一怔,顿时气得好笑。
“沈珈芙,你做什么?”
沈珈芙眼神无畏,说得还挺理直气壮:“你冤枉我,我才不凶。”
是,你不凶,你刚刚在那殿上和朵漂亮小花似的,砸人都砸不明白,茶水湿了一手。
在这御辇上,祁渊没法跟她计较那么多,等回了玉芙殿,殿门一关上,沈珈芙被压上了床榻。
“啊!”里面忽然传出一声惊呼,让在外候着的宫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着紧闭的殿门。
刚刚那声音,是她们家娘娘吧?
怎么了这是?
娘娘在同陛下发脾气吗?
内殿床榻上,沈珈芙趴在锦被上,眼眶都被羞意浸红了,回头瞪着祁渊。
祁渊捏了捏手上的软肉,不轻不重又是一下,拍了上去。
“不是不让你发脾气,朕说了,这一点你没有错。”
啊啊啊啊——沈珈芙要羞疯了,她从七岁以后就没被打过屁股了!
祁渊又是一下,他把她衬裤都扒了,皮肉碰在一起,声儿听着响,但落在沈珈芙身上一点都不疼。
“祁渊!你——你给我放开!”
沈珈芙费力翻过身,红着脸去踢他,又轻而易举地重新被翻了过来,又挨了一下。
“叫得不错,再叫一声。”祁渊笑了。
沈珈芙没力气挣扎,看祁渊还在笑,干脆埋头躲着他。
“你打死我算了。”
“啪——”祁渊的声音一冷,掐着她的腰弯身让她仰面躺着:“沈珈芙。”
沈珈芙的视线透过锦被看见他,更生气了,直起身推开他:“你叫我名字做什么,我才不怕你——”
祁渊拿她没办法,声音放柔下来:“知道你不怕朕,不怕朕也不能说胡话,朕害怕。”
沈珈芙气得发红的眼眸呆愣一瞬,有意给自己鼓足气势,闷不吭声。
“好了,朕不打了,你过来,给朕抱一抱。”
他那是打她吗?那力道压根都轻得不能再轻了。
沈珈芙一被他松开,下一瞬就穿好衣裳跑下地,半点不犹豫,跑得飞快。
只不过跑到了殿门口又停下了,听着身后祁渊没有动静,好像没过来追她,她好奇地往后看了一眼,只见祁渊还坐在床榻上,伸出去的手空荡荡的,竟瞧着…瞧着有几分可怜。
隔得远,又在暗处,沈珈芙辨不清他的神情。
“陛下?”她轻唤了一声,脚下犹豫。
祁渊半晌才嗯了一声,伸出去的手正要往回收。
沈珈芙朝他走过去了。
“你不能再打我,七岁以后就没人打过我屁股了。”沈珈芙低声告诫他,又停下脚步。
“我知道我冲动了些,不该当着众人的面摔茶盏,我下次不会了。”说完才继续往前走。
祁渊等她走到跟前了才把她抱着。
“那朕不打了,朕给你揉揉。”
沈珈芙抓住他的手,说不许。
历来宠妃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沈珈芙自己也看过史书,自是清楚,百官虽然管不到皇帝的后宫去,但为人也不能太猖狂了,容易碍着旁人的道。
沈珈芙反省了一下,却听祁渊说:“没气你这个。”
茶盏而已,沈珈芙摔就摔了,他在想的是沈珈芙平日里对他还是收了脾气的,不敢全然在他面前发火,不过像刚刚那样气得叫他的名字就很好,他听了都舒坦不少。
他把沈珈芙说得一愣,再要问什么,祁渊却不开口了。
“放我下去,都给你抱了。”沈珈芙扭了扭身子,小声说话。
祁渊闷声笑了下,没撒开。
“三公主、陛下真的要把三公主交给宜妃抚养吗?”沈珈芙打岔问他。
她在清秋阁对着许嫔说的那些话本来也就是说说罢了,没想到祁渊还听进去了,不让许嫔再养着公主,但她原还以为祁渊会让白修仪养公主呢,没想到会是宜妃。
沈珈芙想到宜妃在奚山猎场那一筐筐的猎物,不由得又想远了些。
若是三公主跟着宜妃,日后的骑射功夫应当是不错的。
“她比较合适。”总归许嫔不大合适,公主都病成那样了,她面上都没见得有多少担忧,这样的女人,祁渊又怎会放心把公主交给她养着。
沈珈芙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他的眼神,狐疑问他:“陛下是不是知道这后宫里哪些女人好,哪些女人坏?”
知道白修仪性子不合适?所以才不把公主给她养着?
祁渊又怎么会不知道,但宫中的女子,有些为了权,有些为了利,有些只图个安稳,若要叫沈珈芙所说的好坏来分,他多多少少看得清。
就连沈珈芙当初入宫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性子他也看得明白。
第196章
看落日
沈珈芙当初入宫一门心思地勾着他,知道他不吃这套,又畏畏缩缩地想往后退,可祁渊怎能让她如愿?
本想就摆在后宫中让沈珈芙安分些,没想到他愣是被勾得到了如今境地。
见祁渊一直不说话,沈珈芙坐直了身子,仔细瞧他,皱皱眉,问:“陛下怎么不吭声?在想什么呢?”
祁渊嗤笑,将沈珈芙的手拿了下来,说:“想你。”
沈珈芙脸一红,又很快联想到她方才问的那个问题上面,于是神色稍淡了些,眯着眼睛看着祁渊:“陛下在想我是好的还是坏的?”
这架势,大有祁渊说一句不好听的沈珈芙就大发脾气的意思。
“珈芙……”祁渊吻住她的下巴,问她,“你自己觉得呢?”
沈珈芙微微扬起下巴,告诉他:“我在曲州负有盛名,是个极好的姑娘。”
祁渊笑出了声,把沈珈芙的腰身搂住,说:“是啊,这么好的姑娘合该到朕怀里的。”
沈珈芙和他闹了一阵,闹得没有力气了,干脆趴在他身上。
三公主的事情一过,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许嫔大病一场,在清秋阁守着空荡荡的屋子日日哭。
反倒是宜妃那边热闹得很,她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三公主来得突然,她也只能硬上了,好在陛下给的人都得用,不然整个福安殿都要闹得人仰马翻。
随着春花烂漫,奚山春狩一事也提上了日程。
沈珈芙担忧阿难去不得那么远的地方,但祁渊要去奚山定也要把她带上的。
“阿难暂时养在母后那儿,不会有事的,母后不也常说想带带阿难么。”祁渊哄着她,轻声说。
“可阿难,阿难连一岁也没有。”沈珈芙低着脑袋,声音有几分沮丧。
“又不是不回来了,待到阿难周岁,我们正好赶回来,为阿难庆贺。”
说来说去,沈珈芙还是担心阿难离开他们两人的视线会出事。
“不若这回春狩我就不去了,明年再陪着陛下去,可好?”沈珈芙巴巴地抬眼看祁渊,这话说出来她自己也难过,她也想去的啊。
祁渊掰开她的下巴,偏过眼去:“你不去?那都别去了,朕这就下旨。”
“诶诶——”沈珈芙赶忙拉住他的胳膊,小声着急道,“你别急嘛,我们再商量商量。”
春狩是早早便确定好的,总不能临到时候说不去了。
最后商量的结果还是去了,阿难就交给太后暂时养着。
太后可高兴坏了,逗着同样笑呵呵的阿难。
“此去一月便回,阿难可不要把母妃给忘了才是。”沈珈芙手指轻轻戳了下阿难的小脸蛋,有些愁又带着笑。
“哪能那么快把你给忘了,等你回来阿难都能喊你了。”
虽说阿难现在已经能说出几个模糊的音来,但要说得清楚却还是不行的。
沈珈芙有些丧气。
去奚山的路上,她的丧气就消了一半,另一半还留在宫里担忧着阿难。
祁渊合上书册,把坐在窗户边吹风的沈珈芙抱回来,顺势将她打开的窗户稍稍关上些,给她倒了盏茶:“都走到这儿了,想些开心的事吧,珈芙。”
沈珈芙慢悠悠喝着茶,轻声吭了一句:“我没有不开心。”
“朕叫人把你的云影也带来了,这次不挡着你骑马,想怎么跑就怎么跑,如何?”
沈珈芙放下茶盏,看了一眼祁渊,问他:“陛下莫不是想吃我猎得的猎物才这么说的吧。”
祁渊勾唇轻笑,没好气地换了句:“那就别骑马了,朕还担忧你骑马伤身呢。”
“骑,我又没说不骑马,我给陛下猎兔子好不好?”沈珈芙贴着他,柔软的唇碰上他的唇角。
“好。”祁渊低头,声音陷进细密的亲吻中。
该是穿春衫的时候了,奚山猎场这么大,沈珈芙还以为这次安营的地方和上回是一样的,到地方转悠了一圈才知是换了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