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颇得圣眷 第75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宫斗 爽文 古代言情

  胥砚恒轻微拧眉,魏自明眼疾手快地扒拉开云林的手,胥砚恒被叫得不耐,他厌烦地耷拉下眼皮:“朕说过,朕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

  他问时,她们满心满眼都是隐瞒,这个时候想要说了?

  那也得看他想不想听。

  颂夏跟着胥砚恒出了养心殿,她瞥了一眼云林,心底不由得唏嘘,往日延禧宫的宫人再是得意不过了,谁能想到何修容也会落得这种处境。

  玉琼苑。

  褚青绾坐在主位上,她恹恹地垂下眼眸,容昭仪等人也坐在了殿内,胥砚恒踏入时,褚青绾和一众人起身行礼。

  胥砚恒无视一群人,走到她跟前,将她拉了起来:“伤没好,瞎折腾什么。”

  众人见状,也不敢露出嫉恨情绪,只能心底暗暗酸涩。

  褚青绾黛眉拢着愁绪,她轻叹了一口气:“一日不见害了嫔妾的凶手落网,嫔妾这颗心就一日不敢踏实。”

  尚衣局的人被带了上来。

  只一日慎刑司之行,就让这群宫人脱了一层皮,浑身狼狈,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染在布料上。

  褚青绾有些不适地抵住了口鼻。

  胥砚恒觑了她一眼,未施粉黛的脸经过血腥味刺激愈发惨白,他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推了一杯茶水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了我的人。

  小胥:睚眦必报,很好。

  【这件事其实是很多事情连在了一起,像何落水单独写也要几个章节,所以看着处理得慢了一点,但我想尽量写清楚一点,主要这件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前面埋的线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记得,不过下一章女鹅这件事基本就能结束了。】

第69章

  褚青绾一垂眸,就见到那杯茶水,稍许怔住了一下,她将杯盏握在手中,没喝。

  底下尚衣局的宫人着实有点凄惨,得知瑾婕妤要审问诱兽香一事,好事的妃嫔都来了玉琼苑,褚青绾也来者不拒,现下,有些妃嫔看着宫人,不由得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

  容昭仪坐着未动,她低头看向李掌事,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对。

  莫名的情绪驱使她坐下来,然而,李掌事的神情让她一顿,李掌事看向高位胥砚恒和褚青绾的眼神中明显有惊恐和不安,她倏然意识到了自己究竟是何处不足。

  在李掌事眼中,这二人是能掌管她生死的人,所以她畏惧。

  而自己,自以为话说得很严厉,但根本吓唬不住这些早在宫中浮沉的老油条。

  马善被骑,人善被欺。

  自古来都是这么个道理。

  她镇不住底下人,底下人当然想要敷衍了事。

  容昭仪堪堪垂首,她一点点握紧了手帕,清高许久,她终于意识到手中是否握着实权的区别。

  贪图清净是富饶者的谦词,否则,只是无能者懦弱的体现。

  李掌事浑身无力地瘫在地上,她被拖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告饶:“皇上!瑾婕妤!奴婢不敢有一句虚言,奴婢当真不是谁害了瑾婕妤啊!”

  褚青绾没理她,她只是翻看着尚衣局的卷宗,宫中一针一线的支出都有记载,她翻看卷宗的时候,李掌事的声音也渐渐低下来,最终消声。

  许久,褚青绾放下卷宗,她只叹息,问了一句:“你同容昭仪说的是,替我赶制骑装期间,只有延禧宫的人出入过尚衣局?”

  李掌事下意识地看了眼胥砚恒,才呐呐地应声:“……是。”

  褚青绾眸中闪过一抹讽刺,她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据我所知,在此期间,尚衣局分明去过朝和宫,卷宗上怎么没有记载?”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

  周嫔立刻变了脸色。

  胥砚恒也眯了眯眼眸,他转头看了女子一眼,最终,他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李掌事陡然哑声,她惊愕地看向褚青绾,慢了半拍才说:“冤枉啊!”

  有人惊疑不定地看向褚青绾,她是怎么得知尚衣局曾去过朝和宫?如果卷宗上没有记载,只能说明一点,行事隐晦,不该被外人查探到行踪。

  褚青绾偏头,朝颂夏看了一眼,颂夏福身退了出去。

  很快,有人跟在颂夏身后进来,众人望去,来人吞咽了一下口水,扛不住压力地跪了下来:“奴才参见皇上,参见各位主子娘娘!”

  褚青绾先对着众人解释:“你们应当不认识他,他是中省殿的。”

  然后,她才对着小树子颔首:“将你那日看见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小树子跪地,他不敢有隐瞒:“回各位主子,周嫔搬入朝和宫偏殿后,按规矩,有些摆件不合规矩是要被收回的,那日奴才奉命前往朝和宫搬东西时,在朝和宫碰见了尚衣局的阿妙,奴才好奇之下问了一嘴,才知道阿妙是给周嫔主子送东西去的。”

  褚青绾转头和胥砚恒解释:“也是机缘巧合,昨日嫔妾宫中的小路子去中省殿领份例,见其欲言又止,追问之下,才知道小树子是知晓内情而不安,于是匆匆来禀明了嫔妾。”

  胥砚恒掀起眼,和她对视许久,他心底轻嗤,好一个机缘巧合。

  褚青绾握紧了杯盏,杯中的水已经彻底凉透。

  许久,胥砚恒耷拉下眼皮子,淡淡地应了声:“继续。”

  周嫔没想到胥砚恒这么轻易相信了褚青绾的话,她忍不住站起来,不敢对胥砚恒不满,只能拐弯抹角地呵斥小树子:“一派胡言!”

  周嫔有一刻怀疑褚青绾是自导自演,故意栽赃陷害她,但又觉得不可能,褚青绾险些命丧虎口,对害了她的人定然是恨之入骨,不可能放弃抓住真正凶手的机会。

  小树子被吓得一跳,他瑟缩地埋首:“皇上明鉴,奴才不敢妄言!当时撞见阿妙的也不止奴才一人,奴才不可能撒谎啊!”

  杜才人自何修容走下坡路后,人也低调了很多,不再像往日一样心直口快,但现在,眼见何修容要脱离嫌疑,她着急替何修容说话,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周嫔之前掌管后宫多年,尚衣局中会有她的人再是正常不过了,怪不得这群狗奴才会冤枉何修容,原来是难忘旧主!”

  她这话一出,周嫔的嫌疑直线上升。

  尤其一声难忘旧主,让褚青绾不由得觑了她一眼,火上浇油,她倒是真有一手。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宫人通传:“何修容到——”

  殿内静了下来,何修容一步步地走进来,她高烧未褪,脸上红润得异常,唇瓣干涩得苍白,整个人都透着让人触目惊心的病态。

  褚青绾一顿,没有想到何修容会来凑这个热闹。

  何修容一进来,仇恨的视线就紧紧盯着周嫔,她不顾身子,猛地朝胥砚恒跪下,她身子狠狠一晃,脸色都有一瞬间煞白。

  胥砚恒皱了下眉,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冷淡地问:“你来做什么。”

  何修容双眼通红:“皇上不肯去见臣妾,臣妾只好来见皇上。”

  哀怨至极的话,胥砚恒听得有点厌烦。

  何修容察觉到什么,她心下一凉,她没再看胥砚恒,而是猛地抬手指向周嫔:“臣妾要状告周嫔,推臣妾入河,要害臣妾性命!”

  周嫔脸皮狠狠一颤,她有一刻慌乱,紧接着又镇定下来,她咬声:“你胡言乱语什么!”

  推何修容入水的人,的确是她。

  她那晚,本是要给何修容下套,谁知道何修容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孤身赴约。

  她不对何修容下手,都对不起那日何修容威胁她的话。

  只要何修容一死,即使云林等人说出那晚她约了何修容见面,她也大可说是云林等人污蔑她。

  但周嫔怎么都想不到,何修容居然被巡逻的禁军发现,还命大地活了过来!

  周嫔替自己辩解:“您再厌恶嫔妾,也不能这么诬陷嫔妾!”

  何修容不断冷笑:“诬陷?难道不是你说你知道我为何多年没有子嗣,以此做要挟,让我那晚赴约么!除了你,根本没有别人知道我那晚会出现在长鸢湖!”

  此话一出,周嫔头皮发麻,四周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胥砚恒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一股背后发凉的不安:“多年没有子嗣?”

  他蓦然笑了声:“朕也很想知道原因。”

  众人呼吸都紧了紧,周嫔倏地跪下,她朝胥砚恒道:“皇上!您别信她的话,她对嫔妾恨之入骨,怎么会信嫔妾之言呢,这全是何修容对嫔妾的污蔑!”

  但相较于周嫔的辩解,众人自然更相信当事人的亲口证词。

  一时间众多怀疑的视线都落在周嫔身上,宫中妃嫔不少,但至今怀有子嗣的也只有那么几位。

  褚青绾陡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入宫的第一年参加中秋宴后,她月事一度艰难,孙太医说她是碰了寒凉之物,彼时,她怀疑的就是宴会上的月饼。

  如果说彼时周嫔不是针对她一人,而是针对后宫所有人呢?

  周嫔顶着众多视线,她神情都有点僵硬,尤其头顶那一道冷冽视线,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杜才人这时恍然大悟,将两件事陡然串在了一起:“原来如此!周嫔好生歹毒,不仅把害了瑾婕妤的罪名推到何修容身上,还要让何修容死无对证!”

  李掌事都傻眼了。

  她什么时候和周嫔合谋共害瑾婕妤了?

  她想朝某人看去,但理智让她没有抬头,她死死地低下头,闭眼默认了这种可能。

  褚青绾眼见事情和她想象中一样发展,却没觉得高兴,她掩住眸中的情绪,才看向周嫔:“周嫔,你还有什么话说?”

  一时间,所有证据和矛头都指向她,尤其是两位受害者都相信了凶手是她,周嫔百口莫辩,她总觉得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笼住,她挣脱不开,只能咬死了一件事:“嫔妾没有谋害瑾婕妤。”

  杜才人憋不住本性:“证据确凿,你再是狡辩也是枉然!”

  褚青绾轻微蹙眉,她转头看向胥砚恒:“皇上?”

  胥砚恒看了一眼褚青绾,许久,在周嫔不安和期待的视线中,他耷拉下眉眼:“周嫔死不悔改,谋害妃嫔,即日起,夺其位份,打入冷宫。”

  周嫔不敢置信,她提高声音:“皇上!臣妾冤枉!”

  胥砚恒没再听她说话,魏自明隐晦地挥了挥手,立刻有人拖着周嫔下去,她被拖走后,何修容强撑着的那股气陡然散了,整个人直接晕倒在地。

  云林立即护住她,惊恐道:“娘娘!”

  隔着台阶,胥砚恒垂眸看着这一幕,眸色没有掀起波澜,他平静地下令:“送何修容回宫。”

  云林转头看了一眼胥砚恒,见其坐在位置上动也未动一下,心下拔凉,她没再期待胥砚恒,狠狠擦了一把眼泪,和宫人一起将娘娘抬回延禧宫。

  其余妃嫔也渐渐散去,直到玉琼苑内彻底安静下来。

  褚青绾低垂着眼眸,一言未发。

  许久,胥砚恒冷不丁地出声:“绾绾不对朕解释什么?”

  紧握在手中的杯盏终于被她放下,褚青绾砰一声跪了下来,杯盏中的茶水溅了出来,染湿了褚青绾的裙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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