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金盏 第189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HE 女强 爽文 古代言情

  面对到访的镇抚司指挥使,江必生虽不确定对方来意,却也恭恭敬敬相迎。

  沈临毓拿科举舞弊做了切入。

  “虽说那案子结了,岑文渊也定了罪,但江大人毕竟是永庆二十九年的二甲三名,那年高中的考生里也属江大人官运最是亨通,于情于理,镇抚司都得多问两句。”

  江必生松了一口气,回答得中规中矩,也十分谦逊:“下官这几年好几次想过,那年当真考运极好,考前很多热门的苗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落榜,反倒叫下官得了第六。

  但科举本就有运气一说,下官只以为是自己临时拜佛脚拜得诚恳至极,并未想到背后有人为干涉。

  当真没有想到,堂堂三公太保,为了给孙子铺路,竟然……”

  说完这桩,沈临毓问起了余家。

  “京城都晓得余家?”江必生说着、自己也反应了过来,“是了,余家有位夫人是京中侯府出身,去年还回京了。”

  “江大人见过那位陆夫人和她的女儿吗?”沈临毓问,“我听说益州当时开棺验尸,余家到场的人是那位余姑娘。”

  “是有这么一回事,”江必生道,“余姑娘打小体弱,原本这种事不该让她出,一是她年纪小,二来民间都说阳气不旺、怕冲撞了越发……

  但实在没办法,开棺得有本家人到场,余家当时能活动的就没几个人了。”

  沈临毓又问:“陆夫人呢?”

  “病了,病得起不来床,”江必生叹道,“嬷嬷们陪着余姑娘来的,余家的事在益州很受瞩目,乌压压的都是来看热闹的百姓。

  下官想着人多些,阳气也旺些,就没让衙役拦人。

  余姑娘确定了坟墓后就回马车上休息去了,最后的查验是由她嬷嬷看顾着。”

  沈临毓问:“是闻嬷嬷吗?”

  “不记得姓什么了,”江必生回忆了下,补充道,“个子不高,很是慈善的一位。”

  沈临毓颔首。

  那就肯定不是闻嬷嬷。

  闻嬷嬷在女子中足够高大,五官气势也绝对称不得慈善。

  那位慈善的嬷嬷大抵是留在蜀地,并未进京。

  “有没有一位人高马大的嬷嬷?”沈临毓多问了一句,“看身量就不输男子。”

  江必生摇了摇头:“应当不曾见过。”

  沈临毓再问:“江大人记得余姑娘的模样吗?”

  “不记得,只见过一两回而已,”江必生讪讪道,“印象中她病殃殃的,下官是男子,肯定不能一个劲儿盯着人家未出阁的小姑娘看。

  京中在这些事情上大方许多,但在蜀地那里,民风彪悍,谨慎些不会出错。”

  不同地方有不同地方的状况,沈临毓点了点头。

  而后,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开棺时,余姑娘没有亲眼看吗?”

  “没有。”

  沈临毓走出驿馆房间。

  乌云很沉,风中已有水气。

  他在廊下站了会儿。

  江必生口中的余姑娘和他认识的余姑娘,不像是同一个人。

  余姑娘说,她亲眼见过开棺验尸。

  吓唬陆致时或许会有夸张的部分,提出为金夫人开棺时也不改口亦算情有可原,但沈临毓记得很清楚,那日山上,金夫人坟前,余姑娘没有任何恐惧。

  她甚至知道要先含住苏合香丸。

  从她的应对来看,浑然不似头一次看开棺的人。

  有一瞬间,比起弄清楚他认识的余姑娘到底是谁,沈临毓更想知道余姑娘何时看过开棺。

  或者说,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余姑娘经历了些什么。

  这般想着,他也就这般做了。

  沈临毓转身,又去敲了敲江必生的门:“江大人,近几年里,蜀地开棺的案子多吗?”

  去而复返的沈临毓问了这么个问题,江必生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不多吧?这种事情哪会经常有?”

  “劳烦大人一件事,”沈临毓道,“回去益州之后,请帮我梳理下近些年蜀地开棺的案子记录。”

  江必生心思一动。

  他听出来了,今日的重点不是当年科举,而是余家和开棺。

  但镇抚司的案子,少好奇、多办事,才是他这种没背景没根基的官员该做的事。

  “等下官回去就太慢了,”江必生道,“下官书信一封送去,让师爷准备好呈送上来。”

  沈临毓道了声谢。

第139章 她小名阿薇,金殊薇(两更合一求月票)

  御书房。

  永庆帝看着镇抚司提交上来的文书。

  科举舞弊案办得很干脆,对今年的春试自然有影响,但也把坏的一面降到了最低。

  对此结果,他算是满意。

  “岑文渊胡涂。”末了,永庆帝也只是如此向沈临毓点评了一句。

  沈临毓并没有在御前发表任何多余的看法,而是道:“高老大人一直牵挂着这案子,去年秋天我还为此去他家乡拜访,如今有了结果,我想让元敬跑一趟,仔细给老大人说一下。”

  “这是应当,”永庆帝颔首,又和海公公道,“备些药材礼物,让元敬一并捎去。”

  海公公应下。

  永庆帝放下文书,身体靠着椅背,上上下下打量着沈临毓。

  早年间,大抵真是儿子太多了的缘故,他不看重几个小的,尤其是生母低微又难产而亡的十二子,之后将他出嗣、也是深思熟虑后取一个对各方都好的结果。

  那一步棋的确走得很好。

  对永庆帝自己、对责任重大的先皇后、对陷入困境的承平与驸马、对十二子,都是好事。

  只是,谁能想到又过几年,他竟然缺儿子了!

  诚然这几年又添了几个更小的,但成年的皇子毕竟少了一半。

  少、又不精。

  左看右看,那几个做哥哥的都没有沈临毓办事有能耐,尤其是在镇抚司历练后,越发看出是个有魄力的。

  难怪各个都想与他交好。

  “前两天阿崇和阿崭过来,说他们叫你吃酒你都不去,”永庆帝的手指点在了大案上,“朕知道你忙,再忙也得吃饭吃酒,手上事情告一段落了,该休息休息、该消遣消遣。

  省得你母亲每回来见朕,张口闭口都是你又歇在镇抚司,怪朕给你扔了一堆事。”

  “五殿下与九殿下好意相邀,之前确实是我抽不开身,”沈临毓道,“回头我请他们吃酒,把八殿下和十殿下、十一殿下都叫上。”

  “只叫哥哥,不叫弟弟?”永庆帝顺着问了句。

  沈临毓挑眉,答得理所当然:“比我都小,吃哪门子酒?”

  永庆帝哈哈大笑,心情不错地道:“朕还没有问,案子结了,该给你赏点什么?”

  沈临毓其实等的就是这句话,脸上的闲适收了,态度恭谨:“我想去一趟舒华宫。”

  海公公正添茶,闻言握着茶壶的手一紧。

  他迅速扫了永庆帝一眼,果不其然,圣上脸上的笑容凝了。

  唉!

  往年都是一年一提,年末时去一次。

  怎得今年才夏天呢,郡王就……

  “朕让你和阿崇他们多走动,你就非要跟朕提舒华宫?”永庆帝沉声问。

  沈临毓垂着眼帘:“前些时日母亲与我提了件我小时候的事,我实在不太记得了,就想着去问问大哥。”

  永庆帝恼道:“什么事非得问他?你没人可问了?”

  “没人了,”沈临毓抬眸看向永庆帝,“最清楚我小时候事情的,除了长公主府里人,也就只有大哥了。”

  永庆帝那一肚子的火被这句话顷刻压回去了一半。

  他确实不知道。

  当年出嗣后,沈临毓也就逢年过节来磕个头,他都没有想起来多看两眼。

  “什么事儿非得问!”永庆帝脸上下不来,又因着本就是“赏赐”,于是不轻不重骂了两句,才道,“就这一回!”

  沈临毓左耳进右耳出,得了成果就行,道:“我还有一事禀圣上。”

  永庆帝示意他开口。

  “下月皇太后的七十冥寿,母亲说她有些想法、想要大办。”沈临毓道。

  这是正经事,永庆帝颔首:“既如此,让她具体来同朕说吧。”

  沈临毓从御书房退出来,站在廊下徐徐吐了口气。

  今儿拿母亲扯了两回大旗,心中微微有些惭愧。

  回去时给她捎一份广客来的点心吧……

  是了。

  得先去取点心。

  前两日请余姑娘备了,就是今日。

  沈临毓早就拿定了主意、用那份结案的文书向永庆帝讨这恩典。

  广客来中,阿薇在做荷花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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