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郁之
他把赵瑟抱起来,一边走一边犁第二茬地。他抱住赵瑟的腰和背,赵瑟将腿盘在他的胯上。随着他的步伐和“铁犁”的行进,赵瑟的身体上下跃动。赵瑟像一个小女孩儿一样“咯咯”地笑了。之后不久,她一次发现,原来山峰之后还有更高的山峰,绝顶之后还有更高的绝顶。她以前所认为地至乐之所,原来并不是最后的终结。
傅铁衣把赵瑟放回到榻上,将她地腿扛到自己的肩头,继续犁第三茬地。在这里,赵瑟继续攀登,越过第二座山峰,找到第三个绝顶。也许这之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的快乐花园吧,但傅铁衣这头老黄牛也是要吃草的。他们终于心满意足地播种、盖土、浇水。炽热在赵瑟的身体深处喷洒开了,赵瑟有一瞬间短暂的昏迷……
傅铁衣背靠着床坐在脚踏上。赵瑟怔怔地用指甲滑过他的脊背,不说话,只是发呆。间或,她轻轻地叹一口气,却又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叹息什么。或许,值得叹息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什么时候了?”赵瑟无意识地问。
“深夜了……我不知道,或许天该亮了……”傅铁衣回头冲赵瑟笑了笑。他转身将手臂横搭到赵瑟的侧腰,半边臂膀都抱在赵瑟的身上。他亲了亲赵瑟的胸口,又在赵瑟的唇上和额头上各亲了一下,说道:“我们总还可以睡一会儿,休息一下。”
傅铁衣翻身上床,抱住赵瑟,手掌在赵瑟背上轻轻抚摸。
“我有点儿热,你不冷吧?也没有被子……”傅铁衣说。
赵瑟下意识地摇头。傅铁衣便放心地合上眼睛。
“都没办法呼吸了……”赵瑟抱怨,推开傅铁衣的胳膊,往后移了一些。
他们面对面地躺着,赵瑟睁着眼睛,傅铁衣闭着眼睛。傅铁衣呼出的热气正扫到赵瑟的耳际,痒痒的。在这一瞬间,赵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明明她和傅铁衣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为什么却像是不久之前他们还生活在一起,或者又仿佛是老去了之后呢?难道是前世的记忆吗?赵瑟为自己的怪力乱神失笑。
赵瑟到底渐渐感觉到寒意袭入皮肤。她慢慢缩成一团儿,把腿蜷到胸口抱着。脚掌正好抵在傅铁衣的小肚子上。那里暖和,有一层薄汗。偶尔,因为难以保持平衡,脚心会扫到傅铁衣的春笋。几次之后,那里炽热起来。傅铁衣的睫毛微微抖动,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张开手掌,将赵瑟的阴部包裹住。因为赵瑟取暖的姿势,使得他这一动作相当便宜。
赵瑟突然有点烦躁,她就那样顺便伸腿一蹬。于是,在赵瑟自己的目瞪口呆中,一代名将,勉强也称得上虎背熊腰的傅铁衣便毫无抗拒地滚落下床榻。赵瑟张大嘴巴看着傅铁衣以极为狼狈的姿态在地上翻了几翻才坐起来,惊讶地都忘了把腿放下来。
傅铁衣叹了口气,苦笑道:“夫人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怪我服侍得不好?如此招呼都不打一个便将我踢下床,这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此乃不教而诛谓之虐……”
赵瑟的脸不争气地红了,慌忙放下腿,翻身把自己地脸埋进床里。她模模糊糊地说:“才不是呢……谁是你夫人?你闭嘴……”
过了一会儿,仿佛是没什么动静。赵瑟忍不住偷眼去瞧,却见傅铁衣以手臂支着床沿,正带着笑容望她。
“我上来睡行吗?”傅铁衣问。
赵瑟真有一种要翻白眼的冲动。她便不理傅铁衣,再次把脸埋进床里。傅铁衣当然也就不再客气,上床躺好。
两个人都不说话,沉默了好一阵。赵瑟用脚踢了踢傅铁衣的小腿,问道:“喂,你这大概不是第一次吧?”
“当然……”傅铁衣笑了笑。他的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上,躺得很规矩。他等了一会儿,大约是见赵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想了想,便以一种玩笑和自嘲的口气补充道:“你想啊,我好歹也在河北作了那么多年的土皇帝……”
“那是!”赵瑟立即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只是说出来话听起来怎么都有点儿咬牙切齿。她说:“是啊,军纪再严明的军队,总也要明目张胆地抢劫,偷偷摸摸地抢女人。你有那么多部下,谁抢着了敢不挑好的孝敬你?”
“和你订婚之后就没有了,真的,以后也不会的。我虽然不是才高八斗,书还是读过的。都是以前的事情,反正以后你可以把它锁住……”傅铁衣回答得很肯定。
“我不是说这个……”赵瑟微微有些苦恼地摇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她用手掌盖住密密覆盖于他小腹之下的毛发,随意在指头上绕了几圈,又松开,又绕。
“啊……”傅铁衣轻声呼疼。
赵瑟松开他,有些好奇地问:“那么以前,以前你也是这样服侍其他的女人吗?用完全一样的方式取悦她们……”
“怎么可能!”傅铁衣笑了,反问赵瑟道:“你会取悦给你暖床的侍奴吗?”
赵瑟语塞了。是的,上位者对于一切都是傲慢的,即使是宛若新生儿的欢与爱也是一样。但是,一般情况下,不都是男子在取悦女子吗?赵瑟真的不确定,地位和性别产生冲突时,何者应该优先。
傅铁衣侧躺起身体,眼眸里闪亮亮地。他很诚恳地说:“阿瑟,你明白吗?我只会服侍你,只会取悦你。不是因为你是女人,而是因为你是我的夫人,我要傢的人。”
赵瑟了然了,她的心头有一些微微的苦涩。是的,夫人,一个男子不管取得了什么样万人之上的地位,或者他们获得了蔑视其他女人的权利,可以把她们当成是下属或者工具,然而一旦他们把自己交给某个女人,成为她的丈夫,他就不得不谦卑起来。几千年赋予“妻子”这个字眼的内容太多了,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承受。
“一定要傢给我吗?”赵瑟问。她的嘴角挂些似有似无的微笑,眼神有些迷茫。
“是啊,一定要傢。和你一样,我也有我必须承担的责任,无数的希望甚至生命。现在,我只能傢给你了,别无选择。我不能用我的部属,我的袍泽兄弟,用他们的献血去堆砌我自己的坟墓。阿瑟,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你的,‘既然傢了,就要爱’……哪本书上说的来着?我们其实是在一起的,我的夫人……”
傅铁衣握住赵瑟的手,很小,合在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1】阴蒂,馒头只注释这一次。
绯闻
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男人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声音,像苍蝇一样扰得人难以阖眼。
先是一个苍老的男声拿捏着强调,一板一眼地说:“王妃请不要动怒,下官奉圣上之命督办秀侯一案,只是来寻赵氏小姐问问案情,绝不是要查抄燕王府邸……”
接着便是卢文瑶扬高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的骂声:“你办案也好,找人也罢,和我有什么关系?倒不知道为何要上我燕王府来找赵氏的小姐。你要找赵瑟问话,自该去赵府,凭什么到我燕王府来穿堂过户?”
苍老的男声呵呵地笑了两声,道:“赵小姐夜间在此赴宴,如今宴会未散,自是还在燕王府中。本来确实不该漏夜查案,骚扰王爷、王妃和众位大人,然秀侯一案,陛下震怒非常,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坐等下臣回奏。为君分忧乃我等臣下之本分,便请王妃行个方便。”
卢文瑶冷哼道:“行什么方便!你拿诏命来!”
这时,又有一个怯懦的男生吞吞吐吐地从中劝解道:“夫人,既是母皇差遣,你便帮他们找找吧,何必……”
卢文瑶怒道:“你懂什么?倘若教这陈尚宫在我们府中查问一番,不出三日,必是谣言四起,咬定秀侯失踪与你我脱不了关系!你当光彩的事吗?”
苍老的男声却立即接道:“不用王妃帮忙,只是寻赵小姐出来问几句,王妃叫府中护卫四处找找就是。一会儿下官还要去给武成侯传旨,不会多做耽搁的。这样,下官就在这处书房等着,一步也不多迈。您看怎么样?”
于是,便是乱糟糟众人相劝的声音,房门吱嘎作响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哭声。
赵瑟从朦胧中猛然惊醒,一个跟头翻坐起来,骇然去看傅铁衣。这一刻,傅铁衣也被惊得坐起身,脸上慌乱的神色甚至比赵瑟还要更甚几分。
他身上一直以来的从容不迫和胸有成竹像山岳赫然从中劈开一样,显露出巨大的缝隙。如果赵瑟想在这个时候报一下总在气势上被傅铁衣压到的一箭之仇,那么,无疑,她肯定能得到巨大的心理满足。当然,赵瑟还不至于沦落至此。毕竟,傅铁衣再怎么说也是男人,这样□地在女人床上被一大群人撞破,怎么说确实也应该比赵瑟更手足无措。另外,赵瑟现在也真的是顾不上笑话傅铁衣。
傅铁衣使劲把床单从他们身下硬拽出来,迅速搭在自己的腰上。他的动作很不顺畅,手指也在微微地战栗,丝质的床单被他他攥得一缕一缕的。毫无疑问,就算千军万马挥着刀从对面冲过来,傅铁衣大约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慌乱不知所措。
这家伙竟然抱着他的床单就往赵瑟背后缩。赵瑟倒没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值得声讨的地方。赵瑟也相信现在傅铁衣所做的一切都是本能的,完全没经过思索的。但是,赵瑟想:你总该给我留一点儿让我也搭搭吧?
事实上,赵瑟只来得及向外面大喊一声:“别进来!”
当然,这话只能起到反效果。这倒不能冤枉人家开门的陈尚宫不听话,人家开门的动作和赵瑟的声音是一起的。一听到里面喊,一看见里面是怎么回事,人家陈尚宫立即就把打开的门使劲往回拽,其品德堪称为老而尊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