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 第307章

作者:逍遥红尘 标签: 古代言情

“鬼影”挺直的背脊散发着无形的威慑力,此刻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看到众位兄弟脸上的不满之色,忆夏也只是冷冷的低喝,“既然有事禀报盟主,何必多言无关之事?”

一句话,不安的骚动顿时多了几分凝聚力,顿时可见她在众人中的威信。

大厅中静悄悄的,女子清冷的嗤笑声更加清晰,所有的目光有一度凝结在了“鬼影”身边窈窕的身影上。

不满、愤恨、责难,无声的扫了过来,犹如一柄柄利箭,戳在她的身上。

狗儿深深觉得,额头上“奸妃”两个字又深了几分。

“鬼影”的目光冷冷扫过,他的目光很慢,每落到一个人脸上就停上片刻,当他眼光停处,那脑袋就垂落一个,没有人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他忽然笑了,冷冷的笑。

大厅内的温度瞬息间降下几度,“我离开‘云望山’的事只有身边了了几人知晓,更未提及为何事而去,是谁传出的这种流言?”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喉咙干涩,说不出话。

“我虽然未上议事厅,但却时刻未忘人员安排,各盟与单凤翩旗下门派的斗争,都是我直接下达的命令,只交由他人之口传出,何来抛下盟中事务之说?”一字一句落地有声,“又是谁在这里动荡人心?”

冰寒的字眼,让所有人无语垂首,有人勉强张开唇想要说什么,却在那双眸子的凉意中说不出口。

“昔日我接下与单凤翩的约战,那是二人间的对战,除了我再无人有资格与其对峙,如今已是联盟之间的厮杀,众位是不是觉得身为盟主的我,应该冲在最前沿去扫平各个门派,而不是留在盟主指挥全局?”又是一声反问,大厅里静的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任何余响。

“副盟主的武功与计谋皆武林难出其右,他身先士卒已是最大的鼓舞,你们的人心涣散之语是在指责副盟主没有尽心尽力吗?”

强大的气势压制的所有人头也抬不起来,忆夏看看众人的表情,恭敬的行礼,“盟主,我们没有指责副盟主,只因为这三年来我们都习惯为盟主马首是瞻,您十数日不见,我们……”

“既为我马首是瞻,又怎会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一声冷哼,生生将忆夏的话堵了回去,那双冰瞳散发着穿透人心的光芒盯着忆夏的眼睛,“大战在即,不知谣言会乱人心吗?若是真关心盟中大局,我可以不究;若为私利,别怪我不记旧情。”

这话,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忆夏的脸色,苍白无血色。

他冷然,万事在心却不喜多言,不代表会允许他人侵犯到身边依然沉默;他重情,却不会纵容。

狗儿的唇角噙着几分赞赏,在偷眼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从所有的指责开始攻击她的时候起,他就不自觉的跨出这一步,以身体牢牢的护卫住她。

从认识他起,他就固执的不要她的保护,强势的张开他的羽翼,在沉默中强势着。

目光的停留换来他的回首,他瞬间捕捉到她眼中的心思,在些许的错愕时,冰寒散去,温柔重归眼底。

“你要去休息会吗?”那寒冽的气势消散,她几乎听到了厅中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看来有时候,“奸妃”也能做点好事的。

她不想走,心头的疑虑让她极度想见到楚濯漓。

摇首间,她的目光寻找着,望着一旁的椅子,考虑着是不是要大咧咧的坐上去。

大厅中,只有这正中间的位置是空着的,但是很显然这个位置属于他。

看穿了她的想法,他柔和了唇角,而她也毫不客气的拿过他中的小包袱走向那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中打开包袱,“忘情”的香气飘散在大厅中,“你们继续,不用介意我的存在。”

有人愤然她的大胆,却在盟主纵容的神情中不敢出声。

她架着胳膊,悠然的饮着,耳边听着他们议事。

他们的议事从结盟的门派到各派在这场江湖无差别的厮杀中损失,乃至每一个门派安插的人员,如何防御如何进攻,多少人员多少银两,都在商议的范围内。

日头,在渐渐落下,已是不知几个时辰过去。他就这么站在她身边,听着下面人的汇报,中间有人搬了椅子,却被他推拒。

他喜欢这种感觉,站在她身边,看自己的影子落在她身上的感觉,就像是将她包裹在怀中般。

这种枯燥的议事,椅子上的人早已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悠然的睡了过去,每一个面对“鬼影”汇报的人,少不了的看她几眼,嫌恶却不敢说。她也睡的香甜,半点不受干扰。

“盟主,这几日,我们扫平单凤翩联盟中五个门派。”一名男子站了起来,神色肃穆,“单凤翩几乎放弃了放手,想要全力一攻,既不支援也不防守,得手轻易。”

说到这,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

“谁下的命令?”与他表情相反的是“鬼影”此刻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愈发的深沉,“副盟主吗?”

狗儿的轻阖着眼,本是悠闲拍着椅背的扶手停了下来,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是楚濯漓的主意,他绝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更不可能是楚濯霄的主意,听他此刻的话语就明白了。

“不是。”男子很快的回答,“副盟主强调只盯着他们动态,不许私下动作。可是您知道我们被白道联盟打压了这么久,还被他们连连挑衅,兄弟都是道上混的,哪压得住这怒火。”

“是谁下的命令,谁动得手?”声声冷硬,强势逼人。

噎了噎,男子的目光下意识的望向忆夏的方向,“前几日探子来报,发现了他们防备松懈的五个门派,还是常日与我们仇怨最深的门派,众位香主曾私下议论要不要突袭,决定向副盟主请示,可是忆夏堂主说……说……”

说了半天,他还是没说下去。

“说。”低喝,男子忍不住的瑟了下。

“我觉得偷袭他们,一来可以打压他们最近的气焰,还能提升联盟的士气,所以没有请示副盟主,直接下达了命令。”忆夏平静的开口,但是眼神,已经开始躲闪。

“你的命令不足以调动他们。”他目光转动,刀锋般刮过,“你动用了我的令牌?”

“是。”忆夏回答的干脆,目光不屈的与他对视着,“那日我本想请示您,结果根据下人的指示,却发现您在厨房中做着糕点,见到我时不仅没有询问半分外面的情形,只让我替您将衣衫拿去给她披着,生怕她睡在树下冷着了;于是我索性偷了您的令牌号令他们偷袭,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您要罚就罚。”

“我的令牌非我本人持用无效,你擅动令牌,他们难道不知道规矩吗?”他的冷哼震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因为她是众人心中看好的未来盟主夫人,只要立下功劳,到时候众人一齐起哄,还怕盟主不娶了她,怎么都比一个迷的盟主失了心智的女人的强。”清灵灵的嗓音突兀的出现,语调慵懒,更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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