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重生手册》 第77章

作者:作者:茂林修竹 标签: 古代言情

可是我无论怎么在梦中搜寻,都记不起他答应过我什么,我又许给了他什么。

第39章 外廷

陈午确实是八面玲珑,才过了一日,消息便递到了我手上。

  

  昨晚做的槐花饼,韶儿很喜欢吃,我想着如今时节已不早,只怕过几天槐花便要老谢,那时就不好吃了。因此让红叶去知会御膳房,再蒸一屉槐花饼来。

  

  红叶带了食盒去取,回来时,就发现食盒里多了张字条。

  

  “是御膳房。”红叶道,“那漆盒我只在御膳房放了一下,中间出去答了句话,错眼也就几步路的功夫。没在别处放过。”

  

  我说:“看清是谁了没?”

  

  红叶略一迟疑,道:“屋里七八个人呢,又是午膳的功夫,各殿都有人去……”

  

  人多,手杂,她自然是没看到的。然而这个人,我却必须得找出来的。

  

  便将字条拿出来,记下上面的字,再原样放回去,笑道:“这还不好办——你再回去一趟,就说盒子拿错了。”

  

  红叶道:“紫檀木凤纹盒,一眼就认出来了,哪里能拿错?”才说完,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若拿错了盒子,字条自然也就放错了盒子,只怕放字条的人比谁都着急。必然会再上前确认一下。”

  

  我说:“嗯。赶紧的,晚了的话就不管用了。”

  

  红叶忙提了食盒出去。

  

  我便专心的将字重新默写出来。

  

  “癸/丙七/三一/七六”

  

  这个陈午……竟然在跟我打哑谜。

  

  我不由头痛,我最不擅长的,恰恰就是解谜。

  

  青杏儿大概看我苦恼了,便也蹭过来,悄悄的往纸上看了一眼,皱了眉头,道:“倒像个编号。”

  

  我却没往这上面想。听她这么说,立时便明白过来。

  

  ——陈午被太后乌龙给关进去的那天晚上,似乎是在翻书的。

  

  若不是横生枝节,只怕这次的事情,就要远远比我想的复杂了。

  

  然而再难也都要面对的,我便吩咐青杏儿道:“你就照着这个编号,去太医院藏书阁把书找来吧。”

  

  青杏儿似乎并不畏惧翻书,连犹豫都没有,喜滋滋的接了勘和便去了。

  

  红叶果真找出了帮陈午递信儿的人,却也没打草惊蛇,只暗暗的记在心里。又托了玉枝去将盒子取回来。

  

  她做事确实是稳妥的。

  

  而青杏儿从太医院拿回来的,似乎是前朝某个太医的行医手记。

  

  我翻到第七十六页,看到的是一个案例。看记录,也不过是寻常的绞肠痧,太医也用寻常的法子医治,让那妃子将肠胃中的秽物吐尽了,便平复下来。谁知半夜的时候,那个妃子吐血不止,片刻功夫便亡故了。

  

  下面是大段药理,而后记下处方和对症。我看的眼花,便跳过去。

  

  正在想陈午让我看这种东西的用意,便瞟到眉边用宿墨标下的两个字“孝明”。

  

  我手上不由就一顿。往前翻看日子,确实是桓帝一朝的旧事。

  

  忙将整本书都翻下来。三处标注了“孝明”二字的案主,一个也没活下来。而孝明皇太后自己的案例,却只讳莫如深的记了症状与处方,无片言解释。

  

  我默然无语,只在心中静静揣度陈午的用意。

  

  ——他自然不是想告诉我孝明皇太后的死因。

  

  只怕是我中的毒,与孝明皇太后有些渊源。而陈午不是知道解法,就是知道下毒的人。

  

  他是想和我做场交易。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上一世被废回家后,表兄已为我解了身上的毒,用的三个方子,我记得一清二楚,如今吃了也有些时候。前几日我写给清扬看的,正是第一个处方——说是表兄开给嫂子吃的,其实是骗清扬的。

  

  我并不需要再从陈午手上拿解药。

  

  然而该追查,还是要追查下去的。

  

  ……我记得那天,陈午奉了我和苏恒的旨意,去给我的嫂子看过诊,他定然看出来端倪。我所疑惑的是,若真的是太后下的毒,她定然不会瞒过陈午去。陈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跑去翻什么医案。

  

  只怕还是得他亲自为我解惑的。

  

  *

  

  没几日,朝中又出了件大事。

  

  还是上回御史弹劾哥哥的余波。被苏恒将折子当面丢回去后,那个叫房瑄的御史并没有就此消停,反而又上了本折子,给哥哥网罗了四大罪名,摆出了要与他鱼死网破的架势。

  

  ——也怪当日苏恒处置得太不留情面了,房瑄羞愤欲死,自然也就顾不得性命了。

  

  四个罪名全是虚的,最可笑的是,竟都与哥哥的处事截然相反——挟功自傲、擅权自专、敛财自肥、结党自保。只第三条听上去像是有些道理,毕竟沈家巨富世人皆知,然而但凡随苏恒打过天下的人,便都知道沈家家底之富实、散财之不吝,更该知道哥哥的经营手段,实在无需自污敛财。

  

  当初乱世经年、田亩荒废,连戾帝凭王孙之尊、呼声之高,都曾军粮匮乏,全军不得不靠荇藻与水螺充饥。苏恒却因为有哥哥的周转,麾下兵士不曾断过炊爨、短过衣甲。每每到了人人皆以为捉襟见肘、钱粮不继的时候,哥哥便能变着法子从别处抠出军需来、渡过难关。

  

  如今百姓休养生息,用钱的地方却多,实在离不开哥哥的调度周转。

  

  还没卸磨呢,房瑄便急着杀驴,谁会依他?

  

  司空许文本第一个为哥哥作保,又将陈午的事揽到自己身上,引咎辞官。

  

  许文本辞官,能接替他的,只有少府寺卿莫畅、宗正苏辨和哥哥。莫畅也牵扯到陈午的事里,苏辩年老无为,不过挂个虚职。许文本真要辞了官,领司空事的,势必是哥哥。

  

  房瑄因此恼羞成怒,连着三天没有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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