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梅萼
“奴才自然知道。”长安一边向他走去一边道,“若是陛下同意此番教学完全由奴才做主,奴才便不问您了。”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慕容泓身前,惊觉这一年来慕容泓真的长高不少,如今她站在他面前,她的鼻梁只到他的下巴而已。
前几天她刚给自己量过身高,一六五上下,那慕容泓目前的身高至少也有一七五了。
虽是日日相处,每一天身边人都似乎与昨天并没有多少区别,但终有一天,他的野心与权力会膨胀到她完全无法企及的高度,就如他的身高一般。
他终究会变成与初见时那个被她抓了一下脚就吓得大叫、再见时安安静静抱着猫的少年截然不同的一个男人,而今夜,只不过是他转型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陛下,你怎么不说话?可是怕了?”长安双手搭在慕容泓肩上,踮起脚嘴唇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问。
那一阵温热的气息拂过,慕容泓的耳珠立马就红了。他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发僵,强抑着那股令人无所适从的慌促感,他喉头滚动了一下,道:“朕有何可惧?”
长安声音中带了点笑意:“既然您不怕,那奴才可就开始了。”她张嘴就用门牙将慕容泓那红珊瑚似的耳垂轻啮了下。
慕容泓只觉耳垂上一疼,但几乎立刻就有个温热滑腻的东西舔了上去,就如舔舐伤口一般将他的耳垂乃至耳廓温柔细致地舔了个遍。
他哽着一口呼吸,只觉全身的骨头都在酸酸地发软。
长安含着他的耳垂如婴儿般吸吮。
他忍了片刻,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头微微一侧。
“怎么了,陛下?”长安声音始终轻得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就仿佛他们正在做什么坏事一般,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察觉。
这种声音让慕容泓毫无抵抗能力。
“痒。”他一开口,发现自己嗓音都有些沙哑了,于是清了清嗓子。
“陛下确定是痒,而不是怕么?”长安将额头抵在他肩上闷闷地笑。
慕容泓有种男性威严被挑衅的感觉,佯怒:“朕说了,朕不怕。”
“不怕就好。”长安侧过脸,软嘟嘟的唇又印上了他的脖颈。她小口小口地吻着他,手伸到他腰间摸到玉带钩,轻轻一拨,他的腰带就松了。
她一边脱他的锦袍一边抵着他后退,不过两步,慕容泓的背就靠在了书架上,锦袍落地堆在了脚边。
长安不去解他里衣的带子,而是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摸,结果发现他拳头攥得紧紧的。
“陛下,这时候握着拳头,是想打人吗?”她手指灵活地从他虎口处钻入他的掌中。
慕容泓当然不会承认他是被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刺激得有些招架不住,所以才握拳忍耐。
他不回答,长安也不介意,只拉着他已然松开的手指从自己里衣下摆处钻入,将他的手掌毫无阻隔地按到自己的腰上。
敏感的指腹甫一接触到少女那温软光滑的肌肤,慕容泓却如摸到了一块烙铁一般,手指瞬间便弹开了,原本就快的心跳更是又加快了好几拍。
长安将他弹开的手重新按在自己腰上,低声道:“陛下,你不是要奴才教你吗?知道女人是怎么回事,你自然就知道男女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没关系,你可以摸摸看。”
慕容泓的手心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长安也不管他,伸出一指将他的襟口向旁边微微拉开一点,一条平直漂亮的锁骨出现在她面前。
有些人的锁骨是弯的,但慕容泓的不是,他的又长有直,拥有这样锁骨的人,应该也能拥有一副宽厚的肩膀才是。
长安看了两眼,便将自己唇印了上去,依然是小口小口的吻。
慕容泓心跳如擂鼓,贴在长安腰上的手微动了动,只觉指腹下的肌肤滑腻得不可思议,触感像是十分柔软,但指腹轻轻往下按压,却又感觉到事实上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柔软如绵,而是充满了弹性。那种感觉十分奇妙,不管是上好的丝绸,还是爱鱼的皮毛,都无法与之相比。
在好奇心和本能的驱动下,他的手试探性的一点一点地沿着她曼妙的腰部曲线往上移,然后摸到了她的肋骨。薄而细嫩的皮肉包裹着同样细细的骨头,摸上去让人觉着脆弱,却又意外的性感。
长安的手也探入了慕容泓的衣服里,但她没去摸他的腰,而是直接伸到他的背部,用那温软的手掌纤细的手指将他因紧张而紧绷的身体一点一点揉软。
两人穿着单薄,又贴得这般近,以至于慕容泓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胸前压着两团软肉。
他仰起头闭着眼喘息,修长的脖颈曳出一条极为漂亮的曲线。
长安抬眸瞧见了,不客气地上去啃了一口。
慕容泓突然崩溃,搂着长安一个转身,将她按在书架上俯下脸便狠狠地吻了上去。
第288章 你如果想离开
慕容泓不是第一次吻长安,但感觉却像第一次一般。以往他吻她,总是他主动,而她要么没反应,要有反应也是戏弄式地回吻。
但这次不同,他能感觉到她很温柔地回应着她,前所未有的温柔。
长安本意是演戏,但演着演着,她心里却难过了起来,因为她发现和他这样亲密,她真的并非毫无感觉。
上一辈子,从认识一个男人到发展成亲密关系,如果她同意对方摸她,对方摸的第一个部位肯定是胸,就算是她的初恋,高中时的校草也是一样,无一例外。
但慕容泓打破了这一惯例,他只摸了她的腰和肋骨,上下移动距离不超过三寸,就连此刻抱着她,都是隔着衣服抱的。
他如此纯情,如此小心翼翼,倒让长安生出一种被珍惜的感觉来。
被人珍惜……她两世为人,被谁珍惜过?就算是外婆,对她也是责任多过于感情。
想到这一点,她心口有些泛酸,可是又能如何呢?
如果他与钟羡位置互换,她与他之间只隔着门第之别,或许她还能豁出去搏上一搏。
可他是皇帝,一个身负血仇帝位不稳的皇帝。
长安睁开长眸,结束了这缠绵一吻。
慕容泓呼吸不稳,却也没有下一步行动,只眸光温软湿润地看着长安。
长安低头,拉着他的手往软榻那边走去。
慕容泓梦游一般地跟着她。
到了软榻前,长安将他按坐在榻上,双手搭着他的肩,一条腿先跪上他身旁的榻沿,另一条腿借力跨过他的双腿,就这么与他面对面地坐在了他腿上,姿势极其亲密。
她的里衣是宫里统一发的,原本就嫌大,经过方才那一阵厮磨,领口都斜到了一旁,露出一根细细的蝶翼一般的锁骨与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在衣襟的边缘,有着雪原向雪山过渡的优美曲线。
慕容泓双颊艳若桃李,泛着水光的清澈目光不知往哪儿看才好。
长安轻轻叹了口气,道:“陛下这样害羞,看来只能用女上位了呢。”
慕容泓愣了一下,不解地抬头看她。
长安却伸手将他缓缓推倒在软榻上,顺势往上爬了过去。
他早已起了生理反应,长安不想那样折磨他,于是避过那处往前挪了一点,轻轻坐在他小腹上,还用两腿支撑着自己的重量,唯恐他这瘦削的身子禁不住她压。
她看着他,十七岁的少年眸若星子艳色惊人,就这么柔顺地躺在她身下,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有时候她真恨自己过得太清醒,做不到今朝有酒今朝醉,平白错失了很多乐趣。
“陛下,这就叫女上位,当然,其实女方的位置应该更往后挪一点,真正做起来的时候,是应该这样动作的。”长安在他身上动作熟稔妖娆无比地起伏了两下。
慕容泓被她那股妩媚风情的模样迷得头晕目眩,却又因为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而尴尬得无地自容。
长安俯低身子,手撑在他头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陛下,您抱抱我啊。”
慕容泓生涩地伸手拥住她。
“您看到了吧,比之于您,女人是娇小、柔软的。无论是体格还是力气,都无法与您相抗衡,所以,您不必害怕与女人相处。”说到此处,长安侧过脸,吻他的耳朵,脸颊。
慕容泓难耐地侧过脸迎上她的唇。
长安使出浑身解数,将他吻得不知今夕何夕,身子也软绵绵地提不起半分力气来,这才放过他殷红的唇转而吻上他的鼻尖,鼻梁,进而眼睑。
慕容泓闭上双眼,第一次体验到沉醉在温柔乡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长安的手沿着他的肩抚上他的脖颈,唇舌在他敏感的眼睑上流连不去。
同样是抚触,但她的手却似带着旁人没有的魔力一般,划过他哪一片肌肤,哪一片肌肤就敏感得几乎要战栗起来。
慕容泓销魂已极,唇间逸出一声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低低呻吟。而就在这时,他忽觉脖颈上一紧,身上方才还对他极尽温柔之能事的女人忽然翻下榻去,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用带子勒着他的脖子将他从榻上一直拖到地上。
所有的旖旎心思都在瞬间退却,慕容泓摔懵了,然而勃颈上的紧勒和窒息感却让他很快清醒过来。他挣扎着伸手去脖颈上抓那条勒住自己的带子,长安唯恐会在他勃颈上留下勒痕,早一步就放了手。
“您不必害怕与女人相处,当然,您首先得保证在与之相处时,您时刻保持着清醒。永远不要将两只眼睛都闭上,温柔乡,英雄冢,从您知道享受的那一刻起,您就该学会提防了。”在慕容泓的低声咳嗽中,长安将方才的话补充完整,然后跪在他身边道:“奴才死罪。”
慕容泓喘匀了气息,手中捏着从脖子上扯下来的他的腰带,躺在地上也不起身,只问:“所以方才的一切,都不过为了这最后一下罢了。”
长安低着头默不作声。
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此时此刻,都没有解释的必要。
慕容泓握紧了那截腰带,指节根根泛白。
沉默了片刻,他道:“你出去吧。”
“是。”长安起身去书桌那边将自己收拾整齐,复又走到软榻边上,看着地上的慕容泓。
他衣衫不整,脸上的红晕早已退却,唯余一片苍白,发髻也有些歪了,就这么了无生气地躺在地上,倒似被人蹂躏过一般。
长安垂着眸子,道:“地上凉,陛下您快些起来。奴才先告退了。”言讫行了一礼,退出内殿。
十月的夜风已经颇冷了,长安甫一走出甘露殿,浑身的鸡皮疙瘩就竖了起来。
想想自己方才对慕容泓的所言所行,她知道这样对还未入宫的后妃们很不公平,慕容泓甚至还未来得及接触她们,潜意识里就开始提防她们了。
可是,比起后妃们的恩宠荣辱,她自然更在意慕容泓清醒与否,安全与否。
她不后悔。
十月初八,秋闱放榜。钟羡荣登榜首,第二名是一位外地来的寒门学子狄淳,第三名也是老熟人,去年被慕容泓打了十板子赶出宫去的太史令孔庄之子孔仕臻。尹衡名列第十三位,姚景砚名列第十九位。
而就在放榜的第二日,长安的坑也挖得差不多了。她拿了一叠信纸去给袁冬,叫他设法将这叠信纸放到掖庭丞鄂中的案头上。完事后她又去了趟太医院,拜托许晋帮她留意最近达官贵戚中得了怪病向太医院求医的人。
做完这两件事,她开始在宫里放出消息,说是住在原先宝璐住过的那间屋里的宫女无意中发现了宝璐藏在梁柱上的日记,并煞有介事地弄了本册子出来,众目睽睽之下送进了甘露殿中。
其后不到十天,长安得到许晋那边传来的消息,慕容珵美得了一种原因不明的头痛病,饮食不进夜不能寐。
她静静地等,等了五天,慕容珵美好了。
长安由此确定,罗泰的主人应该不是大司农慕容怀瑾,郭晴林的制毒本领是跟罗泰学的,而她是跟郭晴林学的,如果罗泰是慕容怀瑾的手下,他不会让慕容珵美受整整五天的罪才给他解毒。
而如果罗泰不是慕容怀瑾的人,那他的主人现在必然也与慕容怀瑾接触上了,这样,慕容珵美的毒才能解。
当然,也不排除慕容怀瑾太过老奸巨猾,宁可让儿子多受几天苦也不愿暴露罗泰是他手下的事实。
但对长安来说却已经足够了,不管罗泰到底是不是慕容怀瑾的手下,只要盯住他,将他的周边关系一条一缕地慢慢排查,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她去甘露殿找慕容泓向他汇报掖庭丞鄂中与慕容珵美有勾结时,慕容泓正在翻阅此番秋闱学子们的卷子。
长安站在桌旁一眼看去,见底下有一张卷子一角斜露在外,上面的字迹风神隽秀优美至极。
她抿着唇悄悄将那张卷子抽了出来,抬眸往右上角一瞧,巧了,正是钟羡的卷子。
他的字写得可真好看,长安觉着不看内容光看字,他也当得起这个第一名。如果太过正经不算毛病,钟羡这个少年通身没毛病。
她没发出什么声音,但她认真的眼神彰显出她对这份卷子的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