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 第91章

作者:希行 标签: 古代言情

  仆妇应声是。

  “那,程娘子在做什么?”陈夫人又问道。

  仆妇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在,做衣裳。”她说道。

  “姐姐。”丹娘一脸崇敬的说道,“你好厉害。”

  地席上,程娇娘铺开锦缎,手中剪刀流畅的穿过,婢女在一旁帮着理线。

  “是啊,我很厉害的。”她说道。

  屋门外廊下侍坐的丫头仆妇对视一眼。

  又来了,这一大一小总是说的特别合拍。

  “姐姐,今天中午又炒了黄雀,我一次可以吃五个。”丹娘伸出小小的手掌说道。

  程娇娘看她一眼。

  “做的不好吃。”她说道。

  “哎,很好吃的。”丹娘瞪大眼摇头说道。

  “黄雀,要用把黄雀。”程娇娘说道,手下剪刀针线未停。

  “把黄雀如何?”丹娘不解的问道。

  “你让厨子,去街市上,看看,那些把鱼是怎么做的,就知道了。”程娇娘说道。

  丹娘哦了声。

  “好,我记下了。”她高兴的说道,再次看着程娇娘发出感叹,“姐姐,你好厉害啊。”

  “是啊。”程娇娘点头答道。

  “姐姐,父亲和叔父他们说你是神医呢,你是神医吗?”丹娘问道。

  程娇娘停下手,坐直身子。

  “我觉得,我或许更像是,厨娘,”她低头看席地上已经渐渐成形的外袍,“或者…裁衣。”

  衢州,秀王府。

  秀王已经大殓入土,秀王府的丧仪还未撤去。

  夜晚白灯笼下,偌大的秀王府如同白昼。

  秀王妃正室门外仆从林立。

  “郡王。”

  施礼问候声从门外逐一传来,侍立的仆从如同波浪般起伏。

  穿着白孝衣,束着白带的少年大步而来,衣抉飘飘,身形稳健,面目肃重,眼窝发红,神带憔悴。

  廊下两个跪坐侍女伸手拉来纸门,屋门珠光流翠倾泻而出。

  少年迈步室内。

  “郡王。”

  室内跪坐两排男女,或者年幼,或者年长,皆是孝衣在身,同时坐直身子,然后施礼。

  年终决算事务繁杂,这两日只能一更了,抱歉。rs

  ☆、第二十七章不说

  

  秀王为亲王,其子嗣只能承袭国公。

  晋安郡王乃皇帝特封,虽然同为兄弟姐妹,其身份高于等人。

  晋安郡王疾行几步,在正中跪坐,先向其上王妃施礼,再向兄弟姐妹还礼。

  “好了,一家人,不要外见了。”秀王妃这才说道,伸手。

  屋内子女们这才纷纷坐好。

  “琮郎,听闻你昨夜又在你父王灵堂枯坐一夜。”秀王妃说道,看着少年郎,眼中含泪,“你莫要再如此,你长途奔袭而来,又哭灵三日,熬坏了身子,如何向皇上交代。”

  “父母生养恩,儿不能尽孝与前,心内着实难受。”晋安郡王俯身说道,声音沙哑。

  秀王妃抬手拭泪。

  “你快起来吧,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她说道。

  那边一个兄弟让开一座,晋安郡王施礼后归坐。

  室内安静肃然。

  “你父王不在了,大家的功课也不能丢。”秀王妃说道。

  子女们齐声应声是。

  秀王妃又说些话,无非是日常琐事交代。

  正说话,门外又传来声音。

  “母亲。”

  伴着声音,一阵风一般卷进一个少年郎,亦是孝衣装扮,年龄十三四岁,面容与晋安郡王肖像。

  看到他进来,座上的秀王妃顿时含笑,伸出手。

  那少年郎并未施礼,而是径直走到王妃身前坐下。

  “璜郎,又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秀王妃伸手抚着他的肩,毫不掩饰慈爱问道。

  “母亲,我去库房,找出父王赠与我的那副字画。”少年郎说道。面带黯然,“此前我偷懒,父王以书画警示与我,我故意藏起来了,此时父王不在了,我…”

  他说到此。眼发红,哽咽不语。

  秀王妃眼泪早就下来了。

  “好孩子,你父王知道你这个心思,你莫要难过了。”她忙说道。

  少年郎点点头,这才看向屋中,对着晋安郡王露出笑容。

  “哥哥。”他说道。起身施礼。

  晋安郡王含笑还礼。

  又说笑一时,晋安郡王起身告退。

  “你去吧。早些歇息。”秀王妃说道,说罢又补充一句,“在家不要拘谨。”

  晋安郡王低头道谢,又与兄弟姐妹们辞别,这才起身出去了。

  屋门拉上,隔绝室内的视线。但却更热闹的说笑传出来。

  “…母亲,你也要多休息…”

  “…哥哥,你可见昨日谁人拿走了我的玉杖…”

  兄弟姐妹之间交谈切切。一扫适才沉闷拘谨。

  晋安郡王身形背对正室,脚步停了一刻未动。

  “郡王?”廊下仆妇低声问道。

  晋王郡王转过头,露出含笑面容,再次冲室内低头施礼,转身大步而去。

  他一路大步而行,昂首阔步,等在王妃院外的侍从疾步才能跟上。

  一直走一直走,似乎不知道走到哪里去,却又丝毫没有畏惧的走下去。

  身后的侍从并不敢出声,噤声相随,直到晋安郡王自己先停下来。

  “呃。”他望着四周一刻,“我住的地方,在哪里?”

  说罢自己又是展颜一笑,露出细白牙,与路旁白灯相映衬。

  “我走的时候太小了,家里虽然都没变,可是我都不记得了。”他笑道。

  侍从忙也含笑应是,一面忙引路。

  一众人调转头向一个方向而去。

  夜色深深,秀王府变得安静,白刺刺的灯笼如同星辰点点,莫明的带上了几分森寒。

  一声诡异的叫声从秀王府一角传来,似乎夜枭鸣叫,又似人声哭号,但一转耳便逝,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一个侍从抬脚踹了一下,地上的人翻个滚。

  室内灯光如豆,影影绰绰。

  “嘴真够硬的,郡王,还是不说。”他转身低声说道。

  晋安郡王从墙边的黑影走出来,依旧穿着那身白孝衣,只是手中多了一块白锦帕,此时正掩在嘴边。

  “倒是条忠烈汉子。”他慢慢说道,拿开手帕,面上带着惯有的灿烂笑意,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人。

  那侍从抬脚踢了一下地上的人,人滚动一下,并没醒来。

  晋安郡王看着地上的人,昏昏的灯让他的脸变得忽明忽暗。

  “其实,你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我不需要知道谁要害我,我只需要知道,有人要害死我便是了。”他慢慢说道,说罢摆摆手,“不用问他了,你们随便玩吧,怎么也得成全他的忠义才是。”

  侍从笑着应声是。

  立刻又有两三走出来,两脚踢起那人又翻个转,如豆灯光下,照到那人裸露的双腿,其上白骨森森,挂着些许血丝皮肉,看样子竟是生生被刮下来的。

  这一翻踢打,人竟然醒过来,张口嘶喊,早有一个侍从伸手掐住,同时亮出手中寒光。

  “廖爷,你放心吧,郡王说,不用你答了。”侍从低笑道。

  那人似乎知道什么,奋力挣扎,看着面前白衣少年郎,眼中满是恐惧。

  但还是晚了一步,那侍从一刀割下了他的舌头。

  鲜血溅了一地,晋安郡王后退一步,用手帕轻轻挥了挥,似乎要驱散这血腥气。

  廖管事晕死在地上。

  晋安郡王看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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