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姗姗
半响,箫声落下,墨今甚感失望。很是希望再能听上一曲……
真没想到春华宫会有如此识风雅之人,但是墨今心中却已肯定此人绝非慕容怜茵。
虽然墨今有此臆测无凭无据,但是她却感受的出以慕容怜茵如今的地位,根本再难怀有如此心境,试问才气再盛都好,也难以驾驭心境吧……只怕是只有方外之人才能有此轻松雅致之情了。
“怜贤妃驾到……”
听闻宣报,墨今、明姑姑站起身行礼。
“才人闻人墨今参见怜贤妃,恭祝贤妃姐姐玉体康健……”
慕容怜茵缓缓步上首座,淡淡的打量着下首的墨今,不言不语。
墨今腹诽,想来又要经受一番揣摩逼视。
慕容怜茵俯视着墨今,嘴角几不可见的扯了下,冷冷转向旁边的宫女道:“下面所跪何人啊?”
“回娘娘的话,是明雪宫的新晋才人闻人墨今……”
怜茵语气甚冷:“哦?明雪宫……墨才人?宫中何时多了号这样的人物?本宫怎会不知?”
宫女低头瑟瑟的不敢回话,墨今思索片刻接话道:“回贤妃娘娘,臣妾只是庸才之辈,自是难以入贤妃娘娘的耳,臣妾甚感惭愧……”
“呵,说话倒是乖巧,抬起头来……”
墨今自知难以躲过,只得缓缓抬起头,眸光却依然下垂,未与怜茵对视。
“倒算是个美人坯子……后宫之中有此墨才人之流,真是增色不少啊!”
“贤妃娘娘过奖了,墨今平庸之姿怎可与众姐妹相提并论。”
“墨才人谦虚了,若是以你的这张脸也算是平庸,那本宫……可真没地方占了!”
墨今慌忙垂头俯下身体叩拜:“贤妃娘娘赎罪,臣妾并无此意。论相貌、论气质臣妾都自愧不如,怎堪于贤妃娘娘相提并论,岂非是自不量力?”
“……”怜茵不语,悠闲地品茗,垂眸掩住眼里的笑意。
墨今继续道:“娘娘天人之姿,臣妾唯有亦步亦趋,以期他日能有更多的机会向娘娘学习,于愿足矣……”
“哦?没想到闻人宰相的两位千金均是能说会道之辈啊,大的呢人缘极佳,小的呢……也毫不逊色,年纪轻轻就懂得看人脸色、仰人鼻息之道了。”
“臣妾不才,承蒙贤妃姐姐提点一二,臣妾着实惶恐……若论为人处事,臣妾万万不敢自满、自高、自大。”
“呵呵,墨才人何必如此呢,本宫不过随便说说罢了。有时候……一个人过分的谦虚,怕是会显得虚伪了吧?”
“贤妃娘娘金枝玉叶、位及帝侧,臣妾在娘娘面前自是自惭形秽,往后亦要全仰赖于娘娘眷顾,臣妾亦感荣幸。”
“呵呵……妹妹不仅年轻貌美,亦是谦逊恭顺的紧……平身吧,赐座。”
“臣妾谢过娘娘……”墨今款款起身坐下。
待墨今刚刚坐下,怜茵淡笑的捏起颗略微红色的樱桃:“以墨才人之见,樱桃是否也跟人一样,要等到时机成熟了、果实红透了,方可入口?”
墨今微垂眼眸:“所谓开花易谢,若过了樱桃进食的最佳时机,则不适宜再用。”
“如此说来,或早或晚都不适宜喽?那不知……涟贵妃此时像皇上进言选妹妹进宫并加以封赏才人位号……这时机是早呢?还是晚……”
墨今谦恭的为倾身道:“闻人墨今只不过是拂柳之姿,所谓时机早晚之说臣妾怕是根本没资格担当。时机,向来都只针对于做大事者,好像贤妃姐姐如此非凡胸襟、非凡智慧……臣妾又怎敢妄自攀附。”
怜茵眼神转冷:“哎……这说起来啊,涟贵妃姐姐蒙恩圣宠这么多年,本宫心里实在是佩服。如今她又将墨才人接进宫,真可谓是如虎添翼,说起来闻人家还真是忠心于圣上,在外有闻人宰相为其操劳政事,在内又有贵妃尽心执掌后宫……墨才人以为如何?”
墨今沉吟了下,道:“家父身为宰相,所做之事自有定夺,墨今没资格过问。但是,贤妃姐姐身系圣驾,贵妃姐姐恪守本分,臣妾却是万万不敢至於,姐姐此番真是折煞臣妾了。”
怜茵冷笑着:“呵呵,我倒是好奇了,不知闻人家是什么风水宝地,竟教的出如此恭顺谦卑的女儿。与墨今妹妹的一席话,本宫也算略有所得。只不过……本宫要提醒妹妹,一个女人聪慧抑或愚钝,在后宫都是一样的。若是学不会小心行事,都只会死、无、葬、身、之、地……”怜茵说完便起身走向内殿。
待她走后,明姑姑甚感不服,小声道:“才人主子您又何必呢。怜贤妃咄咄逼人,本是有意刁难,只不过才人主子也用不着如此委屈。”
墨今只淡淡道:“回吧……”
……
“回去的路上,明姑姑还深有愤懑:“论到官位品级,礼部尚书不能与当朝宰相相提并论,论到家世宫位,怜贤妃更是低贵妃主子一等。今日贤妃如此刁难,根本毫不把明雪宫看在眼里。按理说依照才人主子的身份,怜贤妃也该有所顾及的,没想到却是句句带刺。”
墨今轻笑:“呵呵,明姑姑,你身在宫中多年,应该比墨今清楚。怜贤妃如此也只不过是想来个下马威。只要墨今沉着应对,想来也没有什么可以让贤妃抓住作为话柄的。在民间尚有地主欺压户农,在朝亦有官低一级则事事为难,在后宫,又怎会太太平平呢?后宫,是皇上的后宫,但也是女人斗争的场所。如此是非之地,贤妃趾高气昂也很正常,配得上她的身份。”
“奴婢并不是不明白此道理。只不过,虽说怜贤妃往日处处刁难各宫嫔妃,可是像今日如此咄咄逼人却很是少见。奴婢只怕才人主子日后很难有平静的日子了。”
墨今遥遥的看向远方,叹道:“平静?这两个字对我来说,从来都是奢侈的。想到在朝堂的父亲大人要面对众人的阿谀奉承,周旋于豺狼虎豹之中,而贵妃姐姐亦是要身陷机关算尽,充满争宠陷害的后宫当中。说到底,墨今身为女儿、身为姊妹,又如何能远离世事,眼见家人处于水深火热而独自抽身?还不是要搅进浑水里。”
“……才人主子也不必过分伤怀,以奴婢之见,才人主子的将来必是荣及一身。”
“呵呵,希望承明姑姑吉言。荣及一身墨今未想过,倒是若能助姐姐一臂之力,墨今怎敢推辞……今日春华宫之事,不必在姐姐面前过多提及,姐姐操劳后宫已是身心俱疲,那些琐碎事就不要烦到她了。”
“是……若是贵妃主子问起,奴婢……”
“姐姐深谙后宫女子面目,又怎会料不到墨今今日的处境?只是碍于身份,姐姐无法陪墨今前往,墨今才会劳烦到姑姑多加费心。但是墨今亦知道,就算身份合宜,相信姐姐也不会陪墨今走这一趟。今日之事,于我姊妹二人来说,是考验,亦是必经的过程。再说,墨今总要慢慢学会独自面对尔虞我诈,更加不希望姐姐过多的操劳,相信姐姐自会明白墨今之意。”
“是,奴婢知道如何做了。”
……
二人穿过晨露亭,转向明雪宫而去。怎知在途经湘雪园的时候,忽闻一片假山之后传来叮咛之声,忽高忽低,辗转顿挫……
明姑姑在后宫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宫女,自是听多了此种呻吟,明了一切。
而墨今起初还感不解,以为是哪位宫中女眷身体不适。而后又传来一阵男子特有的粗喘声,墨今才恍悟过来,小脸突地涨的通红,甚是不自在的低头快步前进,只希望快点离开是非处。
谁知,墨今因着急离去,而不慎被脚下突起的小石块绊倒,就在要颠倒之际被明姑姑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二人稳住身形之际,也惊动了假山后的男女。
只听到女子的惊喘声忽现又转无,接着就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明姑姑趁机拉着愣住的墨今快步离去。
待二人走出湘雪园,明雪宫眼看就要到了的时候。墨今才惴惴不安的问:“姑姑……刚才……”
“嘘……”明姑姑左右看看,随即小声嘱咐道:“宫中女子甚多被宠幸,日后如若再度撞见,就当做没听过、没见过。因为没有一个在外被临幸的宫女会在事后受到封位的,事情过了就算了了,也没必要再提及。”
……
作者有话要说:555古言果真和现代人格格不入,字字句句都要斟酌一二,害的偶连说话都一时难以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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〇六、娇态所成
忽听闻明姑姑的这番说辞,墨今震惊不语,心中万分没有想到皇上居然如此……墨今实在很难想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如此□不堪之事。心中只要想到日后要与此种男子相处,便是一阵恶心。皇上身为九五之尊,怎可在野外行苟且之事?岂不是有误皇家威名?社稷托付此人怎能蒸蒸日上?
明姑姑看出墨今面有郁色,随即宽慰道:“哎,但凡在外蒙受宠幸的后宫女眷,事后皆未能受封受赏,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圣上根本不会再提及,亦不会记得此女子是何人。而此女本是希望借美色迷惑圣上,以期他日富贵,只是至今仍未有一人能借此上位的。皇上自持身份,又怎会看得上此等女子,侮及宫位,还不是事后就将之弃如敝履。后宫嫔妃则不同了,后妃蒙受临幸之日与信期皆有记录在案,月月如此,雨露均沾,后宫嫔妃均能有机会一见圣颜。在后宫麻雀若想变凤凰,也要看本事、论身份。所以,才人主子不必对此事挂怀。”
墨今缓了口气,按耐住烦躁,淡笑道:“姑姑之意,墨今明白了,请姑姑放心。墨今毕竟初来乍到,出于此……相信日后墨今必不会再为此恼心,多谢姑姑提点。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快回明雪宫像姐姐复命吧。”
假山石后,一男子整理好衣冠,起身斜视着蹲在那儿仍旧慌乱的宫女:“慌成这样?恩?”
宫女颤颤的抖着:“人……人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