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那只狐狸
再一次触碰,感觉已完全不同。唇舌的交缠,冲破了本来倔强的隔阂。压抑的思念,如洪水决堤。两人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竟是如此渴望对方。只恨不能再贴近一些,不能再紧密一分……太久的等待,让那一吻变得无比绵长。许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痴痴地凝视着彼此。
桓泽笑叹了一声,无奈道:“再这样下去,就真的算不清了……”
聂双也笑了出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算。”她说完,语气一转,柔声问他,“伤口疼么?”
“嗯。”桓泽点头,如是答她。
先前果然是在逞强啊。聂双心想。想起他的保护,她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她垂了头,低声道:“对不起……”
桓泽只怕她又哭起来,轻轻捧起她的脸,道:“应该跟我道谢的,怎么反倒道歉了?”
聂双心头一暖,从了他的话,诚挚道:“多谢相救……”她说到这里,方才想起更重要的事。她凝眸一笑,又道,“为表谢意,我帮你包扎可好?”
桓泽看着她,笑着答应:“好。”
聂双满心欢喜,拿过了他手中的火折,卡在了一旁的石缝里,随即就要去解他的衣衫。桓泽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自行脱了上衣,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聂双这才看清了他的伤势,那是一道一尺来长的伤口,深约寸余,从肩膀延伸至背部。伤口处血肉模糊,周围更是淤青一片。
这也能叫做“皮外伤”?聂双皱眉,却不多说什么。她沉默着撕下一片衣衫,替他拭去鲜血。她的动作轻柔无比,生怕弄疼了他。
桓泽察觉她的小心,开口道:“师姐不必担心。我身负魔种,痊愈之力远胜常人。这点伤,很快就会愈合……”
“嗯。”聂双应了一声,却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如今在魔障内,你不要紧吧?不会又用了伏魔针吧?”
“没。”桓泽答道,“师父不准。”
“那你……”
不等聂双把疑惑问出口,桓泽就出声回答,道:“师父替我渡过真气,又传了我安神凝气的心诀。修炼了这几个月,总算有些成效,不会那么轻易被魔障控制。”
“那就好。”聂双稍稍放了心。她将伤口周围的鲜血拭净后,又撕了一片衣衫,开始包扎。她拨开他的头发,就见他的后颈刺着一个花绣,大约杯口般大小。周围一圈火焰之纹她倒是认得,但那中间的就看不明了,似乎是什么神兽。她轻抚过那个刺青,好奇问道,“刺的是什么?”
桓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道:“炎狼哮日。”
“这倒稀奇,什么典故?”聂双一边包扎,一边问道。
“也没什么典故。我本来的名字叫‘邵烺’,暗合炎狼二字,殛天府便刺了此图,不过是身份之证罢了。”桓泽答道。
聂双想了想,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邵烺?”
“嗯。”桓泽道,“后来师父说我的命格火气太盛,便改了‘桓泽’。取 ‘桓桓君子,德泽四方’之意。”
听他语气里满是尊敬仰慕之意,聂双不禁有些好笑,又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洗掉它?”
“洗不洗掉,我都是千影阁的人,没什么差别。”桓泽笑笑,“说起来,你光问我的事,却从来不提你自己。你的名字呢?万绮门的弟子皆称道号,为何你不一样?”
“我师父没给我起啊。”聂双的语气平淡,“我是被遗弃在雁山的,师父救起我的时候,我的身上有一张白纸,写着我的八字和名字。师父说,既然留了名字,说不定会有人回来找我,就没再给我取。”她说到此处,轻哼一声,“扔都扔了,换我也不会回来找啊。可怜我就一直用着‘聂双’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字……”
桓泽听她这么说,开解道:“不错的名字,哪里不伦不类?”
“有啊。”聂双包扎完毕,绕到他身前,认真道,“你写写看,很奇怪的两个字吧。三个耳,还双……小时候老被人叫‘六耳’啊!”
听到这里,桓泽笑了出来。
“你看,你也觉得可笑吧。”聂双叹口气,“云碧、青琅她们的名字多好……”
桓泽笑着,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他穿上衣服,拿起火折,站起了身来,道:“我们找出路吧。”
“什么出路?”
桓泽敛去笑意,肃然道:“这里是夜蛭的体内。”
听到体内二字,聂双一阵恶心,忙远离了周围的岩石。
“他困我们在此,一定是在谋算如何将令主的内丹植入你体内……”桓泽道。
“那他为什么还不动手?”聂双不解。
桓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执着火折,照了照四下,“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说话间,火光照到了一处通路,他向聂双伸出手来,道,“来,我们走。”
聂双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心上欣喜,早已将恐惧掩盖。她握上他的手,笑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本章,相信大家都已经发现了,反派们都是该出现时出现,该匿的时候就匿,最佳牵红线有木有!无私奉献有木有!!!嗷~~~
咳咳咳,对不起,忘记跟大家告假了。妇女节活动,一时没能及时更新……
咳咳咳,当然,我最对不起的是渎魂针童鞋。为了推动男女主的感情,本章看点变成了“取名是个技术活”……汗汗汗~~~
不论如何!下章,下章一定会让渎魂针童鞋出场的!!!嗷嗷嗷!!!
为了和谐和正义,从本章开始,我再也不剧透了~~~握拳!
[那只:其实是怕再一次更新内容与下章预告不符吧……]
[狐狸:=口=]
☆、二十四
火光微弱,照出道路幽深。桓泽拉着聂双,小心而行。然而,两人越走就越觉得奇怪。四周岩石覆盖,但偏偏有一条小径,曲折延伸。微风清凉,从小径的另一头缓缓而来,解去了炎夏暑热。若不是知道这是夜蛭体内,任谁也看不出丝毫危险。
桓泽深觉不祥,皱着眉头细细思考。聂双紧跟在桓泽身后,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两人走着走着,忽听小径前方传来微弱的哭泣声。听到这个声音,聂双和桓泽皆是一惊。这正是他们入山之前所听到的孩童啼哭声。两人不再多想,快步往前。小径尽头,竟是一个宽敞洞穴,洞内荧光熠熠,如星辰一般。只见十几个小童躲在角落里,最大的不过十岁。孩童们见到有人进来,愈发恐惧,惊哭急叫起来。
聂双和桓泽忙上前去,一番劝慰。好不容易等他们稍微平静,两人问起他们的来历,才知道他们都是附近村庄内的孩童,昨夜被掳到了这里来。聂双听罢,不禁有些惊讶。昨日入夜他们才将夜蛭击退,他竟然这么快就去了其他村庄作恶。想来掳劫孩童,又变作石山都是为了引他们入陷阱。可是,这个陷阱到底有什么意义?既然困住了他们,却不出手相伤,又是什么道理?
聂双想不明白,刚要问桓泽,却见他一脸凝重,似在沉思。她想了想,笑道:“总算找到这些孩子了,我们也不算白进山一趟。”
桓泽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聂双四下看了看,道:“路又没了。我看索性打个洞出去。”她说完,抬起手里的棍子,轻轻一扬。
桓泽伸手,按下她的长棍,道:“别白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