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情 第74章

作者:狂上加狂 标签: 古代言情

李若愚打算第一次试一试水,并不打算组成船队,只运了一船的货物前去南洋探探路。

是以当海船造好后,便组织填装货物。招募水手,准备出航。可偏偏是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原来东夷国最近叨扰得过于频繁,还边防海民防不胜防。新帝下令,东南所有船只一律禁止出海,征调船只编入水军,要一力清剿了东夷水寇。

而前去南洋的路线恰好便是战区所在。一时间不能出航,可是若避开战区,那么航行的时间便大大延长,路线有太过曲折,保不齐遭受海难或者是其他海寇的侵扰。

李若愚知道,这第一次航行不可有半点散失,否则自己开辟南洋航线的计划便前功尽弃。这便是经商者的无奈,政局飘摇,风向不定时,风险也是成倍增长,让人防不胜防。

于是这去淮阴公主的寿宴,更是势在必行!

当李若愚一路坐着马车来到郡主府时,倒是觉得这门廊楼台有些熟悉。只因为她在梦中曾经隐约梦到自己与褚劲风新婚之时就是在此处完婚,倒是不陌生。

当李若愚下了马车时,府门前已经停了长长的一溜队伍。她的亲弟赵熙之如今协理江南军务,登上郡主府门求取好处的人,自然是更多了。

排队的马车个个华丽得很,哪一个不是高门望族?所以李若愚一时也不甚着急,便是下了马车,带着侍女仆役在队伍的末尾等候。

可是就在她下了马车不久,便看到郡主府的管家领着仆役匆匆赶到了队伍末尾,小声道:“司马夫人,小的乃郡王府的管家赵川,请夫人随我入府。”

说完便引领着李若愚一路入了郡主府内。李若愚的余光还飘到了那白家三小姐与那沈乔氏也在队伍中,看到李若愚不用排队便入了郡主府,还气得出声讥讽,似乎是要在人群里挑起民愤。

奈何其他宾客都是头脑清楚的,心知此次是来恭贺寿辰加溜须拍马。至于主人爱让哪个进,便哪个进,谁想在这个时候给郡主添些不自在?

当李若愚进入了郡主府内时,才发现郡主亲自在主厅里候着她,看到了她便亲切地扶住了若愚的手道:“原是不该劳动你这双身子的,一路上安好?可是颠簸着了?”

若愚连忙施礼道:“官路平稳一切安好。”

说着话时,她竟然是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既然淮阴郡主都知道自己母亲尚不知晓的事情,便说明是褚劲风同她讲了自己怀有身孕,想到那人特意叮嘱了郡主,不由得心里微微一甜,也不知道他到了此间多久了……

可就在这时,淮阴郡主接着道:“劲风有事,不能前来参加我的寿宴,以后见他可是要好好加罚,你难得来一次,可是要多住几日好好的陪一陪我,那衣食住行若是有了短缺,只管与管家吩咐。”

说着便唤来了管家引领着若愚去了她的住所。

当若愚来到了给她准备的卧房时,倒是唬了一跳,只见这居所乃是独立院落,光粗使的丫鬟小厮便有十余人,入了屋子便发现,衣箱里的衣服竟然一直备到了夏天。而那小儿所用之物,也足足备了两大箱。小虎头的鞋儿,精致的衣服,有质地柔软的尿布,甚至玩具都是一应俱全的。

这哪里是要多留几日,分明是要将她留到一直生产完毕为之。

淮阴郡主就算再怎么好客,这般也是太过热情了些。更何况若愚船坞上有那么多的琐事,哪里会留那么久?当心内便思踱着,待得寿宴完毕便起身告辞。

待得坐在了床榻上,那柔软的床铺倒是勾起了李若愚满身的疲乏,到底是怀了身孕,有了些许的反应,总是觉得有些睡眠不足,可是就算睡意来袭,心内却还是想着:到底是多大个头的熊?竟是勾得连表姐的寿辰也不能参加?还是那平遥公主貌美,又是一意主动应承的,到底是比她这样一板一眼只知道敲打算盘的女人善解人意?”

于是这般心内莫名的难受,引得那梦境也是说不出的滋味。那梦里的男人也是英挺俊美,尤其是那头发竟然变得乌黑发亮,让人移不开眼……只是他怀里竟是揽着那平遥公主,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在一处下着雪的江边赏雪缠绵。那双大掌竟然是紧紧地搂抱着那公主,那薄薄的嘴唇热情地低头亲吻那娇吟的女子……

而她就在一旁那么直瞪着眼儿看着,心内焦急得很,只觉得心都要炸裂了,想要开口问:“你为何要抱着她?可知你的妻子是我?”

可是愤怒似乎堵住了喉咙,竟然是开口不得。倒是那可恶的男人衣衫不整地从女人的香软里抬起了头,一双眼儿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不然你以为男女相会是如何?不然还真像戏文里一般,作揖偷望不成?所以便是给你上这一课,看以后还敢不敢私自离开,白白将自己的男人给了他人……”

“褚劲风!你个混蛋!”

第137章

这一激愤,竟然睁开了眼。窗外已经渐入黄昏,隐约能看到个人影,李若愚心内微微一提,出声喊道:“谁在窗外?”

拢香闻声进来道:“二小姐,是我,您醒了,可是口渴了?”可是待她进屋时,却看见二小姐刚刚睡醒的脸上带着难掩的失望之情……

拢香心里暗暗叹息,方才二小姐睡得熟,一时错过了饭点,那郡主府里的管家受了淮阴郡主之命送来了晚餐。端来的瓷锅下面带着小碳炉,里面滚滚地炖着浓稠的牛骨汤,切成小块去皮萝卜也充分入了味,切成菠萝花的鱿鱼淋着开胃的酱汁,猪蹄膀与野鸟蛋红烧得也正入味。黄绿豆芽用水焯过后,佐以香菜酸酸甜甜地拌了一小盘。

这些个菜式俱是二小姐爱吃了,尤其是那道猪蹄膀烧野鸟蛋是二小姐到了北地后新爱上的一样,在脑子混沌时,因为一时贪嘴,吃得太多,最后闹得鼻子出了大寒,司马大人便开口以后再不准给她这些个,为此,二小姐还不依不饶地磨了司马大人许久呢。

不知今日倒是独独准备了这北地风味的一样,难不成淮阴郡主心细到这般地步,竟是猜得准自家二小姐的口味?但是二小姐现在大约也是不记得这道菜品里的故事了。

就在管家交接时,敲好二小姐梦中那一喊,管家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惹得拢香尴尬地冲着他一笑便连忙进了屋子。

也不知二小姐方才是梦到了什么,竟是脑门细细出了一层的白毛汗。用热手巾子擦拭过了后,便服侍着她起身用饭。

若愚就看着菜色微微一愣,直觉地夹起了一颗烧得入味的鸟蛋。放到嘴里咀嚼,觉得味道美得很……她半垂着眼皮也不知在想什么,这一顿饭,竟是将那盘子猪蹄膀吃得是干干净净。

虽然在郡主的庄园每日都有宴饮戏班,可是李若愚却有些度日如年,海上的路线一日不开,就相当于她先前的投入俱是打了水漂,那些货物因为白家的垄断自然是不能在大楚的国境内贩卖,拖延得久了也不知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数来。

所以待得寿宴一过,她便向淮阴郡主提出了辞别。可是淮阴却不肯点头,只是拉着她的手道:“你与劲风成亲后便去了北地,我这当姐姐的也没有照拂过你们,如今你有孕在身回转了娘家,自然是有李夫人照顾,可总是不必这庄园里差事仆役行得方便,倒不如就在这里住下,那接生的稳娘我都替你安排妥帖了,乃是宫中出来的成手,经验老道万无一失。”

李若愚一早便料到她会这般说,只是微微一笑道:“谢过郡主的好意,只是若愚家中事务繁多,都要一一处置,倒是不便多叨扰了,我已经吩咐自己的小厮备下了车马,明日一早便走,临行前特来跟郡主辞别。”

淮阴郡主自然是看出了她去意已决,虽然得了再三的叮咛不可妄言,可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表弟,脸色微冷道:“自然是知道你心里挂念着什么,可是就算那生意再怎么重要,能重要得过你肚子里的那点子骨血?让你留在这,便是希望你能得清轻重,不要逐那蝇头小利,反而落下终生的遗憾!”

这样的话不可谓不重,若愚却不能辩驳,淮阴郡主出身娇贵,若不是因为与褚劲风姻缘的关系,以前她是连着庄园的府门都进不来的。在那些高门女子看来,这为夫君开枝散叶自然是顶了天的头等大事,还能有哪一样能比这重要?淮阴郡主的礼遇也不过是顾念着她腹内的孩儿罢了。

她屏了屏气,忍住了涌到嘴边的话,说道:“郡主说得是,若愚自当注意,回家后,便减了外出,在家安心养胎。”

淮阴郡主也自觉方才说得有些发重,可是眼前这女子当真是倔得很,都说到这般了,还坚持着要回,倒像是跟谁在赌气一般。

想起自己那表弟,其实也是倔货一头,当表姐的只觉得脑袋都略略发沉。当下言道:“我那表弟,看着行事沉稳,性格稳健,其实就是个不懂的女人心的,他总是做的多过说的,也不管你爱与不爱,便是将自己能给的一股脑儿呈送到了你的面前。

当初,他要娶你,我便觉得不妥……倒不是为了旁的,就是怕你清醒后不愿意,反倒成了一对怨偶。可他一意孤行,生怕你这宝贝疙瘩落到别人的府宅里去,我这当表姐的劝也劝不住……可如今看着你们俩的意思,倒像是照着我先前的担忧来了……各自僵持着,看得旁人干着急……”

若愚知道淮阴郡主这话里倒是有几分真意,倘若是不顾念自己有孕在身,只怕说得更难听,便思踱着开口道:“郡主的美意,若愚明白。只是您也知我是清醒,若愚自小便在外闯荡惯了,少了几分内宅女子的稳重,若是若愚清醒,当初是断然不会答应司马大人的求亲。不是因为旁的,就是怕这婚后的内宅不是若愚心之所往,却还要强自逼迫自己适应……这次南归,也是希望大人想清楚,若愚到底是不是适合与他相伴一生的女子。若愚也是怕……大人以后会生出悔意……”

淮阴郡主听得半响无语,开口道:“那若是他后悔了呢?”

若愚连想都没想开口道:‘若愚愿与大人和离,只是这腹内的孩儿年幼离不得亲生母亲,若愚愿意将他抚养成人后再认祖归宗,若是大人将来娶了新夫人,有了自己的孩儿,不愿他归来,若愚便将他归入到李家的族谱里,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淮阴郡主打死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早便想到了若是就此分开了,该是如何行事,这女人也难怪能在商海里一路披荆斩棘,当真是铁石打造的心肠,冷静的趋利避害。

可是话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可是不敢往下接下去了。只是长长吸了口气道:“早知你是这样的,当初真是不该让劲风娶了你……”

若愚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口内的苦味正在蔓延。郡主之言恐怕也是褚劲风现在心内的想法吧?若是没有她,他是不是早就与那平遥公主成亲,结成了神仙美眷?现在的他不就是在纠正着自己人生里的错误吗?

这一场谈话不欢而散,郡主也没多做挽留,若愚第二日便启程准备回转聊城了。

当出了郡主府时,经过了热闹的街市,只见那张贴皇榜告示的地方围得里外三层。有那看罢的人看完后,便转身出来,与身边的同伴道:“这可真是杀鸡用牛刀,只不过是一撮海寇而已,怎么还劳烦着北地的司马大人亲自出征?”

若愚坐在马车里听得一愣,当先解开了帘子冲着拢香道:“去,看看那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次海祸,也是楚国的一个耻辱。在南海上有三伙海盗,劫掠船只,并数次打败官军。大楚处四战之地,常年交战,不断有名将崛起,褚司马当初就是与西戎一战成名,不乏陆地勇将。

唯有海战,楚国从来就没有海军的名将,因为常年应付四方国家的战争,也是无力培养海军,居然奈何不得几个海盗头子。这三伙海盗成立了联盟,楚国派军围剿时互相扶助。

上任郡守曾经派军攻打,三伙海盗相互配合,前后夹击,大败楚军。

当时还是老皇帝主政,闻讯大怒,调遣南方各郡的海军,组成一支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向南海。意想不到的是数万大军居然也不是几个海盗头子的对手,在默契的配合下打败了楚军。从此,上至朝廷,下到郡里,都对南海视而不见,任凭三伙海盗作威作福,却是苦了跑水路的商家。

新帝自登基之日起,便想着成为一代中兴之主,文治武功成就一番霸业。首先,便需彻底掌控朝堂,对内便是镇压世家权臣,对外则迫切需要一场大胜来成就威名。

可是海战的失败朝野上下犹记在心,谁肯接了兵符,去打这毫无保障可言的海战?却不曾想,本在北地与他毫不相干的司马大人竟然主动请旨,奔赴到建州,带着自己当初委托李若愚建造的海船,又集结了当地的海船,准备出海一战,而此次张贴皇榜,便是那褚司马旗开得胜,歼灭了海寇大部分船只,初战告捷的喜讯。

当拢香回来,将自己在皇榜上见的俱是告知了李若愚,只说那皇榜是三日前便贴出来的,只是今日赶集的日子,所以围观的人群久久未散。

李若愚只是听得呆愣,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便是:他疯了不成?

此番海战,颇有些费力不讨好,漠河虽然身在北地,却也是有江口连接海岸,当初他请来李若愚建造海船,便也是为了巩固海上防线,可是现在他征讨海寇,可以说是倾尽了自己积攒了多久的这点子家私,只怕这胜利的背后,也是他自然实力损耗的巨大牺牲。

如今白家对他虎视眈眈,可他的海防线却破了口子……一旦……

李若愚不敢再想下去。连忙命着车夫将马车掉转车头回转郡主的庄园。

马车在人群里走得不快,便有那说书先生的段子从茶楼里飘了出来。

南边数郡久困于海盗,听闻司马大胜,民心奋悦。这说书先生在茶楼酒肆绘声绘色地讲述褚司马大战海盗的故事。

只听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唱了个诺,说道:“今日便说说司马大人智赚海盗,明月夜强取三寇的故事。

且说司马大人一日召集众将,言要剿灭海盗。将军们纷纷劝阻司马。有位身高五尺,勇霸三军的关大人上前一步,言道:大人,如果打海寇,我关霸头一个便上战场。只是这打海盗却是有待商榷。且不说南海不归大人管辖,擅自越境有些不妥。单说我军将士皆不擅海战,亦不懂操船之法。上了战船,怕是很多士兵站都站不稳,又如何与海盗争胜?大海不比陆地,变数颇多,胜负孰难预料,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司马大人却是正色道:“海寇侵扰海疆,让沿海数镇民不聊生,今日便我亲自领兵,不消灭海寇势不归还。只是这时,司马夫人哭哭啼啼入了军帐,出声言道:夫君此去,不知经年,我便要每日守在那海崖之上,静候夫君归来。

这说书的只图个热闹,将军出征岂能无佳人相送?至于为何妇道人家会出现在军营里就不是先生的考量了。

这时,茶馆里有几个书生模样的摇头叹息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司马大人怎可轻入险地?只要司马无恙,纵然此次并未剿灭海盗,日后卷土重来就是。若是司马大人有个长短,纵然是灭了海盗,也是功不补患啊!”

这一席话,顿时点燃了李若愚心内的焦虑。

当到了郡主府上时,她便是径直去见了郡主开口急急的问道:“司马大人可是去剿灭海寇去了?”

淮阴郡主瞟了她一眼道:“这等军情,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只是听了他的嘱托,代为照顾下你,按着他送来的食谱,安顿着你的饮食罢了。不过他说起过,若是日后有了什么意外,定要照拂你们母子之类的……”

李若愚听得心都要焦灼了,使劲咬了咬牙问道:“他现在在何处?”

淮阴郡主,挥手叫了这几日传信来的小厮,这才知道,褚司马就在据此不远的常州整顿海船人马,准备下一场鏖战。

若愚听了这话, 半刻的耽搁都没有。立刻转身准备去常州。

那淮阴郡主看着她的样子,心内也是又无奈又生气,只叫人护送着她一路到了靠海的常州。

可是入大营时,却不大顺畅,当兵卒前去大营通禀着司马大人,司马夫人前来探营时,不消片刻的功夫,那兵卒便回转了来,面无表情地说:“大人有令,大战在即,闲杂人等一概不见!”

第138章

李若愚听得身体微微一滞,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她没有说什么转身想要离开,却图突然手按住了肚子,有些站不直身子了。拢香吓坏了,连忙唤人去喊郎中。

营门口的兵卒可做不得这主,赶紧转身又去通禀。

不一会,一双大手便用力将快要倒地的女子扶将了起来,下一刻已经被打横抱起送进了大营内。若愚抬眼一看,可不正是阔别许久的褚劲风吗?

男人冷峻的神情未变,脚步疾走如风,可是那头发却黑了大半,也只有看到他那截长了的黑发才恍惚想起自己已经于他分开许久了。

当若愚被放下的那一刻,从他衣襟里传来的药味也让人无法忽视。待他直起腰想要离开时,却被女人一把扯住了衣袖:“你……可是受伤了?”若愚紧紧盯着男人衣服前襟浮泛上来的点点血痕,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褚劲风却不答她,虽然看上去很想一把拂开她的手,可是到底是忍耐住了,只转头唤来郎中:“立在那干嘛,还不快些来诊脉!”

那立在营帐门口的郎中连忙背着药箱小步跑来,切住若愚的脉搏仔细品了品道:“最几日似乎是动了心血,有些气息不稳,还是不宜走动,需要卧床静养才好,待我开几副安胎的药煎好服下,应该是无大碍……”

等郎中退下了,褚劲风这才转身要离开,可是那握着自己的衣襟的素手却依然握得紧紧的,不见松开的迹象。

许是怜惜着若愚腹内的胎儿,褚劲风倒是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口道:“松手……”

李二小姐是难得犯孩子气一样的倔劲的,如今却犯了起来,一只手不够,最后两只手都握住了,他的衣襟,便是将眼儿瞪得大大的,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褚劲风慢慢地坐到了她的身旁,然后开口唤那一旁的拢香:“去!上一旁的木箱里取一床厚被子出来。”

拢香连忙翻出了后背,递给了褚司马后,便低头从营帐里退了出来。

这时,褚劲风才低头道:“松手,我没有要走,只是想给你拿一床被子。”

可是这般的说了,躺在床上的小倔货却丝毫不见松软,眼里已经泛起了眼泪:“你便是这般惩罚我?不管不顾地自去海上搏命?”

褚劲风微微皱眉,好看的剑眉形成了起伏的山峦,他出声道:“还哭?可是没听见郎中的话?我这不是好好的,你又是哭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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