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 第5章

作者:逍遥红尘 标签: 古代言情

“前辈,这是谁干的?”金玲珑手中剑一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您?”

可想而知,为什么“天机子”不敢开口呼救,只要他张开嘴,那大斧必然顺势落下,就算不把他劈成两半,江湖中多一个太监那是不成问题的。

“天机子”张了张嘴巴,又忽然闭上,生死不肯发一个音,而忙乎了半天解穴的人,连戳带点,最终赧然摇头。

点苍掌门运指如飞,戳的“天机子”一阵龇牙咧嘴。

天山掌门推宫过血,揉的“天机子”面目狰狞。

武当掌门连拍带打,激的“天机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可就是这样,“天机子”依然一言不发,只是不住的转着眼珠子,往一旁示意着。

莫名其妙的一群人,终于在桌子角边看到了一张粉笺。

笔走龙蛇,锋芒飞舞,“君为我扬名,我赠君留念,念汝未尽全言,手下留情,‘嗜心蛊’一条,盼君三年不语,否则嗜心催魂,‘紫衣侯’之名尚可,勉强收之,后会有期。”

金玲珑捂着嘴,喃喃自语,“太缺德了吧,就因为说了他,就给人‘嗜心蛊’,还不让人说话,这要是做梦说了梦话怎么办?岂不是要堵着嘴巴睡觉?”

她的声音刚落,“天机子”的脸上颜色变的更加惨白,死死的咬着唇。

武当掌门捏着粉笺,脸上也是凝重非常,“这个人居然能在十大派的保护之下来去自如无人察觉,可见武功非常。”

他们的屋子,就在“天机子”边上,而“天机子”被擒,还被人如此戏弄,他们居然没一个人发现,这简直就是在脸上扇了几巴掌又啐了口痰。

“而且不怕得罪前辈,敢拂十大派的面子,这人是正是邪,太难预料了。”

或许,有过稍许隐瞒的“天机子”会比他们知道的更多,但是此刻,他已经不能开口再言,纵然能写,他又敢吗?

一时间,“紫衣侯”之名声动江湖,一招绝杀三大枭,十派眼底戏天机,这个人成了江湖中人人追捧效仿的对象。

天下间最古老的职业是什么?

能够传承千年不息的,自然只有两个——杀手、青楼。

青楼与杀手,本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职业,仔细想想却有不少共通之处。

吃的都是青春饭,指不定哪天年纪大了就没生意。

玩的都是技术,玩到最后都是躺下。

比的都是技巧,一个欲仙一个欲死。

定州城 “蓝衣坊”

这是定州城最有名的青楼,灯火通明,酒香肉醺,调笑声、歌舞声、划拳声,此起彼伏。

前厅花楼,是女子卖笑之所,后院香阁,是男子献身之院。各分各类,各管各家,绝不会出现误会。

这是个平等的世界,男子有官有权自然可以三妻四妾,香艳满屋;女子有财有势同样是三夫四侍,温柔入怀。

最里面的院落,是数层高楼。高楼的顶端,四面十余扇门环绕而开,竟是高阁通透,一眼可望见楼外明月辉映,星光闪烁点点。

榻上的女子手执玉杯,在掌中轻轻晃着,侧身单手撑额,阖目静神。酒,在她的动作间飘荡着香气,未饮已醉人。

紫色的长裙顺着交叠的腿滑下,温柔的落在榻上,露出雪白细腻的肌肤,在晕黄的珠光下流动着珍珠的润泽温滑,散发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琴音如水,流淌清清,如雨后屋檐下的水滴凝滴在水臼中,荡漾了夜色的月影,飘开了流云丝丝,柳叶尖飘落水面,载浮载沉,漂然远去。

音律细细,忽而转低,深夜寂寥,薄雾清寒中,草尖带露,虫儿唧唧,只有风儿吹开云雾的轻愁,偷转了流年。

榻上的人睁开眼,清冷的目光投射在围栏边奏琴的人身上。

青衫隐隐浅落,发丝缕缕沉下,温柔蜿蜒在身后,衣袍薄透轻贴身姿,背影修长,被宽大的绸纱包裹着,平添了几分弱质,人影在月色的光晕中拨动手指,仿佛刚刚从月光中乘风而下的仙子,只一个背影,已增无数遐想。

飘逸也勾魂,飘渺亦**。

不用看面容,能静静的欣赏那月光中的身影,听这清律缓缓,已是人生最美。

她仰首,酒入唇中却是含着,在细细滑入喉间闭目品位,一如品位着眼前人的仙乐,只是那惬意,在微醺的脸颊上浮现了更多的慵懒之态。

伸手又斟上酒,晶莹四溅的细碎声交杂在琴声中,竟半丝不觉突兀。

纤长玉指轻按琴弦,余音缭绕犹未散,人已转过身体,笑意半含,“我这琴律可还入得耳?”

声音润清,竟不在琴音优美之下,笑容清浅,更是如风过云端拨月见光之柔,三月拂柳和煦,尤其那双眼睛,在笑容中微微弯起,很是温柔。

长发在动作中飘起,慢慢回落归于肩头,一缕长发落在颊边,黑瀑映衬着肌肤胜雪,鼻梁秀挺。青衫衣袖被风吹起,临风欲归。

酒入喉,她抿了抿酒渍残留的红唇,微一点头,“入得。”

没有小倌一贯的讨宠示好,也没有急切给恩客倒酒斟茶的意思,他噙笑不动,手指撩动那一缕发丝,在指尖慢慢的把玩,“我听闻江湖中传言,天下第一琴师是名叫无心的和尚,不知您如何评价?”

闭目养神的人挑起一丝眼皮,玩味的表情也是始终未变,“评价?”

男子颔首,“是。”

她轻叹了口气,执杯拎壶站了起来,紫色裙划出水波纹痕,飘落。

她行到他身边,那双微醺的眼忽然睁开,一片清明之色,望着眼前天姿绝色的男子双瞳,停驻片刻。

笑意相迎,不躲不闪。

放下酒杯,她一只手拎着酒壶,一只手探出勾了下琴弦,清脆的琴声嗡鸣悠长,慢慢飘散。

“既然琴没有问题,那便是人的问题了。”她复执起杯一饮而尽,失笑了下,“无心抚琴我没听过,但是我知道一点……”

扬了扬下巴,星光落入她的眼眸中,明丽亮眼,“你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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