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团子
既然不是她,那小晴又到哪里去了?
众人都是一脸不解的看着这场闹剧,穆凌之更是长眉深锁,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到越羽清冷的声音在众人之间缓缓响起:“木小姐的侍女假借小晴的身份约草民到此相见。没想到草民到此以后却发现这房间里燃了催情的香料,而木小姐的侍女更是借机欲对草民行不轨之事······”
“哗!”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从来,世间都只听闻男子对女子霸王硬上弓,却没听到过这女子如此大胆出格的!众人皆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木梓月,闻香是她的贴身丫头,丫头是这样的人,那这主子······
王天瑜一个没忍住。对着红木床的方向狠狠唾弃道:“还亏得是尚书府教出来的丫头,竟这么没脸没皮不要脸!死得好!”
木梓月闻言全身一颤,差点就要跌倒,她双手死死抓紧床沿,盈盈杏眼里涌上深深的恨意,咬牙一字一句道:“我不相信闻香是这样的人,她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为人最是单纯正派,怎么会做出这种胆大不堪之事,越公子,单凭你一人之语只怕难以服众!”
闻言,越羽不禁面露难色。是啊,单凭他一句话就认定堂堂相府出来的下人是这种不堪之人,确实难以让人相信!
他苍白的脸上现出了几分无奈,半晌,他轻轻叹息一声,徐徐挽起右手的衣袖,将手臂抬起:“木小姐若执意不肯相信,草民也没办法,只是当时房内只有我与她在,找不到第三人佐证,但,草民身上的抓伤确实是她所抓无疑,木小姐若不信,可以叫仵作来验证。”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他光洁的手臂上有几道醒目的抓痕,不由都彻底相信了他的话。
木梓月俏脸顿时一片惨白,喃喃道:“怎么可能?闻香她为什么要怎么做?”
事到如今,已没有什么可以为闻香辩解的了,她眼神一凛,心念急转——
死一个丫头她并不心痛,可她却不能让闻香背上这样羞耻的罪名,因为,这不是闻香一人之事,而是关乎到整个相府的脸面,让人知道相府教出这样的下人,只怕相府的一世英名都要废了。
而她自己,做为闻香的主子,更是会被人诟病,教出这样的奴才,以后要让人怎么看她,她还如何在东都立足?圣上知道此事后会不会对她印象大打折扣,只怕介时她的太子妃之位都难保了!
不过瞬间,她收起眼里的恨意,突然眼睛含泪的看向太子与穆凌之,跪下身子可怜兮兮道:“太子,殿下,此事太过蹊跷,还请两位殿下帮我查明真相,还闻香一个清白!”
杏眼含泪,晶莹的泪珠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仰起的美丽面容比梨花带雨更让人怜爱不舍,穆凌之眼神一暖,正要出手扶她,太子已抢在前面扶起她,柔声安慰道:“小月这是做什么?她虽是你的丫头,但此事与你无关,不必担心,本宫一定会好好查明此事,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说完,他回身看向一众宾客,严肃道:“此事未彻底查明之前,万不可到处乱传,若让本宫知道有人添油加醋的到处散播,决不轻饶!”
他看到越羽脸色一暗,怕他多想,又连忙出声安慰道:“本宫并不是不相信越公子所言,只是此事疑点众多,本宫彻底查明也好给公子一个交待!”
越羽低低的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寒意,语气平静。毫不在意道:“太子英明,草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要置草民于此等不堪田地?”
他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缓缓又道:“今日是太子的寿辰,却有人故意设下陷阱引草民入局,做出不仁之事惹怒殿下,以此来破坏草民与殿下的关系。草民只是一介小小的商户,并不值得人家为我花心思,由此看来,此事的幕后黑手倒不是冲着草民而来,只怕真正的目的是——太子!”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惊悚,而太子的脸上已神情大变!
越公子的分析合情合理,试想想,今天在场的宾客那一个不是身份比他尊贵的,为何不挑别人,偏偏挑了出身最差的越公子下手,难道,幕后之人竟是知道了他心里的计划打算?
一股寒意蓦然从太子的脚根漫到头顶,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对面的穆凌之,但随即又觉得不太可能,之前,他可是一直被众人嘲笑戴绿帽子怒气冲冲的领头出来捉奸的!
他看着床上已凉透的闻香,心里一凛,幕后之人似乎还有意要破坏他与相府的关系,实在可怕!
而站在他身边的木梓月早已被越羽的几句话说得透心寒,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布局要除掉一个小小的军妓而已,最后却痛失自己的心腹丫头,还牵扯出了这么多可怕的阴谋来!
穆凌之一直静静的听着众人的话,眸子深沉,似乎在沉思什么。突然他想到有一个人一直没出现,正在此时,一直没有吭声的于婉惊诧道:“小晴姑娘呢?一直没见到她,她在哪里?”
经她一提醒,大家才发现这边都闹翻天了却不见玉如颜的身影,一个个不由面露讶色,感到很奇怪!
穆凌之阴沉着脸问铜钱:“你不是告诉我她一直好好的呆在厢房吗?人呢?”
铜钱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郁闷道:“奴才确实亲眼看见过她在这屋子里梳妆······”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到越羽的话,恍然大悟过来,惊讶道:“敢情之前看到的背影都是闻香假扮的?”
穆凌之脸色铁青,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她消失这么久,不会出什么事吧?
于婉见府里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已经无端死了一个,若玉如颜再出什么岔子,只怕真的没法交差了,连忙迭声的吩咐下去,让全府的人都四处去寻找玉如颜。
这边,太子已让人将闻香的尸体搬下去,众人也不愿意再呆在这个地方,大家重回宴席。
木梓月满脸泪光的靠在一旁,小声的抽泣着,很是伤心难过的样子,众人见她如此模样,也不好再说她教人不善,一个个反而同情起她来。
她低垂着眉目,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然而,低垂的眸子里却阴寒一片,牙齿咬得‘咯咯响,心里恨意滔天——
没想到不但没有除掉那个贱人,反而被她摆了一道,真是折了夫人又赔兵,她太不甘心了!
心里愤恨,面上哭得更伤心,穆凌之见了,心有不忍,想到终究是自己错手杀了闻香,不由心生愧疚,起身坐到她的身边,正要出言抚慰,却见王府的下人们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来人身上全身湿透,头发上还在滴水,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正是失踪不见的玉如颜。
见到她,穆凌之心头一松,但看着她的样子又皱起了眉头,她这是怎么了?
晚秋的时节,天气已是寒冷,何况她刚刚从水里爬上岸。玉如颜全身冻得直打哆嗦,小脸上苍白一片,仿佛结了一层白霜,嘴唇都冻成青紫色了,湿哒哒的头发贴在头上,样子狼狈又可怜。
她一步一步走来,清冷的目光穿过人群停在了木梓月的身上,等看到穆凌之的手护着她的肩膀时,眸光一暗,心里涌上一丝酸楚!
她跪到场地中央,抑住全身的颤抖艰难开口道:“太子恕罪,今日是您的寿辰,却让殿下操心了,惊扰到大家,奴婢罪该万死,还请殿下责罚!”
她身子本就单薄,冷风一吹,更是摇摇欲坠,看得穆凌之心里一跳,正不由自主的想起身给她披上衣裳,木梓月突然身子一倾,堪堪要跌到地上,他连忙回身扶起她。
然而,只是这片刻的停留,却让玉如颜心里遍生凉意!
她眼睁睁的看着穆凌之心痛的将木梓月拥入怀里坐好,身上冷。心里更冷!
全身抖得更加利害,牙齿都止不住的叩响。
突然,身上一暖,不知何时,越羽已上前脱下身上的外衣细心的给她披上,一面对上首的太子道:“草民请求殿下先让小晴姑娘下去换上干净的衣服,尔后再来请罪!”
玉如颜心头一热,怔怔的看着面前和他一起跪着的男人,心里的酸楚像波涛一样,一波接一波更汹涌的袭来——
自己与他不过数面之交,可他却处处维护自己,而原本应该守护自己的人却在一旁冷眼旁观,小心的呵护着别人!
心里顿时一片冰凉!
太子眉头一皱,心里不悦但也只得闷声道:“先下去换好衣裳再来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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