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醉酒微酣
“这里用半股银丝线绣两朵云纹……”商怜薇说话时发现美娘在走神,便唤了她一声:“妹妹,你在想什么?”
美娘见庭院中央的树影都被斜阳拉得长长的,估摸谢安平应该回书房有一阵了,补汤也熬到火候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回眸莞尔一笑:“妾身在想侯爷应该回来了,四姐您刚才说绣云纹?妾身也觉得极好,就是不知道爷喜不喜欢,要不咱们一起去问问爷?”
美娘笃定商怜薇不会拒绝。这种跟谢安平见面的大好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否则她的盈盈秋波送给谁去?
果然,商怜薇正色点头:“也好,总归要安平喜欢才行。”
于是美娘叫来香槐收拾了衣料针线,跟商怜薇手挽着手,亲热地往回走。
走到小院子门口,美娘环视一圈没看见绿竹,心中猜测落实了七八分,然后再让香槐去小厨房一看,熬汤的婆子说绿竹姑娘已经把补汤端走了。
真是“不负众望”呢。美娘低眉含笑,抬眼又对商怜薇道:“妾身还说亲自给爷送去呢,绿竹这丫头倒省心,什么事都帮妾身做了。四姐,那咱们直接去书房找爷罢。”
“好。”商怜薇眉宇闪过一丝不快。
一路往书房去的时候,美娘都在思考一个问题:等会儿“捉奸在床”的时候,她是哭呢闹呢还是上吊呢?
嗯,得赶紧酝酿酝酿感情。
“咦?书房门怎么关着?”
走到之后只见房门紧闭,美娘顿时“惊讶”:“难道爷不在里面?爷平时看书从来不关门的。”
商怜薇凝眉上前,直接拍门喊人:“安平,我是四姐。”
屋子里一阵乱响,还夹杂了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
美娘若无其事,仰头望向就快落山的太阳,阳光落进眼睛激出了点点泪光。等会儿门一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哭上再说。
迟迟不见人来开门,商怜薇顿时急了:“开门!安平你在里面干什么!”
咯吱——
房门被打开了,谢安平露出了脸来,只见他双颊绯红眸子有些朦胧,衣裳也不怎么整齐,一副春梦方醒的懒散样子。美娘视线下挪,发现他的裤子换了,不是早晨出门穿的那条。
谢安平道:“四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商怜薇的目光越过他肩头,发现书桌下面缩着一个人影,柔情似水的眼睛瞬间凝起寒意,“还有,我要找两本书。”言毕她绕过谢安平,从他旁边跨进房去。
谢安平莫名其妙的,挠挠头问美娘:“四姐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美娘一看哭的时机没到,转而笑得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哪儿有,四姐平时就是这样的。倒是爷才不对劲呢,您耳朵怎么那么红?”
谢安平忽然满脸通红,心虚地垂下眼帘:“天气太热了!”
天气热?怕是心思更热吧!
美娘不屑,却还笑着问:“那爷把汤喝了吗?妾身专门为你熬的呢。”
谢安平脸色更不自在了,斩钉截铁道:“喝光了!”
喝光了就好,看不烧死你这混蛋。
商怜薇走近书桌,看见绿竹正蹲在地上捡碎瓷片,紧抿双唇满面含羞的模样,而且衣襟散开,露出里头桃红色的香艳肚兜。商怜薇的表情愈发冷漠,走上去不由分说踩住绿竹的手,压在碎片上狠狠碾磨。
“啊——”
绿竹惨叫,美娘随即过来:“怎么了?”
商怜薇收回脚,转眼变出一副惊惶不安的模样:“我一时没有注意,你没事吧?”她面对绿竹微微弯腰,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是温柔可亲,但那张脸上的表情却堪称狰狞。
绿竹缩回手腕,胆怯地摇头:“回四姑娘的话,奴婢没事。”
“没事就好,绿竹你快下去包扎,这里让黄莺收拾。”美娘此时做起了“好心人”,吩咐了绿竹两句貌似替她解围。不过在绿竹退下之时,美娘又“无心”地说:“诶,等等,过来我给你理理衣裳。”
美娘把绿竹敞开的衣襟收拢,打趣道:“这么大的人连个衣裳也穿不整齐,出去可不惹人笑话。咱们绿竹真讲究,一天要换两套衣裳,我出门还见你穿的是那套藕色的,回来就换了个样儿,真是个爱美的丫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直到绿竹战战兢兢地告退之后,商怜薇的脸还是冷的。
谢安平站在房门口吹了一会儿风,等体内的躁动渐渐平息,方才镇定自若地走回来:“四姐你要找什么书?”
商怜薇沉静抬眉,看他的眼里多了些不甘和委屈,随即转身去书架:“我随便看看。”
“诶诶,我帮你!”谢安平在商怜薇的手就要碰到书架上的古籍时,飞快冲上去抽出几本诗集,塞到她手里,“孤本!我特意替你买的!”
商怜薇摸着泛黄书页上颓败的墨迹,有些落寞地扬了扬嘴角:“谢谢。”
谢安平松了口气:“咱俩还客气什么。”
他趁人不注意,偷偷取了架上的两本书,悄悄塞进了袖子里。
很快商怜薇就告辞了,她临走前对美娘说:“妹妹我有个不情之请。”
美娘道:“四姐但讲无妨。”
“今天妹妹也说了,我那院子缺几个使唤的人,可一时半会间我上哪儿去找聪慧可靠的丫头来伺候?我见妹妹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机灵得很,办事也稳妥,所以想请妹妹割爱,先借我一位用用,等我那里寻到合适的人替换,再把你的人送回来。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美娘倒是没想到商怜薇这么快就动手了,她觉得立刻答应倒显得自己好似早有预谋似的,于是故意还要将一将:“这个……四姐容我问问黄莺和绿竹的意思,明天给您回话可好?”
商怜薇也不好逼迫得太紧,应道:“无妨,妹妹请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她的。”
美娘心领神会地微笑。还就怕你舍不得虐待呢!
今天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松解决了眼中钉,美娘心中暗暗欢喜。她打算明儿就卖给商怜薇一个人情,把绿竹亲自打包送上门去。坐山观虎斗什么的,真是百看不厌呐。
啊,对了,那煞星会不会出来搅局?
美娘想到这里顿觉不妙,他既然在绿竹身上尝到了甜头,万一舍不得把她送给商怜薇可怎么办?不行,她得探探口风,要是他舍不得她就使劲儿吹枕边风,再不行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可是她回眸看谢安平,却见到他只是站在那里摸着袖子傻笑,眼神飘忽嘴巴咧开,看起来憨憨的。
作者有话要说:要相信咱小猴爷木有*!(^o^)/~
PS:最近真是越来越晚了……明天一早又要开会~~o(>_<)o ~~
☆、38
38、收画册观音坐莲
话说今天早上谢安平去卫府的时候,居然发现守门的侍卫没在,他这几天心情本来就处于低谷,见这群狗崽子竟然敢偷懒,于是把脸一沉,抄起根棍子就往房舍里去。
走到门口,只见地上东倒西歪扔了七八个酒坛子,谢安平怒气冲天,踢飞了酒坛踹开房门,一股宿醉的浓臭扑面而来,熏得他愈发火冒三丈。
“他妈的还睡!都给爷起来!”
谢安平冲上去就朝着被窝里的人一顿乱揍,直把侍卫们打得嗷嗷直叫,跳起来连裤子都顾不得穿,光着腚|子四处乱跑。谢安平抢先一步去堵在门口,截住几个想跑的家伙,棍子噼噼啪啪落在他们光溜溜的身上,打出又深又紫的棍印。
后来谢安平把手臂粗的棍子都打断了,侍卫们也被揍得鼻青脸肿,一声也不敢吭地站在房里,排成一列。
谢安平气鼓鼓扔掉断棍:“一群狗崽子!要是今天来的不是爷而是敌人,你们的脑袋早就搬家了!你们给老子穿好衣服出去绕卫府跑二十圈,回来再做两百个下蹲两百个俯撑,做不完不许吃饭!爷数到十,最后一个出来的加跑十圈,一、二!”
一时间侍卫们争先恐后地穿衣服,哄抢衣裳裤子,有些干脆直接抱起衣服出门,边跑边穿,左右脚鞋都穿错了。谢安平堵在门口数到九,见侍卫们七七八八都跑出去光了,唯独剩了两个慢吞吞的家伙还没来得及出门。
他上去就给他们一人一狠脚:“小王八羔子!麻溜给爷滚蛋!”
终于把人都赶了出去,谢安平正说去大门口坐着监督侍卫们罚跑,结果脚下踢到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竟是本书册子。
“一群混账家伙,大字都不识两个,读哪门子的书。”
谢安平觉得好奇,便拾起册子翻了翻,哪知一翻眼睛都直了。
这这这……这群狗崽子太没脸没皮了!
这种春|宫画是能带进卫府里的吗?!
谢安平本想扔掉画册或者付诸一炬,可握在手中又舍不得了,他往下翻了两页,渐渐被里面精美的图画儿吸引住,看得津津有味。
原来可以这样这样再那样呀……
谢安平很快就浏览过一遍,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这画儿确实画得不错,但里面的女人不好看,若是换成他家美娘……谢安平不觉喉头滚动,咽下一口唾沫。
他体内就像积了一垛干草,丁点儿火星就把草点燃了,烧得不可开交。
谢安平努力压下双腿间的肿胀感,把画册收了起来,大摇大摆走出卫府,站在大门口看侍卫们跑步。一群卫兵顶着满脸青紫跑得满头大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十圈过后脚力就有些跟不上了,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慢慢走。
谢安平提起刀作势要追,瞪眼威胁:“快跑!爷逮住谁就阉谁!”
一群老爷们儿就像被鬼追似的,不要命地拔腿狂奔,就怕保不住裤裆里的命根子。
终于等到折腾完,一群侍卫死狗似的瘫倒在地上,四仰八叉张嘴吐舌头。谢安平慢悠悠坐过去,摸出画册噙笑问道:“这谁的?”
侍卫们都连连摇头,矢口否认是自个儿的。
谢安平一双眼似笑非笑:“是爷们儿就爽快认了,否则所有人再出去跑十转。”
“啊——爷您饶了小的们吧……”
大伙儿叫苦不迭,很快便“指认”出私藏春宫的罪魁祸首,是才进金吾卫的新兵,叫元力。
谢安平问他:“你就这一本儿?还有没有藏着的?”
元力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了!绝对没了!”
“真没了还是假没了?”谢安平笑得像只狐狸,“要么你老实交出来,要么爷亲自去搜,搜到的话你说怎么办?”
最后元力耷拉着脸回房,从一块松动的墙砖后面扒拉出另一本。
“侯爷,这回是真没了,小的就买了两本儿。”元力忽然凑近小声道:“听说那画师手里还有更好的,不过要十两银子一本,小的没那么多银子,如果侯爷想要的话……”
谢安平一巴掌扇上他脑门儿:“要你个头!爷是那么龌龊的人吗!快滚,看伙房里的洗锅水你还能捞上一口不。”
元力憋屈地揉着额头,赶紧抢饭吃去了。谢安平等人都走完,粗略翻了翻画册,心跳噗通十分喜悦,过了一会儿,他做贼般把册子塞进怀里,然后一本正经地回府了。
他到家直奔房间找美娘,哪知美娘不见人影,一问才知是去商怜薇那里了。谢安平有些失望,偏偏怀里的画册跟火炭一样烫得胸口发疼,他迫不及待要“欣赏”了,于是进书房把门关上,仔细观摩。
每幅画儿都题了名,雅致如浪蝶采蕊、蛟龙戏珠,俗气如和尚撞钟、倒浇蜡烛……种种数不胜数。
谢安平看得口干舌燥,裤子底下高高翘起,满身火气找不到地方纾解,而且看着看着画里的人就幻化成了美娘的模样,一会儿巧笑倩兮一会儿媚态横生,把他惹得血都要喷出来了。
不过最后他倒是没有流鼻血,而是把裤子弄脏了。
谢安平长长吐出一口气,红着脸拿汗巾子揩干净,然后扯开嗓子叫人:“行雁——”
刚巧行雁没在,而绿竹端着汤过来,在门外就应了句:“侯爷,奴婢是绿竹,您有什么吩咐?”
谢安平也没在意,道:“去给爷找条干净裤子来,爷把墨水洒身上了。”
绿竹一听赶紧回房去取裤子,回来后叩门道:“爷,奴婢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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