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狗柱
确定时间,思索贺礼。
当江绾放下请柬时,云夫人也重新抬眸。
她开口:“还有一事。”
“云夫人请说。”
云夫人:“你与晏循可是还未圆房?”
江绾闻言,这下明白过来云夫人今日唤她前来,当真是为何事。
原来是为她与谢聿圆房一事。
新婚之夜,谢聿离京,接连七日不归。
他们未在成婚之时圆房一事自是被其余人清楚知晓。
而后,两人的关系也一直冷淡疏离,谢聿即使回府也未宿在临风院。
如此情况自然是没能圆房。
直到前两日谢聿终是搬回临风院。
但夜里未曾叫水,屋内也未有别的动静传出。
云夫人随意询问一番底下的人便能知晓情况。
江绾如实应声:“是。”
“你与晏循成婚也有一个月时间了,我知晏循平日公务繁忙不常在府上,也正因如此,此前这事我也未曾过问。”
江绾面上神情淡然,像是做好乖顺听从云夫人训斥此事的准备。
但实则她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对这事没什么想法,圆房一事也不是她一人说了算。
云夫人:“你是晏循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国公府的世子妃,圆房一事一直这么拖着,于你于国公府都不是什么好事,你与晏循刚成婚时关系生疏,但如今已准备多日,该是要尽早与他圆房才是。”
江绾动了动唇,就像此前多次应声谢聿一样,也轻声应了云夫人:“好,我知晓了。”
若这会是在襄州家中,叫家里任何一人听了她这话,都得无奈皱眉。
家里谁人不知,江绾表面看着温和乖顺,但一说这话便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听进去,只说“知晓了”来敷衍。
不过云夫人自然不知。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这便抬手招来不远处的丫鬟。
丫鬟拿着一个盒子走进亭台内。
云夫人将盒子拿给江绾:“这个你拿回去多看看,希望待晏循下次归家,便不叫人操心此事了。”
江绾游走的思绪在瞧见那个似曾相识的木盒时霎时回了神。
她脸颊微热,视线飘忽着抬手接过盒子。
盒子沉甸甸的重量,甚比新婚之日喜婆拿来的那一个。
显然,里面的册子只多不少。
云夫人也是头一次处理这等事,面上露出几分不自然,但还是很快又开口道:“夫妻之间皆有此事,不必感到羞赧,初次尝试时若方法不对,女儿家要遭不少罪,多看看多学学总归是能好一些的。”
江绾这会已是难以飘走思绪,脸颊在云夫人温柔的嗓音下越发热烫。
因着她的母亲五年前去世,待到她少女初长成后,许多有关男女之间的事,都是由长嫂单宁秋教给她的。
但单宁秋毕竟也只是同她差不多岁数的小姑娘,只是早于她成婚,又担起了长嫂这个身份,真正能教给她的也并不算多。
什么方法不对,什么要遭不少罪。
她以往没听单宁秋说过呀。
江绾心头漏跳了一拍,缓缓捏紧木盒,微不可闻地应声:“好,我知晓了。”
*
江原是本着敷衍的态度应了那声“知晓了”。
但有云夫人提及的遭罪一事,她心下怎也没能将此完全忽略了去。
头几日,江绾为院中新屋和小公子生辰宴一事多有忙碌。
但待这些事都吩咐下去准备妥当后,她空闲下来,不由又想起云夫人的提醒。
那日那个盒子被她拿回院中后就没打开过。
这会正放在书房的书案上。
江绾双臂环于胸前,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个木盒。
半晌后,她终是有了动作,抬手将木盒打开。
果不其然。
盒子里满满当当一整盒的册子,数量多得她若当真要一一阅览,起码得花小半月时间。
江绾只觉脸颊又开始发热了。
她拿过最面上一本册子随意翻开。
因着四下安静,无人旁观。
江绾这一回看到册子上那些羞人的图画,便不似之前那般心里慌得直打鼓。
平日不被摆在明面上的私密之事,在此时细致查看后,让江绾不可避免地生出好奇。
江绾花了些时间将手头这本册子认真翻尽。
如今,她才算是完全看明白夫妻敦伦。
竟是比她原本所以为的还要更加亲密。
若是要与谢聿行此事……
江绾眸光一颤,蓦地重重合上了手中书册。
第16章
谢聿此次离京,临走前说是要走几日,但却是过了近半个月时间还未归来。
已是月初,距公主府小公子的生辰宴没几日了。
江绾一直没能见到谢聿,便估摸着他大抵不会参加这次宴席了。
直至小公子生辰宴当日。
江绾早起梳妆。
她才刚在梳妆台前坐下,便听见了屋外下人行礼的声音。
“见过世子爷。”
江绾一回头,看见了正迈步跨入屋内的谢聿。
今日他一身玄色绣金锦袍,玉冠束发,容颜冷冽。
因着许久未见,让人生出些许生疏感,好似外来客人,却又见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寝屋。
江绾欲要起身问安。
谢聿抬了下手,示意她不必起身,自顾自坐到了一旁靠椅上。
江绾见状收了视线,了然谢聿这是要等她梳妆完毕一同前去宴席,这便轻声吩咐丫鬟继续梳妆。
上次同床两日稍有拉近的关系,在这不曾见面的十几日又疏远了些。
江绾就这么背对着谢聿任由丫鬟替她梳妆。
谢聿也安静地坐在一旁,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江绾梳妆完毕,在铜镜中端详一番后才起了身。
一回头,竟见谢聿一手撑着脑袋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
江绾不确定地轻唤:“世子?”
谢聿眉心微动了一下,很快睁眼。
江绾这才注意到谢聿眼下浅淡的乌青,仔细一看,便见他脸上显露疲色。
江绾:“世子昨夜没休息好吗?”
“夜里赶路,今晨刚到京城,睡得少了些。”
江绾听着这话,只觉谢聿不像是睡得少了,或许压根就是彻夜未眠。
只是这种状态转瞬即逝。
两人一同走出房门,白日光亮照来,再看去,就见谢聿已是恢复了平日那般冷淡无澜的模样。
生辰宴并未在公主府举办,楚越卿特地选址城郊别苑,趁着春日末尾,也邀众人共赏她在城郊别苑栽种的花田。
前往城郊别苑需得一段路程。
江绾起初不知谢聿将要同行,便只准备了她平日一人独行时常坐的马车。
这辆马车不比上次她与谢聿同乘时那辆宽敞。
刚坐上马车时,她就瞧见谢聿眉头微不可闻地轻蹙了一下。
待到坐上马车行了一段路后,她自己也忍不住皱眉了。
饶是她已经坐在离谢聿最远的距离了,但马车内空间有限,随着路途颠簸,她不得不一直保持僵硬直挺的身姿,否则稍不留神就会碰到谢聿。
且身姿无法放松,她也未在路途上准备打
发时间的东西。
马车内一路沉寂无声,她昨夜分明睡了个好觉,此时也无聊得生出困乏来。
突然,马车猛地一个颠簸。
熟悉的晃荡令江绾霎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