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行
“高大人在说什么。”皇后皱眉说道,“小儿赌气之言也能当真?”
“赌气之言?”高凌波冷笑,“这也就是皇后你的随口自认之言罢了。”
“大胆!”皇后竖眉喝道。
“高凌波无礼大胆!”陈绍也开口呵斥了。
对于这二人的呵斥,高凌波没有丝毫的畏惧,看看其他人吧,看看他们一个个躲闪的忌讳猜忌的眼神。
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
这样的妖孽没有人敢留着,这次能劈死平王气死皇帝,谁敢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
“敢问皇后,太后娘娘何在?”高凌波并没有认罪或者反驳,而是问道。
反驳并不是他的本意,他的本意就是质问。一击命中,绝不恋战。
“太后娘娘还在病中,陛下和平王都是至亲之人,再加上前时小皇子出事。太后已经悲伤不能自己,此事本宫不敢贸然前去告知。”皇后说道。
不敢告知?是不告知吧。
看看这理直气壮的样子,皇后啊皇后,真是小瞧你了。
高凌波心中冷笑。
“陛下和平王是至亲之人,太后为人母为人祖母,失亲之痛可想而知,但是太后又不仅仅是为人母祖母,她还是太后,一国太后,国君有难。太后临政,容不得己伤。”他竖眉说道,目光看着皇后,“也容不得人阻拦!”
阻拦这个词让在场的人的视线又落在皇后身上。
果然不错,这样的人的确是能逼得皇帝退避后宫躲起来的。
看看这进门后短短几句话。就将这一场意外变成了一场阴谋,将她,将皇后竖为众矢之的。
程娇娘不由点点头。
有人在后碰了碰她的胳膊。
程娇娘的侧脸看去,见晋安郡王有些疑惑的看她。
你笑什么?
没什么。
程娇娘抿抿嘴。
这边高凌波的喝声还在传来。
“谁人敢阻拦!”他竖眉喝道,目光又转向在场朝臣,“陈绍,你要阻拦吗?”
有太子太子执政。但现在别说没有太子,就算有,那个太子也已经死翘翘了。
没有太子,皇帝病倒,依照惯例,的确该是太后垂帘听政。
看着陈绍不说话。高凌波的视线又转向其他人。
“尔等要阻拦吗?”他竖眉怒声喝道。
殿内鸦雀无声。
“太后娘娘驾到。”
伴着这一声喊殿门推开,帘帐拉开,被两个宫妇搀扶的太后身着大妆疾步而来。
高凌波进宫这短短一刻,后宫之中已经脱离她的掌控了。
皇后神情并不见异样,低头施礼迎接。
高凌波转身叩头。
“娘娘。”他哽咽喊道。
他这一动作。在场的朝臣们也都跟着施礼。
太后无视他们径直向卧榻而去。
皇后施礼,被太后带着宫人挤开了。
“皇帝!”
太后颤声喊道,坐下来放声大哭。
满屋子里的早已经被吓得噤声许久的妃嫔立刻跟着哭起来。
“皇后!”太后哭了一刻,又竖眉转头看皇后,“为什么不告诉哀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哀家!”
皇后神情并无慌张,再次施礼。
“臣妾不知道该怎么跟娘娘说。”她含泪说道。
这话说的真理直气壮的无耻。
太后瞪眼,对这么无耻的话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质问。
“臣妾是怕娘娘受不了,陛下已经被气急如此,贵妃娘娘也已经不能自制。”皇后哭道,一面俯身,“臣妾不知道也不敢去和娘娘说,臣妾不敢。”
贵妃癫狂又被高凌波打晕的事也不过刚发生不久,在这里半步未动的皇后也知道了,可见这后宫之中果然尽在她手中。
高凌波看着皇后心中冷笑。
太后恨恨看她一眼,抬头喊太医。
“皇帝到底怎么样了?”她颤声问道。
太医们上前,将病症细细的讲来,听得说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就是醒来能否有知觉也是未知,太后再次大哭。
天啊,天啊,怎么突然就这样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娘娘,娘娘,节哀啊。”高凌波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让太后恨不得昏厥过去一了百了的念头散去。
不行,高凌波派来的人说的对,等着她昏厥过去一了百了的人多得是呢,她怎么能让他们如愿!
“程氏!”太后猛地喝道。
程娇娘上前一步施礼应声是。
“你不是非必死不治吗?现在怎么不治了?”太后喝道。
“陛下如果醒来的话,便不是必死,民女治不得,陛下如果不醒的话,此种风疾重症,民女不会治。当时师父没有教过。”程娇娘说道。
总之不管醒还是不醒,她都治不了。
为什么偏偏不教这个?
程娇娘看着卧榻上的皇帝。
很简单,父亲是不许她救治这个皇帝,救治这个命中注定要在一年后离世的皇帝。
“荒唐!”
太后一拍几案。
“你自然治不得。就是你处心积虑害平王,害陛下!”
此言一出满殿的人皆惊。
“娘娘!”晋安郡王迈步出来喊道。
“你给我闭嘴!”太后喊道,目光狠狠的盯着程娇娘,伸手一指,“来人拿下,拿下。”
殿外的侍卫顿时涌进来。
高凌波恶狠狠的看着程娇娘,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强制镇定下来的情绪此时难以自制,手和身子都在颤抖。
拿下她,拿下她。斩了她,斩了她。
“娘娘。”
陈绍也站出来喊道,一面喝止侍卫们。
“大胆,皇帝不醒,你们这就眼中无物了吗?”太后怒喝道。“哀家的话就没人听了吗?”
“那要看是什么话!”
有声音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声音让殿内的人都一怔,谁啊这是,可真是敢说。
寻声看去,见站在人后的一个高大男人迈步出来。
张纯。
又是他!
高凌波心跳如擂鼓。
“大胆,你,你是说哀家说的不对?”太后喝道。
“难道娘娘说的对做得对吗?”张纯毫不客气的回道。
“张纯亵渎太后,乱朝仪!”高凌波怒目喝道。“御史何在?”
张纯兜头冲他呸了声。
“御史何在,看不到你这竖子乱朝仪!”他骂道。
竖子!
这混账东西!张口就骂上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站着看人模人样,张口就是骂人,也不知道大儒的名头是怎么诳来的!
不待高凌波在说话,张纯就又看向太后。
“娘娘这样做。是要置天子,置平王与不仁不义,要让陛下,要让平王为大奸大恶之人,身为朝臣。受天子恩,如果不制止娘娘,才是眼中无物,不忠不孝之徒!”他怒声喝道。
“胡说,胡说,哀家就是为了陛下,为了平王,才要拿了这妖孽!”太后喊道。
平王被雷劈了,被雷劈了,天也,天打雷劈啊,他是要遗臭万年,连平王封号都不能留的啊。
死都死了,还死的这样!天也!
不行,绝对不行,他不是被天雷劈死的,他是被这妖孽害死的!是被害死的!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平王的名声,才能保住皇家的脸面啊。
“娘娘,难道你忘了盘江县日食妖僧事件了吗?”张纯竖眉说道。
盘江县日食妖僧事件。
太后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