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薇妮
妖姬深吸一口气,胸口在他的肩膀上用力蹭了蹭,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将身子一倾,反而滚倒在他腿上,仰面看他:“尊主……你又何必要……如此苦了自己?”
娇软的酥手抬起,先是在自己的胸前轻轻一撩,让衣襟敞开,半露出那丰挺之处,而后又抬手,自清尊胸口往上,摸上他的脸颊:“尊主这幅样貌,当真好生令人心动……”
清尊道:“你也生的不错。”
妖姬听了这句,哈哈笑了几声,身子颤动,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动似的,花枝乱颤也不过如此:“尊主,你是故意来逗我开心的么?”
清尊道:“只是实话而已。”
妖姬道:“既然是实话,那么……尊主何妨再说另一句实话,尊主你……是否也有几分心动?”手在他的脸颊上摩擦几下,顺着往下,在他颈间摸过,妖姬挺身,竭力地探头,向着他颈上凑过去,红唇娇艳如火,贴在清尊颈间,轻轻地吻了一口,手也摸上他的胸前,隔着薄薄衣裳,掌心按压摩挲,竭尽挑逗之能事。
清尊道:“可惜我对这些毫无兴趣。”
妖姬嘟起嘴来,露出几分委屈之态:“尊主好歹也修的是男身,既然是男身,又怎会毫无感觉?我不信……”
清尊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妖姬攀上他的颈间,嘴唇凑在他的耳畔,轻声道:“不如且让奴试一试……或许……可以伺候尊主……享受人间极乐……”
清尊道:“不必劳烦了,只怕徒劳无功。”
妖姬咯咯一笑,脸贴着清尊的颈间往下,一直到了他的胸前,张口便一点一点地又亲吻过去,一双手在清尊腰间来回抚摸之后,便顺着他的腹部往下,隔着薄薄几层衣料,掌心感觉到他衣裳底下结实分明,毫无赘肉的腰腹,不由地春心大动至无可收敛,喉咙里轻轻喘息,娇声细微道:“尊主,尊主……啊……嗯……”一个酥软的身子死死地贴在清尊身上,那手也一寸一寸,越发往下,竟是探向他腹部以下,双腿之间……
且说在艳都暗夜,秀行喝破那萧捕头的真名,萧捕头双手抱头,眼中透出迷乱不知所措之色,周围众人见状,也有些慌乱。正在此刻,有个衙差惊声叫道:“不好!这女子怕是会、会妖术,我们速速将她擒下!”
当下,三个衙差便纷纷惊动,逼上前来。
秀行一惊,本能地念了个“阻”字诀,试图制止这些衙差靠前,然而咒法打出,衙差们却依旧冲了过来.
秀行心中发凉,她自进艳都之后几次遇险,念了咒法各都无用,可见这艳都之中,有一种力量,制止着法术使用,岩怪也曾说他极为不适,恐怕,他也受了这艳都力量的控制。
秀行一咬牙,并不惧怕,手中桃木剑一荡,将西河剑器使出,虽然她关键的三招并未参透,但是西河剑本就非凡俗剑招,就算头前几招,对付些凡夫俗子也尽够了。
然而极为意外的是,这些衙差竟个个非是等闲之辈,幸好他们并非蜂拥而上,只是一个个来而已,秀行却越打越是惊心,西河剑第二招上,将头一个“张衙役”打倒,心中想:“怎么他的剑法竟然不错!”
第二个衙差提着剑攻过来,几招过后,秀行惊得魂不附体,叫道:“你用的是不是峨眉山的甲秀剑术!”那人茫然道:“什么?”秀行道:“你你……你叫什么?”那人道:“我叫公孙衙役。”
秀行几乎站不住脚晕倒过去。
——早先峨眉山的掌门人公孙妙,据说莫名失踪,他最擅长的便是峨眉的甲秀天下之剑招,甲秀天下剑法,只传峨眉掌门,秀行也是跟随萧宁远拜会峨眉之时,看过数招而已!
听闻公孙妙乃是个谦谦君子,现如今的峨眉掌门提起来,尚自很是遗憾。
秀行用力咬了一口舌尖,自疼痛里清醒过来,打起精神对付这公孙衙役,好歹在西河剑第五招的时候将他击败。
公孙衙役收剑,倒是颇为君子之风,道:“惭愧惭愧,竟败在个小姑娘手下。”
秀行看着他败后举止风度,心中越发惊骇:她几乎可以认定,此人应该就是公孙妙无疑,没有十分,也有七八分。
此刻第三个衙役上前来,秀行开始怀疑自己能否对付了他,不料那个衙役望着秀行,摇摇头道:“大不欺小,我不能跟个小姑娘过招。”
秀行愕然,却也松了口气:越是谦恭有礼之人,恐怕越是深藏不露,他不肯同自己打,倒是好的。
秀行苦笑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这人淡淡然道:“我自是燕捕快。”
秀行博览群书,当下极快地在脑中想到一个传奇名字……看看那人粗眉大眼颇有豪侠之风的样子,心中又惊又叹,竭力让自己冷静。
那燕捕快同公孙衙役将先前的那被打倒的衙役扶起来,问长问短。
秀行抖擞精神,握着桃木剑上前一步,叫道:“二叔!”
萧若瑜正抱着头,听到响动便看过来,目光扫过那伤了的衙役,惊道:“你、你做了什么?”秀行道:“他无事。二叔,你当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么?”
萧若瑜道:“我、我……”
公孙衙役喝道:“小姑娘,你休要再妖言惑众,倘若你再敢对萧大哥不利,燕大哥便要出手了!”
秀行刚要说话,只觉得眉心隐隐发热,忽然竟是一阵心慌意乱,她心头一惊,默默想道:“难道师父出事了么?我不能再在此耽搁下去了。”
来不及多想,秀行将旁边呆呆站着的黄书生一把拉住:“快些带我出去!”
萧若瑜喝道:“跟我回衙门!”
秀行见他竟然迎面将自己挡住,百忙中桃木剑挥出,喝道:“二叔,你中了妖怪的法术,你忘了自己的名字,你原本叫萧若瑜,你好生想想,我是秀行啊……”
萧若瑜一呆:“你、你胡说什么……”
秀行大为着急,指着他,又指着公孙衙役,道:“还有他,他不是什么公孙衙役,他是峨眉山的公孙掌门,名字唤做公孙妙,用的是甲秀天下剑法!”
又指着那燕捕快,道:“至于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忘了你叫燕无求么?那个行踪飘忽不定却威震天下的燕大侠……”
公孙妙同燕无求两人齐齐色变,公孙妙道:“燕大哥,我觉得甚是难受,定然是这丫头又施展妖术了……速速将她擒下!”
燕无求应声而上,自腰间抽出一把剑,秀行道:“你还说你不是么?燕无求剑术精妙,天下无敌,他随身带着的,乃是一柄极为寻常的木剑!”
燕无求道:“你……你……休要蛊惑人心!”
他一步踏前,虽未动作,通身的宗师气派却凛凛然地,令人心仪。
秀行见状,更无怀疑,立刻叫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正道上令人仰望的前辈高人,名满天下的侠士,怎么竟抛家舍业,弃了所寻的正道,白白地陷身此处?什么衙役,什么捕快……都是假的!”
公孙妙捧着头叫道:“燕大哥,好生难过,速速将她擒下!”
燕无求双眉一横,一剑劈出:“小娃儿留神了!”秀行心头一凛,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气势逼面而来,她急忙将黄书生推到一边,挺剑迎上。
“小娃儿果然不错,”燕无求点点头,“再受我一招!”
秀行见终究比不过,便打起精神应付,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若是其他剑者,听闻燕无求之名怕只有倒身跪拜的份儿,这感觉,就譬如是百兽见了狮虎,自不能与之相争的。
如此你来我往,到了西河剑第九招上,秀行浑身已经汗涔涔地,力气也耗尽无几,然而燕无求却仍旧神态自若。
秀行心知肚明,不出三招,或者两招都用不上,自己便会败在他的手下。
“师父,我该怎么办?”秀行心中默默地想,她身上极累,腿上又有伤,又自觉打不过燕无求,一瞬悲怆。
想到清尊,便想起先前梦里头听到的声音,眉心的灼热之感越发鲜明,秀行心中想道:“师父定然是被困住了……师父、师父……”
她定定地一想,剑招未免阻滞,燕无求喝道:“小娃儿竟然走神!成什么大器!”
秀行一呆:“燕前辈……”
燕无求收剑喝道:“你这剑法精绝之极,你练得也算纯熟,只可惜你心不在焉……心存疑虑,故而难以发挥其中最大威力。”
秀行望着他一本正经之态,心中灵光一闪,立刻说道:“不错,我这剑法是师父所教,唤作西河剑器,前面的我练习无数遍,只有最后三招,我无法突破,故而力有不逮。”
秀行心知燕无求成名之前,素有“剑痴”之称,此刻见他临阵对敌尚且如此,心中便存了个念头,故意把自己的剑招同缺陷尽数说出来。
燕无求一听,果真道:“西河剑器……好熟悉的名字,你所说那最后三招是什么?”
秀行道:“最后三招,据说是极为厉害的,若使出来,可惊天地泣鬼神,唤作‘无中生有’,‘有中生无’,‘无便是有’。”
燕无求皱眉,苦苦思索:“无中生有?有从无中来?难道没什么教导的剑招?”
秀行道:“有,然而是极简单的一招。毫无玄妙可言。”
燕无求道:“那你使给我看看……不,你同我对一招!”他乃是剑中圣者,自有一套,说着便清剑往前攻来。
秀行见他这一招气势十足,她本该运剑抵挡的,然而她那招“无中生有”,却是向着身侧挺剑而出,这分明是驴唇不对马嘴,如此对招,分明是自相送命之意!
但既然燕无求说了,秀行一咬牙,将桃木剑当空一震,缓缓地向着旁边刺出,此刻燕无求的木剑几乎已经刺到她的胸前,以燕无求的修为,木剑往上一点,便可以刺中秀行咽喉夺她性命!
性命攸关电光火石之间,秀行耳畔响起清尊那一句话:秀行,师父等你。
手握桃木剑,微微发抖。
倏忽之间,身畔忽地有一人惊呼出声,竟是萧若瑜。
一直呆呆站在旁边的萧若瑜忽然纵身掠过来,挥掌拍向燕无求剑上!
燕无求闷哼一声,剑尖失去准头,鬼使神差地竟然滑向旁侧,秀行那一招刚刚展开,忽地觉得桃木剑剑身一震,竟跟燕无求的剑撞在一起。
两剑相交,秀行浑身也随之一震,毛骨悚然。
她瞪大眼睛望着那似乎黏在一起的剑身,看看面前的燕无求,又看看旁边一脸急切担忧盯着自己的萧若瑜。
白日里自入了艳都之后的种种情形,小桥流水,美人浮灯,连绵屋宇,艳影重重,歌舞升平,光怪陆离,一一自眼前闪过,所有一切,纷繁复杂,却又纷纷如尘埃般落定,最后只化作一声:秀行……师父等你。
而后便是无止尽的空白,身子却好似被什么包围其中,暖暖地,无比安心。
“无中生有,不必刻意追寻,冥冥之中,自有玄妙因果,这便是无边造化之功,听从己心……”秀行喃喃一声,眼中尽是泪:“师父,你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双眸一闭,一点泪飞落,而桃木剑上漾出温和的白光。
秀行腕子一抖,桃木剑当空玄妙地一滑,自燕无求的剑身上擦着冲向他身。
燕无求一惊,脚下踏步,挥剑转了个剑招,自保之余便想逼退秀行,谁知秀行身子原地一扭,转了个圈儿,一阵凉风徐徐自她身侧飞起,桃木剑带着温和的光芒,在身侧宛如白色蛟龙舞动,燕无求被这种古怪场景惊啧,悄无声息里,白光之中,桃木剑无声无息地刺过来,燕无求身子一震,低头相看,却见桃木剑正此中了自己胸口。
燕无求抬头,望见那女娃儿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粉色的唇一动,清晰而沉稳地喝道:“破邪!”
燕无求瞪大双眼,一瞬间,身上一股淡淡地黑气浮现,以秀行剑尖为中心,一点一点地破裂开去,黑气如有形的铠甲般龟裂,碎开之后,就如一片片淡色阴影,飞旋着,飘向头顶的夜空。
燕无求眼前发黑,双膝一屈,竟然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