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太子之后 第61章

作者:鹊桥西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轻松 日常 古代言情

  “那我不问了。”江景之轻易就放弃了,从她身上起来,放下床边纱幔,道,“夜都这么深了,正事还没办,我确实没心情拷问你的小秘密。”

  说完他返身扑来。

  方才说了会儿话,谢仪舟精神了起来,提早看出了他的意图,在他扑来时肘部一撑往床榻内侧翻去,躲开后,抚了下垂下来的凌乱青丝,红着脸朝江景之压去。

  江景之迎着她,顺从地被压了下去。

  “你想掌控主动权?”

  谢仪舟脸上红晕很重,双臂按着他的胸膛摇头,翘起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摇摆,为她增添了几分可爱。

  “……我是担心你又晕倒。”

  被戳到耻辱处的江景之面色一变,扣住谢仪舟的手腕就要将她掀翻过去。

  谢仪舟边笑边匆忙按住他,道:“我说笑的,你不会,你身体里的毒素已经完全祛除了,不会再无故晕倒了……你不会的。”

  安抚好了江景之,她才又轻声道:“……我想看看你的伤疤。”

  江景之皱眉。

  谢仪舟不管他答不答应,伸手去解他衣裳。

  寝衣很好脱,轻轻拉扯两下就敞开了,江景之腹部那条命途多舛的伤疤露了出来,蜈蚣一样蛰伏着,丑陋、可怖。

  江景之自己也低眼瞥了下,浓眉皱得更紧。

  太丑了。

  他伸手想把谢仪舟拽进怀中,还未有动作,就见谢仪舟忽地低下身子,朝着他腹部凑了过去。

  江景之脑子里轰的一声响,随即感受到腹部有温热的触碰,眉心猛地一跳,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他一把拽住谢仪舟的手臂,十分粗鲁地将她提了上来。

  “哎呀!”谢仪舟没有一点点防备,上半身重重跌在他胸膛上,被他绷得紧实的肌肉撞得生疼。

  江景之也不关心她一下,脸色不太好地说道:“不许亲!”

  谢仪舟手肘撑在他胸膛上,微微起身,道:“我又不嫌弃。”

  江景之不语,只眯着眼睛瞧着她,就在谢仪舟疑惑地想要开口时,江景之突地翻身,将谢仪舟严丝合缝地压在了身下,然后激烈地亲吻起来,同时手掌张开,大力地抚摸揉捏。

  再后来,皱成一团的寝衣被抛出纱幔。

  纱幔内,江景之的唇从谢仪舟额头亲吻到她脖颈,狂风过境般往下蔓延,到了腹部仍未停下。

  谢仪舟满身是汗,浑身通红,十指用力抓着身下床褥,死死咬着双唇不让喉间的叫声溢出,这时才崩溃地明白江景之为什么不许她往他伤口处亲吻。

  春夜温柔绵长,三月的风吹得外面的枝叶摇晃了一宿,天将明才堪堪停下。

  屋中也停了下来。

  谢仪舟面色潮红,浑身无力地侧躺着,身后是紧紧拥着她的江景之。她不适地动了下,腰间手臂一收,身后的身躯贴得更紧了。

  “怎么了?”江景之声音喑哑地问,说话时唇瓣在她耳垂处摩挲,痒痒的。

  谢仪舟抓住他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哼哼了两声,没有回答。

  江景之没听懂,撑起上半身看了看她,没看出异样,俯下来在她耳尖亲吻了几下,重新拥着她躺下。

  谢仪舟也这样睡去。

  睡梦中,依稀又回到清水镇的那个夜晚。

  谢仪舟从来没有和江景之说过,其实那天晚上,她想与饿死鬼说的不是“我想你陪着我睡”,而是“我想你抱着我睡”。

  那天晚上,她从昏睡中睁眼,撞入饿死鬼温柔的眼眸中时,突然很想让他抱着她,紧紧抱着,就好像要把她揉在骨血里一样,永远不要放开。

  就像现在这样。

第58章

  故地重游(一)“你是谁?”……

  仲秋八月,炎夏将过,稻田还差最后一抹金黄才能收割,百姓算不得忙碌,闲暇时,除了割草采菇,就是去河畔捕捞鱼虾以补贴家用。

  江波一带多水,其中宜城紧临汶水,百姓最爱往这儿跑。

  眼看着四五个青年壮汉提着巨大的渔网出水,围观百姓均探头张望,看清后,大呼出声,连路上匆忙赶路的行人都被吸引了注目,驻足眺望过来。

  “花鲢、翘嘴、鲈鱼……”捕鱼的青壮年看围看的人多,当即呦呵起来,“刚出网的大鱼,肥美着呢,炖汤清蒸都美味,有想要的您喊一声,咱按市价给您算,也省得您多跑……”

  都是靠河生活的百姓,多少都会点捕鱼垂钓,不差鱼吃,但这么大的,多少让人稀奇,买的也不在少数。

  青年们手脚麻利,抬着渔网供人挑选,瞧见老妇老翁,还热心肠地帮忙宰杀好。

  河畔上一时热闹。

  有九岁大的小童瞧着心痒,提着垂钓上来的巴掌大的两条小鱼跟着叫卖,渔船上的壮汉听了,哈哈大笑道:“这样小的鱼塞牙缝都不够也想换银子?拿回家让你娘给你熬汤补补,个头比鱼长了再学人做买卖吧!”

  旁边百姓听了,哄堂大笑起来。

  小童下不来台,恼得从木桶里掬了一捧水朝最先笑话他的青年泼去。

  青年衣裳本就湿着,也不介意,指着他道:“瞧,这娃儿恼了,开始撒泼了。”

  围看的人群又大笑起来。

  小童正难堪,忽闻河中有道清朗悦耳的声音问道:“小兄弟,你那两条鱼怎么卖?”

  河畔众人均转头望去,只见宽阔的河面上不知何时多了艘船,船不算很大,但很精巧,上面雕着祥

  云牡丹,以轻纱鲜花做装饰,浮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甚是好看。

  而说话的是一身着云缎银袍的青年男子,身量高,四肢修长,瞧着英姿勃发,站在船头含笑看来,直瞧得岸上妇人红了脸。

  岸上有人见他非富即贵,插话道:“公子,那小鱼不值几个铜板,这时节鲈鱼才是最好的,您若是想要,瞧瞧咱们这两斤的肥鱼,还能送您几条小的做下酒菜。”

  江景之瞟了眼过去,道:“的确不错……可惜我家夫人就看上了这两条刺多肉少的小鱼。”

  他又转向小童,问:“多少银子?”

  “八个铜板!”小童忙不迭回答,怕他嫌贵,赶紧又改口说,“六个也成!”

  江景之摸出一块碎银朝着岸上抛了过去。

  小童慌手慌脚接住,瞧了一眼,刚要说话,江景之又道:“多出的劳烦你帮我买几个糖葫芦送来,劳烦了。”

  “行!您等着!”小童抓着银子就要去,记起鱼还没给人家,他也是莽撞,抓起小鱼就朝船上扔去。

  江景之都被他弄得懵了一下,眼疾手快后撤闪开。

  侍卫及时现身接住,没让他弄脏了,但仍是在身上溅了几滴水,江景之眼角一抽,好心情差点没了。

  小童这才意识到不妥,道了声“对不住”。

  江景之不好与一个孩子生气,摆摆手擦去指尖上的水珠,不忘叮嘱:“要城北那家的,不要买错了。”

  “有眼光!”小童觅得知音般两眼一亮,朝江景之挥挥手,脚下生风地跑开了。

  打发了小童,江景之看向卖鱼的青年,问他还有几条鲈鱼。

  青年本以为错失了有钱客人,被这么一问,精神一震,张罗着渔网给他看,问他要几条,若是不够,立马就能再给他捞,还要送一筐小鱼给他。

  江景之挑了鱼,让侍卫付银子去取,自己则进了船舱。

  刚掀开纱帘踏入,就迎上谢仪舟憋笑的脸。

  江景之白她一眼,兀自去洗手。

  开春后,江景之身上的蛊虫毒素全部拔出,叛贼也尽数伏诛,他又与谢仪舟成了亲,之后专心朝政,让明德帝轻松了很多。

  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老皇帝身体较前好了许多,入夏时难得起了兴致,去郊外行宫避暑小住了一个月,回宫后,提出禅让。

  他这一生先为在权势斗争自保而努力,后为江山百姓投身于社稷,几十年来不曾懈怠分毫,到这时终于决定放下重担,让自己安度晚年。

  退位之期拟在九月登高祭天之日。

  虽说江景之这个储君已与君王没有太大区别,但终究未正式接替,登基后他有许多关于选官、强兵、教化百姓等等政策需要执行,短时间内不便离开京城。

  为此,他特意在夏日与谢仪舟去了趟两江一带,巡查罢,在归途顺道去江波府故地重游。

  方才那卖鱼的小童是谢仪舟遇见的第一个故人,正是当初御林军封城捉人时,帮谢仪舟从方震手中脱身的小药童。

  谢仪舟看着小药童跑得没了影,在江景之洗过手进来后,靠过去搂住他手臂,把下巴搁在他肩头,边望着外面,边道:“个头是高了点儿,性情丁点儿没变。”

  说话时下巴一下下磕在江景之肩膀上。

  江景之也隔着薄纱看向湖畔,他对独处于谢仪舟的记忆里,并且让她有好感的人带有敌意,不屑道:“小毛孩一个。”

  谢仪舟从他肩上离开,道:“小毛孩怎么了?小毛孩会帮我,比逼得我走投无路的人要好。”

  江景之缓缓皱眉,“你是不是在影射我?”

  “你没做亏心事,我能影射得了你什么?”

  江景之被挤怼得哑口无言。

  当初他是让御林军封城搜查了,可不把阵势弄大点,怎么引出叛贼?他哪知道会影响到了谢仪舟?

  再者说,他不那么下令,谢仪舟能去京城?

  就她那对谢家逃避的态度,若非被形势所逼一步步靠近他,或许真能一辈子不去找他。

  而他也将永远失去饿死鬼的记忆,两人再无重逢之日。

  这么一想,江景之也不高兴起来了。

  但这事的根源是谢长留夫妇俩,他不想提让谢仪舟不开心的事情,也不愿意自己憋闷气,沉寂了下,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没做过亏心事。”

  谢仪舟道:“那以前是狗要株我九族的。”

  这确实是江景之说过的。

  他脸一沉,道:“是不是调笑的话你听不出来?”

  谢仪舟被他冷厉的语调一问,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江景之是那样说过一回,但那时候是她被他气到了,追着要打他……

  她往江景之身边凑,拉住他的手,搂住他的腰,贴在了他后背上,低声道:“说错了……株连我九族,第一个要砍的就是你……”

  江景之心气一下子就通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