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着翅膀的大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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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第五章、早春的清晨日光刚亮,擦着四边屋檐而起,光芒万丈。院子里种了两颗的桃树,粉色的花娇娇弱弱的开了一树,有白色的身影从树下翩然而过,剑气所及之处,花瓣纷纷掩面跌下树去,羞答答的扑了他一身。
按计划,第二日他们该出城,继续赶路回上京去。
容岩一大早就起了,纪南朦胧之中听到他在院子里练剑的声响,尽管昨夜歇的很晚,还是立刻醒神爬了起来。
他套了靴子,披着外衣蹬蹬蹬的跑出去,一推开门,反倒又像回到了梦中似的:早春的清晨日光擦着四边屋檐而起,光芒万丈。院子里种了两颗桃树,长的极好,粉色的花娇娇弱弱的开了一树。有白色的身影从那树下翩然而过,剑气所及之处,花瓣纷纷掩面跌下树去,羞答答的扑了他一身。
练剑……怎么也不换身短褐呀?纪南迷迷糊糊的想,他那身衣裳好看是很好看的,可被树枝勾着的时候也不嫌累赘么?
“这么早起了?”容岩收了剑,踱步过来,边走边拂袖,落了一地的桃花花瓣,“怎么不多睡儿?昨夜被阿松闹的那么晚。”
纪南揉着眼睛笑,“也快到早起操练的时辰了。”
容岩点头笑道:“早听闻纪家军风纪严明,果然名不虚传呵!”
纪南困倦,正欲伸懒腰,被他这么一赞,立刻瞪大了眼睛挺直腰板,做清醒无比状。容岩忍了笑伸手拍了拍他,“我先进去了,你练完进来,等你一起用早点。”
纪南耍完一整套的拳再进去,桌上果然已经摆了碗筷与热腾腾的早点,容岩正闭目静坐运气,纪南“咦?”了一声,问道:“阿松那臭小子呢?这时辰了还没起吗?”
“他一向惫懒,就饶他多睡儿吧,我们下午再走也来得及。”容岩睁开了眼睛,走到桌前坐下,给纪南和自己盛了小米粥,“来,咱们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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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想想,要是早知那天会发生那些事,哪怕阿松光着腚睡在被窝里,纪南也一定捂眼睛冲进去抗着他立刻上路。
吃过午饭后,一切准备妥当了,三人牵着马往城外走,没走多远就见前方马蹄声与吆喝声同时大作,路上行人仿佛见鬼一般,纷纷迅速往路两边闪躲,有避之不及的几乎连滚带爬。
容岩将两个小的护在身后,问身边一中年男子道:“大叔,请问这些是什么人?”
“他们啊,是守边境的南国人,进城来抓逃税的南国商人的。”中年男子小声的答道,“你们三人这是出城去?那快走快走!他们最爱抓你们这种无根无据的外乡人充数。”
“为什么?”阿松从容岩身后冒出脑袋来,“大叔,我们又不是商人!”
“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大叔虚声吓唬他。
纪南望着那十来个南国军人不仅一路纵马而过,嬉笑间竟还拿了马鞭抽那路边百姓取乐,面上不由沉下阴霾之色,低声怒道:“这是我大夜境内,南国人居然敢如此嚣张!”
闻言那大叔摇头,叹息不已,“他们是一贯如此的。每每都说是奉命来抓那些逃了南国税的商人,其实这里谁不知道呢,逃了税的南国大商人可都与咱们郡守是‘好友’!他们啊,不过抓些小商小贩、平头百姓回去交差罢了。”
“郡守为了保护私友,放任南国人在城里为所欲为?!”纪南惊道,简直不敢相信有这等罔顾法纪之人。
所谓“好友”,不过就是时时进贡罢了。那人没想纪南竟如此单纯,不由得用啼笑皆非的眼神打量了他好几眼,然后又看着容岩笑着说道:“这位公子还是带着两位小少爷赶快离开的好。”
说完他自己也转身匆匆的走掉了。
容岩谢过他,对身后两人道:“走吧,我们上路了。”
纪南心里恼怒,却也无法,闷了一阵,恨声道:“等着罢!待我回去,一定请命将那些南国人赶走,再不敢踏足我大夜半步!”
“威风!”容岩淡声道:“天下之大,纪小将军难道要将大夜版图拓展到天边去么。”
纪南一愣,随即面容严肃起来,“不,我并无侵略他国之意。邻国间友洽和睦当然再好不过,只是方才那些南国人实在太可恨!他们既然是为抓犯人进我们的城池,已是借地而行,更该小心才是!如何竟当街纵马?!我大夜军队有明令:扰民者,军法从事!他们在我们的地方,就该遵守我们的法规,何以不仅不从,还敢那般嚣张跋扈!”
“边境一带不比上京,本就如此杂乱。”容岩不欲再多说,“我们走吧。”
纪南皱着眉翻身上马,却忽听耳边阿松大呼道:“是那个臭老头!臭老头被抓走了!”
纪南与容岩同时转头看去,只见方才那群南国军人已抓了人,正往回去,依旧是肆意高声吆喝着,一路惊扰百姓无数。
他们的马后面用绳子栓了四五个人,跌跌撞撞的跟着跑着,看那衣饰都是贫苦百姓罢了,哪里是什么逃税商人。
昨日摆摊猜字谜的那个小老头就在那中间,可怜他年老体弱,压根跟不上那匹高头大马,这一路青砖凹凸不平,他跑几步就摔一跤,已浑身都是伤,力气用尽,被那绳绑了硬拖着往前拽去,手腕处被那麻绳磨的鲜血淋漓,看起来可怜极了。
阿松不待多说,反手抽了腰间的漂亮小斧,一跃而上,像只大鸟一般掠过去,干脆利落的挑断了那几根绳,又追上去将马上的人统统砍了下来,滚了一地。
“哪里来的小贼!”那些南国人爬起来后大骂,边骂边“锵锵锵”拔出了佩刀,团团将阿松围住。
“我才不是小贼,”阿松撇撇嘴,扭头向那摆字谜摊子的小老头,“臭老头,你真逃税了吗?”
小老头连连摇头,“人头税是年年按时上缴,出来摆摊则有一日算一日,日日有官差大人来收,从不曾逃税。”
“听到没有!”阿松手里转着他那把镶金嵌玉的小斧头,“你们也不问问清楚就抓人的吗?!何况就算当真是抓了逃税的商人,也不该如此粗暴对待,你们南国人不是最讲礼法仁义的吗?还不快给人赔礼!”
“呸!”领头那南国人狠狠啐了口血唾沫,“老子说他逃税他就逃税了!他逃了四年的茶课税共计一百二十五俩银子!交不出钱就回去做苦力还!”
“冤枉啊!”那小老头老泪纵横,“我在这灵州城住了快二十年,从未回过南国,哪里来的茶课税!”
正争执间,围观人群里一阵拥挤,有人捏着嗓子起哄:“郡衙门的官差大人来了!”
阿松闻言,叉腰冷笑,“来得正好!小爷我倒要看看,在我大夜国土之上,容不容得了你们这群南国人嚣张妄为!”
官差一行数十人,不由分说将一干人等全都带回了衙门去。纪南见状,急拉容岩衣袖:“二哥?”
容岩却并不着急的样子,与他一起随着看热闹的人群往衙门方向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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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进了衙门就没能再自己出来。
当日并没有立即升堂,人被押进去后就没了动静,看热闹的人把着郡衙的大门议论纷纷,不久出来两个提着杀威棍的官差,凶神恶煞般将人赶了个四散。
这里离上京还有数十日的行程,搬救兵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纪南心想那只好硬闯,将阿松救出来再说。
“跟我来。”容岩忽的低声开口说道,绕过了郡衙威武壮阔的前门,他一纵身轻飘飘的飞上了后院的高墙。
纪南跟着他上去,只见底下站着的正是方才那些骑马抓人的南国人,一个身穿灰色袍子的男子正给那几人作揖:“明日恐怕还要劳烦几位来走一趟,过个场而已。不为别的,近日刺史大人出巡,就在咱们这里附近,若是此事闹大了,传他老人家耳朵里,以后咱们的日子都得难过,因此少不得烦请各位一同敷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