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帝宠 第125章

作者:三日京 标签: 古代言情

  祁渊没什么好耐性,起身正要往里走。

  沈珈芙伸手放在锦柔的手背上,睫毛轻颤,颤声道:“出去吧,如今我病了,记得给母亲报个平安。”

  她尽力说得平静,奈何话语中的轻颤挡也挡不住。

  她虽然刚醒,脑子还不灵活,但也足够看清眼前形势,这是在叫锦书锦柔去给她母亲通风报信。

  锦书锦柔面色依旧灰白,弯身退下了。

  祁渊拉开帘子走进来,看沈珈芙缩回榻上,他勾唇轻笑,毫不避讳地到了沈珈芙跟前,伸手抬起她的脸。

  “你是沈家嫡女。”

  沈珈芙身上颤抖得厉害,倔强的眼睛看着他,开了口:“是,不知公子是何人,为何、为何要污我清白。”

  难不成是和沈家有仇?

  祁渊的手指一寸寸绕过她的面颊,不知带有何种目的,像是在亵玩一般,最后停在了她的眼尾,说:“太后当初叫你入宫,为何不去。”

  太后——他难道是太后派来的人?难道是太后有所怀疑且还不死心,要亲自派人来查探?

  不不不,那也不会派一个男人来。

  沈珈芙的高热还没彻底退下去,呼吸间都浸染着滚烫的热意。

  她强打起精神,手指紧紧揪着锦被,都要把被子揪烂了,想往后退开些,却被祁渊冷厉的眼神吓得动不了,茫茫然张口,说:“是因为面上,面上生了疹子……”

  祁渊笑了,拇指深深陷进她的下唇中,说她撒谎。

  沈珈芙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他,可一想到方才锦书锦柔的态度,再一见着他如今的反应,当即摇头,慌忙解释说不是。

  “是疹子——确实是生了疹子,难以面圣。”

  祁渊把她吓唬得战战兢兢,却依旧不肯轻易饶了她,微微侧过身子,将床榻边放着的软毯给了她。

  “疹子,是因为麝香吧。”

  祁渊一句话让沈珈芙惊慌失措地眼睛乱看。

  沈珈芙对麝香不耐受一事是他于那梦中叫刘秉和所讲述得知的,一看她如今的反应就知是错不了。

  “就算是寻常药铺,只需派人仔细去问问也能问出你府上的人何时去买过这一味药,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到了太后和皇帝跟前,落一个欺君罔上之罪。”

  按道理是不会败露的,因为知道她于麝香不耐受的人只有几个罢了,可如今,眼前这个男人是从何得知的这种隐晦之事?

  “公子…大人,大人有何目的,不若直说,何苦……”沈珈芙垂下面容,语气艰涩,“何苦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祁渊再度捏住她的下巴尖,对上她眼眸中浸出来的眼泪,语调缓缓:“公子?大人?你就只知道猜这些?”

  沈珈芙一噎,离他太近,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熏香,微怔。

  不是公子,也不是大人,难不成是太后身边的近侍?

  “……公公?”

  沈珈芙眼睛眨了眨,掉出眼泪来,随着这一声落下,祁渊狠戾地咬了咬牙,把她扔在了榻上。

  “念你还病着,朕不同你计较,好好将养着,待你病好了,朕再与你算账。”祁渊当真想教训教训这个胡乱猜都猜不到真相的小傻子,奈何沈珈芙还病着,他也不至于要在她病中同她计较。

  沈珈芙呆呆看着他离开,珠帘被他掀开,再落下时轻轻摇晃着,撞在一起的声音有如她如今脑海中回荡着的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他说——朕?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沈珈芙急促地呼吸着,手指发凉,摸索着榻边的凳子上摆放的热茶,焦急饮下一口。

  待到一盏茶尽数喝下去,她直起身,身上方才披着的软毯落下来,随后,她给自己甩了一个巴掌。

  清醒是清醒了,只不过她宁愿自己是糊涂的。

  怎么会是、怎么会是陛下?

  陛下不应该在皇城宫里吗?怎么来了曲州,还出现在三清寺内?

  锦书锦柔再次进屋里是来给沈珈芙送膳的,这次送的可不是三清寺的素斋,而是确确实实的荤腥。

  她们进来看见了沈珈芙躺在榻上,似乎昏昏沉沉的,还睁着眼看头顶,连她们何时进屋来的都不知道。

  “姑娘,起来用点膳吧。”锦书锦柔轻声劝她。

  沈珈芙的目光停在她们身上,抿了抿唇,起了身。

  食盒中还有一碗鲜鸡汤,沈珈芙拿勺子舀汤喝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锦书见状急忙接了过来,道了一声:“姑娘莫怕。”

  沈珈芙局促不安的视线定了一下,她问锦书:“你那时在三修堂外,是不是被人带走了。”

  锦书无力地点头。

  她们已然清楚来人的身份,却不知为何陛下会不放过她们姑娘,还从皇城大老远地过来了。

  “姑娘,这儿是三清寺后面的一处院落,是贵人们的居所,如今陛下正住着,您、您昏睡过后奴婢不敢离您远了,就叫外面的小厮下山去寻大夫。”

  “谁料来的人是…是陛下,奴婢没用,被人制住,陛下叫了太医进屋给您诊病,之后就,把您抱过来了。”

  沈珈芙一口口喝着鲜美的鸡汤,闻言只是沉下眸子,什么也没说。

第202章

  番外5

  天子出行,想来是早已有人知道的,只不过沈珈芙带着人在寺庙中清修,对外界消息一概不知,所以才被抓了个正着。

  只是她尚且不知天子的目的在何处,总不至于平白无故来找她一个小姑娘。

  三清寺清净,这后院更是无人打扰,沈珈芙在屋里养病,养了约莫七日,这七日她都未曾见过天子,稍稍放低了戒心,但看见守在屋外的侍卫并未撤离,心里终究还是没能彻底放下。

  “姑娘身子好多了,今日不若出去外面转转吧?”一直闷在屋里也不是什么好事。

  沈珈芙用过膳,叫锦书锦柔给她梳了发髻,出了门去。

  已经是六月了,山上比山下要凉快些,后山往下走不远处就有一条清澈的溪流,左右无人,胜在流水清冽。

  “姑娘,咱们的人都不见了,府上似乎也没察觉到什么,没派人来。”锦柔小声低语道。

  沈珈芙蹲着身,拨弄一下凉手的溪流水,望着水面倒映出来的面容,三分带愁。

  那位手眼通天,要拘她一个姑娘在院子里也毫不费力,只是沈珈芙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要收了她,却只留她在南巡这段时日做个暖床的榻上玩物?

  若真要如此辱她,倒不若一开始就下令杀了她。

  可她一死容易,沈府之人却不好活命了,她的母亲只怕也难逃……

  想到这里,沈珈芙心里一阵发寒,望着水面映出的面容,狠狠拍起了水花,起身转身离去。

  刚回了院子,瞧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宫女迎了上来,弯弯身冲她道:“沈姑娘,陛下唤您过去。”

  沈珈芙心下一沉,不由得攥紧了手。

  终于还是要有个结果了。

  沈珈芙跟着那引路的宫女去了前院,一路出了院门,看见面前的马车,一怔。

  “姑娘请吧。”

  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马车低调,一路下了山,不知走的哪条路,入了闹市,很快又安静了下来,最后停在一处宅院门口。

  沈珈芙头上戴着帷帽,白纱遮住她的面容和大半身形,被人引进了宅中。

  绕过水榭长廊,一路径直入了后方的主屋,她也见着了屋外守候的人。

  此刻已是大下午了,等不了多时天就将黑。

  “姑娘,陛下等候多时了。”刘秉和上前,吩咐人给沈珈芙摘了帷帽,笑着道。

  沈珈芙的心一寸寸发凉,勉强撑起一个笑容来,走进了屋内。

  祁渊在矮榻上斜斜坐着,他穿着常服,银冠束起,往下是如刀削般深刻的面容,眼眸望过来时仿若沉黑的夜色,窥不出一丝情绪来,薄唇轻启,叫她进来。

  沈珈芙一进去就跪伏在地,头垂下,说话间声音有些发闷,肩膀也跟着稍稍起伏:“臣女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祁渊随意扔了一本书册在桌上,投下去一眼,不出意料地把地上的人吓得一哆嗦。

  他没什么耐心,伸手过去拉住了沈珈芙的纤细手腕,使劲往自己身上一拉,沈珈芙整个人跌坐在他身上。

  她慌乱抬眸,美目乱颤,紧抿着唇,一个字也不敢说。

  “你聪明吗。”祁渊问她时眼中含笑,手掌轻轻合拢她的腰身。

  沈珈芙无声轻喘,眼睛不敢回看他,匆忙说:“家中父母常说,臣女比不得庶妹聪颖伶俐。”这话中的意思就是她的庶妹更讨人喜欢。

  祁渊的手不停,话也不停:“这么笨啊,那让朕玩够了,便杀了如何。”

  沈珈芙上下眼皮一动,眼泪就一滴滴掉了下来。

  祁渊无奈吻去她的泪,哄着她:“你聪明点,朕不杀你。”

  “陛下…陛下想玩多久?”沈珈芙认了命,她千不该万不该当初欺瞒了太后,以至于现在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只盼望着陛下能早早结束南巡,也放她自由。

  祁渊抬起她的脸,仔细端详,揉揉她的唇瓣让她张开。

  最后也没给她个确切的时间。

  ……

  屋外的天都黑了,屋里的动静却没见得要停。

  怜她是头一回,祁渊心软了些,三次就放过了她,奈何沈珈芙已经无力地昏睡在了床榻,没人教她规矩,她也自顾不暇,只是疼了累了就睡着了。

  祁渊叫了水,又叫人给她洗了洗,收拾了床榻,重新送回床上。

  这期间沈珈芙是一点没醒,睡得不安稳,却也睁不开眼。

  “陛下,可要叫人传膳来?”刘秉和进了屋也不敢乱瞟,躬身问道。

  祁渊声音中都透着餍足,懒懒散散的:“叫人煮些鲜口的鱼片粥,小火慢煨着,再弄几个小菜。”

  “是,陛下。”

  人都退了出去。

  祁渊起身往榻上走,床帐一拉开,榻上安睡的美人闯进他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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