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金盏 第143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HE 女强 爽文 古代言情

  “是吗?”阿薇道,“那我就和你说说。

  你那位姑母岑氏,毒杀了她从前的未婚夫,又毒害了我的亲外祖母。

  两条人命,她得以嫁入侯府做填房。

  这三十年里勤勤恳恳为你们岑家送了数不清的银钱。

  如今事发了,银钱你们能还吗?两条人命,你们赔得起吗?”

  岑睦愕然。

  他从不知道此事,甚至有一瞬间,他心存怀疑。

  倒不是不信眼前言之凿凿的余姑娘,而是不信那白莲花一般的姑母竟然能杀人!

  姑母只是眼高于顶、小人得志了些,离杀人放火还远着呢。

  可就是那样一个看起来连杀鸡都害怕的姑母,竟然杀人了?

  厉害,真厉害!

  有目标,能施展,还成功了,岑睦佩服极了。

  深吸了一口气,岑睦藏起心思,面上依旧震惊:“真的吗?她真的那般、那般穷凶极恶?会不会弄错了?”

  “若是弄错了,她能老老实实在庄子上待着?”阿薇质问道,“你那祖父祖母去探望她,还能让她在庄子上孤立无援?

  你可以看不起她,但你总不会看不起你那太保祖父吧?”

  岑睦皱眉,眉宇之间顷刻聚集了不安、烦恼、痛苦,各种情绪复杂极了。

  “如果姑母真的做了那些事,她的确大错特错了,”岑睦纠结着道,“我之前从未听闻此事,突然知晓内情,我……”

  阿薇嘲道:“你如何?你去和你祖父要一个真相吗?”

  “我会去问,”岑睦重重点头,重复了一遍,“我会去问的,但不管怎么说,姑母是姑母,我是我,长辈的事情,我们晚辈哪怕知晓对错是非,也不好太过强硬。”

  阿薇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这么说,你倒是个明辨是非之人了?”

  “余姑娘,”岑睦双手作揖,“我自开蒙起读圣贤之书,不敢说得多少境界,但礼义廉耻还是学了的。我很惭愧、惭愧!”

  阿薇比了个“请”的手势:“慢走不送。”

  说完,她也不等岑睦反应,抬步入楼、上去雅间里。

  陆念犯瞌睡了,听见声音睁开了眼睛,问:“如何?”

  “就像您说的,还不如我们小瘟鸡顺眼呢,”阿薇笑道,“自视甚高,我骂几句再说,反正他还会再来。”

  陆念撇了撇嘴:“看着就是个贱骨头。”

  而贱骨头,戏多得很。

  岑睦整理了一番袖口,也趁此机会,调整了下心情,而后才步履如常地离开。

  沿着西街走了一段,他回过头看向广客来,暗暗咬牙。

  他今日特地前往,准备不少,无论是叫人故意挑话,还是话语间的主动,全都不如他所愿。

  不愧是能把姑母赶出侯府的人,伶牙俐齿。

  先前小瞧她了!

  但没关系,他就不信耍不到那小丫头片子。

  之后的一旬,广客来又办了三场文会,次次热闹。

  岑睦每次都到场,不一定得第一,但总归要出些风头,再认真同余姑娘赔礼。

  这日中午,元敬赶着到了广客来,寻了翁娘子:“余姑娘在吗?衙门里忙得团团转,我们爷好几日顾不上吃口热饭了,我寻思着不是回事儿,想请余姑娘备几样菜。”

  翁娘子把元敬往后头请。

  穿过大堂,一进后院,元敬一抬头就看到余姑娘同一年轻男子说话。

  侧着半边身子,元敬只觉得眼熟。

  而那眼熟之人把一长匣子递给了余姑娘:“先前多有失礼,小小礼物向余姑娘赔罪。”

  元敬:?

  哈?!

第111章 不能让他光吃饭、不干活(五千大章)

  镇抚司。

  新一科的春闱已近在眼前,沈临毓和穆呈卿还在为永庆二十九年的舞弊案忙碌。

  那年是恩科。

  永庆二十六年末,巫蛊案发,牵连官员无数,人才着实不够用了。

  恰逢二十七年正科,匆忙选了一批新进士填上,永庆帝又在二十八、二十九年连开恩科,算上三十年的正科,连考了四年。

  出问题的,就是二十九年。

  只是,左看右看,二十九年脱颖而出的进士又没有哪个像是庸才。

  穆呈卿手上的案卷,在过去几月里已经翻过好几遍了:“那年的头甲三人,一并进了翰林院。

  状元郎初任修撰,榜眼、探花为编修。

  几年过去,榜眼被荣亲王的郡主招了仪宾,安心在翰林院做个侍讲,另两位踏踏实实的,去岁刚奉命修编完一套农书。

  那套书你我都看过,直白易懂,我这种完全不会种地的读了都颇受启发,那底下官府的农事官只要不是个说不明白话的,老百姓应当都能听明白。

  我也打听了修编状况,历时四年,很是用心,两人有能力,同僚关系也不差。

  怎么看都不像是舞弊上来的。”

  穆呈卿说完三人,又说那些二甲三甲:“

  至今还有三十四人等缺、一天都没有上任过。

  你说都豁出去砸钱赌命舞弊了,不会只得一个进士功名就算了吧?

  上头收了银钱的,便是个九品芝麻官也得给人塞进去,等个六七年算什么事儿?

  我要是那掏钱了的,我肯定闹!

  而那些做了官的,有赴任后水土不服丢性命的,有在地方上勤勤恳恳做事的,还有几个丢官的。

  这也都查了一遍了,官路平顺、品级最高的是二甲第三名的江必生,在益州府当知府,去岁的考绩为优。

  丢官的几乎都是品德问题,那几人写文章一套一套的。

  虽然说科举也讲究运气,有些实力一般但运气极好的就是中了,但我们说的这些人怎么也都是及格了,没有哪个是凑数的。”

  舞弊一事,最大就是泄题,让本不该考上的人中了。

  但舞弊得一时,文章能耐跟一世,这些进士近几年的文章折子,但凡能搜罗来的,穆呈卿和沈临毓都看了。

  没有哪位离谱。

  “高老大人更多的是直觉,”沈临毓道,“但从冯正彬那儿搜出来的证据看,礼部前几年陆续有接过检举,说那年科举有问题,全叫冯正彬压下去了。”

  于是事情就僵持住了。

  正说着,元敬提着食盒回来了。

  穆呈卿揉了揉饿着的肚子,道:“你们爷一准说‘等会儿’,你还是直接拿去让灶上温着吧。”

  元敬道:“小的从广客来买来的,正巧余姑娘在,她给您炒了两菜,又说汤是清早就炖的,味道正好,还让小的另拿了馒头,还热乎着。”

  沈临毓抬起头来:“怎么去广客来了?”

  元敬深沉地看着沈临毓。

  还不是他们爷三餐不定吗?

  说来,得亏他去了一趟,要不然……

  穆呈卿在旁,元敬不好细说旁的,只巴巴憋出了两个字:“顺路。”

  沈临毓没有信,但看着那沉甸甸的食盒,想到上元那夜烟花下笑盈盈的那张脸,到底没有说出“等会儿”。

  “这里不好收拾,去隔壁吃吧。”说完,他站起身来。

  穆呈卿一听,夸张地倒吸了一口气:“您今日竟然饿了?”

  沈临毓瞥他一眼,问:“你吃不吃?”

  “吃!”

  美食当前,穆呈卿没有再故意讨嫌。

  余姑娘的手艺,他还不曾尝过,好不容易有机会,哪里能错过。

  元敬摆了桌。

  汤是黄豆猪蹄汤,豆子化开,蹄膀软烂,备了酱汁,鲜中带点辣。

  菜是鸡腿肉炒蕈子,烧酥肉,方便配馒头,汤汁也给装得多。

  “余姑娘说,官署里用饭简单轻便些,想吃大菜还是上广客来,她给您做。”元敬道。

  沈临毓眉梢微抬。

  即便是客套话,听得也舒心。

  何况,余姑娘直来直往的,不会与他说没必要的客套话。

  穆呈卿一手筷子一手馒头,吃得头也不抬。

  在他看来,简单轻便已是极好了,谁家天天山珍海味?还不是家常为主。

  家常菜又最讲究口味,余姑娘手艺出众,这一口下去,官署的大锅灶根本比不了。

  等吃饱了,穆呈卿问:“你说,我要是去广客来,能请余姑娘掌勺吗?”

  “她又不是成天在,”沈临毓道,“就算在,还有厨子厨娘做事。”

  穆呈卿上下打量他,道:“知道你在余姑娘跟前体面,想吃什么她给你做,我下回跟着你去、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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