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金盏 第134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HE 女强 爽文 古代言情

  沈临毓:……

  阿薇莞尔。

  先前郡王提前“赔不是”,阿薇就琢磨过长公主到底有多难缠。

  刚刚说话间,长公主问了不少事,却并未有“意图明显”的话语,没成想,还真是“知母莫若子”了。

  当然,长公主对郡王的人生大事关切归关切,言辞却不至于叫阿薇觉得冒犯不适。

  且她的初衷……

  阿薇的目光在长公主和驸马之间滑过。

  驸马称长公主为“夫人”,倒像是寻常夫妻一般了。

  一个称呼自然不能代表所有,但两者之间的亲近也能窥见一斑。

  临走前,长公主给阿薇送了一木匣做礼物。

  “见面礼,”她坚持道,“起先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刚听你说研究食谱,我倒觉得这礼物挑得正正好。”

  阿薇打开匣子,里头正是摆着两册食谱。

  长公主道:“是我母后以前叫人琢磨的药膳,她老人家在世时好这口。”

  这样的礼物,自是不好推了。

  阿薇收下,恳切道了谢。

  长公主就喜欢这般大大方方的。

  待下了楼,她让驸马去了另一辆马车上,自个儿把沈临毓叫上了车。

  前后两辆车缓缓从西街上过。

  街上人多,车行得慢,外头又时不时有鞭炮和孩童笑闹声,喜气洋洋的。

  长公主一双慧眼看着沈临毓,道:“放心了?”

  沈临毓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我又不会一上来就问她生辰八字,”长公主哼了声,“你至于提前与人通气吗?”

  沈临毓:“母亲……”

  他还不知道吗?

  不至于上来就问八字,但除了八字之外,多少讯息指不定提前就打听回来了。

  “姓余,蜀地人,还给人送菜谱,”沈临毓道,“这可都不是我告诉您的。”

  长公主一听这个就来气。

  “你以为我想只送个菜谱呢?”长公主冲一旁坐着的刘嬷嬷伸出手。

  嬷嬷会意,从袖中取出一木匣子来,比装菜谱的那只小一些,长公主拿过来打开,给沈临毓看:“我还备了只金簪,我巴不得送出去!可我敢送,也得她敢收。”

  这金簪确实出乎了沈临毓的意料。

  长公主没好气极了,与嬷嬷抱怨起来:“你看,他还不高兴上了,我才不高兴呢!”

  刘嬷嬷太懂长公主了,忙附和道:“这簪子灵动,奴婢瞧着,本是极其衬余姑娘的。”

  “原本长辈送晚辈见面礼,珠子送得镯子也送得,年前、早些年出府的王嬷嬷带着孙女儿来磕头,我还给了一对掐丝镯子呢,”长公主叹道,“就想着余姑娘爱下厨,镯子不方便,就备了支金簪。

  谁知道这小子与余姑娘说了什么,叫人姑娘客气周全却不敢亲近,我这金簪哪里还能送出手?

  真把人吓着了,就真成了我的不是了。”

  刘嬷嬷顺着连声劝:“奴婢瞧余姑娘跟您有缘,等多见几次、熟悉了之后,您再把这簪子给她,她一定会收下的。”

  “下回不止送簪子,我给她送整套头面,”长公主啪的一声关上匣子,“她也是富贵出身,好东西定然多,送贵重些的也没有什么。”

  刘嬷嬷道:“是这个道理,让王爷给您一道参详参详。”

  “他能看懂什么首饰?”长公主不满地看着儿子。

  沈临毓再一次在一唱一和之中败下阵来,双手作揖赔了罪:“我的错,我不该和余姑娘通气,不该揣度您的意图。”

  长公主打量了他两眼,勉勉强强道:“知错就好。”

  下一句是“别想着瞒我,就说说你和余姑娘如何了?”

第105章 还不是叫我们试出来了!(两更合一)

  沈临毓失笑。

  “没有什么如何,真不是诓您的,就是刚才在雅间里同您与父亲说的那样,因公务向她问过几次话。”

  长公主的眉头微微一蹙,忧心道:“临毓,新的一年,你都十八了。”

  沈临毓道:“也就十八而已。”

  长公主叹了声:“可你父亲十八岁时,都向先帝磕头求了赐婚圣旨了。”

  “父亲是父亲,”沈临毓宽慰母亲道,“我是我,这事上哪能比谁年轻谁年长的?”

  “话是这般说……”长公主幽幽地瞥了沈临毓一眼,“可做父母的,哪有不为儿女着急的?”

  “是,我晓得您为我好。”

  长公主的声音更幽怨了些:“我是真的挺喜欢余姑娘,模样好,性子好,又会做菜炖汤。”

  沈临毓忍俊不禁。

  “笑什么?我哪儿说得不对了?”长公主问。

  “您说她性子好,”沈临毓说完,见母亲巴巴看着他要个解释,只好道,“呈卿可是说她会使唤人。”

  “使唤谁?使唤你了?”长公主追问,见沈临毓一时语塞,她立刻道,“使唤你又怎么了?你向人家打听证据,人家就得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可没有哪条规矩上说,镇抚司问话,谁都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何况人家还送你自个儿做的菜,你有什么吃亏的?”

  沈临毓笑道:“您说得在理,我也是这般与呈卿说。”

  “这听着还像句话,”长公主轻声细语地问,“所以,你与余姑娘当真没有缘分?”

  沈临毓答道:“想来是没有。”

  长公主又叹一声:“那是她看不上你,还是你瞧不中她?”

  沈临毓正想说“这就不是谁瞧不中谁的事”,被母亲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哀哀怨怨地看着,不由停顿了下,再想说什么,就被长公主抢了先。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长公主得了结论,“是人家余姑娘看不上你。”

  这话把沈临毓说好奇了:“您何以见得?”

  “我也十五六岁过,”长公主眉梢一扬,有理有据,“姑娘家见着中意的郎君时是怎样一番情态,我还能不清楚?

  刚才我同她说话,在她身上一丁点扭捏和羞赧都看不出来。

  显然是没有生过半分心思。”

  沈临毓:……

  虽说他自认行得正、站得直,也知道余姑娘同样如此,他们往来没有任何能让人侧目指谪的地方,但叫母亲这么直白说破,还是有哪儿怪里怪气的。

  长公主上上下下打量着儿子:“我说你这小子人高马大,身量不错,模样也俊,怎得浑然不招人家姑娘喜欢?

  我看你就是根本不懂讨姑娘家人欢心!

  莫不是连份拿得出手的礼都没有送过?”

  沈临毓啼笑皆非:“平白无故送礼?母亲,我又不是她长辈。”

  “她不是给你送过菜?”长公主反问,“吃人嘴软,你回个礼怎么就是平白无故了?

  你送一次,她送一次,来去几次,不就日渐熟稔起来了?

  哎呀刘嬷嬷,我怎么养出这么个愣子来!

  就晓得查案子、抓犯人,他父亲的体贴温柔,他竟是一点都没有学会!”

  “长公主您别急、别急,”刘嬷嬷忙不迭给她抚背顺气,突然间灵光一闪,又惊又喜,“前回那盒祛疤膏……”

  长公主也想起来了,盯着沈临毓问:“你说,不许装傻!”

  “是,”被这般问了,沈临毓怎么还可能隐瞒,“是给余姑娘的,她那时手指受了些伤。”

  闻言,长公主面色稍霁:“我说呢,那般转弯抹角地问我讨!”

  而后她脸色倏地又沉下来,惆怅极了:“谁头一回送姑娘家礼物,送人祛疤膏的,哎!”

  马车直直抵达长公主府。

  沈临毓先下车,又将长公主扶下来。

  长公主见了另一辆车上的沈之齐,冲他努了努嘴,抱怨道:“半路上好几声鞭炮,马车有些晃,可你儿子,比前头拉车的马都油盐不进!”

  沈临毓:……

  沈之齐不由看了眼哼哧哼哧喘气的马,又看向沈临毓,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夫人,”他与儿子一左一右扶着长公主,不疾不徐往内院走,“临毓如何与你说的?”

  长公主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这些天真是大起大落。”

  “我起初当真好生烦恼,临毓这两年一直不上心,好不容易有了些心思,却是家酒肆的厨娘。”

  “我愁得夜里都睡不踏实,倒不是我非要讲究门户之见,而是出身上不合适,我点头了、皇兄那头也说不通,再从中说项也只能是个良妾。”

  “男子无所谓,又是个郡王爷,他要把人哄了骗了,纳了做小,外头也无人会说什么,哪怕是做外室养在外头,谁敢说他的不是?”

  “夫人,”沈之齐要替儿子说几句,“他这不是没哄也没骗嘛!”

  “怎得?连哄骗都不会,还得夸他光荣了?”长公主嗔道,“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喜那等姿态的。

  再油盐不进,将来也会娶正妃,彼时一大一小,长久下去总归要心生怨怼。

  我知道确实有处得好的妻妾,但说到底也是各退一步、自求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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