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后宫 第161章

作者:Panax 标签: 古代言情

  连一碗寿面都不敢叫,小心谨慎到了极点,现如今连什锦豆腐羹这样费力气的菜都敢点。

  鲁王爷就更加的高兴了。

  螃蟹是要现蒸的,这边王爷到了会宁馆,那边厨房得了消息才敢把螃蟹上笼,只是螃蟹这东西也是非常讲究火候的,蒸老了就不鲜美了,所以才梳洗完毕坐到桌子旁边,这螃蟹也就端了上来。

  刚到八月,螃蟹才上市没两天,虽然王府采买的个头都挺大,不过刚上市的螃蟹是没有多少蟹黄的。

  许元姝面前的醋碟子是她吩咐好夹了好多料的,王爷那一碟倒是一般人的口味。

  吃了两口,鲁王爷就看见许元姝碟子里的姜末还有白糖了,他不禁眉头一皱。

  许元姝看他一眼,笑眯眯用小银勺挖了一勺子递到他嘴边,道:“王爷尝一尝?”

  鲁王爷很是嫌弃的把头一扭,只是许元姝又往前递了递,鲁王爷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吃了。

  这味道……虽然冲了点,而且还能吃到姜末,稍微糙了点,不过的确是挺好的。

  许元姝瞧见他的表情就又笑了,“螃蟹性寒,吃多了怕胃疼,所以要多加点姜,姜又特别辣,我就叫她们多放点糖,没想到还挺好吃,后来就一直用这个蘸料了。”

  她一边说,一边又拿着螃蟹盖子,用钳子翻开肚子里头一个只有半个小指甲盖大小的东西道:“这个就是法海了,螃蟹里头最寒的东西,去掉了就不怕了。”

  鲁王爷指了指许元姝面前那个糙到能看见原料、被讲究一点的主子看见会打厨子板子的醋碟子,道:“要一样的。”

  只是别的他就不会多说什么了,想想他的许侧妃言语里透露出来的东西,这肯定是跟着她嫡母一起吃的,说多了怕是要伤心,干脆就什么都不问了。

  等吃过了饭,趁着许元姝去洗漱的功夫,鲁王爷叫了施忠福来,嘱咐道:“若是许侧妃叫了糯米藕,去回我一声。”

  这又是什么典故?施忠福心中满是疑惑,不过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平平淡淡的好像他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鲁王爷进宫没多久,张忠海来求见。

  一进来先是行了个礼,接着道:“娘娘,您吩咐的事儿,奴婢办好了。”

  刚过去十天,许元姝算了算日子,道:“你说吧。”

  “两个田庄,小的那个一共一百五十亩地,靠着山,还有个温泉,庄子里一共四户,壮丁七口,还有妇孺儿童十三口,没有佃户。庄子里种了五十亩地,剩下的是果园蔬菜等等,奴婢瞧他们都长得挺壮实。”

  “大田庄一共七百亩地,庄子上也是四户人家,田都佃了出去,收七成的租子。这四户人家是不干活儿的,要么细胳膊细腿的,要么就是吃胖了的。”

  许元姝翻了翻当日给的地契,还有去年的收益。

  小庄子每年是两百两银子,大庄子一年五百两,只是大庄子既然收的是七成租子,就证明这七百亩地都是良田,这么一算五百两就少了。

  许元姝道:“过两日叫庄头带着夫人孩子来一趟。”

  这话一听就是有主意的,也不是由着他说什么的都信的,张忠海应了声是,又道:“两家店铺都在好地方,一家卖布匹,一家卖的是南北杂货,奴婢仔细看了两天,差不多都是进去四五个人,能成一笔交易。”

  许元姝嗯了一声。

  “宅子是空着的,奴婢装着要买去打听了,看宅子的人姓乔,一家祖孙三代一共十二口人,都在里头住着。”

  “左边是吏部左侍郎的宅子,右边的宅子是御史大夫的。”

  张忠海说完就站在那儿不动了,许元姝觉得他算是个可造之材,办事也挺好。

  许元姝点了点头,道:“先去歇两天,后头还有事情吩咐你。”

  甘巧拿了个荷包给张忠海,他道了谢这才出去。

第185章 许侧妃的生意经

  许元姝的产业不止这一点, 比方前几天许义靖刚给她的药材铺子。

  这药材铺子虽然是许家的地方, 但能赚银子就是因为有外祖父在里头坐诊的缘故。

  不然京城里头药材铺子这么多,人家为什么要来这儿抓药?还不是冲着御医的名号?

  又不是在什么繁华地段的铺子,也只有药材铺子才合适。

  等到外祖父一出京, 这店铺的生意很快便一落千丈, 眼看着就要入不敷出了。

  所以许义靖根本不是想着什么给她嫁妆, 而是用鸡肋博个好名声才对。

  许元姝正想着,外头有了动静, “娘娘,良医正来了。”

  甘巧掀了帘子,许元姝看见贺太医进来,她站起身子迎了迎, 道:“贺太医请坐。上茶。”

  贺太医年纪不小, 头发花白不说, 背也有点驼了,身上背着个小药箱,行了礼这才放下东西。

  “娘娘可是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许元姝笑了笑, 道:“这倒是没有, 我有一事想请贺太医帮帮忙。”

  贺太医急忙站起身来, 道:“娘娘客气了。”

  许元姝心里微微地叹息,却也不在铺垫了,直接便道:“我有个药材铺子, 叫做回春堂——”她瞧见贺太医的胡须抖了抖, 显然已经明白这就是原先孟太医坐诊的地方。

  “是我娘家给的铺子, 地契现如今在我手上。我虽然对药材铺子没什么研究,不过也知道得有好大夫坐堂,不知道贺太医可有空闲?”

  “这……”

  许元姝又道:“当然也不只是贺太医,当大夫的,总得多看病人医术才能好,若是您家里晚辈还没找到地方,不如也来我这药铺?甚至王府的良医们,也都是可以来的。”

  “王府上上下下主子还没超过十个去,加上丫鬟婆子小厮常随,到现在也就是四百来人,王府的良医所一共两位太医,四个药童——我也是为了王爷好,这点面子王爷不会不给我的。”

  许元姝推了推桌上银子,道:“这是一个月的诊金,这事儿我就交给您了……这产业算是我母亲留下来的,我总要好好的把它交到我弟弟手上才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贺太医起身行了个礼,道:“多谢娘娘。”

  许元姝长舒了一口气,手一伸,“号脉吧。”

  约莫一盅茶的功夫过去,贺太医起身道:“娘娘身子并无不妥,也就不用开药了。”

  鲁王府现如今就这么点人,都互相盯着,许侧妃招了府上良医正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除了朱砂,剩下几人的反应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良医正?她才侍寝几天?就是有了也号不出来,这也太心急了吧?”

  鲁王爷回来立即听说了这个消息,便到了会宁馆。

  八月里早晚已经凉了下来,许元姝今儿穿了一身蜀锦做的衣裳,略显厚重,上头用孔雀蓝孔雀绿等等颜色的丝线加了金线绣的图案,稍稍带着点异域风情。

  除了肤如凝脂,鲁王爷觉得这一身趁得他的许侧妃又小了几岁。

  察觉到鲁王爷看她的衣裳,许元姝笑了笑,很是自然在王爷面前转了一圈,“绣娘说这绣法叫孔雀东南飞,王爷觉得可好看?”

  鲁王爷下意识点了点头,“好看是好看,就是——”他稍稍顿了顿,忽然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哪儿不舒服?”

  许元姝一笑,又把一开始解释给贺太医的话说了,略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是给银子的。”

  鲁王爷自己都没察觉到他松了口气,“那就好。”说着话题又转到了衣服上头,“孔雀东南飞寓意不好,这绣得又不是孔雀纹,不如叫碧翠灿金。”

  许元姝一愣,头一扭先笑了两声,也换了个话题,“今儿有蟹粉豆腐羹,还有加了蟹粉的狮子头,王爷尝一尝?”

  鲁王爷跟着走了进去,“今儿还是淮扬菜?”

  “嗯,可惜我不太吃得辣,那个川菜厨子我也想试一试的。”   鲁王爷连着在会宁馆歇了十天才又回到书房,梅氏起了一肚子的酸水儿,恩敬容娟两个更是嫉妒得快要发狂了。

  “等王妃来,看她怎么治你!”

  除了私底下撂下两句狠话,似乎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了,毕竟身份在哪儿摆着,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正当宠。

  过了没两日,许元姝见了名下两个庄子上的庄头,的确是如张忠海所说,一家看着是庄稼人,一家看着已经像是地主了。

  第二天一早,许元姝叫了她名下两个太监来,道:“今后我名下的产业就交给你们两个办了。”

  张忠海跟齐平顺两个都是一愣,随即脸上就有了笑容,“多谢娘娘!奴婢一定好好办差!”

  其实严格说起来,太监是最好用的,他们基本没有家人,就算是有家人,难道还能对着把他们买了当太监的人笑脸相迎不成?

  首先就排除一条里外勾结。

  再者他们两个又都是在王府住着,上上下下多少眼睛盯着,捞上百八十两银子看不出来,再多一点都不用许元姝自己出手,旁人就能先来告状。

  还有,太监宫女是没法赎身的,就像原先贺妃宫里的太监一样,主子一死,这些太监只能去做粗使的体力活,生了病只能硬抗着。

  贺妃死了才三年,她宫里原来十二个宫女四个太监,除了贴身的那个去陵园守陵了,剩下的全在王府里。

  十六个人剩下七个,死了九个,不过短短三年时间。

  许元姝稍等了等,等他们两个从激动中平复下来,道:“买布匹的商铺今后卖胭脂水粉首饰等等,东西可以从内造府来,另外再去工部下属的工坊里找些年纪大的匠人来,还有,若是你们宫里认识什么人想要寄卖,收一成银子。”

  许家的铺子就做的寄卖生意,许元姝索性更近一步,两个太监都点了点头,宫里人的确都是这么赚银子的。

  得的银锞子,不犯忌讳的首饰,还有宫女绣的手帕等物,都能拿来换银子,就是匠人得慢慢找。

  “那家南北杂货,今后换成笔墨纸砚,另外还有历年的科考的考题答卷等等,我想靠着王爷的关系,这些东西并不难找。”

  两个太监也点了点头。

  虽然有穷文富武的说法,可是真正算起来,读书人花的银子一样不少。

  一本春秋集注要不多要一两银子,一刀普普通通的宣纸也得好几百文,真要用起来,每个月光宣纸就得两三两银子。

  更别说考题答卷了,等到临近殿试的时候,去年的试题加上一甲二甲数十人的答卷,薄薄不过十几张纸,就能卖出去二十两银子。

  这的确也是个好行当,做得还是读书人的生意,连铜臭味都变成了风雅。

  两个太监又点了点头。

  “至于庄子。”许元姝道:“小的那个就不变了,你们去一趟,就说换了主子,叫他们好好做,稍稍勉励几句就成,大的那个——”

  许元姝拿了一摞身契出来,道:“留下人最少的那一家,其余三家都放了身契,就说我感念他们劳苦功高给他们的奖励,一家再给五十两银子,从此就不再是奴婢了。”

  张忠海神色一凛,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奴婢是不能有私产的,除了五十两银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五十两银子也不少了,京郊的田地不过五两有余,一个三间房的小院子也就才三十余两而已。

  若是再走远一点,就算是什么都不干,五十两银子也能活上两三年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这件事儿办好。”

  许元姝点了点头,又道:“还有那宅子,招一掌柜的,租出去。”

  “娘娘。”张忠海叫了一声就打住了,他的主子是王府侧妃,自然不用留着外宅,“这么好的房子,租出去怕是糟蹋了。”

  许元姝笑了笑,道:“拆开来租。我问你,当日你也看了,这屋子两边都是谁?”

  “吏部侍郎,御史大夫。”张忠海道。

  许元姝道:“我租给进京赶考的举子。”

  张忠海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