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今天也想弄死我 第35章

作者:嗷飞飞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古代言情

  偏偏又不躲,只任由孟长盈上药。

  孟长盈动作放得更轻,无奈道:“你瞎折腾什么?冬天耳朵上带着伤,有你疼的。”

  万俟望凑得很近,面前就是那只如意云头长命锁。

  他眨眨眼睛,自下而上地去瞧孟长盈,看起来乖觉得很。

  “不是我折腾……”

  孟长盈动作短暂顿住,垂眸看他,眼中尽是了然。

  万俟望住嘴,知道再装模作样可不行了,就哼哼两声,不多说了。

  他也没想过这种拙劣之法能瞒住孟长盈,他想要的也不过就是此时此刻。

  孟长盈的目光全然凝在他身上,袖摆轻轻拂在他侧脸,有些痒。

  他们离得很近,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草药香气,细品会有点苦,是他最最熟悉的味道。

  他想要的只是此时此刻。

  孟长盈为他上完药,又见不少药粉抖落在他颈间,便拿起巾帕轻轻擦拭。

  那股草药香气更近,细嗅却又好似很远,飘渺地让人捉不住。

  但那微凉的指尖,和柔软的巾帕在侧颈来来回回,让人忍不住心神摇晃。

  万俟望后背肌肉绷紧,咬牙忍耐着。

  明明不疼,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忍耐什么。

  那只微微晃动的金珠上,也蒙了一层薄薄药粉。

  孟长盈开口道:“你的珠子也沾上了药粉,先别动,我擦一擦。”

  话未落,孟长盈伸手捏住那只绿宝金珠,用巾帕沾去上面的药粉。

  万俟望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硬在原地。

  他手掌紧紧抓着座下软榻,下颌紧绷。

  若不是还垂着头,那模样活似野狼狩猎前,血液翻滚蓄势待发的姿态。

  孟长盈只擦了两下,便发觉他耳廓火烧似的红起来。

  “弄疼你了?”

  孟长盈问着,指尖轻碰他绯红的耳廓。

  只稍稍触到,万俟望骤然转过头。

  那只绿宝金珠“啪”一声,打在孟长盈掌心,又软软落下来,弧度轻微地摇摆。

  万俟望盯着悬在面前的那点莹白指尖,似乎一张口便能含下。

  这想法让他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下,他又后退了些。

  明明是他自己坐过来的,明明这些都是他设想好的甜头。

  可当一切真在面前实现时,他却无端地想要后退。

  这简直不像他。

  好奇怪。

  孟长盈收回手,将玉签放下,面容无比平静。

  “药也上了,以后少找胡狗儿麻烦。”

  少年人澎拜的情绪还未平复,耳尖还烧灼着,却突然听见她嘴里吐出来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甚至还是对他的责备,对胡狗儿的维护?

  万俟望胸口那腔翻滚的热血,顷刻间凉了一半。

  “我……”

  他想争辩几句,却又发现自己好像理亏。

  确实是他主动找胡狗儿的麻烦……可就算这样,他也受伤了啊。

  万俟望挺胸,理直气壮道:“今日他的佩刀还刮伤了我,娘娘怎么总向着他说话。难道我和娘娘的情谊,还比不上一个初来乍到的宿卫?”

  明明胡狗儿已是卫尉,万俟望却还管他叫宿卫。

  他对胡狗儿的偏见明晃晃地展露出来。

  孟长盈抬手,弹弹他的脑袋,轻斥道:

  “你自己知道事情原委。胡狗儿是长信宫的人,这样的事只此一次。若还有下次,莫怪我在外人面前不给你面子。”

第28章 京洛“小七听娘娘的。”

  这话虽是训斥,却莫名其妙安抚到了万俟望。

  外人?

  原来胡狗儿在她心中是个外人?

  万俟望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瞬间眉眼弯弯,笑得神采飞扬,“我听娘娘的,毕竟胡狗儿只是个外人而已。”

  重音着重强调了下“外人”这两个字。

  孟长盈:“……”

  她说的外人是一众送葬的官员宿卫。不过,看万俟望乐得不行,孟长盈倒也没有开口戳破。

  到底是亲手教养了五年的人,孟长盈虽没把他当作自己人,好歹也有几分情谊在。

  先帝入陵,新帝仪政。

  虽说孟长盈手中事务不少都交代给万俟望,但仍临朝听政。

  太常卿大夫提议道:“陛下,年关已近,新年年号待议,不知陛下可有决断?”

  按照祖制,先帝崩逝的第二年,新帝需改年号。

  “容朕想想,”万俟望拧眉作出苦思模样,片刻后,看了眼孟长盈,才含笑开口:“冬来寒重,不少人都身衰体乏,备受其苦。既如此,年号改为永康,如何?”

  孟长盈本是半阖着眼,闻言眼尾扫了眼万俟望。

  永康?

  他倒是会讨巧卖乖。

  太常卿大夫也没想到,万俟望的答案来得这么快,快到像是随口为之。当然,这话他不敢说。

  “……永康。臣以为很好,陛下体恤臣民,乃是天下之鸿福!”

  不少臣子立即紧跟其后,赞颂吹捧万俟望起的年号。

  可一片和谐的声音中,却突兀插进一道嗤笑声。

  正是万俟枭。

  这段时日他忙得很,云城边关两头跑。可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忙他也不忘给万俟望添堵。

  尤其是张庭、封犯二军镇交接到他手中之后,他便愈发张狂。对孟长盈万俟枭好歹还知道收敛些,但对万俟望,完全是一副长辈姿态,全然不把人放在眼里。

  万俟枭一捋发辫,随意道:“永康?先帝取

  年号还要翻遍诗书,由太卜令起卦占卜。陛下这般行事,太过草率了吧?”

  姿态语气都不甚尊重,甚至腰都不曾弯上半分。

  言罢,满堂静默。叔侄说话,外人总是不好插嘴的。

  被驳了一句,万俟望并不恼,面上仍是宽和的君主模样,“叔父此言差矣。何谓天子?天子敬天事地,袭得天爵,与常人不可比拟,何来草率儿戏之说?”

  五年的诗书礼仪可不是白读的。

  万俟枭只听了个半懂。可看周围汉臣个个点头称是,他也能看出来万俟望此言很得人心,且有理有据。

  他脸色更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孟长盈清清淡淡一句话堵回去。

  “吵什么。陛下既然定了永康,太卜择日卜算即可。想来天子之言,天地自然认可。”

  万俟望坐在龙椅之上,下巴微微抬,温雅含笑。

  在百官看来,是仁慈帝王不失其威。在万俟枭看来,是讨人厌的小子仗势压人。

  可惜了。孟长盈在,他这会还真不敢托大。

  这女人不止邪门,立场还飘忽不定。万俟望手里的北关二镇还没捂热乎,他可不想招惹孟长盈。

  万俟枭没话说了,自然无人再敢大放厥词。

  年号一事初定。后续的琐碎政事,万俟枭没心思找茬儿,每一项都按部就班地推进。

  食时到,百官下朝。万俟望照例随孟长盈回长信宫,算作请安,也跟着用膳。

  冬日里孟长盈爱吃汤饼,今天也还是汤饼,但浇头肉酱有许多种。还有难得的裹鲊,也是南方流行的吃法。

  一人一方玉案,孟长盈用膳几乎是悄无声息的。可万俟望在她面前,总难以维持住一贯的规矩,时常将汤饼吃得稀里呼噜。

  万俟望吃着裹鲊,总觉得这玩意儿太咸。咬上一口,得配大口汤饼才能咽下去。

  “娘娘,这裹鲊也太咸了些,南人口味这么重吗?”他说完,埋头喝汤饼。

  孟长盈看了眼月台,又慢悠悠地咬了一小口裹鲊,“一样东西,在千人手中便是千种滋味。这裹鲊是月台做的,我觉得滋味甚好。”

  不远处星展正端着碗正逗胡狗儿玩,闻言,也从屏风前探过半个脑袋,“我也觉得滋味甚美,陛下若是嫌弃月台做的东西,可以少来嘛!”

  说完,也不等人回应,又缩头自己玩去了。

  万俟望抬起头,倒真没想到这裹鲊是月台做的。毕竟鲜鱼做成吃食可不简单。月台瞧着温温柔柔的,原来下厨时还能杀鱼,人不可貌相。

  他望对月台一拱手,笑道:“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细细品味之下,方觉这裹鲊甘味鲜美啊。”

  月台正用巾帕给孟长盈擦拭嘴角,闻言皮笑肉不笑,回以一礼,“陛下谬赞。”

  孟长盈吃得不多,这会已吃够了,正懒懒倚着凭几,对万俟望道:“你这话头转得够快的。”

  万俟望又吃下几口裹鲊,才应道:“客随主便,小七可不敢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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