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行
“在舆图上瞪大眼也找不出来的地方。”晋安郡王笑道,“我现在身子这么不好,怎么长途跋涉到那么远。所以我就拒绝了。”
说到这里又是一笑。
“你想出去这几日就尽多的出去,估计明日我们就要被禁足了。”
程娇娘点点头。
“我不用再出去了。”她说道。
“夫人忙完,可以在家陪我了?”晋安郡王笑道。
程娇娘看了他一眼,神情淡然。
一点也不好笑,根本就比不上她调戏自己有趣。
晋安郡王低头扒饭。
洗漱过后,屋子里的丫头们收拾好都退了出去,晋安郡王一面散开发髻,一面看着坐在内室窗前灯下看书的程娇娘。
穿着绿色的小衣裙,头发已经散了下来,披散在身后。柔和的灯光勾勒的她的身影恬静。
晋安郡王忍不住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怎么这么喜欢看书?”他问道。
“因为看书一个人就行。”程娇娘说道。
一个人…
晋安郡王伸手拿住她的书。
“那现在是两个人了。”他说道,挑眉笑道,“我们下棋吧。”
程娇娘看他也笑了笑。
“好啊。你可别嫌弃无趣。”她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缘故,灯下的程娇娘眼睛亮亮,多了几分白日难见的神采。
“跟你在一起,怎么都不会无趣。”晋安郡王脱口说道。
话说完脸便腾地红了,耳朵发烫。
这句话比吃饭时那句更赤裸裸的了吧。
“我去把棋拿进来。”他说道忙跑开了。
但很快他就知道程娇娘说的无趣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棋盘上再一次胜负已定,晋安郡王甩甩头,手扶着棋盘看着对面的人。
“程昉!”他喊了声。
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
程娇娘看着他抿嘴一笑。
“好了,又赢了。”她说道,伸手要落棋子。
“等等…”晋安郡王伸手握住她的手。“我再看看。”
他低着头瞪大眼看着棋盘,妄图寻出一线生机。
握在手里的手又软又滑。因为捏着棋子微微弓着手背,撑满了他的手掌。
就跟她身上的肌肤一样。滑腻…
晋安郡王的视线有些迟钝,看着眼前的棋盘有些恍惚,觉得心跳加快。
手里的手任他握着,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就好似已经习惯了一样。
然后呢?
然后应该怎么办?应该做什么?
晋安郡王只觉得头上冒出一层汗。
“看够了吗?”程娇娘笑道,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或者说摸够了没?
这一眼让晋安郡王被火燎了下一般松开了手。
“输了输了。”他说道,伸手拨乱棋盘,“不玩了,睡觉睡觉。”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晋安郡王睁着眼看着黑黑的帐子,再次翻个身,似是有些无意的将手伸到枕头上慢慢的向一旁滑过去,直到碰触到柔滑的头发,他的手边嗖的收回来。
过不了多久这一个动作再继续。
身旁的人却始终面向外侧睡着,沉稳舒缓的呼吸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她睡着了。
出门累了吧,心里也更累吧。
晋安郡王便讪讪的收回手。
再冷一些吧,再冷一些的话,就让她来自己怀里,给她取暖。
他向这边靠了靠,嗅着萦绕在鼻息间的清香闭上了眼。
……
“王妃殿下!”
清晨的宁静被景公公略有些急躁的声音打破了。
晋安郡王放下手里的碗筷,面带不悦。
景公公却顾不上看他的脸色,而是看着程娇娘。
“您昨日去陈家将陈家的人打了?”他说道。
打人?是因为不让见丹娘吗?
晋安郡王惊讶的看过去。
程娇娘神色淡然。
“是啊。”她说道。
“您,您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景公公急道。
“打自然是有该打的理由。”晋安郡王皱眉说道。
还护着,还护着。
“人都说了,夫人是一句话没说就打人的。”景公公说道。
“不是。”程娇娘说道,摇头。
景公公和晋安郡王都看着她。
“我说了一句话之后才打的。”程娇娘答道。
景公公一怔,晋安郡王噗嗤一声笑了。
“夫人!”景公公几乎要跺脚,“您知道您这是在做什么吗?您怎么能跑到陈家去打人呢?别的时候也就罢了,这时候陈家定了太子妃,你这样做可是要被人认为居心叵测的!”
程娇娘点点头。
“那就好。”她说道,看着景公公一笑,“我就怕别人不认为我居心叵测。”
☆、第四十五章 不良
“就怕别人不知道!”
景公公愤愤说道,一面迈进厅内。
走路急带起一阵风让几案上茶汤腾起的热气一阵摇晃散开了。
“哎哎我的茶。”顾先生忙喊道,伸手拢住茶碗。
午后一杯茶是顾先生的习惯,上好的茶饼炙烤煎泡,加上盐,三沸之后酝其精华,斟入碗中热气腾腾。
顾先生最爱的就是这腾腾的茶香气。
“照这样下去,你以后想吃茶的功夫都没有。”景公公没好气的说道,一面甩袖坐下来,“我们已经被盯得四面不透了,她又闹出事来。”
顾先生将茶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早就该想到她会这么做。”景公公接着说道,“当初为了那程四郎都能在青楼一掷千金,如今陈丹娘被迫嫁给太子,她自然也是不忿的,跑去打人倒也不奇怪。”
说着也端起一碗茶一饮而尽。
“殿下还护着她,说什么他不高兴了能将人打死扔别人家门口,她不高兴了自然也能打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她出气了吗?打人太子妃就能不嫁了吗?除了给人以把柄,让人更宣扬她的居心。”
顾先生听到这里放下茶碗。
“什么居心?”他问道。
景公公瞪眼。
“什么居心?”他皱眉说道,“能有什么?自然是不轨之心了。”
“不轨之心么…”顾先生慢慢说道带着几分若有所思握着茶碗。
……
“父亲,她不能留在京城。”
陈十八娘说道,因为脸上口中的伤说话含糊不清。
陈绍看她一眼。
打的可真狠啊。
不过也不算狠。
如果她真有心伤人,一巴掌就能让陈十八娘躺下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