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情 第38章

作者:狂上加狂 标签: 古代言情

已经容貌似天仙了,偏偏气质也是出众的。只在人群中一站,便让人不由自主地望向他。 自己方才真是被吃玩迷了心窍,怎么没注意到这位俊美的公子?

第64章

那位公子听了若愚的话,眼波微微一闪,并没有说话,倒是他身旁书童打扮的少年冷声道:“大胆,竟然敢这么同我们少爷说话!”

跟在小凉与若愚身后的婆子倒是有颜色的,见那公子通身的贵气,怎么可能是作奸犯科的?而且随后的几个侍卫虽然身穿便服,可是脚上穿得却是官靴。

当下便偷偷拉了拉若愚的,小声道:“刘小姐,现在这万州的地界,有许多贵人前来观看盛会,就连太子也是在此,可不能随便乱说话得罪了人啊!”

若愚却是瘪了瘪嘴,方才从在茶馆里吃茶开始,她便看到这人一直跟着自己,甚至有几次当她转过头时,都看见他与自己目光相碰,可那男子也不回避,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若愚被盯看得不舒服,这才直直地转身去问。

那位公子将若愚似乎有些不服气地鼓着腮帮瞪着自己,这才举手抱拳道:“在下字玄霄,在工部当差,并非歹人,若是对小姐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当他举手抱拳时,优雅的姿态又是引得周围的姑娘与妇人一阵激动地窃窃私语,直道今日出门算是有了眼福,就算是潘安再世也不过如此罢了。小凉看得也是眼睛一阵的发亮,抢着说道:“我乃漠河下县苏知县之女,不知公子可与我的父亲相熟?”

那位玄霄公子转头问过了身后的书童道:“原是苏光宗苏大人之女,现在苏大人应该是在万州驿馆等着谒见太子,在下还未曾与他谋面……不知这位是……”他转身望向一旁的若愚。

苏小凉当然知道父亲是去了驿馆,而这位玄霄公子竟然能说对,可见他的确是官家,当下心内又是一喜,毫无防备地说道:“她乃是我的书院同窗,这次随了我一起来参观百工大赛。”

玄霄公子点了点头,眼睛微微瞟着两位小姐跟随的仆役,也不过是只有两个侍女婆子跟着罢了,看那下人的通身做派便心知乃是乡下夫人,当下心内便有些数目。

若愚素来不爱跟陌生的男人多言,见小凉他们相谈甚欢,便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她的容貌本就出众,今日又是一身别致的猎装打扮,其实这一路来引了无数男子的侧目,如今因与那公子站在了一处,不同地打量着俊男美女之人便更多了。

若愚直觉的被人群围得有些喘不过气,便拉了小凉小声说:“我们回去吧。”

就在这时那位玄霄公子适时说道:“此处人多嘈杂,当真是个不适合二位小姐散心,万州的越彩湖乃是当地奇景,因着湖底不同的矿石,映出了七彩水色,一会太子会邀请诸位官员在湖中的廖峰阁畅饮,二位小姐若是无事,不妨随了在下一同前往,既欣赏了美景,又可以与苏知县汇合,倒是两厢得便。

苏小凉一听,当下便要同意,可若愚却赶紧小声道:“不能跟他走,我看他还是像人牙子。”

苏小凉一向是听若愚的,可是今日实在是被这男色诱惑得挪不开步,当下颇为踌躇。幸好那婆子没失了分寸,两位小姐皆是未嫁之身,岂能跟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出行,当下也是阻拦了一下,小凉这才作罢。

告别了这位玄霄公子后,便与若愚回转了客栈。

当得她们走远了,那位玄霄公子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对身后一位一个侍卫道:“跟住她们,看看她们住在哪个客栈哪间客房。”他一说完,那身后的侍卫便像泥鳅一般迅速滑入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身后的书童低声道:“大人,太子还在等着您才会开席,还是及早赴宴才好。”

这位玄霄公子点了点头道:“那个叫苏光宗的也会去吗?”

书童一笑道:“他?便是当地一个小吏,若不是因为当初小的去过下县,也不会记得他,哪里陪与太子同席,现在估计也是在驿馆排队见太子呢!”

玄霄说道:“去,现在你便去驿馆给他一张请柬,一会在宴席上务必灌醉他,留他到通晓……”那书童正是之前在漠河宴请褚忘的郑东,当下便领回地一抱拳,也转身离去。

交代完这一切后,那位玄霄公子便出集市上马车奔赴了越彩湖的廖峰阁上。

此时廖峰阁上已经是铺摆开了宴席,舞姬在水榭之上的高台踏歌起舞,水袖舞动,迎风飘摇,丝竹之声在长亭之中萦绕不断。主位上的太子已经与赶来的各地刺史,地方官员推杯换盏了起来。

若是想要到湖中心的廖峰亭,需要乘坐船只前往。因着他来得甚晚,湖边船坞上的船只已经不多了。

他立在湖边,对侍卫们道:“今天宴会,本官要与太子商议要事,若是没有请柬之人一律拦截,也不准代为传话,叨扰了亭上议事。

在一群攒动的乌纱帽里,那满头银发,头戴金翅珠冠的男子看上去尤为抢眼。

当玄霄公子登上了廖峰亭时,还未及行礼,便听太子哈哈大笑道:“玄霄,你这提议宴请的东道主却来晚了实在是应该加罚三大杯!”

他闻言连忙施礼道:“下官的车夫对此地不熟,一时走错了方向,还望太子责罚!”

太子却晃了晃酒杯懒洋洋道:“等回了京城,定当罚你请客……来,本王替你引见一下,这位便是大楚镇北司马大人褚劲风。

说到这,他又冲着褚劲风说道:“劲风,这位便是工部的才俊,主持这次漠北工事的南宫云大人。”

褚劲风抬起眼来,深邃的眼眸像两道冷光一般上下打量了这南宫云一番。

也难怪太子私下说他一副好皮囊,倒真是唇红齿白的模样。与那沈如柏一样都是斯文书生的模样,哪里有点铮铮铁骨男儿的模样?

当下心内开始鄙薄起李二的品味——个江南小乡的女子,也是没见识过北方的好儿郎,只见了模样整齐的白斩瘦鸡,便荡漾了春心!

心内虽然鄙薄着,可是面上却含而不露,当下便懒洋洋地招呼到:“久闻南宫大人的名姓,今日得见,可真是名不虚传!”

南宫云笑道:“哪里,还是司马大人战功赫赫,普天下谁人不知,下官这厢有礼了。”

宾主落座后,宫宴照样进行。褚劲风听得这些官员之间的恭维之词,心内略略是有些不耐烦的。他半垂着眼皮,打量着四周的宾客,竟意外地发现那下县的苏县令居然也在这酒席之中。虽然在离主席最远的角落中,好歹也算是挤上了亭子,这真是有些出乎褚劲风的意料。

那沈如柏见南宫云来了,便连忙走到他的身旁,低声说道:“启禀大人,明日开赛的事宜都已准备妥当,只是这最终出赛的名单还没有确定下来,不知大人可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南宫云含笑眼望前方,嘴里轻声慢语道:“如柏,我一向都是信任着你,也觉得你是个能分清大局,不会因儿女之情而迷昏头脑之人。我命你在我闭关那一个月把和李若愚的婚约处理稳妥,可是你呢?怎一个贪字了得,竟是想娥皇女英齐揽入怀,最后竟是将那二小姐推入到褚劲风的怀中……”说到这,他慢慢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他,接着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本官为何还要留你?”

沈如柏听得心中一凛,当初那南宫云的确是传话让他割弃李家的二小姐,可是那时的他执仗着白家对他倚重,想着官场美人两不误,只要他掌握了李家的造船秘技,那太后的新宠南宫云又能奈他如何?可谁想一切尽不如人愿,自己的算盘却被那已经痴傻了的佳人打的七零八碎,现在唯有仅凭着李璇儿默背下来的踏浪舶谱的那个错本才算是在南宫云面前赢得了一次机会。

但他心知南宫云绝不会凭着这个错本就重用于他,必然还有其他的用意。平时他对自己还算温和,不知为何今日突然变了态度,语气冷厉。沈如柏心中琢磨着,嘴上恭谨地说道:“小臣与那李家二小姐也算是青梅竹马,见她变得痴呆,就想着帮衬一把,让她不至于太过艰难。那褚司马突然对李二小姐感兴趣并强娶,却是下官没料到也万分不解的。”

南宫云只是轻轻一笑,没有追究下去。转脸望向他:“那李若愚生得花容月貌,沈大人你心有不舍,也是情有可原。只是现在白家的三小姐对你情根深种,还望沈大人把握良机,莫要错过佳缘。”说完,他端起酒杯,眼帘垂下,微笑着看向对面的褚劲风。

褚劲风是北方的一霸,酒席上敬酒之人不断,司马大人也是饮了不少,偶尔抬眼间,可以看到眼底已经泛出血红色。鬼见愁的名号果然是名不虚传。南宫云淡淡的扫了一眼旁边的计时水漏,此时天色渐晚,夜幕低垂,再过不久,城中街巷就要空寂无人了。而他安排的人手也是就位,入夜就潜入客栈,掳走沉睡中的玉人。

第65章

亭台水榭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景象,

湖畔堤坡却是一副急得要死的惨象。

此时从漠河城一路赶来的司马府是侍卫带着苏秀在湖边急得团团转。苏秀她们看到了小夫人留下的字条,连忙派人查找了城中的驿站还有车行,确认没有像小夫人一样的少女雇佣马车后,便派人一路地搜寻。

可是搜寻了半路也不见小夫人的踪迹,管家那边早就派快马去万州送信。

可是一路赶到了万州城后,却在内城的城门处被拦截了下来,只说是太子身在城中,为了避免闲杂人等涌入城中伺机而乱,要细细地盘查着准备入城的民众,就算手里持着司马府的腰牌也不例外。

那送信来的侍卫没有办法,熬度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进来。而这时在半路搜寻的苏秀等人也到了,便一起进了城中。

可是入了城时,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一路辗转才得知司马被太子邀约去了廖峰亭宴饮。等来这时,有被人拦截下来,生硬地拒绝了他们要求面见司马的请求。

这可如何是好?苏秀急得哭了出来,觉得只有一头扎进那越彩湖里以死谢罪。

跟来的侍卫也是急了,他今日也是跟随小夫人一同上了酒楼的,只因为被那木偶迷惑,便以为小夫人在用饭,竟然放松了警惕,丝毫没有察觉。

现在想来,羞愧得无以复加。他心知自己在这若是再拖延时间,只怕夫人身遭不测,眼看着不能过湖,咬了咬牙,再不管自己是否搅闹了太子的雅兴犯下杀头之罪,当即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寸长的竹管,一把扯掉了捻子后高举在了头顶,只那一瞬间,一颗红火的圆球跃上了高空,然后炸裂开来便成了淡绿色的烟火。

这是漠北军中的应急暗号,若非情势紧急绝不可以在无战事发生时使用。

廖峰亭别的宾客,只当这是太子用助兴的烟火,负责放烟火的下人却是纳闷,这是何人所放?

可是褚劲风看了,眉头一拧,腾地站起身来,匆匆向太子告别之后,坐着小艇过了湖去。

等来到湖边时,一看到跪在地上面如土色的苏秀,褚劲风的心里便是一翻,他的直觉猜到——若愚出事了!

等听了苏秀用颤抖的声音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死死地伏在地上,再不敢去看司马大人狰狞可怖的脸。褚劲风只觉得夜风在自己的耳旁呼呼地作响,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拳头握得咯咯响,然后问道:“小夫人早晨出门前都做了什么?”

苏秀连忙将自己知道的尽是说了出来。

褚劲风又道:“你说有长梯在那酒楼的窗边?”

“是的……”

被司马这么一问,苏秀乱哄哄了一天的脑子也是灵光一闪:对啊!有长梯,便说明是有人在酒楼下接应着小姐啊!

就在这时,褚劲风撩起衣襟,已经转身跳上了小船,甚至连船夫都不用,取了撑船的用的长篙,只那么用力一撑,小船便犹如风助飞弹了过去。等那小船还未靠岸,他便脚尖一点,跃升而起跳到了长亭之上,先大步走到那苏知县的近前,扯起了他的衣领子,然后拽着烂醉如泥的苏知县又飞跃回了小船之上。

待得长亭上的众人回过神来时,那船儿衣襟驶向了对岸去。

酒席上有许多武将,驻扎万州的王将军乃是白家一系的亲信,一向是瞧不上这位军功远在自己之上的司马大人的,当下便冷嘲热讽道:“素来都听说这位褚司马目中无人,今日是领教到了,太子还在主位上坐着呢,他说拉人便将人拉走了,当真是狂妄啊!”

这时有人接话到:“这要是拽走了一位美娇娘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这饮酒引得火起也是要泄一泄的,可是拽走的却是个满脸胡须的老头,司马大人的口儿也忒重了!”

这一番荤话又是引得众人哄堂大笑,那话题便是径直往女人销魂之处一路聊去了。

南宫云含笑不语的听着,只是那笑意并没有达到眼中。直到那郑东走过来低声道:“启禀大人,得手了!”

南宫云的笑意这才慢慢地染入眼中,此时夜幕已深,宴会上的众人酒气已足,色念却尚未填满,太子一向崇尚完了,万州的刺史投其所好,召来的歌舞女妓皆是可卖艺卖身的。拣选了那领舞头等娇花陪着太子入寝后,其他女子也搀扶着各位大人去湖畔的瞻月楼暂时休憩享乐一番。

一位娇媚的女子来到了南宫云的近前,满脸娇羞想要搀扶着这位俊美的大人起身,可却被他含笑拒绝了。

然后南宫云便起身离开了廖峰亭,一路快步来到了离湖甚远的一处公馆里。

看了看在床榻上蠕动着的布袋,南宫云挥了挥手,示意着众人退下,身后的房门被关上了。

南宫云并没有急着走过去。而是来到一旁的盆架前斯条慢理地净了手,擦拭了下自己的和脖颈后,再慢慢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他一向是很有耐心的,对待那个女人的耐心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看似精瘦的男人,可是脱下了衣服后才发像肌理很是强健,只是后背处有一道狰狞的一直延伸到了裤腰处,可见当时的伤势该有多么的严重。

这道疤痕是李二小姐当初赐给他的,也是他一辈子都抹不掉的耻辱。

南宫云微笑着看着那蠕动的布袋,伸手拿起一只精致的玉瓶从里面倒出了些许的透明而清香的油脂,在自己的手指上慢慢地涂抹着,一股浓烈的香味弥散开来。这是宫中的催情之用的异香,也是掌控着女人心智的魔物。

人都道他是太后的面首,还真是高看了他的忍受度。

那样的老女人,他连碰一下的欲念都没有,更别说是凤榻之前近身伺候了。不过依着他的手段,便是如此也能将那太后整治得服服帖帖,牢牢控制在手中,但凡是个男人都有气亏乏力之时,可是他为太后设计的那仿了那物的精巧机关,却是隐秘而又绵力不断的,借口能够滋阴养颜,用房中术修补太后日渐衰老的容颜,他提议进献了自己调配的古方膏脂,配着那机关使用,简直是叫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如今太后已经成瘾,皮肤也鲜嫩滋润了许多,一日都离不得自己设计的那床榻上的机关销魂物,每隔几日便催促着他送配好的油膏入宫,丝毫没有察觉那药膏里有控制心智的功效……

如今这一瓶,却是他为床榻上的佳人调配的,待得涂抹均匀后,便要尝一尝烈火焚身无处安躲的滋味,这一夜注定是要无比漫长,他会慢慢折磨着这床榻上的娇人,一点点抹去她身上其他男人的痕迹……

这么想着,他来到了床榻前,伸手揭开了那困在袋口的绳子。

可是当布袋脱落时,南宫云的脸色骤变,只见那布袋里被捆绑着堵了嘴蒙了眼的,并不是自己期望那张国色天香的容颜,而是一颗哭了水淋淋的苹果胖脸……

自己部下掳掠来的,竟然是那个苏知县的女儿苏小凉!

南宫云脸色为之一变,转身出了房门,召来部下冷声问道:“看你抓回的是什么人?”

那个掳人回来的看了也是一愣,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我分明看到是那个女人一个人进入了房间的,那床榻上也是只有一人……怎么会绑错了?”

南宫云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地伸出手,凛利地抓握住了他的脖子,灵巧的一扭,无用的属下便如烂泥一般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突然院子的一侧传来轰然的巨响,似乎是有什么炸裂开来,等到来到院中一看,后院竟然烧起了熊熊烈火。

南宫云心里惊疑不定,带着几名属下踏在了后院门口,捡拾起一截炸烂了的竹节。

此地多是贵人居住,虽然身在北地,却崇尚着江南的山水气息,万州又是畅通南北的枢纽,是以,此地从南方运来的主子不少。而这院子之后有很多这样的竹节,用来编制在湖上行舟的木筏,只是这竹节,明显是被人加工过的,里面有明显的火药味道……他瞟了一眼院落一旁,准备在宴会中点燃的烟火,那箱子被人打开,似乎掏走不少,箱子周围是一片凌乱的小脚印……

他看着已经被彻底炸为平底的柴房,心内隐隐地震惊,只是流光溢彩的烟花而已,就算是一起燃放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可是火药安置在空心的竹节后,加上是几十个捆扎在一起烤热燃爆,那样的威力竟然不于一门小火炮……这……是何人所为?

他心念一动间,快步地回转到了前院,只见那房门大开着,床榻上除了布袋与绳索外,空无一人,不过那布袋子上似乎有些碎银……

他气极而笑,转身来到了院中,此时月光倾斜下来,地上有一两处银光闪闪。他半蹲下身子,用长指拾起一看,原来是精致的银瓜子——他在集市上时,看见过那位“刘”小姐用这新打银瓜子付账……

摔傻了?若是不傻该是怎样的一个人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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