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光码头
楚氏宽慰道:“你也不要太过生气, 夏浅语也不过是个女子,夏府那边也没有那么太平,她未必就能撑得起来。”
秦仁山却道:“早前夏府二房三房一直和和长房做对,没少给夏浅语添麻烦,这一次夏浅语拿到了二房的茶园,又将夏长河暴长一顿逐出夏府,三房夏长湖又一向是个见风使舵的,一见这等光景,怕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如果夏浅语真的把夏长河逐出夏府的话,那么往后夏府就真的是夏浅语一人说了算了,往后再难有人给他添堵,到时候她会更加得意,我们也将会被她压制的更加厉害。”
他看事的眼光远胜楚氏,已经看出了这件事情的苗头。
秦府这一次输得实在是太惨!
楚氏闻言也有些焦躁,却道:“陈氏和夏长河之间一直不清不楚,早前也曾帮着夏长河对付夏浅语,现在夏浅语要将夏长河赶出夏府,陈氏只怕第一个不会答应。”
秦仁山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以前陈氏是还能压制一下夏浅语,但是现在却很难了,我之前就听说夏浅语把陈氏软禁在家中,如今的陈氏,再难在夏浅语的面前翻出什么浪来了。”
“夏浅语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不管怎么说陈氏都是她的亲生母亲,她这么做,官府不管吗?”楚氏皱眉道。
秦仁山缓声道:“如果重岳还在的话,自然会管,但是现在那个王远桥,我们可使不动他。”
他今日被王远桥呛了几回,敲打了几回,对王远桥自然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楚氏的眸光深了些道:“那若是想办法把陈氏放出来,让她自己去府衙告夏浅语呢?”
“陈氏不是夏浅语的对手。”秦仁山叹气道:“当夏浅语不认陈氏这个母亲之后,陈氏就威胁不到夏浅语了。”
夏府的秘辛,以及众人之间的关系,秦仁山是花了很大精力去研究过的。
楚氏有些恼怒地道:“那就任由夏浅语欺负我们吗?”
“我觉得母亲的话颇有道理。”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沁雪突然开口道:“把陈氏放出来告夏浅语,就算不能真的对夏浅语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但是也能恶心到夏浅语。”
秦仁山愣了一下,秦沁雪又接着道:“难恶心到夏浅语就证明这步棋是有用的,当夏浅语以为我们要下的棋是陈氏时,我们就有时间去安排其他的事情了。”
秦仁山有些狐疑地看向秦沁雪,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很聪明,在经商上的天份并不输给秦时月,只是她是女子,秦仁山对她的教导更多的是内宅之事以及如何讨男子欢心。
☆、第239章 妙不可言
所以秦仁山此时听到秦沁雪的话,心里是有些意外的。
他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可以早做准备。”秦沁雪缓声道:“夏浅语狡诈,所以我们才需要有万全的准备,等到东风一起时,直接将她拉下来。”
“她自己是没有什么缺点,可是纵观夏府,却到处都是缺点,夏长河就算被夏浅语赶出夏府他也姓夏,夏长湖就算是根墙头草看起来归顺了夏浅语,他心里也未必是服的。”
“再加上夏府占着皇商的位置,京中的大人物有多人容不下她?合州之中,又有多少人对她是不满的?这些都是可以用来对付夏浅语的工具。”
秦仁山听到秦沁雪的话后眼前一亮,他仔细想了想后道:“没错,现在夏府看起来好像很强,但是他们其实远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强!”
他说罢笑了起来:“真没料到,我家女儿如此聪慧,一语就道出了关键处!”
秦沁雪缓缓地道:“夏浅语欺人太甚,人人得而诛之,我只盼着能为父亲和兄长解忧。”
自上次景渊拒绝她而选择求娶夏浅语后,她对夏浅语就生出嫉恨,而后在她在见到夏浅语之后,就对夏浅语更添了一分恨。
这段日子她过得其实并不好,经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人也消瘦了不少。
而在这样的黑夜里,她想得最多的自然是如何对付夏浅语。
正因为她有这样的心思,所以才会想得更加的周全,同时也更加狠毒。
夏府从来就不是一个坚不可破的地方,相反,里面满是破绽!
既然对付不了夏浅语,那就从夏府动手!
反正只要夏府倒了,夏浅语就算是再厉害也无力回天!
秦沁雪要亲自证明,她一点都不比夏浅语差,她要让景渊知道,当初他选择夏浅语时是怎样的错误!
秦仁山微笑着道:“我的女儿当真是聪慧,你的这一席话可让为父清醒了不少,没错,夏府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强大,相反,还有一堆的问题,只要将这些问题放大,找到突破口,不怕打不倒夏浅。”
“女儿还有一个想法。”秦沁雪温雅一笑道:“不知父亲要不要听听?”
“你快说!”秦仁山的脸有了几分急切。
秦沁雪轻声音在秦仁山的耳畔说了几句话,秦仁山当即就笑了起来:“妙!实在是妙不可言,沁雪,你当真是为父的福星啊!”
秦沁雪微微一笑道:“能为父亲解忧,是女儿的荣幸。”
秦仁山笑着道:“这事我立即就安排人去做,这一次我倒想看看夏浅语要怎么躲过这一劫!”
秦沁雪的嘴角含笑,她比之前瘦了不少,整个人却添了三分自信。
上次她见到夏浅语时,夏浅语笑话她只会在后宅中与人争斗,笑她眼界太窄,那么这一次她就要让夏浅语付出惨痛的代价!
夏浅语于她,不仅有夺夫之痛,还有人格的羞辱,她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夏浅语,哪怕她常年呆在闺中,也一样有办法将夏浅语打倒!
秦仁山对秦沁雪提出来的法子颇为赞同,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倾刻间散得干干净净,他也懒得再去抱怨秦时月的无能,立即出去着手安排相应的事宜。
秦时月一直半躺在床上,秦沁雪和秦仁山的对话他也都听到了,他的心里有些吃惊,他一直以为娇柔的妹妹,居然会有这么重的心思。
这世间的女子,是不是在受了刺激之后都会有很大的变化?会变得让人陌生?
秦时月看到这样的秦沁雪,再想起凶悍的夏浅语,他莫名不想娶妻了。
第二日一早,夏浅语就收到消息,说是族长来找她。
她基本上不用想,也知道族长为什么来找她,而对于夏氏一族的族长,她是发自内心鄙视的,却又不得不见。
于是她让人引族长去花厅,她略做收拾一番后也去了花厅。
她一到花厅便道:“族长想来是听说了夏长河的事情,要将他开除族谱吧!”
族长愣了一下,刚想分辨一二,夏浅语却又痛心疾首地道:“夏长河的行事,实在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光明正大的勾结秦府对付长房,害得长房那么多人受伤。”
“我知族长一向公正无私,像他犯下这样的错事,依着族规是要将他打杀了之后再将他逐出族谱,然他是我的叔叔,我以夏府家主的身份向族长求个情,饶了他一命吧!”
族长忍不住道:“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我知道会让族长你很为难。”夏浅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然法理之外还有人情,这些年来夏长河是做了许多的混帐事,但是他再混帐也是我的亲叔叔。”
“且昨日我已经让人教训过他了,想来他也已经吸取了教训,还请族长只将他逐出族谱,饶他一条性命吧!”
她说罢对着族长轻轻一揖,面容无比诚恳。
族长原本想用来压制夏浅语的那番话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晌他才道:“夏长河是有做得不是的地方,只是逐出族谱会不会罚的……”
“是罚得太轻了些!”夏浅语再次打断他的话道:“他那般行事实是惹了天怒人怨,毕竟他昨日可以那样对长房,改日就会那样对族人,如此行事当真是过份至极!”
族长所有要说的话全部被夏浅语堵得死死的,她这般以退为进他反而没法为夏长河说话,而夏长河这一次犯的事也是是触犯了族规。
此时夏浅语拿族规和族人的利益说话,族长就算是收了夏长河的银子,此时也说不出话来。
他等夏浅语说完后才道:“那这件事情就由你们府里自行解决吧!”
夏浅语却道:“开祖祠划掉夏长河名字之事还是得由族长您来解决,这时间就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今日好了,毕竟您年岁大了,总不能让您一直奔来跑去。”
她说罢大声道:“碧心,去准备软轿,送族长去祠堂!”
☆、其他类型一品茶美人
碧心应了一声,族长忍不住道:“不用那么急吧?”
“都是定下来的事情,急或者不急,都是要做的事,既然如此,那又岂能让您多跑?”夏浅语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道。
她说罢也不管族长是否同意,直接让曾平过来扶族长上软轿。
曾平等人身上的气息骇人,族长也是见多识广的,一看到这些侍卫心里就直犯嘀咕。
夏浅语在旁道:“族长,他们都是平远王的侍卫,个个身上都染过血的,平时性子也有些暴戾,对于那些不太配合的人,一向是不太客气。”
“不过您也别怕,我虽然约束不了他们,但是他们都是讲道理的,有他们护送您过去,我心里也放心得紧。
族长朝她看了过来,她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族长的心里极度不是滋味,却也明白了一件事,他虽然是夏氏一族的族长,但是只怕在夏浅语的眼里,他和普通的老人没有本质的差别,他今日若是不配合,只怕夏浅语会立即让他好看。
族长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怂人,夏浅语的态度一强硬,他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得去开了宗祠,然后将夏长河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夏浅语亲眼看到夏长河的名字被划掉时,她长长地松一口气。
她和夏长河斗了很多年,其实之前也有机会解决掉夏长河,只是那样做起来就太过强硬,对于整个夏府而言,时的夏长河还没有失掉所有的人心,她做得早了反而会落下一个容不得亲叔叔的名头。
而这几年她明里暗里诱夏长河做下了一堆有损夏府利益的事情,如今的夏长河,在夏府众人的眼里,那就是个一个祸害。
甚至还有人觉得夏浅语对夏长河太过仁慈,夏长河都把事情做到那一步了,她居然还容得下夏长河。
这一次夏长河自己作死和秦时月对长房下手,算是给了她最好的机会,她现在将夏长河逐出夏府,从族谱上除名,除了让自己名正言顺的立于正义的一方,也会让人觉得舒心畅快,觉得夏长河是罪有应得。
将夏长河除名之后,族长一刻都不想留,抬脚就要走,夏浅语却塞给他五百两银子道:“今日辛苦族长跑这一趟了,这些钱不多,当是我代我二叔谢过族长的不杀之恩。”
族长看到银票眼睛顿时就亮了,夏长河虽然经常会给他塞钱,但是塞的银子很少会过一百两,而夏浅语这会一出手就是五百两!
他顿时就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站在夏长河那边怕是真的错了,毕竟真正掌权的是夏府的长房,虽然夏浅语是一介女子,他们这么一群男子被她压着有些不舒服,但是面子哪有钱来得重要?
于是族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浅语你这丫头实在是太善良了,夏长河犯下了那样的错,你却还在为他求情!”
“但愿他经这一次的事情能想明白自己的错处,以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夏浅语温和地道:“族长说的是,我相信这一次二叔一定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族长点头,夏浅语又道:“二叔对我一直有些误会,我不太方便打扰他,还得劳请族长去安抚一下他,他虽然从夏氏的族谱中除名了,但是我终究也喊了他那么多年二叔,也不希望我们之间以后跟仇人一样。”
如果她愿意,她也可以有很多玲珑的手段,同样也可以各种装。
族长的嘴角抽了抽,她把夏长河暴打了一顿,将夏长河赶出了夏府,逐出了族谱,这会还让他去安慰夏长河,这等于是在往夏长河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因为他要去的话,就意味着他站到了夏浅语这一边,而他之前是夏长河用来抵制夏浅语的关键人物。
只是族长将夏长河逐出了族谱,又收了夏浅语的银子,他便算是站到了夏浅语这边,就她现在这般处事的方式,他今日要是不按她的意思去做,只怕以后族里再难从夏府拿到银子。
族长虽然势利,但是并不傻,他在认清这些事情后便一脸认真地对夏浅语道:“好的,我去劝劝他,只是他听不听劝我就不知道了。”
夏浅语也一脸认真地道:“有劳族长了。”
族长走后,碧心走到她身边道:“这老货只怕到今日才认清他自己的地位。”
夏浅语淡淡地道:“眼下这种光景,这些事情还是需要他去处理的,他贪财,那就给他一点银子,让他自己去处理这些事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