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 第179章

作者:逍遥红尘 标签: 古代言情

  他没说是病是蛊,倒先反问了他们,一时间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我认为不是病,而是蛊。”单解衣的目光与楚濯漓交换了下,率先开口。

  

  “他身体里没有蛊。”童洛陵手指拈着胡须,不屑的瞥了眼单解衣。

  

  “没有蛊不代表没中蛊,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清楚。”单解衣话有所指,朝着童洛陵笑笑。

  

  来找他,的确是死马当活马医,但是这死马,给了她惊喜。

  

  “你是来找我医病的,我能回答的就是,他没病。”童洛陵抛下一句话,“单家的人情,我还完了。”

  

  这句话,无形中是承认了单解衣的判断,也是她来这里的初衷,不过现在的单解衣,可不仅仅想要这个答案,她想要的更多。

  

  “先生真的不救漓吗?”

  

  童洛陵闭上眼睛,仿若未闻。

  

  “那告辞了。”单解衣爽快的一拱手,推上楚濯漓的轮椅就往外行去,不复初始恳求之色。

  

  脚才踏出半步,童洛陵已开口,“等等。”

  

  她款款而立,“先生还有何吩咐?”

  

  童洛陵的眼睛,从楚濯霄转到楚濯漓来来回回数次,张开了口又闭上,艰难中终于是憋出了几个字,“你们是不是‘佘翎族’的人?我曾有誓言,只有‘佘翎族’中人方义务相救,其余人等就是死绝亦不关我事。”

  

  单解衣眼中,透出几分笃定的笑意,抿起了唇。

  

  童洛陵却是神色古怪,“想好了再答,答不对我便真的不救了。”

  

  他起身,叹了口气,推开了大门。

  

  这意思,任谁也明白。

  

  三人目光互相望着,都是心思剔透的人,都在猜测着童洛陵话语中的意思。

  

  显然,童洛陵为什么所制,尽管他想救的心思已经表露明显,却还是不得不问这话,让他们想清楚的意思,就是不能随便做答。

  

  楚濯霄的手轻轻捏了捏单解衣的手,小小的动作给她几分安心的感觉,这才朗声开口,“‘佘翎族’规矩,出了‘佘翎族’无论生死,都不得说自己的身份以免引来觊觎之心,一旦随便说出身份,就永远不被族中承认,所以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话语落,童洛陵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好,好,答的不错,不错。”

  

  单解衣这才恍然想起,“佘翎族”里古怪的规矩和他们对族群的死忠之心,若说是,就违法了昔日族中的规矩,若说不是,童洛陵就不能义务相救,楚濯霄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承认也没承认,传承了“佘翎族”一贯的训诫,又印证了自己的身份。

  

  童洛陵终于长长的吐出口气,“你有‘惊雷’剑,应是白易仑的后人,为什么说自己姓楚?”

  

  楚濯霄摇了下头,“我不知道谁是白易仑,只知师尊江湖名号‘琴剑双绝’,至于姓名,师尊说先父姓楚,仅此而已。”

  

  “楚……”童洛陵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言的苦涩,垂首久久不言,身上透出一股浓浓的悲怆之气。

  

  他背着脸,摇首。

  

  半晌之后,他才吐出一口气,“你不知道白易仑的名字也不稀奇,出了‘佘翎族’就不能再用‘佘翎族’的名字,只是没想到劫难之后,仍有后裔。”

  

  “敢问童先生,也是瘟疫大灾之后?”楚濯霄询问着。

  

  童洛陵叹息着,轻轻点了点头,“家父曾是族医,二十年前,他令我出族寻找药草,只可惜我返回时,族中早已无人,无人了……”

  

  他一切的怪异举止江湖规矩似乎在在此刻都得到了回答,不愿医治“宁”国人,只因为昔日“羽凰国”之令,这么多年了,他隐居一隅守着可有可无的规矩,不知道哪里还有自己的族人,可笑可悲又可敬的坚持。

  

  “你师傅……可还好?”他转首,望着楚濯霄的面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不在了。”楚濯霄垂下脸,“十年前为人所害,早已不在了。”

  

  “什么!”童洛陵脚下连退了数步,身体撞上一旁的药罐子,罐内的药倾倒,满室顿时飘起苦苦的味道。

  

  这个表情,让三人很是莫名,而童洛陵完全没注意药罐子,任由它在桌上滚着,“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住的重复这两句话,背着双手在房中来回走动,呢喃着;一会摇头,一会皱眉,一会眉开眼笑,一会如丧考妣。

  

  “是他?会是他?还是谁?”

  

  越说,越是让人不知所云。

  

  又突然,他跳到楚濯霄面前,双手捏着他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这些年,你还见过‘佘翎族’的人吗?”

  

  楚濯霄摇头,他抓起桌上所有的东西胡乱的抛着,砸上墙面,“是他,一定是他,你们姓楚,一定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楚濯霄伸出手,在童洛陵狂乱的动作中抓住的手,“你说的他到底是谁?是不是杀害我师父的凶手?”

  

  童洛陵狠狠的呸了声,“我就知道,‘宁’国没一个好人,你们都死了才好,才好!”

  

  他胡言乱语着,披头散发形若癫狂,所有药物被他洒落一地,随处可见。到最后,他索性连桌椅都掀了,孩子般撒着气,将房中所有可以砸的都砸了,才力竭的坐在地上。

  

  目光从散乱的发丝后透出,看着楚濯漓,“想你们也猜到了,你身体里没有蛊,但是却有寒蛊之气发作,是本命之蛊受制而产生。”

  

  楚濯漓点了点头,童洛陵表情极为难看,“我本以为,你的本命蛊是白易仑下的,可是他死了,如果他牵制了你的本命蛊,那你的本命蛊应该回来了。”

  

  “师父为什么要对我下本命蛊?”楚濯漓目光一闪,温文的话语很是不经意,孱弱的呼吸让他此刻的话更像是坚信后的不赞同,唯有单解衣看到了他眼中冷静的思绪,几是同时,楚濯霄也是眼神微闪。

  

  童洛陵的表情非常难看,讷讷的别向一边,“这个是族中秘密,所有人都以命起誓不可以说,反正不是他下的就行了,与你们没有太大关系,时过境迁不必再问。”

  

  “您的意思是,‘佘翎族’还有他人活着?”单解衣猜测着。

  

  “屁!”童洛陵狠狠一口痰吐在单解衣的脚边,“我‘佘翎族’岂有这样的人?只有中原武林才养得出这样的狼子、下作货。”

  

  单解衣脚下不由退了步,正撞入身后楚濯霄的怀中,他的手轻环着她的腰身,脚下不着痕迹的挪了两步,带着她移开。

  

  童洛陵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在几次的变换后,才终于开口,“三十年前,我不过才是几岁稚童,有一位少年从湖中泅水而来,当时身受重伤,以‘佘翎族’的规矩本不会相救,可是……可是他说自己是‘兴’国贵族之后。”他拳头猛锤了下地,“反正救了那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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