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京
沈珈芙听她提起端妃,恍然想起来最初她是因为什么才入宫的。
端妃病逝。
对于端妃的死,沈珈芙一直都没思虑过多,若是深究,保不准会发现什么秘辛,知道的多了也不是好事。
之前也没什么人在她面前提起端妃,现在被郑贵嫔一提起,她将这两人摆在一起,心思一活跃起来,把这事儿连了起来。
如若当初颖妃失子和端妃有关,那么后来端妃忽然暴毙看上去也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了。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测,事情究竟如何她也不知。
看来日后还是避着些颖妃,毕竟她和端妃都姓沈。
在亭子里坐了会儿,又说了会儿话,沈珈芙准备回去了,临走时她有意无意地深深看了郑贵嫔几眼,轻咳一声,朝她轻轻说:“一些不该拿出来的东西就好好藏起来,虽然我不知是什么,但万一被瞧见了,会给你惹出麻烦的。”
说罢,瞧见郑贵嫔愕然的目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错开身走了。
沈珈芙只看见了一半红色的穗子和一点白玉,猜想那东西应该是挂在身上的玉坠,不过若是普通的玉坠郑贵嫔不应当那么慌张,应当是有些缘由,她猜不出,也懒得猜,今日提醒她一句也不过是想着自己了,前段时间被祁渊揪出来的手帕都闹得不安宁,郑贵嫔若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藏起来为好。
晚膳沈珈芙跑到祁渊的前殿上去用了,她今日瞎转悠了一圈,发现修建行宫的真是个人才,会借地势也会造出花样来,行宫里的各个宫殿都各不一样,景致也好。
夜里祁渊兴致好,叫人在瑶函殿后院建起的高台上铺了个睡榻,还往外支了个桌子,摆了两把椅子,趁着夜色和沈珈芙喝上了酒。
只是这酒大半部分都是祁渊在喝,沈珈芙举着酒盏小口小口抿着,一边抿一边还说不好喝。
祁渊把她的酒盏拿了过来,笑话她:“你当是你的甜水呢,还要好喝。”
沈珈芙撇撇嘴,吃了一个葡萄,吹着晚风简直昏昏欲睡。
事实上她也确实睡了一会儿,一阵轻微的风拂过,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瞧见身上搭了一条软毯。
她直起身,揉了揉眼睛,旁边的祁渊似乎早已停了下来。
察觉到这边有动静,祁渊转过头。
沈珈芙这才看清他面前的酒盏已经空了。
“珈芙。”祁渊伸手,手心贴上她的面颊。
沈珈芙只觉得面上很烫,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甚至觉得祁渊眼睛里都有火。
“嫔妾在。”她轻轻嗯了一声,茫然地看着他,又回过神来,脑袋往四处偏,这上面居然只剩他们俩了。
沈珈芙莫名一哆嗦,瞧了瞧祁渊的空酒盏,又轻轻把他的手放下来,歪了歪头:“陛下是喝醉了吗?”
喝醉了吗?
祁渊还能喝醉吗?
沈珈芙没见过他喝醉的模样,一想到这个她就不觉得害怕了,只不过这高台上有风,夜里凉。
不待祁渊开口,沈珈芙站起了身,把软毯裹住身子,轻轻说:“上面冷,陛下,我们回寝殿吧。”
祁渊垂了垂眸,收回刚刚被沈珈芙放回去的手,途中撞落了桌上的杯盏,在桌面上轱辘辘滚了一圈。
“珈芙过来扶一下朕。”祁渊的语气听上去不带半点醉意,甚至很清明。
沈珈芙傻乎乎自己凑上去要扶他起身,刚靠近,后腰被人一搂,整个人跌在祁渊身上,她瞪大了眼,嘴唇被人逼着含开。
腰带一松,紧接着连衣裙也松了下来,软毯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肘处。
不、不行——怎么能在这上面。
沈珈芙双手撑在祁渊的胸前,被亲得水雾朦胧的双眼闪过一丝挣扎,被亲吻的间隙模糊地出声:“陛下…回…回去……”
祁渊的身上有冷冽的淡淡酒香,却装作听不到沈珈芙的话,手解开了她的裙子,随意扔到了地上。
沈珈芙浑身一抖,吓得往前缩,看见祁渊眼中的笑意。
“……冷。”最后挣扎着说出了这么一个字。
祁渊似乎听到了,也舍不得让她冷,把她抱了起来,慢慢踱步走到高台的其中一处角落。
沈珈芙躲着身子往他怀里钻,恨不得能当场消失,可是身后传出啪地一声,一道密不透风的帘子就这么散了下来,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周围暗了下来,祁渊重新把她抱坐到了椅子上。
明亮的月光照下来,桌面上停止滚动的杯盏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迅速往地上滚下来,最后落到了地面。
第二日沈珈芙不想起身了。
她不在宫中,也不必早起给谁请安,昨夜里那么折腾,她今日睡到临近正午才醒过来。
还是祁渊过来叫的人。
“珈芙,该起身了。”祁渊哄着人把人抱起来。
沈珈芙觉得他有些可恶,被抱起来腰身还酸软着,探究的目光直盯着祁渊。
“陛下昨夜是不是根本没喝醉!”
语气还怪凶的。
祁渊心里好笑,面上却不显,说:“朕是酒仙不成,喝那么多都不醉的?”
说的也是。
沈珈芙点头觉得他说的对,他喝了那么多酒,怎么可能会没醉。
可是、可是昨夜他又那么清醒。
“好了,肚子不饿吗?朕给你穿衣裳?”祁渊打破了她的胡乱思绪,揉着她的腰让她坐好,又打开她的柜子给她选衣裳穿。
不一会儿,宫人们鱼贯而入,伺候沈珈芙洗漱。
沈珈芙也就起床的那会儿精神了一阵,用午膳的时候用着用着就觉得累了,用晚膳就要倒头回去睡觉,被祁渊拦住了。
“谁叫你刚用过膳就去睡觉的,歇会儿再去。”祁渊把她带回来。
沈珈芙被他按在椅子上,又立马站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结结巴巴地说那她站一会儿。
祁渊看看她,又瞧着那把椅子,唇角带了笑意,哄着她轻声说不是昨晚上那把椅子。
沈珈芙怒目瞪他,不许他再说话。
祁渊抬抬手,答应的爽快:“那朕就不说那把椅子是怎么……”
啊啊啊他还说!
沈珈芙扑过去咬人。
第132章
作画
行宫实在是太好玩了些,沈珈芙整日都能找到事情做,近日格外热衷于作画,在瑶函殿外的亭子里,画纸都要铺满了。
她画的也不过是些景,后来又想画人,把锦书锦柔都画进了画纸里,再把画纸送给了她们。
祁渊过来时瞧见满地的狼藉,再一看那儿埋头在桌案上写写画画的沈珈芙,走过去将被微风吹动的画纸按住了。
沈珈芙一怔,抬头看见是祁渊,立马扬起一个笑来:“陛下!”
来得正好,她画旁人都画腻了,正好可以画祁渊。
祁渊瞧着她手底下的那幅画,只画了一半,还有一半是空着的。
“你这几日似乎格外喜爱作画。”他整日都在雍华殿,也不见着沈珈芙空闲的时候过去找她,整天就带着人在园子里画画,画了这么久了,也不嫌腻。
沈珈芙嗯嗯着点头说是,又叫人拿来了她的几幅得意之作,拿给祁渊看:“都是嫔妾最喜欢的几幅画。”
荷花池、她的宫女,还有别的地方的几处景致。
想来是跑得远了,到处画。
“陛下今日空闲吗?”沈珈芙眼睛发亮,期待地看着祁渊。
祁渊瞥一眼她的画,意味不明道:“珈芙要朕空闲,倒也是能空闲出来的。”
沈珈芙听出了他打趣的话,也不搭腔,朝祁渊笑笑:“陛下要是忙就快些去忙吧,挡着嫔妾画画了。”
祁渊抬起头,叫周围的宫人都退出去,对上沈珈芙丝毫不怕的目光,走上前将她的笔拿在了手中。
沈珈芙这幅画画的也是一池荷花,只不过余下还有一半是空着的,想来是打算画有人在赏荷。
祁渊接了她的画笔,站到了沈珈芙身后,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在她余下的画纸上继续画。
“陛下又不忙了吗?”
祁渊不说话,手下的画笔很快就在纸上勾勒晕染出了另外一片荷花池。
沈珈芙看他在荷花池中画了个独木舟,紧接着就在里面画了人。
一开始她以为祁渊画的是穿着白衫的她,可紧接着,越看越不对劲,沈珈芙急了,伸手去按住祁渊的画笔。
“不许画了——陛下不许画了——”画的她都没穿衣裳,祁渊也不羞。
祁渊将画笔拿高了些不让沈珈芙碰到,对上她的视线,问她:“朕还忙么。”
沈珈芙咬牙摇头:“陛下最闲了。”
他现在又最闲了,沈珈芙还真会找话说。
“别乱动。”眼看着沈珈芙要跳起来抢笔,祁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腰身,叫她老实点。
“陛下怎么能画这样…这样的东西,快毁了……”沈珈芙都不敢多看那画纸几眼,说话都是从喉咙里憋出来的,眼睛时不时看着周围,还意图伸出胳膊把画纸挡着,似乎生怕这里会多出一双眼睛瞧见这幅画。
祁渊低头亲了亲她的脸,也怕把人逗弄过头,放过了她:“珈芙说得对,那朕给你画上衣裳可好。”
衣裳被好好地画了出来,这么一看就能看出是一幅午憩荷花池的美人图。
“珈芙真好看。”祁渊啧啧叹道,说完瞧见沈珈芙还鼓着小脸,示意她,“朕叫人把这幅画装裱起来,挂在朕的寝殿可好?”
沈珈芙抬头望着他,又看看桌上的画,犹犹豫豫,扭捏着没答应。
祁渊放下画笔,轻轻捏着沈珈芙莹润白皙的手指,最后捏了捏手心的软肉,说:“朕不叫外人瞧见,挂在内殿,你瞧,朕费了好大的功夫的,天都要暗下去了,珈芙都不肯赏朕些什么的吗?”
沈珈芙耳根子软,又被他这意味不明的话说得脸蛋发烫,热意一股一股往脑袋上涌,让她都要发晕了。
咬了咬舌尖,想叫自己清醒些,谁知道一开口就结巴了:“放宫里还、还是行宫啊?”
祁渊没敢笑,摆足了正经的姿态,说:“自然是珈芙让放哪儿就放哪儿。”
沈珈芙只许他放在行宫里:“宫里规矩那么多,若是知道陛下画了嫔妾还摆在寝殿里,定要说嫔妾是妖媚惑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