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今天也想弄死我 第40章

作者:嗷飞飞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古代言情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万俟望脸上的笑便更肆意张扬。

  他飞身下来,快步朝着孟长盈走来。

  一张脸被寒风吹红,却更英挺俊朗,显出北地男人才有的粗犷野性。

  可风雪中肩宽背阔的豪迈身影,却在臂弯里护着一支蕊心浅黄、花瓣柔嫩的红梅。

  他带着一身寒气雪花停在孟长盈面前,眼眸黑亮,抬手将红梅末端插入自己金线缝就的衣襟。

  “这红梅带着寒气,娘娘若要赏玩,我便做尊花瓶好了。”

  孟长盈笑了。

  她抬手碰了最顶端的红梅,几片雪花轻灵飘落。

  孟长盈忽而抬眼,正对上万俟望明亮的眼睛。

  他总是生机勃勃,像是满腹野心的小狼,又像塞北草原部落疯长的草木。

  孟长盈为他拂去肩上的薄雪,莞尔轻笑。

  “你今天很乖。”

第32章 烈风“娘娘会怎么奖励小七?”……

  万俟望垂首,像是臣服。

  “那娘娘会怎么奖励小七?”

  孟长盈轻拍了下他微湿的发鬓。他体温太过火热,雪花都融湿好些在身上。

  “不如……”

  孟长盈踮脚,唇珠浅红在他耳畔开合,几乎要碰到那只绿宝金珠。

  温热呼吸浅浅像是微风,扫得人心脏发麻,肌肉虬结崩起。

  “把汉臣的支持给你,可好?”

  轻轻一句话,万俟望瞬间变色,眉眼都清正许多,“娘娘说什么?”

  孟长盈随手拂过绽放的红梅花瓣,宽袖带起香风,姿态漫不经心。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确实如此。

  孟长盈选了万俟望,万俟望同样也选了孟长盈。

  这天下离不开汉人,他的王朝也离不开汉臣。

  但在他原本的计划中,那都是孟长盈死后的事情。

  这会儿虽说她病怏怏的,但人还活得好好的,总不好虎口夺食。

  就算是在草原狼群中,年轻狼王也需要积蓄力量。等到老狼王衰弱无力之后,才会出手,一击必杀,然后继承老狼王的一切。

  现在说这些,早了点吧。

  万俟望倾向于这是某种试探。

  “娘娘所愿便是小七所求。无论胡臣汉臣,都是大朔的臣子。”他说得甚为谦逊有礼。

  孟长盈轻笑,吐出三个字:“假惺惺。”

  万俟望:“……”

  “娘娘,你又嫌我。”

  孟长盈只摇摇头,搓搓那朵愈发绽大的冬梅,莹白指尖与梅红花朵纠缠。

  “三思而后行。”

  她给出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直到走入太极宫,万俟望还神思不定地回味着孟长盈那句话。

  除夕夜,相对守岁,相顾无言。

  孟长盈本就话不多,万俟望若不开口,两人常常是沉默以对。但也并不尴尬,氛围反而融洽。

  万俟望还在考虑孟长盈的意图。

  汉臣的支持?

  待迁都顺利完成,万俟枭与漠朔旧贵必定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来争夺新兴政治中心的权利。

  但车马难行,地理位置的优越,有时能注定一场战争的胜败。

  若北关真成了边远门户,那万俟枭现在费尽心思拿到手的,也不过是块看门的狗牌。

  有趣。

  到那时,朝堂中的天平恐怕要大幅度向汉臣倾斜。

  汉化需要他这样的皇帝,他也需要汉臣的力量来收拢皇权,对抗漠朔旧贵,重新梳理凌乱无章的政局。

  万俟枭看似赢了,但马上就要输了。

  他看似要赢了,但赢了之后呢?

  风云变幻,波谲云诡。所有的答案都藏在孟长盈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中。

  有时万俟望真怀疑,孟长盈莫非真是个卜筮高手,能卜算出时运命途?

  不然为何能只凭智谋,就在这胡人皇庭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孟长盈,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殿中两个主子都沉默无言,下人更不敢说话。

  即使是在屋中,孟长盈披着的厚实毛氅也未解下。她坐在支开的小窗旁,火炉上的茶水咕嘟冒着热气,隐约模糊她的面容。

  一窗之隔的廊檐下,胡狗儿垂目站着,眼尾余光却时刻注意着孟长盈的一举一动。

  即使风雪偶有扑面,他鼻尖被吹得通红,压着剑柄的手也冻得发僵。

  可他的心却无比宁静,甚至感到幸福。

  孟长盈在看漫无目飘扬的飞雪,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胡狗儿在看她,也在想她。

  孟长盈看了好一会书,眼神才倏尔飘落在胡狗儿身上,注意到他僵硬的姿势。

  她吩咐道:“外头太冷,进殿当差。”

  嗓音是冷的,也没有一句多的关怀,可偏偏就能让人心头一热。

  “是。”

  胡狗儿在万俟望的凝视中,走入殿中。

  殿中烧着炉火,身上冷意霎时间驱散许多,心头也更热。

  他忽然有一股冲动。

  冲动这种词对他来说很稀奇,他向来只把自己当作主子的物件,由她任意取用。

  可此时心中的冲动太强烈,使得他第一回 ,这样冒昧又主动地开口。

  “主子,你记得我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沙哑尾音还带着紧张的颤抖。

  月台诧异看他一眼,没明白这是在说什么。

  孟长盈却听懂了。

  她波澜不惊,点头道:“记得。”

  “主子真记得五年前……”

  胡狗儿小小上前一步,语气急切,黑漆漆的眼睛仿佛都注入了生气。

  孟长盈“嗯”了一声:“你是那年汉兽场活下来的。”

  她话里没什么起伏,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就像当年一样,野兽腥臭的口涎滴在他脸上,被困在笼子里的也是他。

  也许下一瞬,他就会死,就会成为贵人脚下一场乏善可陈的无趣表演。

  可孟长盈来了。

  她的目光冷淡如水,扫过笼子里脏兮兮的小杂胡,那副麻木呆滞的蠢样,没有让她的眼神停留半分。

  她看起来,比那些在高台之上赏玩血腥游戏的贵人更冷漠。

  可她只用一番话,就让小太子拜她为母,逆转大朔朝堂政局。

  这些胡狗儿都不在乎。

  他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什么胡人汉人。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头上压着老天爷,压着贵族老爷。

  贵族老爷要他的命,要他全家的命,要他跪着去死,要他做狗。

  可主子解开他的枷锁,要他做人。

  他浑浑噩噩,无处可去。

  主子说,既然活下来了,那就好好活。

  胡狗儿看着孟长盈雪白的侧脸,上前的那一步又撤回来。

  如今这样,就是他最好的活法。

  星展月台都吃了一惊,哪里想得到胡狗儿竟然是从臭名昭著的汉兽场中存活下来的。

  那是何种地方,她们都无比清楚。

  一时之间,别说月台,就连星展看他的眼神都有了变化。又想起白日里胡狗儿自述一家人都死于非命,星展更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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