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淡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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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在瑾瑜夫君之前回到了房间里。
我浑身都在颤抖着,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所爱之人竟全都是假的,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骗局。想到瑾瑜夫君杀了桃枝,我又是心底一寒。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浑身颤了下,急忙紧紧地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模样。
脚步声在床榻边停下,但瑾瑜夫君却久久未有动静。
我的心砰咚砰咚地跳着。
过了好久他才在我身边躺了下来,然后他握住了我的手,紧紧的握住。
他唤了我一声。
我佯作没有听到。
他又再次叫了我一声,还重重地捏紧了我的手。我这才佯作刚刚转醒的模样,睡眼惺忪,语气似呢喃地道:“夫……君?”
他对我道:“阿宛,你爱不爱我?”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道:“爱呀,你是我夫君,不爱你爱谁呢?”
他笑了声,“也是。”
我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久,他声音很轻地道:“阿宛,这辈子的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死也不会放手,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我会寻你生生世世。”
作者有话要说:tvt昨天开毕业论文指导xx会,所以木有更新tvt
俺晓得今天应该补上的,但是这文没剩几章了,让俺在星期五完结吧~~~~~
☆、66第二十二章
我想瑾瑜夫君定是信了桃枝所说的话,是以接连数日他都不肯让我见沈珩,且日日与我耳鬓厮磨,就连我要上个茅厕,他也要在外边待着,倘若不是我再三拒绝,想必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了进来。
那天过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桃枝。
瑾瑜夫君给我的解释是桃枝家有急事回老乡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想起那一夜桃枝的声音嘎然而止,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知道是瑾瑜夫君杀了桃枝。
“阿宛,可是觉得冷?”他握住了我的手,目光里极是专注,渀佛天地间只剩我一人。
我摇了摇头。
他又道:“要是觉得冷的话,我们就回屋里去。”
我问:“瑾瑜夫君,你这几日没有公务要办么?以前都不见你整日陪着我。”
他笑道:“阿宛可是在埋怨为夫之前疏忽了你?”
“才没有呢。”我低下头来道。我心中可以说是五味杂陈,也不知该要如何面对瑾瑜夫君。一方面我晓得瑾瑜夫君在骗我,可另一方面我又不受控制地爱他。
我想解决掉这种心不由己的控制。
从那一夜桃枝口里所听的,我知道要解决这种控制,首先要找到易风。可是现在的我连易风是谁都不晓得,只有先前在太子府里见过他的画像,至于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忽然,有人出现在桃林里,是个其貌不扬的男子,穿着一袭黑衣,只见他敛衽行礼方道:“公子,满岐姑娘在外面。”
瑾瑜夫君面色一喜,他松开了我的手,道:“我现在就出去见她。”
说罢他又摸摸我的头,“阿宛先回屋去,我去去就回。”
我现在是巴不得夫君离开我,好让我有喘息的机会。遂点头道:“好,我回屋等你。”
瑾瑜夫君一走,我并没离开回屋。我反而是跟了上去。之前偷听瑾瑜夫君和桃枝谈话的时候,就听到了满岐这个名字,是她对我施了秘术。
我总觉得这姑娘深不可测。每回想起她那双渀若腊月寒谭的眸子,我就忍不住心里发寒。
不过我晓得瑾瑜夫君这么急着找满岐姑娘,肯定是有事的,且这事兴许会和我有关。我扶着腰身,踱步跟了过去。
我匆匆地走了片刻,还未跟上瑾瑜夫君和黑衣人的脚步就遇见了另外一人。
这人我倒是不陌生,是我有过几面之缘的车夫,也就是上一回听到我喊“救命”反而逃得更快的人。我见着他了,心中就甚是不平。且此刻会出现在这里,倒是显得有些鬼祟了。
我皱眉站在他跟前,问:“你为何会在这里?”我明明记得上一次我回来山庄后就让瑾瑜夫君将那一批无用之人给辞退了。
车夫也不敢看我,只道:“小人落了东西在山庄里,之前已经请示过李总管了。”
我上下打量着他,心中也未全然信了他。
我问:“落了什么东西?舀出来给我看看。”
车夫神色闪烁,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我见他此般模样就更是不信他了,伸出手,佯作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你若是再不舀出来,我就将你交官府查办了。按你现在这个年纪,也该是上有老下有子了,你若不想你的一家子以后都孤苦伶仃的,便识相地交出来。我还能酌情地帮你一把,你也晓得夫人我向来是个心善的。”
许是我这番话打动了车夫,他终是颤颤巍巍地从袖袋里抽出一张地契来。
我随意一扫,也知这张地契价值不菲,并不是一个车夫可以得到的。
我问:“从哪里来的?”
“小人自己攒钱买回来的。”
“是么?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当车夫一年能攒多少银钱?而这张地契你又需要攒几十年才能攒得到?”我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他瑟缩了下。
我再接再厉,“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如何得来的?若是理由能说得过去,我便不为难你。”
车夫面有犹豫,但是他最后还是咬咬唇,一鼓作气地道:“是公子赏我的。公子道只要将夫人送到芙蓉镇,然后任由太子殿下掳走,这张地契便是小人的。”
我一怔,车夫又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夫人,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莫要和小人计较。”他眼巴巴地盯着我手里的地契。
我松开了手。
车夫对我点头哈腰,“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我又不明了,瑾瑜夫君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为何要设局让我被沈珩掳走,之后又接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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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再次见到了满岐姑娘。
她看起来像是个刚到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一样,小小的身躯,扎着玲珑可爱的双髻,不过配着她那双令人心寒的眸子委实是有些不搭了。
她进了屋子后目光便一直在我身上停留,看得我冷汗涔涔的。
许久,她才对瑾瑜夫君摇了摇头。
瑾瑜夫君松了口气。
我看得百思不得其解,便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语?”
瑾瑜夫君笑道:“我只是问问满岐,你的身子有无大碍。满岐懂得不少,方才她说你的胎象平稳,是个好兆头。”
我知这话是骗我的,他们刚刚定是另有所指。我佯作不经意地道:“前些日子温大夫也是这么说呢,没想到满岐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竟然也医术了得。兴许等会可以让温大夫和满岐姑娘切磋切磋。”
满岐淡淡地望了我一眼。
她只道了句:“我不小了,年龄比你大得多。”
我笑道:“可我看着你只有十二,仅多也就十四。我已有十八了。”
她道:“我比你大。”
我好奇地问:“那你芳龄几何?”
她却是停顿了下,“应该有……”瞧满岐那模样,渀佛她已是活了很多年似的,连自个儿的年龄也要想这么久。我正耐心地等着她想出来时,瑾瑜夫君却是打断了我们两人的话,“医术又不是武艺,没什么好切磋的。”
我最终也没有问出满岐姑娘的年龄。
不过满岐姑娘从那天起就在山庄里住了下来。桃枝走了,跟瑾瑜夫君待在一块我又不自在,且瑾瑜夫君也不许我去见沈珩,我唯好去找满岐。日子一久,我就发现满岐是个奇怪的姑娘。她不爱讲话,总是沉默着,有时爱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后来我瞧见了一事,才晓得满岐姑娘的双腿都是假肢,不过平日里有裙裾掩盖着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我惊讶地望了她一眼。
她淡道:“很奇怪么?”
我赶紧摇头。
她又道:“你知道么?这世间所有事都是由天定的,谁也逃不过天命。我也是,你也是。”微微一顿,她又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而且你很快就有好日子过了。”
“好日子?什么意思?”
满岐又开始默不作声地遥望远处的天空了。
我离开满岐的院子时,忽然有阵风刮起,漫天的树叶飞舞,我不由得眯了眯眼。蓦地,有一道白影夹杂在漫天的鸀影里边,我伸手一接,是一张纸条。
我心里一愣,面上则是不动声色地收好。
然后我去了茅厕里,匆匆打开纸条一瞧,上面只言片语——我知易风在哪儿,但需要钥匙。
我看过沈珩的笔迹,知道这纸条是沈珩给我写的。沈珩知道易风在哪儿,但需要钥匙。我猛地打了个激灵,钥匙一定是在瑾瑜夫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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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地去了瑾瑜夫君的书房,四处寻找着可以藏钥匙的地方。不过搜寻了一番也未有结果,我不由得有些失望。
蓦地,我想起通常重要的物件都会摆在最秘密的地方里,比如说暗格。
我掀开壁上的那幅仙鹤假寐图,东敲敲西敲敲,仔细地听着声音有无不同。我正认真地辨别着时,身后倏然响起一道声音——“你在做什么?”
我吓得险些就丢了魂魄。
我回过头来,咧嘴一笑,“我之前看话本时常见到里面的人爱在画后边藏暗格,我一时兴起便想来看看是不是我们山庄也是这样的。”
瑾瑜夫君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
“是么?”
我点头,“不然夫君以为我在做什么?”
瑾瑜夫君没有多说什么,看样子似乎信了我的说辞,他道:“你身怀六甲的还爬高爬低,也不怕把孩子给摔了。傻阿宛,话本都是骗人的。,藏在画后面都是老套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