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郁之
出了密室,赵瑟不免要召了五音来侍弄一番。然而,小男孩毕竟是小男孩。赵瑟被山珍海味养刁了的胃口自然不可能满足于青粥小菜,终究不免一整天都要心浮气躁,后来要靠拿了公务来才能静心。
冷静下来时,赵瑟也不由琢磨:曹大那是开玩笑吧?他的确是开玩笑的吧!
这怎么可能呢!
越是琢磨,赵瑟就越克制不住想去见曹秋何的冲动。而她一见曹秋何,曹秋何就必然要诱惑她,手段翻新,花样百出,那是绝对不带重样的。于是赵瑟必然就要落荒而逃。最可气的是,逃出来之后,她更加不甘心。这百爪挠心的,不等到下一次下定决心去见曹秋何那绝不算完。
事情基本就是这样。不出意外的话,赵瑟的前途无比黑暗。这一点她自己也是清楚的,却还是犹犹豫豫地始终就是下不了决心。
“也许我该找个人商量商量。”赵瑟在心里小声嘀咕。事实上,商量这个词完全是赵瑟打算找个人将来好推卸责任的替代用法。
不管商量也好,担责任也罢。晋阳城里,现成的只有一个人能满足赵瑟的要求。
——陆子周
当然,赵瑟的确这样安排了。甚至她都走到陆子周的房门口了,但毕竟没有真的走进去,去问陆子周:“我该拿曹秋何怎么办?”
答应十一的“绝不偷偷去见陆子周”什么的可以不管,可真的要去问陆子周吗?
不用想,大约赵瑟也猜得到陆子周会怎样回答——曹秋何向你用美人计么?那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将计就计不就好了!那不正是你想得到的吗?瑟儿啊,当断则断,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呢!
“还是不要因为这个就去见子周吧……相见争如不见,对,就是相见争如不见……”赵瑟想。
而对于曹秋何,赵瑟则是一忽儿在心里发狠:“哼,推到就推到!”一忽儿又不免要打退堂鼓:“曹大,曹大,哎……要不然咱们还是算了吧……”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赵瑟频频出入于曹秋何起居的密室。曹秋何是越来越入戏了,大约早就到了人戏合一的程度,日渐臻于化境。赵瑟终于坚持不住了,西风便压倒了东风。
“曹秋何你可别搞错了,我堂堂赵小姐还能怕了你投怀送抱?”
于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赵瑟终于将心一横,挨将上去。心中只道:“管他呢,与其不战而悔,不如先战后悔!大不了只当我犯了一个任何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犯的错误好了……”
曹秋何这人倒也是个知情识趣得紧的。先前手随眼动,眼随心动,心随意动,其挑兮达兮,调之而戏之风情之撩人,直教人心生“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的无限缠绵。这时动了真格的,偏又装起了贞静室子。乖乖地躺在那里由着赵瑟给宽衣解带。这要不知道的,谁能想到这么乖的男人能是曹大那家伙啊!
“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啊!”赵瑟一边儿脱曹秋何的裤子,一边在心里着三不着俩地瞎琢磨:“曹大这家伙不错啊……还真看不出来他还能有这一手,比曼舞轻歌堂的小倌都有风情啊……这般体察女人的心事,床上能不讨女人欢心嘛?……他的情人倒是有福了…也不知他以前的情人是谁,从来没注意过……不过也不好说,他那身份高,大约以前在床上也是女人讨好他的时候多……恩,那我可不能这么着……一定得加把劲第一次就压服了他。不然等他将以前的常例拿了出来,我岂不是更没有好日子可过了……”
这也就是说时迟那时快的一会儿功夫,赵瑟便将曹秋何剥了个精光水滑。要说曹秋何的身材皮肉那真是不错啊。那人古铜色的皮肤,泛着微光。他肩宽腰细,胸宽腿长,屁股紧绷,小腹上整整齐齐六块肌肉。抹上一把,说不出来的充实满足。饶是以赵瑟之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一个的确是他所见过男人身体中最具诱惑的。
当然,这不是说曹秋何在美丽上超过了十一。十一毫无疑问是完美的,完美的无可挑剔。然而一旦完美就成了神圣,一旦神圣必定敬畏。力量的魅力在十一就隐藏在了肌肤之下,滔滔如江海不休。在曹秋何,力量则彰显于肌肤之外,大开大阖,大张旗鼓,炫耀着,冲撞着你的眼,于是也就成了不可抗拒的诱惑。
一直以来,赵瑟始终有一个遗憾,就是没能在傅铁衣的巅峰时期与他相遇。现在,或者上天用这种方式补偿她吧……
赵瑟在曹秋何胸口上落下一个吻。手探下去抓了几把,火候便到了。
几番磨折,入得巷来。曹秋何轻轻叫了一声,便止住了。赵瑟不由暗中笑他装相,心中便存了争强好胜的心。
先头曹大还几次发力欲行翻天地覆之事。赵瑟既然下决心要压倒他,便特意搜肠刮肚,将平生本事都拿了出来与人较量。反复几次之后,赵瑟拿住了曹秋何腰间软肋,终于叫他俯首认输,再不挣扎。
一时间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耀,山岳潜行。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赵瑟心满意足,慵懒的猫咪般缩在曹大怀里。那曹大却是很奇怪的神气,并不像吃饱的大狗一样圈着赵瑟,只一味地大摊着四肢瞪着眼睛发愣,脸色间很有些怏怏的神气。
“想什么?”赵瑟问。
“呸!”曹秋何破口大骂:“老子可是处男!”
归去
晴天一声霹雳,将赵瑟的三魂六魄震得只剩下一缕幽魂。
处男……处男是什么东西……
赵瑟张口结舌,彻底傻掉了。呆了片刻,一连串的大笑突然就从她的口里爆发出来。
“哈哈……哈哈哈……”
曹秋何立即便怒了,顺手一扒拉,抓起个迎枕便砸将过去,骂道:“笑什么?有那么得意?”
赵瑟笑得都喘不过气了,抱着那迎枕在塌上滚了好几圈,断断续续地笑道:“哈……处男……就你……曹大……笑死我了……哈哈哈……”
“爱信不信!”曹秋何哼了一声,翻身向里,怏怏道:“兹当我没说!”
他这样一讲,赵瑟反倒是真有三分信了,于是便觉得应该先搞搞清楚才好再笑。
只是笑这码事儿,那可不是说停就能停的。赵瑟呛着嗓子用力强忍着,到底还是笑了个够才止住。待赵瑟按着笑酸了的小蛮腰坐起来,长舒一口气道:“那可看不出来啊,瞧着你挺熟练的嘛!”
曹秋何白了她一眼,只道:“没吃过猪肉还我还能没见小猪跑?”
于是赵瑟这才认真回忆起方才的云雨之事。这三回忆两回忆,竟是越回忆越像那么回事儿。
须知这男女之事,自有有一番妙处在其中。男人的第一次,虽然没有明显的特征,但一个男人是经年老手还是雏儿,大抵阅历丰富的女人一看便知。赵瑟当然还不算阅历丰富,并没有修炼到一看便知的程度,不过再不济马马虎虎一试便知的水平总还是有的。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男人练习了专门装作处男以满足某些有此癖好的女人,但那些大抵都是些倡倌之流而或贫贱之子。曹大是谁啊,他没事装那玩意儿干嘛?他图什么啊?利吗?依他以前的地位来说根本没这个必要。名吗?就他一知名赌棍还能对名声阁誉啥的有什么一般水准以上的追求?
说起来,都怪曹秋何那名声太坏啊。要不是赵瑟先入为主,觉得曹大这号人再怎么着也不能是个洁身自好的主儿,也不会上了手都那么明显了还认定人家是个开了封有前科的。由此可见,谁说败类就一定不是处男了?现成的例子,赵瑟只要想想她亲哥,赵箫赵二公子,那总是不折不扣的败类一枚,无人有甚异议吧?人还不是可以骄傲的宣称:“咱从来没跟女人厮混过!”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赵瑟经过如此这般一番思索,先头的只三分相信就变成了现在的只三分不信,于是心里便很有些对曹秋何不住的想法。
女人都是这样,嘴上是说傢给我之前的事情无所谓啦,我只是随便问问啦。可你要真给实话实说了呢,她心里便不免要吃味。一旦碰上日后该男子吃醋,便必定会大闹起来,说之前你和某某如何如何,第一次也不是跟我,现如今还好意思来管我云云。相反的,如果这个男人落在她手里的时候还是个没开过封的,那便总能让女人格外感动,甚觉得亏欠人家良多,一定要好好补偿,以至于在将来不短的一段时间都会格外温柔体贴。
赵瑟现在就是这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