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帝宠 第59章

作者:三日京 标签: 古代言情

  “娘娘是午后申时就觉得乏累,说是睡一会儿,可这一睡就没醒了,等听荷姐姐要去唤娘娘起身时才发觉娘娘浑身滚烫,已然不好了。”

  “奴婢们这才急急忙忙去寻了太医来,可太医来了也只说娘娘这是寻常染了风寒,药也熬了,娘娘也喝了,却一直未有好转。”

  “娘娘病了,奴婢们自然不敢叫二皇子靠近主殿,奶娘也没将二皇子抱过来,但、但入了夜奶娘就说二皇子也发起热来,俨然和娘娘是同样的状况。”

  “奴婢们不敢耽误,又赶紧去请太医来,瞧见没好转,这才去和陛下娘娘禀报……”

  沈珈芙在后面听着,有些奇怪——她原以为是二皇子先病了,现在看来,先病的却是兰嫔。

  床榻上,帘子拉着,里面的人时不时发出一句声儿,模模糊糊的听不太真切。

  “不是…不是……。不是我!”

  这一声,殿中的人都听清楚了。

  依旧不解。

  什么不是她?

  “普通的风寒?”祁渊开了口,话语中带着冷意,意味不明地看着人。

  太医浑身一激灵,看看左右,还是道:“回陛下,娘娘这病症确实看着与普通的风寒无异,恕、恕臣无能……”

  正说着,床榻上的人忽然醒了,直挺挺地坐起身,满目发红地拉开了帘子,她的目光之中似乎看不见这殿中的所有人,又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面摇头一面尖叫出声:“别来——别来找我!我没有害你!没有害你——”

  沈珈芙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照兰嫔说的这些胡话,她是做了什么恶,心中有鬼才会这么说的?

  皇后在一旁缓了缓思绪,平静地叫起地上跪着的战战兢兢的宫人:“都怎么伺候人的,兰嫔都说了胡话了,还不把她的嘴堵上,省得叫坏了嗓子。”

  地上的宫女连忙回神,起身压着兰嫔躺回去,拿手帕堵住了她的嘴。

  等榻上的兰嫔安静下来了,皇后这才转身,伏低身子轻道:“陛下,兰嫔如今脑子都烧糊涂了,这些话想来也是胡口乱言的。”

  祁渊的反应也没表现得有多意外,派人再去太医院叫太医来。

  “若一个普通风寒都治不好,朕倒不知留你们有何用处了。”

  说罢,视线随意地扫过殿中跟过来的一众人,精准地找到了后面站着的沈珈芙。

  她是从被子里匆匆爬起来的,头发只用簪子简单地挽起来,似乎在想什么事情,面上神情都有些紧绷,正出神着。

  早知还是不叫她来了,夜里冷,来时她自己裹了斗篷还被他罩在怀里,也就是这样都被冷风灌得咳嗽了一下,现在在屋子里才好了些。

  越想,祁渊的面色越是冷淡。

  众人看着祁渊的脸色,一个个噤若寒蝉,只有地上那几个太医被他刚刚那番话吓得颤颤巍巍,连连说着陛下恕罪。

  殿中再次静下来。

  沈珈芙被屋子里的香熏得有些闷,她也不是傻子,刚刚皇后和祁渊的那一番表现,明显是知道些什么的,只不过两人都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兰嫔能害得了谁呢?

  她入后宫也不知道兰嫔和谁有怨,仔细想了想,若真要说,她好像记得兰嫔似乎和赵常在有过龃龉……

  记不太清了。

  殿中聚了那么多人反而不好,皇后叫人散了散,没一会儿,又有几个太医赶了过来,几个去侧殿二皇子那边,另有几个到了兰嫔这边。

  也不知里面说了些什么,好一会儿才见有人走了出来。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太医小心翼翼地向祁渊回禀着:“陛下,依微臣所见,兰嫔娘娘这病症不像是风寒,倒像是...中毒。”

  此话一出,众人都变了神色。

  祁渊垂眸敛目,看向说话之人。

  “兰嫔娘娘看似与风寒无异,可若是普通的风寒,药喝下去再怎么也该松缓一些,微臣观娘娘这病症,倒像是另一种药物,能让人神志不清,症状与风寒类似,那药物与一种名为溥珠的香料共用,便能叫人状若癫狂,自取灭亡。”

  后宫之中的阴私不少,莫要说后宫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后宅中也能生出不少恶毒的心思来。

  沈珈芙是头一回听说还有这种药物,心跟着一颤,下意识往内殿方向看去。

  “若要知道娘娘是否是因为这药物,只需看看熏的香中是否有溥珠这一味香料。”

  话落,祁渊微微颔首:“去看。”

  “是。”

  没一会儿,两个宫女将香炉里的香料盛了出来,太医仔细探查了一番,又捻着闻了闻,确信了里面是有一位溥珠的香料。

  “那二皇子那边也是因为中毒?”

  皇后拧着眉,问他。

  太医连连摇头:“回娘娘,二皇子年幼,身子弱些,倒不是因为中毒,只是寻常风寒,用药需得斟酌些。”

  “这毒可好解?”

  “回娘娘,毒可解,微臣这就下去配药。”

  说罢,太医见帝后都点了头,急忙退了下去。

  这阵折腾也将近一个时辰了,坐在殿中的嫔妃们个个都没有要走的打算,今日这一出,她们也想知道是谁给兰嫔下了毒。

第95章

  腰疼

  祁渊下令彻查。

  只不过这毒药难得,太医院虽然也有,但一查才发现太医院的那些药物并未缺漏,而那味不可或缺的名为溥珠的香料更是寻常可见,好几个宫里都有。

  不好查。

  不好查也得细致地往下查。

  殿内静悄悄的,沈珈芙小心地去看了一眼祁渊的脸色,又偷摸着收回目光。

  她垂下头,觉得腰间有些酸,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

  她动静很小,自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谁知刚揉了两下,旁边的郑嫔就凑过来小声问她:“娘娘可是身子不适?”

  沈珈芙的动作停了下来,看过去,轻道:“没什么,就是腰有些酸。”

  郑嫔的反应却像是一点也不觉得没事的模样,她神情有些严肃,轻声问沈珈芙:“可要紧?不若还是唤太医来瞧瞧吧。”

  沈珈芙连连摆手:“不是什么大事,无需……”

  正说着,她明显又察觉到一道熟悉的视线投了过来,急忙收着声,看上去。

  祁渊刚刚面上的冷凝稍缓,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茶盏,遥遥看看着沈珈芙,出了声:“怎么了。”

  沈珈芙起身:“回陛下,是嫔妾身子有些不适,嫔妾缓一缓便好了。”

  祁渊皱着眉,叫来一旁的太医给她诊脉。

  沈珈芙的脸有些涨红,她想说不用,奈何祁渊离她远些,也没打算听她的,盯着太医诊脉。

  “娘娘近日是受了凉?”太医问她。

  沈珈芙应了一声:“前段时日着凉,病了一场,今日来时吹了点风。”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一年到头最多也就生两次小病,但每次病好以后,临到月事来时,总会腰疼难忍,这次也不例外。

  太医顶着帝王冷厉的眼神,回道:“娘娘有些体虚,想来是刚刚吹了冷风才至腰疼的。”

  “微臣去取药,娘娘喝两次也就好了,不过娘娘体虚,还得多多进补才是。”

  沈珈芙垂下头,手指紧紧揪着裙子,很快就听到祁渊发了话:“来人,送玉嫔回宫。”

  她猛地抬起头,有些无措。

  虽说事出有因,但帝后都在这儿呢,她先走了岂不僭越?

  祁渊起身朝她过来,稍一伸手,方瑜递来了祁渊的大氅。

  大氅重重叠叠地罩在沈珈芙身上,祁渊的大氅宽大得多,严严实实地裹着她,叫她觉得身子都重了许多。

  她费力地把脑袋从大氅的兜帽下探出来,又被祁渊盖回去,听他轻声说:“回去老实睡觉,老实喝药。”

  怕祁渊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沈珈芙局促地看看周围,含糊地嗯了声,没再过多停留,弯了弯身就退下了。

  回去的路上还在吹风,她前脚刚到玉芙殿,后脚太医院那边就送来了药,锦书赶紧接过去给沈珈芙熬药。

  沈珈芙一直等到了后半夜,喝了药还没见祁渊有回来的迹象,她裹着被子翻过身,睡了过去。

  第二日她醒的时候腰也没那么疼了,皇后那边罢了请安,她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昨夜倾香殿的事。

  没一会儿就有宫人过来同她说了。

  “回娘娘,昨夜里二皇子的高热退了下来,只是兰嫔娘娘还未醒。”

  “昨夜整个倾香殿的宫人都被盘问了一遍,却无一人能道出那毒是从何而来,而兰嫔娘娘昨日入口的东西早在昨日便清洗了,寻不到证据。”

  宫人说到这儿也就停了。

  沈珈芙点了点头,问她:“没了?”

  那小宫女谨慎地应了一声:“奴婢就打听到这么多了……”

  沈珈芙叫人下去了。

  昨夜祁渊没回来,想来这件事是还没解决,他今日又去上朝去了,也没睡几个时辰,不困吗?

  正想着,郑嫔来了。

  “给娘娘请安。”郑嫔微微欠身行礼道。

  沈珈芙一看见她,眼睛都亮了些,叫人备茶。

  “娘娘可好些了?”

  “我好多了。”沈珈芙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始问。

  郑嫔等宫人把茶都奉上来以后才出声叫身边的贴身宫女出去:“我与娘娘有些话要说,你且退出去。”

  沈珈芙一听她这话,看向锦柔,轻轻咳了一声,小声说:“出去帮我看着人。”

  门被合上了。

  郑嫔这才说了话:“我知娘娘昨夜回来得早,后面的事情娘娘还不得而知,嫔妾想着,这些事情娘娘也该知晓一二,免得日后不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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