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佛衣归林
身边人半响没出声,春桃疑惑的偏头看,就见林秀秀眉头紧锁,似乎不太高兴。
“娘子,怎么了?哪里不对?”
林秀秀深吸了下,说:“味道不对啊,香的刺鼻,不会是坏了吧。”
春桃啊了声,闻了一下又一下,没觉得不对,除了味道浓郁点,是她的鼻子出问题?还是秀秀鼻子有问题?
“没有啊,闻着和上回差不多。”
是吗?她怎么觉着不对,而且,闻着还难受。
林秀秀站在门口没动,本想进去打开瞧瞧,可是这味道闻着实在难受,她的身体就不想进去了。不仅如此,胸口逐渐涌上一股恶心,堵在喉咙里,压不下去。
“呕…”她捂着唇跑出去。
春桃愣了下,随即跟着跑出去,担忧问:“娘子,你没事吧?是不是中午吃多了?”
她中午就吃了一碗米饭,怎么吃多了?
干呕半刻,胃里有点难受,林秀秀缓了缓,直起腰来,看着她道:“不是吃多了,就是酒的味道不对,刺鼻。”
春桃啊了声,挠头细想,不会啊,娘子往日对酒的味道比她敏感,早就闻习惯了,怎会刺鼻?
“娘子,找个大夫来看看吧。”别是鼻子出毛病了。
林秀秀犹豫,便没出声,此时,孙妈妈闻声从房里出来,问了句:“你两怎么了?”
她正想张唇,春桃却抢在她前边开口:“娘子说酒的味道不对,闻着想吐。”
“想吐?”
孙妈妈嘴里念着,担忧的表情下一刻就变了,喜笑颜开,“娘子快进来坐,别乱动了。春桃,你去请大夫。”
两人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不懂孙妈妈为何忽然兴奋。春桃没多问,嗯了声就去请大夫,反倒是愣住的林秀秀,站在小院,眼珠来回转。
“娘子别站着了,当心中暑。”
孙妈妈过来扶她进去,眼底掩饰不住的欢喜,她侧头看,瞧着不像坏事,莫非是好事?
“我这是怎么了?您知道吗?”
孙妈妈给她倒了杯水,笑眯眯的,表情和善慈爱,“娘子近日胃口大增,没想过是何原因?”
她想过,是自己学做菜,做的太多,吃的也多,就胖了。
茶水是温的,温度正好,喝着也解渴。林秀秀仰头喝了一杯,然后听见孙妈妈道:“娘子怕是有喜了。”
孙妈妈是过来人,生育过孩子,虽说妇人有孕症状不同,也大八九不离十,见的多了,就能猜到一二。联想林秀秀近日的胃口和方才的反应,估摸着错不了。
林秀秀睁着眼睛看她,眼中蕴着难以置信,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怀孕了?
她还是不信。
虽然不信,但孙妈妈这么一说,她心里也高兴。若真是有了孩子,等孩子生下后,与公子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她端坐着,焦急不安,目光时不时瞥向门口,看春桃回来没有。
等了一炷香功夫,春桃请大夫回来,进门就让大夫给她把脉。大夫擦额头的汗,见人好端端坐着,微微放松,还以为多重的病,看人精神不错,约莫不是大事。
孙妈妈对大夫说了几句,随后,大夫就坐下帮她把脉,没一会,大夫如释重负,笑说:“这位夫人有孕了。”
几人大喜,怕大夫诊错,连续问了大夫好几遍,得到大夫肯定的回答后,彻底放心了。送走大夫,林秀秀脑袋还是懵的,不敢相信真怀孕了,她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孙妈妈和春桃高兴的合不拢嘴,自顾自的说了好些话,接着,孙妈妈又低头看她,叮嘱她:“既然娘子闻不了酒味,以后就别折腾了,等孩子生了再说。”
春桃也跟着附和,“就是,闻不了味道,怀孕了也不能尝酒,还是听孙妈妈的。”
她们说的这些,林秀秀自己也知道,只是让她放弃,她有点不甘心,眼看就要成功了。
犹豫着,孙妈妈又道:“日子还长,娘子有毅力,还怕不成功。你的酒我帮你看着,找个机会就卖了,这样行吗?”
林秀秀思忖半刻,最后点点头,只能这么办了。
“行吧。”眼下孩子重要,其他的事暂时先放一边。
孙妈妈满意的笑笑,接着说:“娘子现在有了身孕,要时刻当心些,春桃,你看着娘子,我去找康伯。”
“您放心去吧。”
她睁着眼看孙妈妈欢喜的身影,猛地反应过来,是的,现在有了身孕,自然要告诉公子。
春桃特别开心,端了盆水进来,将房间各个角落重新擦拭,说娘子有了孩子,房间更要干净些,不能有灰尘。
她坐着那没动,手拖着腮,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神奇,她的肚子里居然有孩子了,是她的至亲骨肉。随即又想到,怀胎十月,说明她至少大半年不能回家,再加上她已有几个月没回家,现在不回去看看的话,得等到孩子生下才能回去看看。
时间太久了,爹娘也会担心的。
不如找个好日子回去瞧瞧,她也能放心。
打定主意,林秀秀便算着何时回趟家,不过在回家前,肯定要和孙妈妈还有康伯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
此时定国公府,景致依旧,安静惬意。
霍珩自那日后,便没再登郡王府的门,倒是安阳郡王派人来过,说是那日怠慢了霍珩,让他别怪罪,改日再登门。
梁氏和霍远山没瞧出异样来,可霍珩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安阳郡王派人来的目的,是为了试探他,看他对那日事情的反应。
霍珩从容淡定,那日的事藏心底,不会让旁人知晓。不过霍珩也想过,安阳郡王为何给他下合欢散?是何目的?
想了许久,没理出个头绪,便先将此事放下,眼前有个更重要的事。前往巴郡,查江长原,若是拿到证据,日后郡王府等人,不足为惧。
现在七月中旬,再有一个月便是安阳郡王寿辰,想必江长原此刻正在回汴京的路上。那么,他也该动身了。
门外王齐在敲门,接着人就进来,低头道:“公子,好消息。”
王齐说话带着笑意,见他面色冷淡,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些。
“什么好消息?”
“方才康伯来报,外院那位,怀孕了。”
男人表情动作皆是一顿,很快恢复自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嗯,劳康伯多跑几趟,送点东西过去。”
既然她怀孕了,那日后也没去的必要,就让她好好养胎。
王齐说了声是,正想出去,又见霍珩低头在书案上写着什么,便立在原地,多等了一会。
须臾,霍珩放下笔,将一封信交给王齐,说:“顺便把信给她。”
王齐低头看了眼,接过
来,“是,属下这就去。”
外室怀孕,霍珩并没跟其他人提过,想着等孩子生了再说不迟,也不知祖母和梁氏氏如何知道的。
那会霍珩刚沐浴,穿着里衣,身上带着水汽,准备熄灯歇息,不想此刻梁氏派人来请,他应了声,又穿好衣服过去看看。
若无要事,梁氏晚上不会来打扰他,现在派人来请,应该是重要的事。
令霍珩诧异的是,大厅内不止梁氏一人,老太太也在。脚下步子微微一顿,而后神色从容的跨过门槛。
“母亲深夜请我过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梁氏看了眼脸色不好的老太太,忙笑着说:“没什么要紧事,就是请你过来说说话。”
这个借口勉强,梁氏自己都不信,更别说霍珩。果然,话说完就看见霍珩拧着眉头看她们。梁氏霎时心虚,侧头扫了眼老太太,硬着头皮接着说:“你马上要出远门,东西可备齐了。”
霍珩去巴郡,对外说去荆州,梁氏和霍远山也以为他去荆州。
“准备好了,此次要几个月才回来,母亲要辛苦些。”霍珩说完看祖母,眼尾往上扬了扬,说:“祖母别任性,记得喝药。”
气氛稍稍缓和,没方才微妙的感觉。
梁氏笑了笑,道:“你要离开几个月,怪想念的,回来时别忘了给我带礼物。”
“记着了。”
母子两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全是家常话,眼看着半天没说到正事,老太太坐不住了,她轻咳下,睨了眼梁氏,梁氏会意,脸色倏地尴尬几分。
梁氏昂起下颌,大胆说:“你祖母有话要说。”
闻言,老太太狠狠挖了她一眼,老太太本意是让梁氏开口,不想梁氏直接让她自己开口。无奈,老太太只好自个说了。
“祖母要说何事?”
“听说你外院那位有孕了,是不是?”
霍珩皱眉,除了震惊之外,还在想她们是怎么知道的?就连他自己也是下午才知道,一下午的功夫,母亲和祖母就知道了,谁说的?
霍珩冷着脸沉默,梁氏和老太太便知消息没错,那女子怀孕了。
“你要外出几个月,无法去看望她,既然她怀孕了,就接来府中暂住几日,也好养胎。”
哦,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过她们想错了,霍珩并无此想法,再说,外院有人照顾她。
“她来府中住不合规矩,也不习惯,还是让她在外院养胎。”
再说,他们两人无需亲近,孩子生下,他们便再无瓜葛。当然,旁人不知晓。
老太太不高兴了,眉眼严肃的盯着他,“规矩是人定的,现在我做主,况且你不在汴京,万一出了意外如何是好?”
霍珩面不改色,坚持自己的想法,“祖母不用担心,我已安排好了。”
他决定的事旁人很难改变他的想法,特别是在此事上,孩子的事一早就决定好,怎能接她进府?
霍珩坚持自己的想法,梁氏和老太太也无可奈何,只得作罢。不过老太太也说了:“孩子生下来,一定要养在府里。”
霍家的子孙,不能流落在外。
“自然。”
梁氏和老太太没再提这事,霍珩也落得清净,后来霍珩才知,原来是清月看见王齐出门找康伯,去告诉老太太,老太太找人一问,这才知道怀孕的事。
霍珩略感烦躁,想着清月来府里也有段时间,是时候回家了。他出门在即,眼下是没空管清月,只能回来处理。
七月底,霍珩收到消息,江长原五日后抵达汴京,而他,也在此时出发。
-
听潮巷。
林秀秀怀孕第二日,康伯就来了,带了一个匣子和一封信,匣子是珠宝首饰,看着比上回多。她惊讶的收下,感叹公子出手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