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大人他言而无信 第41章

作者:闻希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甜文 成长 古代言情

  也就口舌伶俐些,字写的漂亮。

  不过他说回京又要推迟,或许二月底,虞兰芝的面色就放晴了大半,心花盛开,又可以一个月不用与他照面了。

  整整一个月不会再有人惹她生气,轻薄她,虞兰芝打心底里高兴,放松,也就没注意到心头一个特别微小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空荡荡。

  万万没料初十大早,陆宜洲竟回来了。准确的说初九回的京,初十便登门拜访虞府。

  荔枝跑来学话,“付大娘说洲公子先拜见了老太爷,后来就与老爷进了书房,巳初乘马车出府,去哪里就不清楚了,反正灶上的娘子说中午只需准备夫人和您的饭食。”

  也就是翁婿二人不回家吃饭了。

第29章 第29章他收回失神的目光,抬眸……

  虞侍郎和陆宜洲离开没多久,天空飘起淅淅沥沥的春雨,催发阵阵泥土与青草的芬芳。

  虞兰芝两手撑住栏杆眺望碧色荷塘,嫩绿蓓蕾亭亭玉立。

  虞兰琼疾步经过她,拖腔怪调道:“小心栽水里,也窜稀。”

  这个小娘子正值春风得意,与情郎如胶似漆,蜜罐里浸泡着,爱与被爱都强烈的像一团火,所以得意、骄纵,偶尔还带着点轻蔑,虞兰芝习以为常。

  但不能纵着她。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用鼻孔看人?”虞兰芝道。

  琼娘花容失色,“要死啊,你才用鼻孔看人,真是有辱斯文。”

  虞府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岂容得下一点有污美貌的用词。

  虞兰芝得逞地笑。

  姐妹俩顶着牛毛细雨避进亭中。

  这座位于荷香水榭的自雨亭乃虞府镇府建筑,虽说没有世家豪宅那样的山泉引流,却也匠心独运,自造水车,引水从四檐飞溅而下,宛若银瀑,盛夏时节更是纳凉绝佳之所。

  虞兰琼接过婢女递来的描金靶儿镜,一面整理春雨沾湿的发丝,一面对虞兰芝懒洋洋道:“姑母忒不地道,我猜你个小傻子怕还不知今年摘春菜独独没邀你。”

  整天就知道念书练字,不晓得的人还以为虞府的娘子要考科举。

  虞兰芝真的不傻,一清二楚,但是她说:“不知道。”

  果然。

  虞兰琼愤愤不平,丢下靶儿镜,“那知道为何没邀你不?”

  “不知道。”

  “因为今年宋家要去梁家的田庄。”

  说完了,没等到虞兰芝的追问。

  虞兰琼只好自己接着往下说,“姑母精明着呢,为了不落话柄提前在祖母跟前打招呼。”

  依旧木头似的,完全没有追问的意向。

  虞兰琼气结,决定靠自己把这事蛐蛐个有始有终。

  当时宋夫人是这么对自己的娘亲虞老夫人分说的。

  她说这么做全是为了芝娘好。芝娘定了亲本就该避讳郎君,再一个二嫂曾经想与梁家结亲遭拒,让芝娘过去,万一两个孩子遇上多不好看。

  虞兰芝道:“姑母说的确实在理。”

  不在理祖母也不会答应的。

  因

为她是祖母心里“顶顶重要的”,她的体面比姑母还重要。

  虞兰琼撇撇嘴,“我就是看不惯她,陈年老黄历的事翻来覆去提。”

  她不待见虞兰芝可以,但是外面的人也不待见就是不给她面子,她自然不乐意。

  不过这个虞兰芝脸皮真厚,听见自己的糗事竟是纹丝不动,还咬了一口婢女刚摆上桌的糕点。

  “她爱提便提呗,我猜她也只敢在祖母跟前过过嘴瘾,出去半个字都不敢说的。”虞兰芝细嚼慢咽道。

  “说的也是。”

  姑母的话是虞兰琼听壁脚听来的,祖母屋里的壁脚也只有她敢听。

  不知道为啥,瞧着虞兰芝有点可怜,仔细想想也确实可怜。

  虞兰琼难得发发善心,“摘个破春菜而已,去哪儿不能摘,我就不爱去,我直接告诉姑母我不去,把她皱纹都气出来了哈哈哈。”

  “你是为了明儿好与那什么徽郎看杏花吧?”虞兰芝托着腮,“这场雨过后,杏花一定开的特别好。”

  被看穿了。

  “……”虞兰琼嘴角微抽。

  不过“徽郎”两个字彻底打开了她的分享欲,话匣子不要钱似的抖落。

  “徽郎为了我,连去外地审案也推了,要知道这个案子审好关系着升迁。”

  “你俩还真配。”都是满脑子除了彼此没其他正事的。虞兰芝酸酸地腹诽一句。

  这话取悦了虞兰琼,她说的更来劲。

  “那当然,我们早就心有灵犀。徽郎为了我此生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阿娘都管不住他的,他只听我的。”

  “厉害。”虞兰芝捧场道。

  “对付郎君就得以柔克刚,学什么打拳,那是小娘子该做的么?一点小娘子的雅静都没有。你实在是太莽了,那陆七郎才不待见你,照我看他再神乎也是男的,只要你夹着嗓子说话,再稍稍淑女些,保管迷得他七荤八素。”

  “说你自己的事,莫要扯我。”

  虞兰芝不耐烦听这个,连场也懒得捧了。

  这下犯了虞兰琼的忌,热情凉一半,转过身不理她,咕哝一句:“真是个木头,半点趣味也无,怨不得陆七郎在菱洲差点子不回来。我要是他,也不耐烦同你相处。”

  这音量正常人听不见,听见了也听不清。

  偏偏虞兰芝不是正常人。

  真是刺耳,有那么一瞬有点生气。

  可也犯不着因此同姐妹吵闹起来。

  虞兰芝现在是成熟稳重的小娘子了。

  所以,她心平气和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幸运,我们不幸运的也得过日子不是?麻烦你不要老盯着这点刺激我呀,亲事又不是我能做主的。”

  她本本份份行事,一没去勾引,二没去利诱,莫名其妙就被定下终身大事,妥妥大冤种。

  比陆宜洲还冤。

  反正说到天上她都是最冤。

  虞兰琼回身讶异地望着她,嘴唇动了动。

  雨停了。

  虞兰芝抬头眼睛微眯。

  初霁的天空挂了一道彩虹,弯弯的,像微笑的眉眼。

  虞兰琼主动破冰,切了个话题,难得说句中听的,“哎呀,你这裙子真好看,四幅的金丝渐变,这缬纹花样,我也去裁一条。”

  比粉蓝色好看。

  天天看她穿粉蓝都看腻味了。

  虞兰芝垂眸摸摸裙摆,“样子时兴,价格也贵了许多。后面还有两条更漂亮的刺绣款,绣娘正在赶工。”

  锦绣庄加派人手,日夜追进度,无奈工艺繁琐,再快也快不到哪儿去。

  不像缬纹,时兴、灵活、相对便宜,穿腻了就扔。

  虞兰琼酸不溜几道:“这是在哪儿发了财?”

  “脂粉铺子。”

  一说这个,虞兰琼又不爱听了。

  虞兰芝背着手走出凉亭,同婢女们商量,明儿去自己西郊的小田庄挖春菜。

  挖好让厨娘做一桌子美食。

  乐趣就有了。

  ……

  且说那边厢的梁太傅府,简称梁府,梁大夫人含笑送别宋夫人。

  遥想未出阁前,她颇有些瞧不起宋夫人,可禁不住人家有福气,一脚嫁进了宋家,成为已故河洛大长公主所出的元嘉郡主的儿媳,公爹又是两淮盐运史,此等门第,夫君再扶不起也有一辈子享不完的福,偏偏宋夫人的夫君还是大儒宋祭酒。

  凭良心说,满洛京适龄的小娘子中,确实再找不出第二家比宋家更合适的。

  至于娘家陆府的小娘子,根本不用考虑,大一点的早订过亲,小的又太小,等她们满十八,三郎少说也有二十六七。

  当然,更青睐宋家主要还是因为宋音璃,这孩子言谈举止全然没有一丁点儿宋夫人的小家子气,反而说不出的高贵优雅,相貌更是没得挑,无论从哪一方面,都与三郎完美契合。

  梁大夫人一个漂亮地转身,搭着仆妇的手臂折身回到二门,二门连着游廊,雕梁画栋,游廊那一头走来如玉公子,可不就是她的三郎。

  梁元序是梁太傅亲自教养长大的,这是梁大夫人最大的遗憾。那么小就被抱走,极少接触娘亲,自然生疏,见了面也像个循规蹈矩的小老头,少了许多母子间的温情。

  说他不孝吧,他却是晨昏定省最勤快的,甚少说一句与她相左的话;说他孝顺吧,又活似个冰山,一点孩子气都没有,比他爹还无趣。

  可光看着他的脸,梁大夫人的心就被慈爱、骄傲、虚荣填满。

  梁元序低头施礼道:“母亲。”

  连阿娘都不会叫,小古板一个。

  “你,这是要去哪儿?”梁大夫人狐疑地上下打量。

  “回母亲,我要出趟城。”

  “何时回来?”

  “尽量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