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团子
杨家敢怒却不敢言,但心里却是悄悄将魏千珩给恨上了……
转眼,春节过去,寒冰渐融,春回大地,被冬雪困了好几个月的京城开始恢复生机,一片盎然。
而端王府与杨家更是喜气洋洋,马上就到大婚的日子了。
可长歌的禁足还没有消除,她倒是无所谓,反正平日里她也多是呆在林夕院,无甚差别,惟一不适的就是不能去看妹妹青鸾。
所幸,魏千珩一直派人盯紧着大牢,不让其他人趁虚而入伤害青鸾。
端王也派人私下守护着青鸾,所以她在牢房里虽然吃了些苦,但性命却无碍。
魏千珩知道长歌一直不放心牢房里的妹妹,同时也为了不让青鸾知道长歌被禁足的事,魏千珩黑夜里带着长歌悄悄去了刑部大牢里看过青鸾两回。
这段日子里,长歌虽然时常将魏千珩拦在林夕院的门外,但这个提议长歌却无法拒绝,她实在是太担心妹妹了,不亲眼见见妹妹在牢房里的情况,她总是不放心的。
虽然有魏千珩与端王的照料,青鸾在牢房里一切尚好,但关的时间一久,她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总是受不住的。
再加之她原本与长歌约定好,过完春节就去寻煜炎,可如今她却被困在了大牢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去,只怕要在这里关一辈子。她内心不禁崩跨了,感觉人生无望,茶饭不思,人日渐的消瘦下去,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看得长歌心急不已。
而青鸾在经过这一次的劫难后,也算是看明白了人性的险恶,也知道姐姐的不易,所以当着长歌的面,她什么都不说,只说自己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担心自己。
然而看着妹妹日益颓败的样子,长歌如何放心?不禁着急上火,她也跟着消瘦了下去。
长歌的焦虑魏千珩都看在眼里,可惜,疯人院那边一直很平静,不知为何,苍梧并没有对庄氏下手,一时间,所有的事情都陷入了死局。
恰在此时,牢房里传来消息,青鸾在牢房里病倒了!
得到消息时,长歌心急如焚,更是疑惑重重!
她前日夜里悄悄去看妹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没病没痛,怎么一天不见,她就病了?
魏千珩不敢相信刑部牢房里的狱医,派了王府的医过去给青鸾看病。
府医去了后,回来给长歌回话,语带恐慌道:“启禀娘娘,青姑娘得的似乎并不是普通的风寒热症,而是……而是……”
说到这里,府医很是惶然,一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惊慌的形容,长歌心里已猜到了什么,心咯噔一声往下沉,寒声道:“我妹妹可是中毒了?!”
府医身子一抖,艰难的点了点头……
第143章 天子怒火,谁人不怕?
青鸾毫无征兆的在大牢里中了毒,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长歌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震懵了。
怎么会?有魏千珩派人好好看着她,所食饭菜都认真查验,青鸾怎么会中毒?
长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好久才白着脸颤声问府医:“她所中何毒?毒是从哪里来的?”
府医泰先生也算得上京城里排得上名号的老太夫了,却在面对长歌的追问,一脸愧然道:“娘娘恕罪,小可只查出青姑娘是中毒迹像,可所中何毒,毒又是从哪里来的,小可却是一无所知……”
说罢,他惶然跪下向长歌请罪,“小可医术浅陋,还请娘娘另请高明……”
泰府医的话,又如一记闷锤砸在了长歌的头上,她全身气血翻涌,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眼前一黑,身子直直往地上栽去。
“娘娘……”
身边的心月与淡月连忙扶住她,搀着她去一边坐下,又慌忙倒了茶水给她喝下,替她抚着胸口着急道:“娘娘莫急,总有办法的,青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长歌缓了好久的劲才回过神来,苍白着脸迭声道:“快……快去请沈太医……”
心月连忙亲自往沈府去请沈致了。
而彼时,魏千珩外出尚未回府,长歌等不及他回来,也顾不得自己尚在禁足中,当即就打开院门往刑部大牢里赶去了。
初春的天气,虽然不再见大雪飞扬,但春寒料峭,阵阵春寒伴随着连绵的春雨,往人的骨头缝里钻,却也让人忍不住冷得直打哆嗦。
长歌绷紧着身子坐在马里车,她全身血液凝固,早已感觉不到寒冷与否,脑海里只剩下泰府医的话,心口空荡荡的飘着。
她知道,青鸾绝不会无缘无故的中毒的,且连所中何毒都不知道,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给她下的毒。
下毒之人能避开魏千珩在刑部的耳目对青鸾下手,足见其人来头不小,在刑部有他的势力。
几乎一瞬间,长歌心里已有了定断,眸光里一片冰寒……
到了刑部大牢,端王魏镜渊已到了,神情凝重的守在青鸾身边。
而他也带了大夫过来给青鸾看诊,可看着那大夫无措的样子,也如泰府医一样,对青鸾身中之毒束手无策。
见到魏千珩的那一刻,长歌心里怒火中烧,眸子里一片愤恨。
魏镜渊见到她神情一怔,不自主的站起身朝她走来,如墨的眸子里难掩愧疚之情。
“长歌……”
他嘶哑着开口,想同长歌说些什么,可此刻长歌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冷着脸越过他朝着木板床上的妹妹急步走去。
“青鸾……”
她颤声唤着,可青鸾静静的躺着,人事不醒。
看着妹妹苍白的脸色和紧阖的眼睛,长歌全身发抖,抓着妹妹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青鸾你醒醒,是姐姐来了……”
长歌心如刀割,相比夏如雪和孟简宁,青鸾自是不同的,这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又是与她一起患难长大的,让她如何舍得?
她想将妹妹唤醒,问问她哪里不舒服?什么地方痛?她祈盼着妹妹再像以前那样缠着她叽叽喳喳的说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这里人事不醒……
“青鸾,你到底怎么了?”
长歌抱着妹妹泪如雨下,心撕裂般的痛着。
若是妹妹有个三长两短,她是绝不会原谅自己的,更不原谅陷害她的那些人!
魏镜渊僵硬着身子来到她的身边,咬牙艰难开口道:“你不要担心,她是刚刚喝了药睡下了……青鸾她会没事的……”
听到魏镜渊的话,再看着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妹妹,长歌再也忍受不住,噌的从床边起身,回身狠狠的怒视着魏镜渊,厉声质问道:“她都这样了还叫没事?大夫都说了她是中毒,可却不知道她所中何毒,毒从何来……敢问端王殿下一句,此事你一点都不知情吗?!”
魏镜渊脸色很难看,定定的看着愤恨不已的长歌,沉声道:“我确实不知情,不然我绝不会让他们伤害青鸾……”
“能避过太子的耳目将毒投进来,端王殿下觉得,这人会与你无关?”
长歌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下毒之人必定是与他有关的。
魏镜渊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冷沉道:“若真是他们做的,本王一定不会轻饶他们——我会让他们交出解药的。”
魏镜渊心里何尝想不到是谁对青鸾下的手,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他都已经答应了骊太夫人的要求,将青鸾关进了牢房,也按着他们的要求,会重新去魏千珩的手里夺回太子一位,为何他们还要对青鸾下手?
难道,他们又要逼着自己妥协什么吗?
想到这里,魏镜渊不再敢耽搁,拂袍准备离开,要去找骊太夫人问个明白,更要让她们交出解药。
长歌脑子里嗡嗡的炸响着。到了此时,她却是再也不相信他了,忍不住冲着他的背景痛心道:“若不是你诬陷她杀了你的侧妃,她又岂会在这大牢里受人陷害宰割?!而他们既敢给她下毒,又岂会轻易给她解药?我却是再也不敢相信你了……”
闻言,镜镜渊脚下步子猛然滞子,心口一片冰凉,更是空落得难受。
可长歌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都是他害得青鸾……
心里愧疚悔恨,可面上魏镜渊终是什么都没说,抬步走了。
魏镜渊走后,长歌再次来到床边守着妹妹,一边着急的等着沈致。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脚步声,魏千珩就与沈致急步进来了。
魏千珩得知了青鸾的事后,当即赶了过来,恰好与沈致在门口遇到了。
沈致一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替青鸾查看病情,魏千珩见长歌全身紧张到止不住发抖,将她拉到一边的炭盆边坐下,安抚她道:“莫急,若下毒之人只是想要青鸾性命,只怕他们会直接给青鸾下直接致命的毒药,不会留下她的性命来……”
长歌脑子里一片凌乱,怔怔道:“殿下的意思是?”
看着她方寸大乱的样子,魏千珩心疼道:“意思是,下毒之人既然没有直接要青鸾的性命,想必他们是要利用青鸾的性命来威胁我们或是端王,所以,在他们的目的没有达成之前,青鸾暂时性命无虞。”
听了魏千珩的话,长歌急乱的脑子终于清明过来,一下子恍悟过来青鸾中毒的原因。
是啊,若是下毒之人是要青鸾的性命,只怕会直接给她下见血封喉的毒药。可泰府医同她说过,青鸾身上的毒虽然诡异,但却不会顷刻要她的性命。
所以魏千珩分析得对,下毒之人是要利用青鸾来胁迫他或是端王。
“殿下觉得会是谁?我……我先前猜测是骊家,但骊家怎么会威胁端王?”
从得知青鸾中毒那一刻开始,长歌就绞尽脑汁的猜测下毒之人会是谁,第一直觉就让她想到了骊家。
因为上次陷害青鸾进狱,就是骊老太夫人一手筹划的。
但若是骊太夫人下的毒,她却要利用青鸾来威胁端王做什么?
端王可是她的亲外甥啊……
魏千珩看穿了她心里的忧虑,再想到上次魏镜渊突然对青鸾反目的异样,心里已隐隐明白过来,不由眸光微寒,对长歌沉声道:“在皇家,又有几个人在意亲情?只怕在他们眼里,更在意的是无上的皇权,父子都可以反目,何况是一心想靠着皇子壮大家族的母家?!”
敏贵妃娘家势微,在敏贵妃去世后,父母年迈也不久离世,她再没有兄弟姐妹,如今娘家几乎没人的。
魏千珩虽然不受母妃娘家的牵累,但这些年,叶贵妃仗着是他养母的关系,叶家却是没有少借他的名头行事,像条吸血的水蛭般附在他身上不肯罢手。
尚无血亲的叶家尚且如此,更遑论与魏镜渊一脉相承的骊家。
所以,魏千珩对魏镜渊的处境感同身受,自是能明白骊家对端王没什么不可能做不出来的……
长歌愣愣的听着,心里渐渐通明,想到方才魏镜渊压抑痛苦的神情,似乎印证了魏千珩所说的话。
她不由想到自己方才对他说的话,顿时感觉自己将他逼得太紧了,只怕他如今才是最痛苦无措之人。
顿时,长歌心里更加慌乱起来,不知道这一次骊家又会对端王做什么?
魏千珩握紧她的手,坚定道:“你不要担心,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自己寻上门来做交易的。而端王也不会任由他们摆布的!”
长歌看着床上的妹妹,慌乱道:“那如今我们要怎么办?就这样等着端王从骊家拿解药吗?我实在是不放心……”
魏千珩冷声道:“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一直受他们的胁迫——不论是为了青鸾还是端王,我们都要尽快解了青鸾身上的毒,让下毒之人无法得逞!”
如此,长歌不由切切的朝着沈致看去,双手紧张的握紧,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希望他能顺利查出毒因,替妹妹解了身上的毒……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沈致诊完了脉,长歌急声道:“沈大哥,我妹妹怎样了……”
沈致抹了额头上的冷汗,无力道:“泰府医说得不错,青姑娘身上的毒很诡异,虽然不凶猛,不会一时间要了青姑娘的性命,但却查不出是何毒……”
长歌心一凉,若是连沈致都诊不出是何毒,只怕京城内都无人能救青鸾了。
她绝望的看着沈致,颤声道:“难道……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沈致拧眉沉声道:“如今之计,要先查出她中毒的来源,才能想办法弄明白她身上所中之毒,再对诊下药。”
魏千珩听了,立刻招手将值守牢房的燕卫叫来,问他们这两日青鸾都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