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心中有个白月光 第32章

作者:不吃糖包 标签: 古代言情

  林惜香这时候出现,就是告诉京城诸位,皇后身体安康,定一定各家的心。

  说了几句闲话,就见和将军的夫人开口道:“皇后娘娘,原本今日臣妾也不该张这个口,只是趁着机会,想问问我那侄女宁美人,如今在宫中可好,若是陛下消气了,还请皇后娘娘帮忙说说情,让她搬回明义宫吧。”

  礼部尚书嫡妻李氏撇撇嘴:“将军夫人既然知道不该开这个口,那就别提,今日诸位都是来看望皇后娘娘,那些小事还是放一边吧。”

  李氏的娘家是镇守西北的大将,跟和夫人家中同为武将,以她说这话倒是再适合不过了。

  和夫人脸色有些难看,目光殷切的看向林惜香。

  其余的妇人虽未开口,但表情不一,显然各有各的想法。

  林惜香喝口茶,淡淡道:“宁美人的事本宫也听说了,只是陛下金口玉言,万万没有将说出的话收回去的道理。”

  和夫人脸色僵硬,没想到林惜香竟然直接拒绝,神色变得有些莫测:“宁美人入宫两年都相安无事,也不知这几个月是怎么了,到底惹到了什么。”

  这话说的实在不好听,就差明说宁美人是因为皇后才住进景阳宫。

  这也是欺辱林惜香是小家族出身,没有靠山,这才敢出言不逊。

  坐在最末端的扬州林家,此时开了口,说话的正是林惜香的三伯母周氏:“和夫人说话倒是有趣,民妇在扬州就听说了宁美人入宫之时大闹昭春宫,跟宫人大打出手,这才搬去了明义宫,这明义二字难道不是陛下早早就给过的警示吗?”

  前尘往事被搬出来,和夫人脸色挂不住,什么叫在扬州就听说了,扬州跟京城相隔甚远,这不是换着法的说她侄女丢人丢的远吗。

  在场的妇人们有些想笑,但顾着和夫人的面子勉强止住,看起来滑稽极了。

  林惜香朝周氏点头笑笑,随即道:“原来还有这件事,看来宁美人并非头次顶撞圣上,上次圣上仁慈不予惩戒,倒是宁美人屡教不改,实在是可恶。”

  什么叫不予惩戒,什么叫屡教不改,和夫人满腔怒气,侄女入宫两年,还是完璧之身,这叫没惩戒?

  但此时这种事也不好说出来,和夫人还要脸。

  其余人则各有思量,众人皆知皇后落水事有蹊跷,但现在看来不管是陛下跟皇后,都对宁美人没什么好感。

  难道说此事是宁美人一手策划?

  这一思量,再看向和夫人的目光就大不相同了,和夫人只觉得有苦难言,京城里的流言跟梨仙园的新戏,确实是她们做的手脚。

  为的也就是污了皇后的名声,但趁乱暗杀皇后,绝不是她们家所为。

  和夫人还想辩解,又被人挡了回去,只能暗自憋闷。

  众人满腔疑惑的出了宫门,留下的周氏恭敬起身,又行了一次礼:“民妇周氏参见皇后娘娘。”

  林惜香起身道:“三伯母何须多礼。”

  两人的笑容此时也更真诚了些,菱角上前给两人换了新茶,林惜香道:“三伯母跟表弟在京城可还习惯,吃的住的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周氏见林惜香还是在扬州时的态度,心里放心了些,笑容满面:“都好,我们一家到京城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进宫拜见娘娘,就出了那件事,实在是心里难受,翰儿他们也挂心的很。”

  周氏口中的翰儿便是她的嫡子林亦翰,是个极为聪慧的孩子,林惜香在扬州的时候也很熟悉,而周氏这次来京城,看样子也是不准备回去了,林家三位学子都在国子监读书,有周氏在京城照料,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听周氏这么说,林惜香安慰道:“落水的事谁也预料不到,好在现在没事了。”

  周氏不是蠢笨的女子,但也知道这种事她根本插不上手,林惜香这么说也是在安慰她,便也略过不提。

  林惜香又道:“翰弟弟在国子监读书可还适应?其余的子弟呢?”

  “翰儿他们还未去国子监,宫中出了那样大的事,他们三个挂念着皇后,还未去国子监报道。”

  皇后刚落水,他们要是欢天喜地的去国子监读书,总觉得心里不舒服,那从扬州来的三位书生,谁也不肯去国子监,周氏拿他们没办法,也就耽搁下来。

  林惜香倒是一愣,没想到那三位同族的表弟竟然如此有心,不由得宽慰许多:“三位表弟心思纯净,是三伯母教的好,如今我也大好了,让他们三个尽快入学吧,学业一事不进则退,万万不可耽搁。”

  有今日林惜香的话说出,三个表弟应该会欣然前往,周氏笑道:“他们三个只怕被国子监的学子们比下来,给娘娘丢脸,自娘娘的信一到,他们恨不得天天捧着书本,半刻也不肯放下。”

  林惜香觉得有趣,不由得赞叹:“勤勉好学,不错。”

  两人聊了几句,周氏犹豫道:“娘娘如今身体大好了,但以后定然要小心。”

  见林惜香看了过来,周氏见她如今,虽是锦绣堆里走出来,金尊玉贵的身份,但在她看来还是个孩子,下意识叮嘱:“娘娘叫我声三伯母,民妇也斗胆多说两句,后宫跟后宅说到底也是一样的,只是娘娘的后宫更凶险些,娘娘心思单纯,但他人却不好说。”

  周氏说的真诚,林惜香嘴角下意识弯了弯,她的选择确实没错,让扬州林家来京城,真是她的助力,就算不能做什么,有这几句贴心的话足以表明态度。

  “这次落水,确实是有人背后设计。”

  周氏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刚刚不论京城诸位夫人们怎么问,林惜香并不回答,不说落水的事是意外还是人为。

  但此时林惜香却愿意跟周氏说了实话:“这次确实是我大意,而且背后之人还未找出来。”

  周氏诧异道:“不是宁美人吗?宁美人被贬至冷宫,不是因为这事?”

  林惜香想到气定神闲的淑妃,微微摇头:“宁美人也有参与,但不是主谋,三伯母能否帮我做一件事。

  听到林惜香的话,周氏连忙答应,自从同意来国子监读书,他们扬州林家就已经跟皇后绑到一条船上,再说没有国子监的恩惠,周氏也是愿意帮林惜香的,毕竟也算是看着林惜香长大,不忍心再让她吃苦。

  送走周氏,林惜香松口气,她手中的牌不多,也只能用一个是一个了,想到这里,林惜香脑海中突然出现公孙里的身影。

  林惜香好笑的摇头,现在这情况,她还是少跟公孙里有接触的好,省的以后十张嘴都说不清。

  说到底这次公孙里还是被她连累,若是有机会定会加以补偿。

  林惜香想到昨天祁景乾莫名其妙跟自己置气,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原因,只能叹口气,刚到内殿,就看见福公公带着流水般的赏赐过来了。

  福公公行礼道:“皇后娘娘,这是新进贡上来的绸缎跟器皿,陛下说让您先挑,喜欢的拿去用,剩下的也请娘娘清点清点放到西库里。”

  西库是皇后掌管的库房,福公公说的已经足够明白,这十几箱东西,都是祁景乾赏赐下来的。

  林惜香打开礼单看了看,皆是上好的东西,昨天还在生气,今日就送来这么多好东西,林惜香想了想祁景乾的冷脸,这不会是祁景乾换了方式跟她道歉吧。

  林惜香迟疑片刻,问福公公:“陛下还说了什么?”

  “陛下说要是这些东西娘娘都不喜欢,就把东库的钥匙交给娘娘,看上哪一样了,直接取用就是。”

  林惜香嘴角勾了勾,把礼单放了回去:“陛下真大方。”

  虽是说祁景乾大方,但林惜香语气里满满的揶揄,福公公险些失笑:“陛下今日心情不愉,等会陛下来了,娘娘说话软和些,想必陛下定会高兴。”

  林惜香心想,每次两人置气,不管真假都是自己先服软,这次可不行,林惜香看了看满院子的赏赐,对福公公道:“你跟陛下说,皇后的屋里差一捧花,若是陛下回来的路上恰好看见开的正好的花,就请陛下折下几支带给我。”

  这是什么请求,不去挑东库的珠宝珍品,反而要一捧花,福公公愣了几秒,见皇后勾着嘴角满眼笑意,恭敬的回去复命。

  祁景乾得知林惜香的要求,淡淡道:“她倒是想的出来。”

  听见陛下这么冷淡的语气,福公公以为陛下多半不会去折什么花,堂堂的皇帝去花园里折花?怎么想也不像回事。

  公务处理完,已近黄昏,漫天的晚霞中沉下的落日,像是披上五彩斑斓的外衣,层层叠叠,美丽的无与伦比。

  祁景乾刚走几步,看着天边的晚霞,挪步去了慈元宫的小花园里,说是小花园,但慈元宫的每一处无不透着锦绣繁华。

  如今正是十月,芙蓉花开的极好,祁景乾道:“去折几支漂亮的过来。”

  福公公心里诧异,陛下当真把皇后娘娘的话放在心里了。

  宫人们正要动手,就听祁景乾又道:“朕自己来吧。”

  朝霞满天,院子里的花开的也正好,祁景乾往前走了几步,手刚碰到花枝,就听见花丛后棋子落下的声音。

  祁景乾皱眉,隐约看见花丛后的人穿着晚霞般的衣衫,宽大的袖子微微坠着,手指纤细洁白,只看见这手,祁景乾的眉头松下,将手边的芙蓉花折下来,走到那人的身后。

  林惜香听见声音自然知道来人是谁,捏着棋子佁然不动,直到祁景乾把芙蓉花放在她面前,林惜香这才忍不住笑了出的来,眼角眉梢都是放松的喜悦:“真好,这下内殿里的瓶子就不用空着了。”

  祁景乾意味不明的挑挑眉,坐在林惜香身侧,看她解棋盘上的残局。

  慈元宫多少宫人,若是林惜香真的想要插花,怎会真的缺这一支芙蓉花,缺的分明是祁景乾亲手折下的。

  林惜香扯了扯祁景乾:“陛下今日开心了吗?”

  祁景乾奇怪的看过去。

  林惜香看着棋盘道:“要是陛下今日还是不开心,那我就离你远一点,省的再吃冷脸。”

  林惜香刚要落下棋子,被祁景乾拦着,落在了别处,这么一看,似乎棋局真的被解开了。

  见此林惜香把剩下的棋子放下,目不转睛的看向祁景乾。

  祁景乾沉默的点点头,眼中的情绪有些看不清,总归是比昨日好多了,可终归还是沉默的。

  林惜香抿抿唇,拿起那支芙蓉花,起身道:“我们回吧。”

  风吹过花丛,叶子沙沙作响,祁景乾握住林惜香的手,沉默片刻:“朕有错。”

  林惜香低头看过去,祁景乾起身半搂着林惜香道:“朕错了。”

  听到这话,林惜香把芙蓉花扔到祁景乾怀里:“为什么突然不理我。”

  祁景乾收紧手臂,让林惜香靠在自己怀里,见宫人跟在后面,低声在林惜香耳边道:“因为,太喜欢你了。”

  太喜欢你了,这是什么答案。

  林惜香有心想问,但这是在花园里,人前人后看着,总归是不好意思,只能被祁景乾搂着慢慢往内殿走。

  祁景乾确实为公孙里憋气,但到底娶了林惜香的人是他,再想其他并没有太多意义,只是看着林惜香因为自己而牵动情绪,这种感觉太好了。

  好到让祁景乾有些享受。

  直到今天坐到垂拱殿里,祁景乾才察觉不对,让福公公带着礼物去道歉,只是明显用那些赏赐做歉意,林惜香不买账。

  林惜香顾忌着旁人,只能低声道:“以后不管有什么事,你要告诉我,不能突然不理人,好不好。”

  祁景乾绷着下颚,沉默点头,林惜香想了想又道:“要是真的不想理,也请提前告诉我,我要是心里有了准备,就不会那么难过。”

  听林惜香说到这里,祁景乾这才发觉他昨天的举动让林惜香多难受,下意识道:“不会有下次了,朕有错。”

  林惜香听祁景乾说了三次他错了,心里的气也平了些,忍不住道:“别道歉了,你可是皇帝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说我是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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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坐到内殿里才说起正事:“今日见了和将军的夫人,她让我替宁美人给陛下求情。”

  祁景乾淡淡的看了林惜香一眼:“不准。”

  “我说什么了吗,陛下就说不准。”林惜香好笑道。

  两人昨天的事情说开,这会相处明显自然许多,林惜香拿来宫人刚采的小花,准备将带来的芙蓉花插好放到内室。

  祁景乾靠着软塌,不时给林惜香递一下剪刀:“不管是什么,都不准。”

  林惜香暗笑,但又强忍着不让自己显得太过高兴:“那好吧,听你的。”

  见林惜香为这点小事高兴,祁景乾说出早在他心里许久的想法:“不仅是宁美人。”

  林惜香看过去,祁景乾随意道:“淑妃,还有那个谁,都不能留。”

  林惜香拿着花枝的手顿了顿,祁景乾从带回来的奏章中拿出两封信出来,递给林惜香道:“宫外的流言,跟梨仙园的新戏,都是和家的人做的,找不出淑妃的把柄。”

  今日林惜香还在想,她手中的能用的人不多,查出宫外是谁在作乱比较难,晚上祁景乾就递来证据,林惜香拆开信,只见这两封信的内容大同小异,竟然是两拨人查出来的结果。

  林惜香道:“乾哥哥找了那么人去查,乾哥哥就那么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