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白牙牙牙
“是关于燕西之事。”
景元帝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这两日,十三也与朕说了不少燕西之事。”
“我看见的,与端王殿下看见的,也许会有很大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霍翎却道:“我要说的话很长,可眼下,陛下该回宫了。”
景元帝明白了:“不是说想喝樊楼的秋露白吗,你想何日去。”
“不要太近,免得我没时间练字;
也不要太远,免得陛下忘了我。”
“以你的标准,几天算近,几天算远?”景元帝被这要求逗笑了,“上次是朕定的时间,这回由你来定吧。”
霍翎想了想,还是没有给出具体时间:“垂丝海棠的花期是二十天。等陛下送我的那盆垂丝海棠,凋零到只剩最后一朵的时候,陛下觉得如何。”
这种约定时间的方法,也只有这位姑娘能想出来了,景元帝道:“朕自然没问题,就是得让崔弘益多跑几趟盯着了。”
崔弘益笑容灿烂:“就是叫奴才天天跑,甚至一天跑两趟,奴才也乐意啊。”
***
马车停放在大相国寺门口,霍翎远远地就看到了坐在车辕上的无锋。
无锋也看到了霍翎,回过头对马车里的人说了句什么,无墨立刻掀开帘子,从马车里探出半边身子,朝霍翎用力挥了挥手。
霍翎问:“没等很久吧。”
无墨拉着霍翎上了马车:“还好,我们把大相国寺外面的集市都逛了一遍,实在拎不动了才回来马车休息。”
“小姐,我给你买了不少小玩意,比如这个香囊,还有这个桃花符,据说是大相国寺的高僧开过光的,非常灵。”
无锋嘴角一抽,捂脸道:“你这桃花符,竟然是给小姐买的?”有没有搞错啊。
无墨哼了哼:“你懂什么。”
无锋这家伙,根本不知道小姐和陛下之间的事情,又怎么能体谅她的一番苦心。
霍翎捏着桃花符,真是哭笑不得,但买都买了,她干脆装进自己的荷包里,这样就能贴身戴着了。
“行了,我们回去吧。”
无锋驾驭着马车,路过大相国寺门口时,突然被人叫住了。
“阿翎!?”许时渡惊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马车停下,霍翎掀开帘子,与许时渡打了声招呼。
许时渡问:“你和朋友也是约在大相国寺见面?”
霍翎笑着点了点头,这个说法也不算错:“你还没回去吗?”
“我也正准备回呢。”
两人打过招呼,霍翎就先行告辞。许时渡带着几个随从,走到长公主府的马车前。
宁信长公主道:“不是说落了东西在寺里吗,怎么去了那么久。”
许时渡道:“我刚刚在门口碰到了阿翎,就与她聊了几句。”
宁信长公主有些诧异。
那天霍翎与许时渡的对话,宁信长公主也是听到了的。
这位郡君进京不久,认识的人也就那几个。宁信长公主的第一反应是,她是来大相国寺见十三的。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她是亲眼看着十三和端王妃一起坐马车离开的。在端王妃的眼皮子底下,十三应该没法又溜回大相国寺吧。
突然,宁信长公主眉心一动,想到一事。
法事结束后,留在大相国寺的,除了她们母女外,可还有一人。
第37章 “真想让朕指点你?”……
“小姐,你还在看啊。”
洛城夏季多雨,临睡前,无墨在院中走动,检查窗户是否关严实,免得半夜下起雨来打湿什么东西。
这一走动,就看到院子西侧的书房还亮着烛火。
她走进一看,霍翎果然还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棋谱在翻看。
听到无墨的声音,霍翎抬头:“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
霍翎睡得早,平常不到亥时,就已经洗漱好躺床上。她捡起一片枯落的海棠花瓣夹在书页间,合上棋谱:“确实该睡了,剩下的明日再看吧。”
无墨欢喜道:“那你先回屋换身衣服,我去厨房给你取热水。”
等无墨端着热水回来,换了一身寝衣的霍翎正靠着床昏昏欲睡。强打精神洗漱好以后,霍翎躺回床上,无墨帮她吹灭桌上的蜡烛。
看着床幔后若隐若现的身形,无墨轻轻叹了口气。
自那日从大相国寺回来后,小姐就再也没有出过门,每日待在家里,不是练字就是翻看棋谱。
唯一的空闲时间,居然是崔内侍过来的时候。
无墨没有劝霍翎,也知道在这种事情上,谁来都劝不动霍翎。但当第二天,她打着哈欠推开窗,却发现自家小姐正在院中神采奕奕练剑时,无墨整个人都麻木了。
“小姐,你不累吗?”
霍翎的剑术都是花架子,只能起到活动身体的作用,所以可以一边舞剑一边回答无墨:“不累。”
舞完最后一招,霍翎将手中的竹子丢到秋千旁边:“我先去练会儿字,等到可以吃早饭了再来叫我。”
无墨捂着嘴,又猛打了两个哈欠,声音里满是困倦:“好的。”
这样的生活节奏,霍翎一共持续了十二天。
她有多年练字的功底,悟性又不错,再加上景元帝指出来的问题,大都是些比较浅显易改的,所以在第十二天,霍翎终于写出一幅让自己满意的书法作品。
她放下笔,推开窗户透风。
午后的阳光与微风一同落入她的掌心,霍翎回头看了看那幅书法,又抬头看了看院中那棵蝉鸣渐起的梧桐树,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容。
“小姐,崔内侍到了。”无墨过来提醒。
前六天的时候,崔弘益都是三天过来一次。
后来几天,眼看着海棠花越来越少,崔弘益每天中午都会过来一趟。
霍翎应了一声,垂眸去看窗边那盆垂丝海棠。
无墨也在看:“这三朵花开得可真久啊,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凋零的迹象。估计崔内侍还得多跑几趟。”
海棠的花期在二十天左右,但每朵海棠盛开的时间有先后。这最后三朵海棠花,都是属于开得比较晚的。
霍翎直接伸手,将开得最好的两朵掐了下来:“这样就只剩最后一朵了。”
无墨目瞪口呆,还能这样玩?
霍翎道:“有巴掌大的木匣吗?拿一个给我。”
皇宫,福宁殿。
景元帝刚批复完今天的折子,就见李满带着崔弘益进来了。
景元帝视线一扫,落在木匣上:“郡君要你带来的?”
“是。”崔弘益不敢耽搁,连忙将匣子呈到景元帝手边。
景元帝右手按着匣子:“郡君还让你带了什么话?”
“郡君说,陛下看了匣子后,就明白了。”
景元帝打开匣子,里面正静静躺着两朵娇艳欲滴的垂丝海棠。
花开得艳丽,没有一瓣的边缘是干枯卷翘的,哪里有半分枯败的痕迹。
“这花……”景元帝笑了一下,看着花柄上的不规则断痕,“是被直接掐断的吧。”
崔弘益瞠目结舌,还能这样玩?
合着“凋零到只剩最后一朵”,还能手动凋零啊。
“郡君是在催促朕,明日该去樊楼赴宴了。”
景元帝将两朵海棠花都取出来,问李满:“十三和礼部那边,将皇家猎场的行程定出来了吗?”
李满道:“已经定出来了。”
“拿来给朕看看。”
***
一大清早,洛城下起淅淅沥沥小雨。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中。
霍翎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粉白色的裙子,无墨一边帮她编发一边问:“小姐,你将那两朵海棠花给陛下送去,陛下不是一眼就看穿了你的小心思吗?”
霍翎翻着匣子,给自己挑选饰品:“就是要让他看穿啊。”
“不能被人看穿的小心思,那还有什么意思。”
无墨似懂非懂,正要再说些什么,院外传来无锋的声音:“小姐,端王殿下派了个亲卫过来。”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无墨哼道:“估计又是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要说最开始的时候,无墨还觉得端王殿下人不错。不仅愿意派太医给老爷诊治,还愿意出手帮小姐解决何泰。
但从端王没有杀何泰开始,无墨对端王的印象就疯狂
下跌。
直到进了京城,端王连个面都没露,日理万机的天子却能一而再抽出空闲时间,无墨对端王的印象直接跌入谷底了。
甚至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她家小姐及时止损,早早从端王这个火坑里跳出来选了下家。
霍翎也没太放在心上:“你去看看吧。”
霍翎挑出一盒螺子黛,正在给自己描眉,就见无墨去而复返,脚步匆匆,神情急切:“小姐,不好啦,那个亲卫说,端王殿下过会儿就要来我们府上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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