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太子之后 第57章

作者:鹊桥西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轻松 日常 古代言情

  看见江景之的刹那,谢仪舟呆住,下一刻,迅速回想自己与林乔兄妹都说了些什么。

  说过的话和泼出的水一样,不仅收不回来,还不记得具体多少。

  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说过要离京的事,并且再三提醒林乔一定要瞒着江景之。

  江景之一定听见了,他肩上都有积雪了,定然在车厢外站了很长时间。

  完了。

  谢仪舟心知不好,从呆滞中回神后,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尴尬的场面,只能假装还在震惊中,隔着风雪愣愣望着江景之,一动不动。

  她把打破沉寂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旁边的林乔身上,谁知林乔与她有着同样的打算,也跟入定了似的,半天不见动作。

  最终是江景之扬了扬手中鞋子,问:“不冷吗?”

  他才说完,谢仪舟就打了个寒颤,没忍住缩了缩脚。

  她所在的马车是罗启明驾驶的那辆,车厢里什么都没有,她仅着罗袜的脚原本是藏在衣裙里面的,因匆忙凑过来,露在了外面,已经冷得快没知觉了。

  好冷!

  谢仪舟很想这样说,但江景之的声音、神情都太平静,太反常了,就像完全不知道她要离开他并已经付出实践一样。

  这让谢仪舟心虚,不敢大声说话。

  “有点……”她小心斟酌着语气回答。

  江景之依旧平静,往前踏出一步,几乎到了谢仪舟正前方,然后扫了眼旁边还在装愣的林乔。

  林乔打了个激灵,立即有眼色地缩进车厢里。

  他再向着谢仪舟张开双臂。

  谢仪舟下意识朝着江景之挪动,两手搭上了他的肩,就要扑过去,硬生生忍住了。

  隔着飞舞的雪花望着江景之黑沉沉的眼眸,她小声问:“……万一待会儿你突然晕倒……”

  在抱着她的时候晕倒,岂不是很丢脸?

  “那就一起丢脸。”江景之道。

  “……行吧。”

  谢仪舟只能陪他赌一次了,不赌不行,江景之太反常了,这时候她不敢拒绝他。

  谢仪舟暗暗吸气,往前一倾,扑到了江景之怀中,被稳稳接住。

  她冷得四肢不大灵活,扑过去时鼻尖从江景之脸颊擦过,有淡淡的冷香与温热的感觉,这让谢仪舟心底一热,埋藏在深处的念想重新出现。

  她的脸紧紧贴在江景之脸颊上,感受这那股温暖,用力地搂住了他。

  “哼。”江景之像是冷哼了一声,谢仪舟想偏头看他的表情,刚松了劲儿,被他箍着腿弯颠了颠,身子晃动了一下,她立刻重新抱紧江景之。

  江景之抱着她走向另一辆马车。

  谢仪舟这才发现她与林乔、林研三人的警惕心有多差。

  车厢外有人站着他们没发现也就算了,前方的道路被马车、侍卫堵死了,他们也没发现……

  事情的好坏是需要对比的,比如倘若她没有自己想通了改变主意,而是顺着林乔的假死计划带着他二人连夜离开,再被江景之追上……

  这么一想,现在的情形就不是那么难以令人接受了。

  谢仪舟十分乐观地被江景之抱到另一辆马车上。——万幸,江景之没在这时候带着她一起晕倒。

  这辆马车比罗启明那辆宽敞,也更暖和,里面燃着暖炉,矮桌上摆着热腾腾的茶水。

  谢仪舟先从马车上摔下来,再跌在草地上,又淋了很长时间的雪,衣裙又脏又湿,她还在犹豫身上是否太脏,江景之已经坐好,一拖一拽,把谢仪舟拉进怀中。

  宽大的狐裘裹在了谢仪舟身上,她忙道:“脏……”

  “也是。”江景之同意她的说法,随即道,“那就把衣裳脱了。”

  说完他的手探进了狐裘,来到谢仪舟腰间,谢仪舟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听“撕拉——”一声,她身上的衣裳松动了。

  她吓了一跳,惊悚地按住江景之的手。

  车厢里的门窗合上后,微明的天光与灯笼都被阻隔在外,车厢里仅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弱的微光。

  江景之的眸子在明珠微光的映衬下,幽暗地注视着谢仪舟,道:“你不是要做太子妃吗?都太子妃了,还怕被太子脱衣裳?”

  谢仪舟:“……”

  果然是听见了。

  谢仪舟默默松开阻拦他的手。

  ……倒不是怕……那天她装病,江景之也曾为她脱去外衣,但那时候的他动作轻柔,与现在粗鲁的撕扯完全不同。

  衣裳的撕裂声,会让她有些紧张。

  江景之不管她怎么想,说完话继续撕扯,扯过外衣,又去撕她外裙。

  期间谢仪舟受不住这刺激,没忍住扭着身子躲避,被他在腰下拍了一巴掌,立刻面红耳赤地老实下来。

  到最后,谢仪舟身上只剩下一层单薄的内衬,她裹在狐裘里,脸贴在江景之肩上,余光瞟向脚边乱糟糟的衣裙。

  正羞涩,江景之的手又探入狐裘下,擒住了她的脚踝。

  谢仪舟心尖一颤,猛地缩脚,被他用力扣住捏了一把,酥麻感自脚踝散播开,谢仪舟脸

  一红,十指用力抓紧了江景之的肩膀。

  江景之跟故意的一样,谢仪舟反应越大,他力气就越大,谢仪舟一停止反抗,他自己停了会儿,就放轻力气,继续他的目的了。

  他把谢仪舟仅剩的另一只鞋子和脚上的罗袜全部褪去。

  谢仪舟坐着他腿上,光着的脚缩在宽大暖和的狐裘里,随着马车的颠簸晃动着,晃了没几下,温热的手掌托住了她的脚心,一只手并着抓住她两只脚,轻轻揉动着。

  她的脚太冰凉,反衬得江景之的手格外的灼热磨人。

  谢仪舟咬紧下唇,忍了会儿,红着脸道:“我渴……”

  江景之道:“自从上了马车,你看见我停下来过吗?”

  “……”谢仪舟理亏,默默承受了他的讨嫌语气。

  她闭嘴。

  安静了会儿,江景之道:“渴了不会自己倒水吗?”

  能是能,关键是谢仪舟坐在他腿上,她一动,身子就绷紧,脚也会踩在江景之手上……多不好意思啊。

  谢仪舟道:“其实也不是很渴……”

  “我渴了。”江景之道,“给我倒盏水,多谢太子妃。”

  谢仪舟:“……我没力气。”

  她加重语气道:“我从马车上摔下去,摔得浑身疼,又冷又痛,没有力气了!”

  江景之放开她的脚,直起身子,一边倒水一边说道:“看不出来,我觉得你跟林乔谋划怎么欺骗我时精神气很足。”

  “……”谢仪舟语塞。

  冒着热气的茶水递到她唇边,她的手从狐裘里伸出来要接,杯盏又被江景之拿远,“不是浑身痛,没力气了吗?”

  好话坏话全被他说完了,谢仪舟成了彻头彻尾的罪人了。

  “喝水。”他把杯盏送到谢仪舟嘴边,见她不张口,又说,“又不渴了?难道说口渴是骗我的?也是,你经常骗我,装身子不适让我照顾你、口口声声说最喜欢我背地里却计划着装死摆脱……”

  谢仪舟忙拉过他手腕,就着他手中的茶盏饮了几口。

  热水下肚,喉口得到浸润,身子也更加温暖了。

  谢仪舟饮下一半热水,看着江景之拿着杯盏的手,记起他在风雪中站了许久,她轻咬了咬唇,抬着江景之的手把余下的茶水送到他嘴边,道:“你也喝些。”

  江景之道:“我刚摸过你的脚,还没洗手,我嫌弃,就不喝了,你自己喝吧。”

  谢仪舟:“……”

  沉默了下,她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不确定。”江景之道,“你知道的,我丢失了许多记忆。”

  谢仪舟忍住打他的冲动,好声问:“你不是已经在慢慢恢复了吗?”

  什么撞了脑袋,记忆变成了饿死鬼的,完全是在诓骗她。

  他俩本就是一人,他自称饿死鬼,最早谢仪舟是信了的。后来见江景之熟练处理政务,他的解释,谢仪舟也是相信的。

  江景之唯一的漏洞是那天谢仪舟试探地提及清水镇那晚的事情时,他语焉不详,未趁机向她索要一个清楚明白的答案。

  饿死鬼对那晚的两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耿耿于怀,恢复记忆后,不可能只字不提就与她拥抱亲吻。

  他很注重名分的,不然也不会死皮懒脸地让谢仪舟养他。

  至于他时不时提及的昔日往事……他说过的,适当的刺激有助于恢复记忆。

  谢仪舟早就猜到那是江景之在骗她了。

  她那时候还坚定地要离开京城,索性欺骗自己,把江景之当真饿死鬼,没有心理负担地与他亲密无间地相处着。

  现在谢仪舟后悔了,她应该当时就无情地拆穿江景之,让他难堪的!

  “是在恢复没错。”江景之道,“所以才不确定,毕竟我没想过假死离开你,你最喜欢我、永远喜欢我,却想着那样对我。”

  谢仪舟有预感,接下来不管说什么,都会绕到这事上面。

  她得夺回主动权。

  于是她道:“我趁你躯体麻痹行动不便欺负了你,怕你报复我才想要离开的……要怪就怪你小肚鸡肠。”

  江景之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对,还有这茬,我差点忘了。”

  “……”谢仪舟深感棘手!

  怎么越说,她对不起江景之的地方越多了?

  她想不通,也招架不住江景之的阴阳怪气,干脆放弃了。

  谢仪舟有气无力道:“是,对,那你报复我吧!我不活啦!”

  说完,她头一歪枕在江景之肩膀上闭起了双眼。

  这几日下来,谢仪舟经历太多,所遇、所思都颠覆了她从前的认知,不论躯体还是精神,她都筋疲力尽。

  这会儿浑身放松靠在江景之怀中,心中再没有从前那些不能言说的、想要不能要的压抑情绪,谢仪舟如同卸下背负着的千钧重担,只想放空大脑好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