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小鱼大心
如今,我强大了,那个一直默默守护的人,却放弃了一切,隐得无踪迹。
难道,终我一生,都要如此亏欠吗?
但,我若弥补了这处感情缺失,又要如何面对罂粟花和白莲?
拿人心,比自心,我承担不了的感情分享,他们为我抗了,我还如何能让他们伤心?
我承认,我自私了。因为不曾得到,便自私得不敢去闯,怕失去这两份加倍的幸福。
不知不觉间,竟然紧紧攥住罂粟花和白莲的手,仿佛要寻求安慰,却似给自己足够的勇气,当做狠心的武器。
白莲清透的眼眸瞄着我,淡淡一笑,道:“都说皇家皆无情,却没有几个人知道,毕竟是同样的血脉,怎么可能没有牵挂?二哥……对山儿,是真心的;对我们,也曾手下留情。如若当初不是二哥隐忍不宣他子嗣的秘闻,今日,怕是山儿只是我的二嫂呢。”眼波一荡,璀璨动人:“走,山儿,我们去看看那个秃头和尚,非得在二哥面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倒要看看,他能清修到几时!”
留下眼镜蛇,被白莲拉着上了马,高喝一声架,往月桂的清修之处赶去。
奔驰中,我偷偷望向白莲,没有想到,这只小馋嘴狐狸精竟会如此看重亲情,着实让我另眼相看,心喜得不得了。
白莲感受到我的目光,转过头对我嫣然一笑,道:“等二哥回来,要吃大餐,要吃山儿说的蛋塔,还要带葡萄粒的。”
我用力点着头,嗓子有些沙哑:“还给你奶油味儿的。”
白莲眯起了琉璃般的眼眸,吧嗒了一下小嘴,往月桂的方向,用力奔去。
罂粟花笑道:“娘子,你没发现,十一弟的肚子肉见长吗?再吃,就成蛤蟆了。”
我望着白莲的背影,暖暖道:“没事儿,只要他爱吃,我就给他做。就算他变成小猪样,顶多我画《家畜与自然》好了,呵呵……”原来,真心实意地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计较他的体态长相,只会记得他的好。
罂粟花被我逗得哈哈大笑,与草原上,策马飞驰起来。
当接近月桂的茅草屋时,我竟然跳下马,有些不知所措地犹豫不前,不时踢着枯草上的石子,不时地拍一下树干。
罂粟花状似无奈道:“这二哥好死不活地将清修挪到了这里,明摆着要诱引我家小娘子嘛。与其看着娘子爬墙,累得慌,莫不如将二哥带回来,对付过算了。”
我拍树干的手一僵,不争气的泪水哗啦而下,怕是终我一生,都要亏欠他们了。
既然乱世生我,就混蛋这一回吧。
狠咬一下唇,猛抹把眼泪,握紧‘万斩’,向那隐约的茅草屋走去……
手被罂粟花拉住,但见他笑得异常开心,调侃道:“小娘子,你这哪里像是去接二哥?明明是去抹人脖子。”
我抽了下鼻子,使劲咧嘴笑着。
白莲拍我脑门:“别笑了,太丑了,怪吓人的。”
我哼了声,转身,往月桂的茅草屋走去,嘴角,却上扬成幸福的弧度。
望着眼前的茅草屋,以及周围萧然的景象,简直不敢相信身娇体贵的月桂是怎么住下来的?
没有伺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陪伴,无论黑与白,都是如此形单影只。
心,自然地痛了,心疼着月桂清修下的孤单影子。
步子,仿佛有千斤重般,艰难地挪动着,直到听见那一声声木鱼下的南无阿弥陀佛,仿若滚滚红尘中的辟水之河,将那直接且执着的意愿,雕刻到心头,痛得不知痛。
第一次,知道,原来那声声佛号,也会让人如此之痛。
颤手推开那轻掩的破木板门,看见那佛前跪拜的萧索背影,被那没有发丝的光亮刺到眼球,竟生生引下泪痕。
我仍旧清晰的记得,月桂的发丝很柔很细,绕在指尖,那是沁着幽香的温柔。
如今,那发丝不在,情丝不在,缘份不在……
月桂……
月桂……
一百五十七.佛理魔性
终究是我逼得他走出红尘?还是这红尘已无所依恋?
月桂……
月桂……
你声声念叨得南无阿弥陀佛,是真得要净化心灵,弃得六根?还是为我祈祷,庇护此生平安?让这漂泊的孤魂,有所依?
现在,我就站在你身后,你可还愿以真身庇护?
望着月桂那灰色的背影,朦胧在简单得只有一张地铺的茅草屋里,就连我伸出去的手,都变得模糊不清。
纤细的手指间,试图搭上月桂的肩膀,却颤抖得不肯听话,若被水淋湿的机器般,混乱不堪。
无法忍受自己的懦弱,拔出‘万斩’,直接从身后袭向月桂的脖子,粗着嗓子恶声吼道:“你到底还要不要我?!!”
月桂所敲的木鱼声暂停,诵经的声音微顿,续又继续响起,在这个阴暗寒冷的屋子里敲出令人心乱的声响……
我手中无声的‘万斩’与月桂有声的坚持,相对异常地僵持着。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愈发觉得心慌,威胁的刀子愈发显得幼稚可笑,就像我曾经要求的全部守候,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缓缓收了刀子,整个人,趴在月桂的身后,抱着他的腰,无声地流着清澈的泪滴,渐渐染湿了那大片的灰衫,留下了深色的痕迹。
跟进来的罂粟花道:“二哥,跟我们回去吧,这小茅草屋,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白莲道:“二哥,山儿会做很多美味儿,你都不想尝尝吗?我们已经在勾画家园,里面全部都是新奇的物件,你都不想来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