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女人
红鸾也没有想到桌子里另有乾坤,这不在她的谋划内;不过有此事却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越发肯定此事不是她的陷害而全是李司工的所为:事实的确如此,不同的只是红鸾请孟大人帮忙,把李司工在宫外的家中所藏的东西,弄到宫里给她藏到了妆台里。
现在她改了主意,打消了她要长篇大论一番的主意,反而退到一旁尽量不引人注意:那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绝对要比咒术之事还大。
有些事情她是招惹不起的,所以想法置身事外才是当前最聪明的做法。
搜到最后,银票的数目把尚宫大人也吓了一跳;同时,还有一些帐册,所记都是宫中太监宫人所欠的她的银两。
宫正翻了翻银票:“呃,我不能说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可是我所有却不及十成之一。她的所图,不小啊。这些桌椅等物可不是平常人能弄进她房里的,而且要在宫中聚赌敛财,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到的,应该说不是她一个司工可以罩得住的。”
尚宫看看红鸾:“你的功劳越来越大了;”看看尚勤:“你啊,只怕又要去将养些时日了。”尚勤大人是要被连累的,不过有尚宫在她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尚仪怒得一拍桌子:“把那个无法无天的东西拖进来,我倒要问问她,是谁让她做得这些。”她咬牙:“把她的骨头一寸一寸的敲断,就不相信她不开口说实话。”
李司工进来的时候还抱着一线希望,当她看到屋里的情形后脸色一下子灰白,知道大势已去,她再说什么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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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69章 有问必答470章 请罪
469章 有问必答470章 请罪
宫正大人几个已经坐好,摆手让拖李司工进来的宫人退出去;尚勤大人更是把屋里大部分的宫人都赶了出去,红鸾趁此也想混水摸鱼出去,掂着脚尖不惊动任何的人溜出是非之地。
咒术之事是宫中人尽皆知之事,太后和原本的皇帝、现在的先帝都没有要大肆追究的意思,她当然没有什么好怕的,完全可以拿来利用一番除掉李司工;但是那张纸,让她嗅到了极度的危险,所以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可惜,宫正大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开口就叫住了她:“尚勤大人是让那些闲杂人等出去,你可是立了大功之人,晚上去向太后回禀时我们还要为你请功,你也要去给太后叩头的人,不用出去。这里的事情,到时候可能还要由你来向太后说个清楚,你出去到时候说得颠三倒四,岂不是惹太后生气?”
红鸾苦着脸看向宫正大人:“奴婢也没有什么功劳可言。”为了报仇她不惜一切的取信于太后与新帝,可是眼前的功劳太过烫手了,她真得不想要也不敢要了。
宫正大人古怪的一笑:“你走得掉吗?我们现在都掉了进来,岂能让你一个人走脱快活?你赶紧给我过来是正经,莫要再耽搁大家的时间。”
红鸾向尚仪、尚宫和尚勤三位求救,可是三位大人却都没有理会她:这更让她担心的要死,那张纸上写得东西足够让太后震怒灭几个世家的她小小一个女官,怎么敢牵扯进这样的大事儿?只是此时却由不得她了。
她走是走不了只能回来,蹭到尚勤大人身边站着,决定做个泥雕木塑,绝对不多说一个字;不对,应该是绝对不开口说一个字。
尚宫大人看向李司工:“你有什么话要说?这些东西不会都是红鸾找来陷害于你的吧?”她转头瞟红鸾一眼:“你的证人呢?”红鸾说过她收买了李司工身边的人。
红鸾上前跪倒道:“就是李司工的贴身宫人侍儿。”
李司工听到后也没有什么反应了,她贴身的宫人有五人之多,这个侍儿是其中最不多话的一个;她是真得没有想到侍儿会生变,不过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吃惊的,就算是没有侍儿,她同样是洗脱不掉自己身上的罪名。
侍儿进来跪下,她倒是极坦然:就算是有点紧张,但却并没有回避李司工的目光。
宫正大人看向侍儿:“你跟了司工多久?”
“六年。”能做李司工的身边人,时间当然不会短,不然也不可能被李司工倚为心腹。
“李司工看来待你薄啊,你是为什么决定如此做的?”宫正大人的话有些诛心了,背主向来是惹人非议的,可是侍儿所为在眼下来说却是值得奖赏的才对。
侍儿的脸色微变,但她还是叩头道:“回大人的话,侍儿是因为受过孟大人之妹的恩惠,就算是孟大人之妹早已经不在人世,但侍儿也不敢忘其恩德;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司工大人所为向来没有对奴婢等人说过,但是做为近身之人奴婢还是看出那么一点点来,因此也早有离心,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她抬头:“司工大人所为,如果不是合适的机会,奴婢只怕是洗不净自己的。”她极为坦诚:“奴婢所言句句为真,请大人们明鉴。”
宫正大人看看她对尚宫大人道:“她所言是真的。”抬头看看红鸾:“你的面子倒不小,居然能请得动侍卫统领大人帮忙;虽然孟大人是个好说话的,依我所知也没有如此好说话。”
红鸾倒没有想到宫正大人连这种事情也要问,微微一愣后道:“回大人,奴婢只是去求过古公公,后来古公公把孟大人之妹的遗物送来时,奴婢也很惊奇的。”
宫正大人微点头:“哦,原来是这样的。”她看看尚宫大人和尚仪:“只怕,我们要好好的禀于太后知道了。”这话就是说不能有什么隐瞒。
原本这样的大事儿,她们为了自身着想也罢,还是为了免去麻烦,有些事情会模糊过去;但是此事因为有孟大人的掺和,说不定新帝已经知道,她们如果瞒了什么恰好是新帝知道的,就是真得自找麻烦。
尚勤大人拍拍自己的衣裙:“刚刚我还以为孟大人真是给她面子呢,倒是我想左了。”说完别有深意的一笑,细细看一眼红鸾:“倒真是我多想了。”
宫正大人和尚仪都笑了,不过谁也没有多说话,关于孟大人的话就此揭过没有人再提及。
红鸾轻轻试汗立在一旁,刚刚还想不说一个字的,只不过刚刚开始她就说了不止一个字了;今天,还真是步步凶险呢。她瞧一眼宫正大人,心里生出极大的忌惮来:这位大人精明的吓人,是真得吓人,把她就吓得不轻。
尚宫大人问了侍儿几句话后,就让她也立到一旁,看向李司工道:“咒术是你所画不假吧?你现在应该有不少的话说才对,要知道是死是活可全握在你手里。”轻轻的一句话杀机隐现。
李司工惨笑一声:“你们想听什么,是不是想问我这些家具是怎么回事,又是谁支使我做这一切的?这些年来敛来的银钱都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她整理了一下衣裙:“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没有其它人。”
宫正大人看着她:“你知道,我们不想为难你的,你也不要为难我们,好不好?”笑得还是那样亲切。
李司工咬牙:“就是我做的,全部都是我做的;家具是我买通了营造上的太监所为,那太监当然欠我不少的银子,后来也不幸病死身亡;而我弄这些银子当然是想以后离开皇宫后有个倚靠——男人可是靠不住的,没有比银子更可靠的了。”
尚仪瞪起了眼睛:“那你画咒术又是为了什么?害太后又是为了什么?”
“太后曾责罚与我,打得我三天都下不了床,我咒咒她有什么大不了得?”李司工的脸有些扭曲:“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问吧,你们问我就会答的。”
470章 请罪
听着李司工的回答,红鸾心底寒意窜上来:所有的事情分明是有人支使李司工所为,可是她却一人抗下来——不为她自己想,也要为她的家人着想吧?她就不怕被诛九族嘛。
尚宫大人轻轻的叹息:“这么多年来,你还是如此恨你的家人?就算是死到临头,你也要拖着他们一起和你下黄泉不可吗?”她看着李司工:“你真得不想活,只要说出那个人来,不管她是不是最终的那个主谋之人,我都可以担保你绝无性命之忧。”
宫正大人接了一句:“我能保你绝无皮肉之苦,如何?”能得她们二人这一番话,当真就不会有罪受了,是十二分的难得。
红鸾倒很想李司工能再硬上一硬,到挨了板子再开口也不迟;可是她没有想到李司工却抬头轻蔑的看着四位大人:“大人们没有其它可问的了?我说过全是我做的,你们信与不信我没有办法,但是我对你们所说的都是真话。”
她还真是铁了心。红鸾真得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李司工如此卖命,就算是死也不会吐口。
宫正大人抚了抚掌:“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她看向其它两位:“看来我们要换个地方再问了,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应该找到的、不应该找到的,我们都找到了,这地方也实在不必再做停留。”
她看看外面的天色:“拒天黑没有多少时辰了呢,请司工到我那里吃杯茶,说不定她能冷静下来想清楚,就会对我们说出实情来。”
红鸾看着笑得那么亲切,说话也那么亲切的宫正大人,手心里全是冷汗: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宫人会惧之如鬼——能把刑询之事说得如此亲切,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她在这一刻终于懂了,为什么柳儿等人说,宁可要一个上任那样冷冰冰的宫正,至少她们不会在见过宫正大人后连做几晚恶梦。
她想,她今天晚上只怕也会做恶梦的:如果宫正大人在打李司工的时候还如此亲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