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淡漠的紫色
幸亏刚才的幻觉沉迷,柔软之地也已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冷君柔除了刚开头的那点轻微不适,很快便产生出一股空虚被填满了的感觉。
欲望的本能暂时战胜了羞愧,兴许是因为计划,又兴许是基于欲望的本身,她开始主动去迎合他,也因此,给他带来无尽的鼓舞。
一头青丝铺满床褥,雪白的娇躯玉体横陈,一黑一白,衬得一身雪肌更加醉红妖媚,她眯着眼,小嘴不断地发出难以克制的娇吟,这一切,无不刺激着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于是,他更加卖力,不停地驰骋于她的身体深处,忘了世界万物,只知道使劲地往前冲刺,把欲望发泄得淋漓尽致。
好长一段时间后,驰骋的骏马总算停下,娇吟声也渐渐减弱,最后完全消失,空气里,只有那久久不散的爱欲气氛在弥漫。
他尚未从她体内出来,只是高大的身躯往后仰去,微微喘着粗气,大手,继续轻轻摩挲着她美腿上的娇嫩肌肤。
冷君柔也吐气如兰,呆呆望着天花板,满脑都是混乱的思绪。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场梦,一场无法克制、心不由己的梦,陷入其中的时候,是那么的美好与美妙,让人不想出来。然而到了回归现实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残酷。
两人皆毫不动弹,静静地各有所思,直至外面传来林公公胆怯惶恐的禀告声,“皇上,良妃娘娘派人来说,良妃娘娘肚子忽然绞痛,情况……情况甚是严重,希望皇上过去瞧瞧。”
林公公深深明白冷若甄对朝堂的影响,因此,即便是清楚房内的古煊与冷君柔不适合打扰,但还是尽忠尽责地冒着危险给予禀告。
林公公话音刚落,床上的两人皆起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古煊这才从冷君柔体内出来,准备起身。
不料,冷君柔也猛然爬过来,及时堵在他的面前,二话不说地埋下脸,再度吻住他胸前的小红豆,小手还开始在他身上抚摸起来。
古煊先是一愣,随即薄唇一扬,特别是被她那笨拙又焦急的动作惹得只想发笑。其实,他起身,是想走到门口告诉林公公,说自己没空,良妃有病就找太医,一个太医治不了,就多找几个,甚至乎,太医院全部的太医都可以请去。但是,他不会去。
想不到这丫头,竟会出其不意地做出挽留,自己可以当成她是在吃醋吗?呵呵,他的小宝贝,小野猫、小尤物,也会吃醋呢,而且,是为自己吃醋。
健硕的身躯重新躺回床上,他的大手顺势搭到她光滑的脊背,把她整个人压向自己,让她隆起的腹部正好贴着自己的腰腹,继而,闭眼享受她的主动。
一切动作还是那么生嫩,却能挑出他的欲火,他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来到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随着情欲的高涨,接下来自然又是一场身体交缠、水乳交融的欢爱,他刚硬的男性不断冲刺着她的柔软,带她攀上一次次高峰,直至那股热流淌出。
他搂着她,粗气喘喘,撩开她被香汗沁湿了而贴在额头上的发丝,性感的薄唇落下了一个深吻,情欲未退的沙哑嗓音透着宠溺和怜爱,还有那熟悉的戏谑,“柔儿,你这小妖精,朕终有一天会被你榨干的!”
冷君柔昏昏欲睡的,刚才那两场欢爱,还有自己的卖力付出,几乎要耗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此刻,只觉全身瘫软无力,幸好宝宝并没有事。
“不过,为了你,朕即便是精尽人亡也无憾!”古煊继续道,手指在她鼻尖刮了一下,身心舒畅的他,还一时意兴地做出承诺,”你今晚太乖太听话了,朕准备给你一个赏赐,来,告诉朕,你想要什么,朕都会无条件地满足!”
“皇上此话当真?真的无条件满足?”冷君柔忽然睁开迷离的眼,直望着他。
“君无戏言!”
“子轩他最近好吗?臣妾想见见他!”冷君柔继续道,美眸窜起一丝挂念。
古煊一听,剑眉蹙起,原本的肆意之笑也从俊颜上消失,他之所以说无条件答应,是认为她提出的条件都是自己愿意满足的。他万万想不到,她对蓝子轩那家伙还念念不忘!
“皇上怎么了?不是说君无戏言吗?又或者,皇上习惯了玩弄人?”冷君柔语气开始变得有点儿悲愤,且咄咄逼人,很明显,她想起了他曾经的不守承诺。
古煊也听出来了,即便心里再不情愿,却也只能答允,上一次伤她的心,实属无奈,如今好不容易重获芳心,他可不希望自个断送,假如让她见见蓝子轩那家伙就能不再介怀上次的事,那么,他愿意!
可惜,冷君柔似乎要得寸进尺,“臣妾想单独和子轩谈谈,不希望皇上在旁!”
“不行!”古煊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瞬时,冷君柔翻过身,背对着他。
古煊也快速侧目,看着她决然的背影,那股该死的陌生感又一次爬上心头,自己和她明明很近,近得他几乎听到她的呼吸声,可他竟然感到,两人的中间横跨着一道极大的沟堑。
心里在不停地低咒,可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把她的身子轻轻扳了过来,先是对她那淡然的容颜注视了片刻,最后无奈地答允出来,“好,都依你!”
冷君柔清眸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在他的主动下,她便也顺势躺回到他的胸前,脸贴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再一次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而缓缓进入梦乡。
古煊仍旧毫无睡意,身体略微往后,低头凝望着她熟睡的容颜,幽邃的眸瞳不觉更深更沉了。
柔儿,你是朕的女人,本不该与别的男人有接触,可那蓝子轩说,真无权干涉你的交友,好吧,假如这样能令你快乐,朕甘愿破例迁就你,不过,你也要顾忌朕的感受,心中只能有自己,对子轩真的只是朋友之情,明白吗?别辜负朕的一片真心,知道吗?
这几天,她似乎变了,具体变成怎样,自己又说不出。她的主动、她的热情,让自己很高兴、很快乐,但不知因何缘故,自己总觉得有点儿不现实,好像是一场梦,一场非常美好的梦,一旦梦醒了,什么都会消失,剩下的,只有痛苦的回味和遗憾。
古语有曰,乐极生悲。莫非自己正是这样一种情况?可一生当中,令自己“乐”的事情又何其之多!
小时候,每次武技比试,自己都稳拿第一,看到其他弟兄的羡慕和不甘,看到父皇和太傅的赞赏,自己感到难以形容的开心和快乐;长大之后,每妥善处理好一件大事,都会获得父皇与众朝臣的欣赏和赞许,自己得意之余,也满怀欣慰;登基继位后,更是为一次次苦尽甘来而激动兴奋过。
这些事儿,都是真真实实的快乐,不像现在,对她的主动感到患得患失,难道是,自己在怀疑她的真爱?
不,不会,她是爱自己的,绝对是!否则,依照她的个性,她根本不会做出那些事儿,虽说这些举动都很正常,以前也有不少女人这样做过,但她不同那些女人,她是独特的,也是唯一的。还有,她刚才分明就是吃醋了,才不惜发挥主动。
所以,她是爱自己的,除了身体,她的心也真正属于自己了!
柔儿,朕的小宝贝,你是最乖的,不枉朕这么疼你,还记得朕对你许过的一生一世吗?对,就是一生一世,只有你,才值得一生一世。
紧紧搂住她娇柔细嫩的娇躯,他心里一片安宁,再无任何情欲,只是纯纯的爱,她累了,自己也累了,暂时静静地相拥而眠吧,反正,自己和她,还有一辈子!
——
——
三天后,古煊终于安排冷君柔与蓝子轩见面,这次,依然是在养心殿的偏厅,不过,金碧辉煌的殿里只有冷君柔和蓝子轩,古煊遵照诺言不再参与。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皆充满了复杂丰富的神色。
蓝子轩由头到尾地把冷君柔仔细打量了一遍,渐渐地,星眸开始蒙上一层怜惜之色,她好像瘦了,是怀孕的缘故吗?宝宝经常折腾她?
雪柔当年怀孕期间,自己查过不少书籍,了解到孕妇通常都有怠倦感,有些人会变得消瘦憔悴、精神不振。不过,只要心情保持开朗,一般都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雪柔因为痛恨云赫,心中郁结无法解开,以致整个孕期都郁郁寡欢,但是,为什么君柔也有?
记得上次见面,她很高兴地告诉自己,说她过得很好,皇帝很疼她,那时是自己头一次看到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惬意,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喜悦。
可今天,他捕捉不到那种神韵,反而察觉到了她极力隐藏的悲愁和哀伤,情况就好像……从冷家堡回宫的途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和皇帝之间出了问题?
她的极宠,在后宫无人不知,就连朝堂也起了大大小小的波动,有女眷送进宫的一些官员开始对古煊微词,说古煊不该独宠一人。由此可见,她是幸福的,没什么比被爱深深包围住的女人更幸福了。
难道是……因为冷若甄的出现?冷若甄是冷睿渊的掌上明珠,是这次朕盟的一个附带条件,皇帝就算可以冷落其他嫔妃,但对冷若甄,应该还有几分忌讳,毕竟,冷睿渊不同其他人,古煊目前正需要冷家堡的帮助。
一定是了,一定是这样了!
“子轩,你最近还好吗?记忆恢复得怎样了?情况都慢慢习惯了吧?”冷君柔已经开口问候出来,美目仍是满满的关切和激动。
其实,那天晚上突然提出要见子轩,她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做,她只知道,自己很想见见他,见他那能够温暖人心的脸庞,见到他那比阳光还熙和的微笑。除了紫晴,她最渴望见到的人便是他了。
“记忆还是没恢复,不过,已经没有之前的彷徨了,很多事情也开始进入了轨道。”蓝子轩也暂且收起沉思,定定深望,同时,反问出来,“你呢?过得好不好?宝宝有没有折腾你?皇上还是很疼你吧?”
冷君柔没有立即接话,眼神下意识地暗淡了下来。
“你过得不好,是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蓝子轩接着又道,问题已存心底,故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每次对着他关切温柔的样子,冷君柔总忍不住心潮起伏,忽然间,她很想回答他,自己的确过得不好,可以的话,她还想扑进他的怀中,从他温暖的胸膛寻求安慰,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于情于理,都不能做出这种举动。
她的沉默,还有她不再压抑的伤感,让蓝子轩无需听到回应便已确认,她果然是过得不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却找不到幸福的感觉。
也是,当皇帝的女人,注定了辛酸和痛楚,注定了她不会快乐。
他不禁想起,有次问古煊,会不会真心爱君柔,古煊当时的回答是,朕后宫那么多女人,假如朕每个都爱,那朕得有多少颗心!
王八蛋,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既然做不到一心一意,为什么要招惹她们,为什么要招惹君柔?当年,雪柔因为被云赫深深伤害,自己就算用了七年时间都无法打开她的心房,现在呢,眼前这位古代女子,是否也会拥有她的下一世——雪柔那样的执着?
答案是:肯定会吧!
无论今生还是前世,她都是一个死心眼的人,注定了为爱而伤,为爱而痛,自己呢?是否也要像对雪柔那样,陪着她伤,陪着她痛?
“君柔你知道吗?你很像我的一个故友。”不由自主地,他忽然发话,语气分外伤感,看着君柔,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她。
冷君柔暂停悲伤,美眸一瞠,语气带着轻轻的惊喜,“故友?子轩,你……恢复记忆了?”
“呃……嗯,不过,只记得一小部分!”那段过往太过深刻,即便是辗转千年,自己也无法忘记。
“她……也是个女的?你和她……彼此相爱过?”冷君柔继续迟疑地问。
蓝子轩又是停顿了片刻,肯定地点头,“嗯,我爱她,很爱很爱她。”
“那现在呢?你们结婚了吗?”内心的伤悲已被突来的好奇彻底取代,冷君柔目不转睛,其实,自从子轩失忆后,她发现他有点儿变了,一样的容颜,却出现了不一样的神态,以前的子轩,是温润如玉、开怀干净的;现在,他温柔如旧,却隐约多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她的确嫁人了,但新郎不是我。”沉寂的伤痛几乎已然封尘,但此刻,像是一点点地被撕开,心,还是那么的痛,思念,还是那么的迅猛,原来,他终究忘不了她,终究放不下她。
“那个男人比你还好?”冷君柔嗓音变低了许多,只因为,他突然间仿佛被深深的悲伤包围住了。
“那个男人不是最好的,却是她最爱的。”蓝子轩边说,边仰起头,看向深阔的屋顶,不让那股热气冲上自己的眼眶。
终于,冷君柔再也不顾一切礼数,不顾自己的举动是否合规矩,会否招致不好的后果,只见她往前两步,芊芊玉手缓缓伸至他的肩上,然后,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抖动。
“子轩,别伤心,别难过,她没选择你,是她的损失,你会值得更好的,会找到一个真正属于你、真正爱你的女子!”安慰和鼓舞的话语,就这样自她嘴里发出,“另外,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要相互关心,不让彼此难过,你,还记得吗?”
蓝子轩身体先是一僵,随即把头摆正,与她对望,看到了她美丽的眼眸折射出来的关怀与鼓励,像是寒冬里的一缕阳光,暖和了他孤寂悲伤的心。
他用力,将呜咽吞下了喉咙,同时也伸手轻轻按在她的手臂上,“嗯,我记得,当然记得,所以,你也要快乐,因为你快乐,于是我快乐!”
君柔,等哪天,我会对你毫无保留,会将我的真正情况告诉你,到时也希望你能把你心中的秘密告诉我,正如你之前在信中说过,我会是第一个知道你心中秘密的人。而你,当然也是第一个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
整齐洁白的贝齿,深深咬着娇嫩的唇瓣,冷君柔眼中泪光闪闪,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都不再吭声,只是深深对望,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心。
同一时间,御书房。
明明是坐在宽敞舒适的龙椅上,古煊却感觉如坐针毯,进来差不多半个时辰,他无法集中精神,眼睛看着桌面的公文,心思却神游到偏殿去了。
下过决心要相信她,可他依然控制不住地去猜她会和蓝子轩说些什么,蓝子轩又会对她说些什么,到底有什么共同的话题,让他们交谈这么久!
其实,他很想过去,但又考虑到君无戏言,再说自己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这样做,故他只能坐在这里干等,即便是心慌意乱且心急如焚。
那可恶的蓝子轩,竟然霸着她这么长时间,难道他不知道,她是自己的女人,也相当于是他的主人,是他不能亵渎的吗?
“皇上,冷堡主求见!”蓦地,林公公一声传令,将古煊从焦急中解救了出来。
他眉头一蹙,便也朝外面应了一声准见,坐正身子不久,房门被推开,冷睿渊魁梧健硕的身影走了进来,直接停在他的跟前,两手作揖,对他行了一个礼。
“冷堡主无需多礼,请快快平身。”焦虑暂且被压住,古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冷堡主突然来临,有事商讨?”
冷睿渊先是若有所思地注视了一会,继而,毅然道出,“草民这次来,是想为小女讨个公道。”
讨个公道?还有,他怎么忽然间改了自称?打从朕盟后,他都以臣自称的,如今何解变回了联盟之前的称呼?古煊不语,再一次皱起了剑眉。
“草民送小女进宫,是为了获得圣宠,而不是独守空房,也非半夜病死宫中而没人去理!”冷睿渊赫然拔高嗓音,“皇上宠爱那个嫔妃,是皇上的事,其他人或许无权干涉,但皇上既然身为帝君,拥有三宫六院,理该做到雨露均沾。皇上若然不喜欢小女,大可直说,草民会带走小女,在皇上看来,小女或许只是一个后宫的女人,但对草民来说,她却是掌上明珠,草民绝不容许她受到半点委屈!”
冷睿渊是江湖中人,虽不及古煊这个九五之尊,但也算是个江湖皇帝,平日里受到的拥戴而后膜拜自是不少,因此不会像那些朝臣一样,说话战战兢兢或拐弯抹角,而是直接爽快地爆出心中的不忿和不悦,丝毫不怕自己有可能会引起龙颜大怒。他是江湖盟主,料到古煊不敢轻易砍他的头。
古煊还是默不吭声,也无任何该有的暴怒之色,俊颜深沉,鹰眸烁烁,继续直盯着冷睿渊。
冷睿渊依然一派淡定,忽然又道,“草民昨天接到一封来自兰陵王的信,信中说,王爷准备回京一趟,过几天就抵达,王爷想顺便邀请草民叙叙旧,草民想看皇上意下如何?”
他那轻狂的语气,分明就不是在询问意见,而是……隐隐透着威胁,果然是有备而来。
古煊则鹰眸陡然一凛,心头窜起一股怒气。哼。他这算什么?威胁自己?
“该说的话,草民已经说了,皇上国事繁忙,草民不做打扰。草民,在等皇上的答复!”冷睿渊继续不卑不亢地阐述,留给古煊一个带有警告的冷瞥,腰杆微躬,而后转身朝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