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由非
凤惟瞪大了眼,回头对严无垠悄声道:“严姨,你说爹爹越凶就是越爱我,我怎么觉得不象呢?如果我真的走出这个门,他就不要我了,怎么办?”
严无垠轻笑道:“不会。傻丫头,你爹疼你得紧呢,就是笨了点,一个臭男人,连爱意都不会表达!”
凤惟惊讶道:“严姨你骂我爹!”她赶紧又掩住了口,悄声道:“那我怎么办?”
“别理他,跟我走就是了。”严无垠笑着拉住了她的手,大声道:“宁西王,反正你也不喜欢这个小丫头,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我保证她去了我明南王府,绝不会亏待她!若她与小儿投缘,将来结个儿女亲家,不是美事一桩?!”
众人暗暗失笑!这明南王妃好大的口气!凤惟已经七岁,她那明南王世子如今才刚刚出生。等世子成年,小郡主都已经二十好几,难不成要等成老姑娘?!
严无垠也不理会,招手让子默子恒护到身前,旁若无人地笑道:“小女子告辞了,齐谷主,你若想念惟儿,随时可以来看她!至于宁西王,我估计你也不会想她,呵呵,再会!”
说着,她拉着凤惟就往门外走去!众人面面相觑,竟然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得齐刷刷地朝凤九天望去。
凤九天目光愈加阴沉,这个女人故意跟他抬杠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绝不可能真的想把凤惟带走,天垠朝四王虽然素无往来,但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三年前明南王东方汐娶了这个女人,据说是辽东王的义女,引至朝野震动。皇帝几番试探,派了不少人前去南藩之地,名为视察,实为监视。
他慢慢地站起身,盯着严无垠不住地打量,这个女人……不简单。
“你以为没有本王的允许,你能走得出这西藩之地吗?”他冷笑道。
严无垠道:“那不如小女子跟宁西王打个赌!”
凤九天心中莫明地一阵刺痛,打赌!如果当初没有和游自锋打那个赌,他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亦休?不,他可能永远也不会认识亦休!那他到底该感谢姓游的,还是恨他?
严无垠见他脸色不定,不由笑道:“怎么,宁西王不敢跟小女子打赌吗?还是怕输给小女子,以后无颜面对这西藩子民?!”
凤九天沉声道:“就凭你?!你想赌什么?”
“很简单,若是三天之内,小女子和惟儿,出得了这宁都城,宁西王就答应我三个条件。若我们出不去,就听凭王爷处置!”
众人都低下了头,这女人好大胆,竟然敢和宁西王讲条件!普天之下,算是第一人了。于是都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她,心中居然是又敬又佩,不由自主地为她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她挑衅的可是这西藩之王呢!一个不小心,脑袋可是要搬家的!
凤九天紧紧地盯着她,站起身来,冷冷道:“好!本王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严无垠舒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看了齐谙生一眼,笑道:“好,一言为定。到时候王爷可不要后悔。子默,我们回霁雪园。”
一行人拉着凤惟,大摇大摆地回了霁雪园中安置。一进屋,凤惟就忍不住问道:“严姨,你跟我爹打赌,有没有把握赢?”
严无垠笑道:“你爹呀,是个强人。不过,是人就会有弱点啊。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凤惟好奇道:“什么叫弱点?你有什么办法,告诉我行不?”
严无垠低声笑道:“小丫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了这办法就不灵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爹亲口承认他疼你!”说着,她拉过凤惟在软榻上坐了,想了想又道:“你燕姨如今在哪儿呢?”
凤惟歪着头道:“在霁华园呢。今天乔沙应该还没有回去过。”
严无垠沉思道:“希望她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少了乔沙,还真难成事。子恒,文玑出城了吗?”
子恒低笑一声,说道:“文玑姐办事你放心,肯定没问题。不过我想我们出了王府,肯定会被人跟踪。想脱身也不是那么容易。”
子默道:“正是。就算乔沙肯相助,但若被宁西王知道,他怕会脱不了干系。”
严无垠哈哈笑道:“你们就会瞎操心。你放心,如果那凤九天当真不是个无情之人,我担保他不敢乱来!行了,大家别想那么多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儿等到了文玑的信儿,咱们再行动。”
众人各自回屋休息,一夜无话。第二天过了午时,文玑传信来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严无垠心中大喜,连声叫道:“果然顺利,有大哥的灵通紫玉,当真好办事!子默!你先去找燕儿来,这事不能再拖。”
子默欲言又止,闷闷道:“你现在还在月子里,操心这么多。不如还是我来……”
“行了!你那性子,还没骗到人就露了馅!我看那凤九天的武功,怕在你之上,你不能去冒险。”严无垠打断了她,连声催促:“快去快去,再啰嗦,没时间了。”
子默只得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不一会儿便领着燕儿进了屋来。严无垠让人把院门锁了,让子恒守在门口,一概不许进,只等天黑。
入夜之后,天色如墨一般黑,伸手不见五指。整个王府里寂凉如水。霁雪园后面的初晴门外,静悄悄地驶来了一辆马车。马儿的四蹄用厚厚的布包裹了起来,缓缓地行进在官道上,发出沉闷的低低的响声。
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一个白衣女子跳下车,四下打望了一下,将手指拢在唇边,学了两声鸟鸣,一长一短。
不久,门内也传来两声鸟鸣声,两长一短。白衣女子面色一喜。连忙回到车上,静心等待。果然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吱呀一声响,出来四个人,都是素衣锦袍,头上戴着宽宽的斗笠,遮住了脸。只有一个小女孩,依然是一身的红色,娇俏可爱,正是凤惟。
她看着眼前的马车,忍不住问道:“呀,严姨,我们要坐车走吗?”
严无垠赶紧嘘了一声,“小声儿点,小丫头你想让爹追上来吗?听严姨的话,什么都别问,尽管跟着那白衣的阿姨走。文玑!让子恒来赶车!”她朝着马车唤了一声,白衣女子立刻跳下车来,上前低声道:“是。老板,都准备好了,现在就走吗?”
严无垠点了点头,一行人上了车,慢慢往宁都南门而去。一路上似乎十分清静,街上冷清清的,没有半个人影。子默沉思道:“宁西王怎么没有半点动静?难道就让我们这样走出去?真是奇怪!”
严无垠笑道:“你担心什么,你不是已经查过,宁西王府没有暗哨吗?就算他知道我们出了王府,这会儿也不会轻举妄动!”
文玑笑道:“那是,自恃甚高的宁西王,怎么会明目张胆地派人跟踪?这会儿指不定就在哪儿等着咱们呢。”
她们这一路说说笑笑,似乎根本就不担心被人发现。跟在后面的乔沙心中纳闷,这明南王妃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要出城?他犹豫再三,是回去先禀报一声呢,还是继续跟着?谁知一路不觉,竟然已经快到了城门口。他暗叫不好,若被他们出了城,不是白白地枉输了一回?正想转身回赶,突然见到城门上燃起了火把,陶姜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口。他暗暗舒了一口气,连忙提气,飞上城门,只见马车已经缓缓地驶了过来。
陶姜大声道:“来者何人?”
子恒连忙笑道:“我们要出城看一位朋友,劳烦官爷行个方便!”
陶姜道:“得王爷令,今夜不开城门,诸位请回,明日再来!”
子恒愣了一下,正要说话,只听严无垠道:“官爷见谅,只因我们这位朋友生了疾病,所以我们赶着去探忘,还请行个方便。
陶姜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冷冷道:“明南王妃还是请回,你这样就想出城,岂不是当我们都是傻子?!”
严无垠哈哈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明日再去吧。子恒,回府。”
众人都是一愣,虽然早已明了这车里人的身份,但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好说话,几句话就打发了。
马车果然调过头,往王府去了。凤惟好奇道:“严姨,我们不出城了吗?就这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