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帝宠 第8章

作者:三日京 标签: 古代言情

  唉哟这傻姑娘,什么诚心不诚心的,又不是去参禅礼佛。

  “等她回来快跟她说说,叫她歇一阵,别再去了。”太后喝了口茶,急道。

  “是,娘娘,等二姑娘回来奴婢就同她说。”

  另一边,沈珈芙进了御书房,如今已经六月了,天彻底热起来,她是十月及笄,二月入的皇城,一转眼已经过了大半年了,再过几月就又到了她的生辰。

  不出意外的话,往后每一年的生辰都得在宫里过了。

  祁渊少见地没处理那些奏折,他正站在雕有莲叶的门海前,侧身而立,伸手往里投放饵料。

  一直没听见身后有动静,他出声打破了安静:“在想什么。”

  沈珈芙的思绪被打乱,她立马打起精神,无形中竖起防线,面上却带着羞怯的笑意,小心地轻轻讨好说:“臣女在想,十月是臣女的生辰,想求一个陛下的恩典。”

  祁渊转过头,抓着饵料的手不经意往水中投下去一点,语调轻缓,似乎并不在意。

  “你要求什么恩典。”

  “臣女的家在曲州,曲州路遥,听闻皇城的燕微山有个镜光寺,臣女想求陛下恩典臣女前去寺庙为父母祈福。”

  说着,沈珈芙屈膝跪了下来,柔软的身子在地上伏着,从祁渊的角度看去,实在是盈盈一握,又娇又漂亮。

  “十月生辰,你现在请旨,你在急什么。”祁渊没说答不答应,反问她。

  说完这话,沈珈芙倏地咬住了嘴唇,急什么?当然是怕生出变故,这四个月时间可不算短。

  她怯生生地抬起头,只说恕罪:“臣女不急,那、臣女之后再求陛下恩典。”

  绿豆汤摆着没人喝,周围又安静下来,沈珈芙生出了退意,匆匆行礼告了退。

  待她走后,祁渊将饵料随意扔到一旁,宫人端了盆水进来。

  他擦了擦手,忽然出声:“这是第几回了。”

  刘秉和一愣,反应快,道:“回陛下,沈姑娘这是这个月第7回 了。”

  宫里的娘娘们都没来这么勤快,不过七回里陛下也只见了三回,他都不明白沈姑娘究竟是怎么想的。

  祁渊眼眸中的墨色深黑,什么话也没说。

第12章

  绣画

  第二日,沈珈芙没来,第三日也没来,第四日、第五日……

  一直到七天时间过去,沈珈芙的身影没再出现在御书房,刘秉和渐渐摸准了——沈姑娘这是不来了啊?

  她不来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刘秉和总觉得近几日陛下脾气不好,早晨刚罚了几个大臣,下午处理奏折的时候更是没收敛,无形的威压萦绕在殿中。

  前方日光下盈盈走来了一道身影,刘秉和没看清,以为是沈姑娘来了,心中下意识松了口气,还没等他高兴起来,那道身影慢悠悠走近,他这才看清是谁。

  一张脸皮扯了好几次才扯出一个笑容。

  “奴才给兰婕妤请安,娘娘万福。”

  兰婕妤已有三个月的身子,就连刘秉和这个太监都知道,女子有孕头三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怎么这位主子还自己过来御书房了?

  兰婕妤对刘秉和客客气气的,只说给陛下送了点心来。

  刘秉和只好进去通传。

  殿内的气氛有些凝滞,他的声音更是为难:“陛下,兰婕妤娘娘在外候着,说是给陛下带了点心来。”

  自兰婕妤有了身孕以后,祁渊去凝香苑的次数变少,也从不多待,兰婕妤听说沈珈芙时常出入御书房,转念一想为何她不能去找陛下呢?

  于是就自己过来了。

  祁渊抬起眼,眼神像浸着冰,轻飘飘地刺了过来。

  刘秉和心中叫苦不停,等着陛下的话。

  过了一会儿,就在刘秉和以为他不会见兰婕妤的时候,他听见陛下开了口。

  “叫她进来。”

  “是,是,奴才这就去。”

  兰婕妤顺利进了御书房的大门,瞧见祁渊没看她,她自己凑了上去。

  “陛下,嫔妾给您带了点心来,您尝尝吧。”

  祁渊没功夫吃什么点心,略微偏了下头,低沉的声音响起:“放那儿。”

  兰婕妤也不是头一回来御书房了,只不过到底是陛下处理政事的地方,她也不敢久待,隔了一会儿,见祁渊没有开口的意思,也没有要吃点心的举动,她只得找话题。

  “嫔妾听闻前段时日沈二姑娘常来给陛下送东西。”她一面说着,一面小心打量着祁渊的神情。

  见他神情淡淡,她才继续开口道:“也不知沈二姑娘怎么学的规矩,未出阁的女子成天往陛下跟前跑。”

  她的话说的小声,但这语气明显是在抱怨,又因为沈珈芙的身份摆在那儿不敢直说得太难听。

  祁渊合上了奏折,随意丢至一旁,瞧她一眼:“你要和她论起规矩么。”

  兰婕妤话语一噎,想起来之前对淑妃不敬的事,她说不出心头是怎样的情绪,只是有一瞬的狐疑——陛下这是在护着沈家二姑娘么?

  “天不早了,朕叫人送你回去。”祁渊叫了人来送兰婕妤离开。

  兰婕妤悻悻地起身,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匆匆忙忙应声退下。

  出了御书房,听荷搀扶着她上了仪仗,见她脸色不好,正要想问什么,兰婕妤已然开了口:“那沈家二姑娘近日出过寿康宫吗?”

  听荷想了想,摇头:“也就是前些日子她时常往御书房去,不过陛下也只见了她三回,她算得上什么,许是自己没脸,最近都在寿康宫没出来。”

  兰婕妤的脸色有所好转。

  “她有些碍眼了。”她慢悠悠念道。

  若是可以,她倒是想叫沈珈芙出点什么意外,不过毕竟是太后的侄女,平白出了意外,只怕得把整个后宫都查个底朝天。

  三日后,宫妃们前去给太后请安。

  沈珈芙穿了件浅粉色的绣云纱裙,发髻上簪着桃花簪,整个人犹如夏日绯色的荷花,清丽而不妖艳,娇柔又透着纯真。

  她站在一众宫妃中年纪是最小的,但也全然脱了稚气,照太后的话说就是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

  她柔柔顺顺地站在太后身后,也不多话,旁人问她什么她也很好脾气地回答。

  “臣妾上次来太后娘娘这可没瞧见这绣画,绣的可真好看。”说话的是惠妃,她一眼就看见了墙上挂着的显眼的百鸟朝凤图,原以为是画的,没成想,定眼一看竟是绣的。

  众人也都看了过去,接二连三地点头应道:“的确是绣的好,不知是绣坊哪个绣娘的手艺。”

  太后听着,笑得合不拢嘴,连带着在她身后的沈珈芙也腼腆地露出一点笑来。

  “你们可猜猜看。”

  正热热闹闹说着,门外太监的传声正好落下。

  “陛下驾到——”

  殿内众人皆是一怔,好几个宫妃都匆匆理了理衣裳和钗鬟。

  祁渊已经跨进了殿内。

  他甚少赶在宫妃请安的日子来给太后请安,但偏偏今日来了。

  仔细算起来,沈珈芙也有十日没见过他了。

  她弯身朝着陛下的方向行礼,等祁渊开口道了声起,她才同众人一起直起身,一抬眼,分毫不差地撞进了祁渊的视线里。

  似乎只是个意外,因为祁渊很自然地将视线移开,坐上了上方的主位,一下就与沈珈芙拉近了距离。

  “你今日怎么想着过来了?”太后奇怪地看他。

  祁渊勾唇笑了,语气自然:“儿臣自是来给母后请安的。”

  “刚刚在说什么呢?”祁渊问话,立马就有人接话答。

  祺嫔朝着祁渊:“回陛下,刚刚嫔妾们在说太后娘娘墙上挂着的这幅新的绣画,绣得极好,正猜是哪位绣娘呢。”

  “哦,是吗。”祁渊看样子不怎么感兴趣,抬眸一眼就看见了那儿挂着的百鸟朝凤图。

  沈珈芙看他视线转过去,心头一紧,忍不住揪住了衣袖,紧张地看看绣画,又把视线落至祁渊身上。

  “正好你也在,你也猜猜看。”太后打趣地笑说。

  沈珈芙更着急了些,这时候要躲着也没法了,她低着头,祈祷祁渊不要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陛下哪里会猜得出什么绣娘的名儿,太后既然这么问,那就说明这绣画不是宫中绣娘所绣。

  既不是绣娘,又这么得太后喜欢,众人很快就猜了出来。

  祁渊看看那副百鸟朝凤,看了一会儿,随后不紧不慢地偏了头,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些许玩味:“沈姑娘,女红不错。”

第13章

  又猜

  沈珈芙脑子里哐当一下,差点就控制不住地朝祁渊跪下了。

  她依旧垂着头,抿了下唇,喉咙有些干涩:“臣女谢陛下夸赞。”

  祁渊没有再说话,面上辨不清情绪,说话的是其他人,接二连三纷纷夸赞起沈珈芙的好绣功。

  座椅上的兰婕妤瞧着这一幕,心里轻轻冷哼一声,沈珈芙再会讨太后喜欢又如何,还不是不得陛下心意。

  待众人都说过话后,皇后笑了笑,话是朝着太后说的:“母后可是高兴了,二姑娘模样性子样样都出挑,还有这么一手好绣功,放眼整个皇城,只怕是不少年轻的公子都要上赶着求娶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的话一出,底下没人敢应声了。

  谁都知道太后把沈二姑娘接进宫里是要做嫔妃的,只是陛下那边一直也没个准话,难不成陛下是不打算要?

  太后的神色毫无变化,依旧笑呵呵的,跟皇后一起打趣沈珈芙:“珈芙在哀家身边这么久了,哀家自然要给她选个最好的。”

  沈珈芙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她们在打什么哑迷,只能抬起头,适时露出一抹羞涩的笑,不好意思着。

  祁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叩着茶盏的盏盖,对皇后和太后两人的话也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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