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逍遥红尘
“解衣!”楚濯漓的声音,失去了一贯的从容。
“雪魄”龙吟,带着清寒光芒,抖落半空,绣鞋半点“雪魄”,人影再度飞起,稳稳的落在他的面前。
剑落下,堪堪斜插在地上,她没有弯腰去拾,而是扶着他的轮椅,喘息着,脸色十分难看。
方才,她的内功又出现了瞬间的凝停,如果不是应变快,只怕现在她已成了烤肉。饶是如此,她的背心处还是阵阵的炙疼,丹田中,也是一阵突突的抽疼。
内力的发作,越来越频繁了。
幸好,楚濯漓对武功的认知并不多。她强撑着喘了口气,“漓,猜猜是什么人?”
“不用猜。”楚濯漓表情阴冷,“知‘佘翎族’隐藏之地的,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凶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应酬真的好多,多到我除了更文,都没时间冒泡了,呜呜呜,没空写文啊……
还有,我不是不理你们,不是不回留言,我每次回留言都超级困难,一句话等一个小时都刷不出来,要么就是一口气出来一堆回复。其实我都看到了,特别的小邪和栗子的长评嗷嗷嗷
正文 交心
“你说,我们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去‘华泉’山庄,一路上还会不会受到更多的阻击?”单解衣看着手中的信,状似无心的开口询问身边的楚濯漓。
“如果你彻底隐藏行迹,不会;如果你公告天下‘紫衣侯’去。也不会。”楚濯漓回答的很轻巧,笑容淡淡地执起面前的杯盏,温文的抿了口。
他说的没错,若要不为人追杀,这是最好的两个方法。
要么彻底隐藏行迹,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们的行踪,自然追杀的人也找不到他们的行踪。
要么昭告天下似的大摇大摆,让自己成为整个江湖关注的目标,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就是想下手,也不敢了。
“做到第一点似乎很难。”单解衣苦笑着摇头,习惯性的拿起茶壶,为他半空的茶盏续上茶水。
“你我的容貌在陶涉府邸都被看了个透彻,即便改变容貌,只怕也没太大用处。”他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扶手上,意有所指。
没错,再是易容术天下无双,她也改不了楚濯漓不良于行的现状,对手只要稍加留心,都没办法隐藏行迹。
“真不喜欢后者。”她笑着,却无奈。
“那我大摇大摆的上‘华泉山庄’,你做我的车夫?”楚濯漓与单解衣的眼神在空中轻撞了下,扬起一抹笑意。
楚濯漓不会武功,与其暗中受到威胁时刻提防,不如将他公之于众,利用江湖人士好奇的关注,成为他的另一种保护色。
“陶涉府邸那一次露面,江湖中只怕都传遍了我是个残废的话,无非让他们看看我废到什么地步而已。”楚濯漓轻飘飘的打断了单解衣的沉思,话语中带了几分调侃,“说不定他们还会更加尊敬我,如此形态能上‘风云录’,只怕武功更在‘紫衣侯’之上。”
她勾了勾嘴角,勉强笑了笑。
“我已令‘清风暖日阁’的堂主前来,准备一路上大张旗鼓的去看热闹,我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敢不敢冒险伏击。”楚濯漓放下茶盏,幽幽一笑,“只是委屈你,暂时在我的光环下隐藏。”
她轻轻点了点头,手中的信轻轻搓了搓,顿成齑粉簌簌落下。
“你在探查许风初的往事?”楚濯漓的目光从粉末中抬起。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她含糊的带过,忽的站起身,“我送你去休息,明日‘清风暖日阁’的人到了,我们再上路。”
楚濯漓的眼中有几分了然,沉静的他没有追问,道谢颔首。
单家的情报是在她刻意要求之下追查而来的许多小事,这些事情若是以往绝不会有人留意,但当心中有了某非猜测的时候,这些鸡毛蒜皮就成了印证。
她越是看,心中越是惊讶,而这惊讶也让她无所决策。
那是一些琐碎的往事,属于她调查的人,却又不能与楚濯漓分享的事。
单解衣陷入了矛盾中。
江湖规矩,任何恩怨情仇都以武功了断,而她所探知的故事,则是他人的隐秘,可以瞬间毁掉所有声誉的隐秘,她若告诉楚濯漓,以他的聪明定然能好好的利用,并且毫不留情的一记重击。
这不属于武功了断的范畴,事件仍未清晰,所以她选择了隐瞒。
事情不断地在脑海中纠缠,她坐在树梢上,望着前方的房间。楚濯漓的影子被烛光投射到窗台上,纤细瘦弱,令人不忍。
她隐瞒下的事情,又对他们不公,才遭受过的追杀尚惊魂未定,楚濯漓身上的本命蛊下落不明,性命还在他人手中,她这么做又真的对吗?
她是制衡武林的单家家主,在还原真相和维持中原武林的稳定中,她应该选择哪一个?
抱着肩膀,她没有半点睡意,那房中的烛光也未灭,显然楚濯漓也没有休息的意思。
那纤细的人影忽然动了动,艰难的一点点、一点点的挺了起来,有些颤抖,有些艰难,单解衣平静的眼神忽然变了,死死的盯着那窗上的人影。
身影越来越高,也抖的越来越凶,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忽的趴在了桌上,秀发划过漂亮的弧度,扬在她的眼底。
他的动作太大,桌上的烛光一阵猛烈的晃动,忽的熄灭了。
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那纤细的人影,看不到他艰难的姿势,但是能听到一声低低的哼声,人影落地的沉闷声。
单解衣飘身落下,朝着大门的方向举步。
脚步才刚刚提起,她又思量着落了回来。
楚濯漓表面随和,内在才是最为清高冷傲的人,这么贸然闯入,他愿意被自己看到他那样子吗?
轮椅吱吱呀呀的声音滑开,她又一次听到了人体落地声,这一次她快步到了门边,手腕抬起。
“你真的不想进来帮帮我吗?”房中,男子温润的嗓音传来,依稀还是带着笑的。
话至此,单解衣想也不想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楚濯漓躺在地上,胳膊支起上半个身体,白色的宽大衣袍凌乱,他发丝散开,胸口轻轻的起伏着,带出阵阵喘息声,手指方向的三步之外,轮椅歪倒。
窗外的星光落在他的眼中,那么清晰,胳膊朝着她的方向抬起,扬起暖暖的笑容,让人难以抗拒,“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