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帝宠 第86章

作者:三日京 标签: 古代言情

  太医走了进去,没抬头看人,将脉枕搁在矮桌上示意沈珈芙把手腕放上去,随后搭脉探查一番。

  殿中有些安静。

  太医的手一抖,又等了会儿,问了句:“娘娘近日可觉得身子不适?”

  沈珈芙茫然摇头:“没有不适,只是时常情绪多变,有时候控制不住。”

  “那是否觉得偶有疲惫,或是…没胃口,吃不进东西?”

  有,怎么没有,刚刚还说不想吃晚膳。

  祁渊的面色微沉,微微按着沈珈芙稍凉的手,裹在自己手里暖着,问太医:“你直说玉修仪到底是生了什么病症,吞吞吐吐的成什么样子。”

  太医立马跪了下去,不确定地回说:“回陛下,娘娘这情况不像是病症,像是有喜之兆,只是微臣才疏学浅,如今这脉象还摸不准,需得再等一段时日才能确定。”

  有喜了……意思是,她肚子里有孩子了吗?

  沈珈芙呆愣的目光从虚空处慢悠悠转到自己肚子上,有些惊讶之余又猛地抬头问太医:“可是、可是我情绪多变……”

  太医俯首:“回娘娘,怀孕的女子反应各不相同,也有女子在初期情绪敏感,反复无常,皆是正常的。”

  沈珈芙也不懂,她头一回怀孩子,太医说什么她自然就信什么。

  忽然,身后的祁渊轻轻将她搂着,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比她要沉稳得多:“要多久才能探出准确的脉象。”

  太医回:“回陛下,大概还得要一月。”

  “好,这一月你便日日来瑶函殿给玉修仪诊脉,吃食方面,什么该用,什么不该用,你都仔细说清楚了。”

  太医浑身一哆嗦,连连道是。

  “出去吧。”

  太医出了殿门,门被轻轻合上,沈珈芙才反应过来,她的手还被祁渊握在手里,刚仰头想说些什么,身子一软,直直地被祁渊抱在了腿上。

  “陛……”沈珈芙连一道完整的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被祁渊堵住了口。

  祁渊的亲吻又细又密,却不似以往那般凶涌,像是怕吓着沈珈芙,吻得缠绵又温柔。

  沈珈芙推了推他。

  祁渊退开来,却仍旧看着沈珈芙,声音有些轻:“原来是有孩子了,是朕与珈芙的孩子。”

  沈珈芙这时候比他还清醒,低头捂着肚子:“还没诊出来呢,就说是看着像而已。”

  祁渊捂着她的嘴,反驳她:“朕知道,就是有了,那些太医怕这怕那的,说话也是藏一半,如今珈芙肚子里定然是有了我们的小皇子和小公主。”

  说罢,他又轻轻啧了一声:“朕该早些看出来的,珈芙这几日心情不好,都是朕不对。”

  这个沈珈芙倒是点头了。

  “这几日别跑出去玩了,要去什么地方朕都陪你。”

  沈珈芙看着祁渊不停说着话,有些好笑,又绷着一张脸问祁渊:“那嫔妾的生辰礼怎么办?陛下不给嫔妾了吗?”

  祁渊准备的生辰礼究竟是什么也没告诉沈珈芙,一听她问起了,笑说:“怎么会不给,自然是要给珈芙的,珈芙等着便是了。”

  沈珈芙轻轻哼了一声。

  “还想哭吗?”祁渊低头问她。

  沈珈芙的脸有点红,摇了摇头。

  “那饿不饿了?想吃什么?”

  沈珈芙还是摇头。

  祁渊没办法,抱着她往床上去:“那你给朕摸摸肚子。”

  瑶函殿防的紧,颖妃派去的人什么也没听到,只是瞧见瑶函殿叫了太医过去。

  红棉正在给颖妃捏肩,听着底下宫人的话,挥挥手叫人退下了。

  “叫了太医啊。”颖妃神色莫名,看着殿门外已经消停下来的大风。

  红棉小声道:“会不会是玉修仪得了风寒?”

  “听说玉修仪之前跌进水池里,会不会是因为伤了身子还没好才叫太医过来?”

  颖妃轻轻摇头:“不会,要叫太医什么时候叫都可以,为何偏偏要等到陛下回来才叫太医去。”

  她的目光中带了些思索,很快下了令:“叫人仔细注意着瑶函殿的情况,别被发现了。”

  “是,娘娘。”

  -

  太医留下的嘱咐不少,锦书锦柔茫然地听完才发觉不对劲,送走了太医,她们着急想进殿去找娘娘,可陛下还在里面她们又不敢进去,只得在外面等着里面传出吩咐。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里面有声音说叫人传膳。

  晚膳准备的都是清淡爽口的东西,前几日沈珈芙爱吃鱼虾,膳房那边就将鱼虾做出了花样供瑶函殿的主子享用,今日晚膳也上了一道鲜美的鱼片粥。

  沈珈芙说着没胃口,但真吃到肚子里了又觉得开胃了,祁渊在一旁给她夹菜,一堆人伺候着她。

  眼看着祁渊还没吃几口,沈珈芙歇了下来:“陛下怎么不吃?”

  祁渊这才反应过来,匆匆应付了几口:“朕吃得快,不用管朕,先顾着你。”

  “哦。”沈珈芙慢吞吞点了点头,视线扫了一眼桌面,叫人给祁渊也盛了一碗粥。

第138章

  绣扇

  已经到了九月,照常理来说圣驾回宫的时候也就是九月中旬,而意外就在沈珈芙的肚子里,太医说得等一个月才能诊出确切的脉象来,这么一等,回宫的日子就得到了十月初。

  沈珈芙的生辰也就在十月初五,总不能在这行宫里就把生辰过了,就是沈珈芙答应太后也不答应。

  “娘娘,奴婢听说女子怀孕头三个月凶险,不过好在行宫离皇宫近呢,不知道陛下是下令什么时候回宫。”锦柔给沈珈芙梳着头发,轻轻道。

  锦书也在柜子里整理着沈珈芙最贴身的衣裳,她们乍一听闻娘娘怀孕的消息都高兴坏了,本来沈珈芙平日里用的东西就细致,她们恨不得从这些细致中再挑选出最好的来。

  沈珈芙慢悠悠挑着耳坠,还是说的那句话:“太医都说了要一个月才能诊出来,说不定是诊错了脉。”

  “哪里会呢,宫中太医最是医术高明了,娘娘就只管等着好消息吧。”

  祁渊日日陪在沈珈芙身边,也不往行宫外走了,但是一些跑跑跳跳的事情他也不许沈珈芙去做。

  “娘娘,郑贵嫔来了。”宫人刚进殿门来报,后脚祁渊就进来了。

  他随口轻轻道:“让她回去,就说玉修仪身子乏累。”

  说罢,他人已经走到了沈珈芙跟前,锦柔已经把她的头发盘起了发髻。

  沈珈芙愣愣地抬头看一眼他,见宫人正要应声退下,连忙把面前挡着的祁渊拨开:“等、等会儿。”

  “别让她走,她是来陪我的。”沈珈芙朝那宫女道。

  宫女闻言,又不走了,不知该听谁的,看一眼祁渊,又看一眼沈珈芙,最后干脆谁也不看,低下头去听候命令。

  祁渊捏了下她空荡荡的耳垂,立身站在沈珈芙身侧,身量有些高,宽大的袖袍几乎挡住了沈珈芙的半张脸:“她来陪你做什么,你有朕陪着就够了。”

  沈珈芙拍开他的手,不听:“她是本来就和我约好了的,来陪我绣扇子,你叫她走了,谁来陪我绣?难不成陛下能陪我绣吗?”

  姑娘家干的活,祁渊瞎掺和什么呢。

  “绣扇子?”祁渊见她扒开他的手又要往外叫人,轻轻伸手捂住了她的唇,对着外面的人宫人道,“叫郑贵嫔回去,没点眼力见。”

  又看着朝他凶巴巴瞪眼睛的沈珈芙,松开了手,笑了下:“不就是绣扇子么,朕学学不就会了,有什么难。”

  沈珈芙的动作停了下来,那双清亮的眼睛透出些不可置信来,倒是没再出声阻止外面的宫女过去传话了。

  没一会儿,殿中的窗户就打开了,软榻上摆着绣扇要用的针线。

  “陛下真要陪着嫔妾绣?”沈珈芙试探着又问了一遍。

  祁渊瞥了一眼那些针线,随意拿起一缕细线,道:“这有何难。”

  沈珈芙笑了,将自己的东西拿好,选了块玉白的料子作扇面,划了一半给祁渊,悠悠开口:“也是,嫔妾忘了,陛下会作画,陛下的画作得那么好,想来绣花也如作画一般,定不是难事。”

  说罢,她着手穿针引线。

  祁渊便也跟着她,一开始并无异常,等到沈珈芙自顾绣了会儿发现他没动静了,探出脑袋去看了一眼,当即笑出了声。

  “陛下这绣的是什么啊?”

  “你看看你这绣线,都乱成一团了。”

  “哎呀,你别糟蹋了好料子。”

  说到最后,沈珈芙看不下去他胡乱绣的花,急了:“叫你把郑贵嫔赶走了,你看,你绣的丑死了。”

  祁渊瞥一眼手里玉白布料上混乱的绣线,再一看沈珈芙手里的,她才刚绣了点开头。

  “好了好了,朕重新来,慢慢来。”他把胆大妄为嘲笑他的沈珈芙按到怀里坐着,按住她的手,“你来教朕怎么绣。”

  说罢,重新换了块布料,又重新穿针引线。

  沈珈芙坐在他怀里,指了指布料被框着的一角:“你先从这里绣,你的线要穿进去再寻着位置从底下回来,不能像你那样图省事乱来的,那样绣是得被绣娘打手心的。”

  祁渊拉扯绣线的动作一停,低头问她:“你还被绣娘打过手心?”

  沈珈芙不以为意,啊了一声:“一开始绣得不好,绣娘教过以后改不过来都是要被打手心的。”

  她对上祁渊的视线,看见他心疼了,嘿嘿笑着把白嫩的手心递到他面前去给他看看:“不过嫔妾聪明呀,绣娘说我有悟性,只有最开始的时候打过几回,后来都夸我了。”

  “那可是曲州最好的绣娘了,教了嫔妾好久,嫔妾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然陛下以为嫔妾怎么敢送给姑母自己绣的绣画。”

  祁渊看着那细嫩的手心,又看看刚落下一针的绣布,再一想太后挂在正殿上的那幅绣画,问沈珈芙:“给母后的绣画你绣了多久?”

  沈珈芙不大记得了,想了想:“好久好久呢,好几个月去了。”

  “你倒是会在母后那儿讨巧卖乖。”祁渊点了点她的鼻子。

  沈珈芙拿脑袋砸他,不服气:“怎么能说我是讨巧卖乖呢,在宫里我就只有姑母做靠山,陛下不乐意见着我,若是不让姑母高兴,说不准还得挨罚呢。”

  祁渊连忙摆明态度,语气都放软了:“没有不乐意见你,朕那时候每天都想着能看见珈芙,没有一点不乐意。”

  是吗?

  沈珈芙狐疑看他,仔细想了想,根本想不出来祁渊乐意见她的样子。

  越想越生气,气冲冲地翻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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