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局 第22章

作者:洋芋丸子 标签: 古代言情

  “想要震慑别人,让他们听你的话,既要有礼有节,又要拿捏姿态,还要抓住对方内心所求,一击必中。”

  当年洛世秋那一句送他回去,京城官位随便挑就足够唬人。

  连我也一度以为洛家手眼遮天。

  直到后来,我让洛家安插两个人,结果洛家左支右绌,生怕被皇帝知道。

  我才明白洛世秋当日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洛家的处境也十分糟糕。

  微微虚心请教:“姐姐教我。”

  我挽起衣袖,拎起茶壶,倒了杯茶,随即将茶推向微微,在桌面轻点两下。

  “喝了这杯酒,姐姐教你。”

  微微发出了疑惑的声音:“酒?”

  我打趣地看着她:“没见识了吧,这是西域番酒,陈酿而成,色泽清透,味有回甘,而且此酒不醉人,少儿亦可饮之,在西域也是万金难求,这可是我从玄秀手里捞来的好东西。”

  微微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饮下之后,她的疑惑渐渐褪去,神情变得淡定从容,赞叹道:“不愧是西域番酒,果然别具一格。”

  我笑望着她:“学会了吗?”

  这当然不是什么西域番酒,只是一杯普普通通的茶而已。

  微微点头:“学会了。”

  我笑意更深:“那姐姐就要教你第二件事了。”

  微微的脸色突然一变,伸手捂住小腹,脸颊逐渐变得涨红。

  “第二件事就是,别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吃。”我幽幽一叹,“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微微已经听不进去,急急忙忙地找茅厕去了。

  我靠在椅子上晒着太阳。

  过了约莫一炷香工夫,微微回来了。

  她的脸色很沉,看着我郑重地道:“姐姐,以后不要这样了。”

  随着她的话出口,周遭的气压也低了下来。

  微微这是..生气了?

  或许下泻药的手段确实有点过分了。

  我也认真了几分道:“好。”

  微微突然展颜一笑,问我:“姐姐,我学得好吗?”

  我不禁扶额。

  果然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我竟然被她诓了一回。

  不过,微微成长得这么快,我悬着的心也能放下了。

  从前几日开始,我就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精力的下滑。

  我感到疲倦,嗜睡,甚至偶尔还会出现短暂的断片。

  我很清楚,我的生命已经开始走向凋零。

  于是,我和微微做了个约定,如果我死了,她要接替我继续走下去。

  微微又哭了,她好像以为这是我的心愿,答应得毫不犹豫。

  10

  这一年末,京城出了一件大事。

  老国师飞升,神子玄秀继任了国师之位。

  我这才知道,玄秀说要回去杀个人,原来杀的是他的师父。

  玄秀上任之后,大肆宣扬神道,排除异己。

  行事张狂,手段狠辣,世道更加混乱。

  百姓越苦,则越寄希望于神明,对神子的信仰也越发盲目,玄门也就越发强大。

  以至于世家退避,皇权俯首。

  玄秀私下仍然在用寻找妖女、神女、转世仙等一系列名头,试图找到我的存在。

  我一直不明白玄秀为何如此执着于我。

  他说我会在十六年后折断玄门的根基。

  我心疾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我觉得我很难活到16岁了。

  但这并不妨碍我利用玄秀对我的执念。

  救下玄秀之后,我已经对接下来如何布局有了完整的想法。

  为此我要了解每一个人的谋算。

  在他们的局上起局,将所有人囊括在内,一网打尽。

  我去了京城。

  在京城开了间铺子,卖假药。

  准确地说,是保健品。

  吃不死人,但也没什么用的那种。

  纯靠话术和营销,能让人吃了之后感觉自己神清气爽。

  药价很高,只坑权贵,不坑普通人。

  毕竟,洛世秋现在可以跟我合作,但我们终将分道扬镳,我不能把胜负手压在他的身上。

  我要寻找一个真正可以和我站在同一立场的棋子。

  而我也真的遇到了那个合适的人。

  柳家的主母,一位沈姓的夫人。

  地位足够尊崇,处境足够糟糕。

  我摸了她的脉,她的体内至少中了三种毒。

  三种毒相互交织,竟然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如果不仔细把脉,恐怕根本看不出异常。

  我感慨道:“夫人,您看上去印堂发黑。”

  沈夫人雍容华贵,却掩不住疲惫。

  “怎么,一个江湖骗子,还会算命不成。”

  我浅笑,“我不会算命,但我会看病,夫人,您身上的毒很久了吧,再不解,寿数也就这一两年了。”

  “您请的大夫,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想法不错,就是水平差了点,反而把问题变得更复杂了。”

  沈夫人是来找我算账的。

  因为她的儿子柳云初,是我这假药最大的主顾。

  他为母亲重金求药,耗资无数,人是孝顺,就是傻了点。

  沈夫人皱起眉:“有这样的本事,何不做个正经郎中,偏要卖假药骗钱。”

  我道:“瞧您说的,给人看病哪有骗傻子来钱快。”

  沈夫人沉默了。

  我混到了沈夫人身边。

  时间久了,也找机会随着沈夫人进过两次皇宫,见到了魏草儿。

  魏草儿代表着最后的退路,我当然会慎之又慎。

  但在短暂的交谈之中,我知道她做得很好。

  我告诉了她几处离宫后可以藏身的地点。

  我没有直接和沈夫人摊牌,而是装作无意地说些刺激她的话。

  比如,“夫人要保重身体,切莫太过操劳,不然,谁来维护公子。”

  每每提及儿子,沈夫人总是神情无奈。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开窍的个叉烧。”

  可无论嘴上如何厌弃,她都在一心一意地为儿子打算。

  而她的儿子,却被柳家所排斥。

  只要一个契机,她便会站到我这边。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契机,是我突然发病。

  当时,我只来得及给自己灌了碗药,便昏迷过去。

  我昏迷了整整三天,醒来的时候沈夫人就在我边上。

  我本能感觉不妙。

  她就那么看着我,言之凿凿道:“你是田大夫和陛下的女儿。”

  “田大夫对沈家有恩,我不会害你,你早日离京吧。”

  也就是说,我娘给沈家人看过病。

  我了然,靠着墙坐起来:“夫人,您护不了儿子一辈子,可有想过另谋出路。”

  沈夫人有趣地看着我:“你是说你吗?”

  我笑:“心疾不是问题,我已有治愈之法,当日昏迷,正是心疾将除的预兆。”

  早在九河寨时,我便研制出一种药,我为它取名为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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